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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大难不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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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oly crap,谁能来告诉我这都发生了什么?呼—呼—”阿尔弗雷德从旁边的小道跑来,本来穿在身上的厚西装外套也不知所踪,脸上的眉头和额角也有些许的小伤口,看来在来之前他也遭遇了几个疯子,“布鲁斯少爷,戈登警探你们都还好吧?凯特琳小姐呢?”
戈登沉下心,一手搂过凯特琳避开她肩上的伤口扶住手臂,一手从膝盖下方穿过牢牢抱住大腿将凯特琳抱起,他转身看向刚刚赶来的阿尔弗雷德,“凯特琳已经昏过去了,那个疯子拿她作人质还捅伤了她。”
“oh my god……”阿尔弗雷德在戈登转身后一眼就看到他怀中的凯特琳。女人的脸颊全然看不出血色,嘴唇也和白纸一样惨白,脖子上的血迹就像一条血红色的锁链一路往下融进腹部的艳色里,更别提早在白天就已经断了的小臂,“凯特琳小姐竟然受了这么重的伤?”
“没错,所以我必须马上送凯特琳去医院,布鲁斯你也跟我一起去吧,让医生看看你的手。”戈登抱着凯特琳走近两人,他没有忽略布鲁斯拳头上的伤痕以及手腕上被订书机弄出来的一个一个小洞,尽管血液已经干涸但这些小洞还是有些可怖。
“不,我要留下来,这些伤不算什么,我留下看着杰罗姆,万一给他逃了或者还有别的同伙来救他就得不偿失了。”已经从疯子身上起来的布鲁斯站在自己管家身边。既然整件事已经和自己扯上关系,他也不能置身事外。
“布鲁斯少爷,我觉得你——”阿尔弗雷德还想说什么,可在看到布鲁斯的神情时,又刹住了。
“不,我要留下,如果还有哪里需要我帮忙的地方我也可以去,杰罗姆死前记得的最后一件事就是杀我,这整件事情因我而起我不能就这么放任不管。”布鲁斯看向管家,他很感激之前的训练,假设过去的训练都是为应付现在这种情况,那么如今正是验收成果的时候。
阿尔弗雷德知道自家少爷执拗起来五头牛都拉不动只好默许,他的目光从布鲁斯坚毅的脸上移开转向戈登,“布鲁斯少爷还有我,既然这个疯子头头已经被拿下了,另外人应该也掀不起波澜。”
戈登从布鲁斯脸上也读到些信息,或许在他不知道的地方这个从小失去双亲的孩子早就已经成长了,也早就已经能够独当一面,“好吧,但万事小心,这些疯子从来不按常理出牌。”
“我们会的,戈登警探,”阿尔弗雷德边说边抬起手指向来时的小路,“那条路上的疯子都被我解决了,从那条道跟着路牌走可以绕开中心舞台的人群直通大门。”
戈登闻言立马望向不远处黑魆魆的小路,虽然这么望过去,小路两旁的灯柱都被打烂了连入口都是黑黝黝的,但是戈登内心对其的信任可以化为明灯一路通向大门。在看到正确的方向后戈登转头对阿尔弗雷德点点头道了声谢就大步离开了。
戈登离开后阿尔弗雷德则转身面朝布鲁斯,眼睛盯着那双带血的手“那么,爱逞能的布鲁斯少爷可以给我看看你的伤口吗?我的天呐,我竟然又一次,又一次让你陷入险境,如果你父母还在的话,他们不光会解雇我一定还会禁止我靠近你半步。”
“我没事,至少没有生命危险……但…”布鲁斯沉默片刻后又像是下定决心那样边说边伸出自己的双手,背面朝上递过去,“我刚刚差点失控了……我竟然想杀了杰罗姆让他闭嘴不要再侮辱我的父母……”
“哦?这样吗?”阿尔弗雷德似乎并不意外,他拉住递过来的手低头仔细查看伤口,“还好只是擦伤,过个几天就会好,所以刚刚发生了什么?”
布鲁斯又是沉默几秒后才将事情娓娓道来,“我差点就开qiang了,在那个时候那种情况下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脑子乱乱的……如果不是戈登警探在旁边一直出声提醒我,我可能真的会不顾一切地开qiang。”
“你说‘差点’对吗?那么就是没开qiang喽?”阿尔弗雷德放下布鲁斯的手,负手而立,眼睛盯住布鲁斯迷茫的双眼。
“但是—”
“布鲁斯少爷我希望你能明白没有什么但是,你知道真正重要的是什么吗?你克服了自己的内心,这才是重点。不管戈登警探说了什么这发子弹都没有she出去,要知道一个人在失控的情况下可听不进任何话,所以你没有失控,你只是在思考。并且——我也很高兴,我们的成果是有回报的,这下回去可以更进一步加强练习了。”阿尔弗雷德上前一步拍拍布鲁斯的肩膀开导他“不过下次我希望你能别让自己陷入险境,至少别那么危险,要知道那枚炮弹还有底下数不清的刀子足够把你剁成肉泥。”
“我会的。”经过这番简短的谈话,布鲁斯的脸上总算扯出一丝笑意,心里也没有那么沉重。
“嘿!你们原来在这儿!前面已经全都搞定了,就剩那个‘光杆司令’不知道跑哪儿去了。”哈维从正中间的石板路快步走来,手里还拿着他标配的小左轮,不一会儿就来到两人面前,“我找了整个马戏团,没想到后面还有那么大一块空地,嘿……哦!这个疯子竟然在这儿!是你们解决掉的吧?真是帮了哈维叔叔一个大忙!”哈维说话间眼睛瞟向躺在地上的某个人,把左轮别在裤腰带里顺带还伸脚踢一下杰罗姆。
布鲁斯和阿尔弗雷德要不是早知道哈维的处事风格怕是会以为这又是个只看钱包的黑警。
“干嘛?没事不要紧,我们的罪犯还晕着他不会知道的,可能醒过来还以为是跳小丑舞蹭上的呢,而且这个疯子说不定就希望别人狠狠揍他一顿。”哈维摸着帽檐,“对了,你们有见到吉姆吗?我好不容易从那群‘摔跤手’里挣脱出来才看见他给我打了个电话,他没事吧?还有凯特琳呢?救下来了吗?一切都顺利吧?”
“我们救下了凯特琳,但是她伤得很重,戈登警探已经送她去医院了。”布鲁斯又将刚刚发生的事说了一遍。
“看来我那一脚踢得算轻的了。”哈维从兜里摸出手铐将杰罗姆的双手背在身后拷上,“那么这件事就算落幕了。我真是再也不想在这个失火的垃圾桶里到处找垃圾回来再送到处理站去了。”
“也许吧,至少这个疯子被关进阿卡姆之后不会再出来祸害人了。”阿尔弗雷德停顿一会儿继续道,“布洛克警监,如果没什么事的话,请允许我们先去趟医院,布鲁斯少爷也需要个医生。”
“哦哦哦,也对,这里没什么事了,反正笔录二十四小时之内都可以做,明晚之前就行,那你们就先走吧,这里还有我。”哈维刚说完就摸出手机叫来两个警员把杰罗姆抬走,布鲁斯和阿尔弗雷德也在得到许可后和哈维道别离去了。
布鲁斯和阿尔弗雷德来到医院找医生简单地包扎一下就跟着护士来到凯特琳的手术室门口。他们一从电梯出来就看见待在走廊尽头的戈登正焦急不安地在门口来回踱步。
“戈登警探,凯特琳进去多久了?”布鲁斯步履匆匆地从电梯口走来。
“已经有一会儿了……”戈登听见声音停下脚步双手cha腰看向俩人,“你们呢?你们的伤怎么样?有找医生看过吗?”
“我和布鲁斯少爷都只是轻伤,找医生简单包扎一下就没什么问题了”阿尔弗雷德开口回应。
“那就好,那就好……”戈登轻轻吐出几个音,脸色就因手术室里的人又沉了下去。这个妹妹虽说与他并不是非常熟络,但好歹也是亲人,更何况自己对这个妹妹还比较关心甚至小时候还对她保证过不会让她出事,可眼下却发生这么大的变故,谁能想得到呢?戈登内心除了刚开始的担忧、害怕之外一些内疚也渐渐发芽蔓延。
“嘿,戈登警探,我们都知道凯特琳是个非常好的女孩,对吗?”阿尔弗雷德看着那张愈渐晦暗的脸又盯向手术室亮起的红灯,“她会没事的,几个礼拜前她和布鲁斯约定要一起去街角吃牛排的,她一定不会爽约,所以不要太担心了。”这番话说出来安慰着那个哥哥也在劝慰阿尔弗雷德自己,凯特琳从十四岁开始就与他们相熟,说实话他觉得这个女孩挺讨喜的,甚至也很感谢她陪伴了布鲁斯少爷那段童年。
戈登低沉的脑袋微微抬起就算是应和,可语气中听不出一丝宽慰,“没错,她从小就命大……一定会没事的。”
布鲁斯安静地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手肘搭在两条大腿上边,双手十指自然交叉,他听到阿尔弗雷德安慰戈登的话后慢慢弯下腰将头轻靠在大拇指上不发一语。因为他知道此时此刻最不缺的就是安慰的话,阿尔弗雷德说了就够了,真正缺的是凯特琳平安地从里面被推出来,所以就算他们几个再怎么着急也没用,现在只能干等着,但小拇指毫无节奏感地轻微摩挲手掌侧面的软肉出卖了主人的情绪。
他们三人在手术室外面站了不知道多久,戈登不知道在长廊尽头走了多少个来回,布鲁斯也不知道重复了几遍从坐下到站起再到坐下的动作,与他们相比阿尔弗雷德可能是最镇静的那一个了,他只是默默地坐在椅子上,时不时抬头看一眼那盏红灯是否已经熄灭……
终于走廊里时钟发出滴答的回声传进三人的耳朵,终于门板最上面亮起的红灯也熄灭了。戈登当下倏地朝刚从里面出来的医生走过去,不等那个医生先开口就问,“医生,我妹妹她没事吧?”这句话刚落,布鲁斯和阿尔弗雷德也紧张地站起围了上去。
“病人送过来的情况不容乐观,甚至还出现失血过多的状况,如果再晚一点她的右手就会超过最佳治疗时间会变得很麻烦。”医生此时此刻还戴着口罩,一晚上都没停歇的各种手术使他也满脸疲累,“不过好在情况已经控制住了,腹部的小刀也被取了出来,没有伤及内脏是最好的消息,而且经过我们的抢救病人的生命体征已经稳定下来了,手术很成功。”
话一说完,里面的护士就推着凯特琳出来了,她左手上挂着吊瓶,右手打着石膏也绑满了绷带,面部戴着一个呼吸机。胸部微弱的起伏再次提醒周遭的人,凯特琳确实已经没事了。
“病人会被推到三楼的重症监护室按流程观察一晚,今晚很重要,不过照现在的情况来看应该是没什么大碍,而且你们很幸运那里正好还有一个空床位。”医生跟着转运床边走边说,当然最紧张的三人也跟在旁边。
“真是太好了,医生!”戈登听到这个消息,紧锁的眉头终于舒展开,心里的石头也总算放下。
“那病人什么时候能醒过来?”布鲁斯闻言心里立马松了一口气,他已经不想再听到亲近之人离去的消息了。
医生走到四楼的大厅就没有跟着那张转运床一起进电梯了,他走到护士站拿起一根笔边记录边说,“病人的营养跟不上身体太过虚弱,更何况还经历了那么大一场手术,我估计……我估计最晚明天中午之前能醒,如果明天中午还没醒记得通知我,我再来做检查。”
“好的,好的,医生,谢谢你,手术费用请记在詹姆斯·戈登的账上”戈登知道凯特琳没事后,整颗心是彻彻底底放下了。
“……也行,本来医院是不允许这种行为的,费用应该在手术前就要交掉,不过现在到处都是伤患,欠钱的有,交钱的也有,分期的更是数不胜数…诶,这也没办法,今晚真是一场噩梦,把大家都吓坏了,特别是前几个小时的停电,有几个病人还在手术台上呢…下场就不言而喻—”医生扶了扶眼镜,似乎是写字的时候太专注嘴巴脱口而出说了些不好听的话,他马上就意识到自己的错误瞬间抬起脑袋机械般转头,看向还待在护士站的三人,“现在手术也结束了,这儿没什么事儿,你们可以走了。”
三人也知道虽然是几句最简单不过的每个上班人士都会有的类似于八卦之类的情绪,但是当一位在职医生说出这种话时是极其不负责的行为。他们听到医生赶人后立刻识趣地打声招呼就进了电梯。
“既然凯特琳没事,那么你就先回家吧?今晚回去好好休息?”戈登打破电梯里的沉默,他替自己按了三楼,又按了一楼,想将布鲁斯劝回去,这位年轻人刚刚也经历过别样的心境,此时应该好好回去平复一下。
布鲁斯这次倒是很听劝,仿佛已经冷静下来了,“好,看样子一切都回到了正轨,我们也把杰罗姆交给了哈维,我也是时候回家了,经过刚刚的暴luan,庄园里也乱糟糟的。”
“没错,特别是被某个疯子留在沙发上的脏印子还有被他踢烂的鹅绒枕头,清理掉那些被打坏的家具还要花上一段时间。”阿尔弗雷德紧跟着布鲁斯的尾音即刻将这些说出口,这个英国人好像想通过埋怨那些疯狂的行径将气氛带的轻松些,毕竟黎明已经在向他们招手了。
不过布鲁斯反而听出另一层意思。阿尔弗雷德表面上在控诉着被杰罗姆拖累的客厅实则暗指那个被打坏的猫头鹰雕像。如果他们运气好,那些碎渣渣应该还能拼回去,如果运气不好,那么之前做的都是白用功包括将这个雕像偷回来。想到这布鲁斯刚刚因为凯特琳没事而放下的心又拎了起来。
寥寥几句话的功夫,电梯已经到了三楼。自动门一开,戈登就将腿迈出去,他回头简短地交代几句便大步流星地朝凯特琳的病房走去。
戈登站在走廊里透过宽敞干净的观察窗望着病房里的人。凯特琳此时正安静地躺在重症监护室里,微弱的呼吸让她看上去更加脆弱,苍白的脸色、紧闭的双眼衬得她更像一个瓷娃娃,仿佛稍微一用力,就会出现裂纹碎成一块一块的灵魂消失在一呼一吸之间。看到这戈登思绪又飘向远方,拳头也不自觉攥紧,关节都开始泛白他才回过神左右张望,可惜的是重症监护室不允许陪护没有安装椅子,于是他轻叹口气就转身背靠着墙壁席地而坐。也许他不是一个好哥哥,但今晚他可以为她守夜直到黎明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