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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第60章这次我跟你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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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暗苍穹,顾绪之背后的眼睛如同夜鹰,阴鸷且充满狠戾,但这双眼睛在顾绪之看来对他并无害处。
“夜?”
顾绪之放下警惕,凝视着夜暗卫,“你怎么在这里?”
夜暗卫一身黑衣,他迟疑一下跪在顾绪之身前说,“皇上,属下一直尾随着您,但马车突然疾驰,属下一度跟丢了,后来到此处,偶见山上青烟,不敢轻举妄动,只敢趁夜前来探究一番。”
“嗯,”顾绪之问道:“前几日禁卫头领可是你动的手?”
夜暗卫低着头,仿似他很卑微,他诚惶诚恐地说:“并不是属下,但属下已经知道是谁做的这件事。”
“谁?”顾绪之目光幽深地盯着夜暗卫,心中似乎有一个答案.
夜暗卫道:“正是殿下身边的内侍官,文昌公公。”
顾绪之心中一顿,将心中的疑问问出口,“文昌是皇叔的眼线,为何会做此等事”
“属下不知,”夜暗卫道,“或许他还有跟深的目的,皇上你还要跟他一道还是杀了他?!”
文昌虽说是皇叔的眼线,但……
“走吧!”顾绪之道,“我想他所求的不过是老有所依,落叶归根。”
相信一个人,就如李青朔所言,他应该试着相信一次。
文昌并不知道他服毒是假的,而且在晋卫姬和处确实是真心实意护着他的。
“皇上,”夜暗卫仍旧说,“你这是养虎为患,不如……”
“这是命令,现在我们走。”顾绪之道。
文昌只短短瞌眼一个时辰,未曾想到醒来时已经不见顾绪之的身影了,“长安——”
“皇上……”
他轻声喊了喊,但四下寥静,不说人影,连叫唤的鸟兽都没有。
皇上会去哪里?
南下还是回皇城?
文昌并未立即下山寻找,而是静坐原地——他要捋清楚皇上多疑的想法。
下山之后,夜暗卫问顾绪之,是否召集其他暗卫。
但顾绪之仍旧保持着“一切掌控在手心”的模样,说:“先就这样吧,到济南县再谈此事。”
印信?
父皇留给他的印信究竟是什么?
夜暗卫在天亮之后找了两匹马,等他将马牵过来时,顾绪之冷声喝道,“你是从哪里找来的马?”
夜暗卫说:“村落里就有马匹,我去买的?”
顾绪之:“……”他这算是自投罗网吗?
纵身上马,顾绪之也无法计较被姬和发现行踪的隐患,策马向济南县去。
然而路途行至一半时,顾绪之发现夜暗卫走的路不对……
顾绪之扯着缰绳掉转马头,朝后奔去。
然而就在此时,顾绪之的马突然减缓了速度,几步之下竟然倒在了地上,而顾绪之也摔下了马。
而夜暗卫也策马追了过来。
他跳下马,望着顾绪之,眼中阴鸷满布,“皇上,你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换了方向?”
顾绪之惊疑之中也有镇定,当一个人没有再可以失去的时候,面对什么都能坦然面对。
或许自己现在能有这样的心态……他该感谢简书。
没有质问为什么,也没有什么理由。
“你想要什么?”顾绪之嗤笑道,“根本没有暗卫对吧,父皇不可能临时之际还对我有所保留。”
然而夜暗卫的回答却让他惊讶,“皇上,交出印信,我可以将你悄悄放走,这样王爷并不会知道。”
“你就是为了印信才骗我说自己是暗卫?”
“我本是暗卫。”只是属于顼王爷的。
原来这半年之久,皇叔只是为了“印信”……
“皇叔的人啊!”
“皇上,为了陪你演这场戏王爷等了太久,如果你不交出印信,那我只能将你杀了。”
“皇叔想我死?”
“主上的意图可不是属下能猜测的,叫出印信我让你痛快点。”
即使知道皇叔送他去晋二皇子那里,他心里也未悲凉过。
他告诫自己这是为了黎明百姓,这是为了云国江上,只要这锦绣河山有云国的一席之地……
也算他这个亡国之君为云国最后所做的事情。
“哈哈――”悲从心底升起,顾绪之嗤笑了,这就是他千辛万苦来衢州的原因,这就是他穷极思极走到的最后一步。
他不信简书,不信文昌,不信任何一人……
山河云锦,故尔罔。
表里山河,何应天下。
“想要印信,”顾绪之说,“你过来,我给你。”
夜暗卫有些迟疑,但顾绪之说:“只要皇叔夺回武都,让这天下有我云国之人一份立足之地,我也别无所求……”
然而就在夜暗卫靠近之时,顾绪之将藏在手中的匕首对向了他。
“你给我撒了什么?”夜暗卫闪开了身,但没躲过顾绪之撒出来的东西。
顾绪之蓦地笑了,“你们都想我死,可我一个人走,路上不是太孤单了吗……”
“咳咳……”夜暗卫拔出刀对着顾绪之,“把解药拿出来……”
“解药?我一个将死之人怎么会有解药。”
自顾绪之用毒药恐吓过当初在南蜀粮库的守卫被李青朔拆穿后,他一直都想在自己的身边备上毒药。
要是……真到了万不得已,他宁愿自尽也不愿命失他人之手。
夜安暗卫吸入了一口毒药,五脏六腑有一种炙热灼烧的感觉,一口血从口头吐出。
“这并不是立即毙命的毒药,但你要是继续和我纠缠,死得比我快,命都没了还要印信做什么。”
夜暗卫却说,“你以为就我一个暗卫,沿路都是,你以为我不会通知晋卫,马匹我是故意买来的。”
马蹄声渐近,顾也不在感叹自己的命途多舛……
“我不再有期待,但我会尽力活下去。”匕首重新被顾绪之拾起,他本想插入了夜暗卫的身体 ,但怕来不及躲起来。
顾绪之掩着嘴咳了咳,挪着沉重的步子向夜暗卫的马匹马走。
有时候疑惑也并不是一件坏事,不是吗?
从夜暗卫出现在我他身边的那一天起,他从来都没有信过。
“驾,”顾绪之扯马的僵绳子继续朝济南县奔去。
如果还能活下去……
不,我一定能活下去。
可是眼皮越来越沉重,之前身体中的余毒,以及刚刚吸入口中的气息……
不期望就不会有失望,但如果一直都在失望之中,是不是会有突入其来的地期望……
金色的面具,他的傻小子。
……你姓简,名为书,字子俞……
眼前的幻觉真是太真实了,他急切的表情,每一次都是这副焦急的样子,为何我从未仔细的看过……
顾绪之不禁一笑,“子俞……”这回我跟你走。
“长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