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救驾》徐晚

59、第59章逃脱的计划

　　顾绪之伸出手扶了一把文昌，以便他抓住自己稳定身形，不至于被撞的当场晕厥。
　　他用锐利的眼神紧紧地盯着文昌，试图让他主动说出跟着他的原因。
　　文昌看着精神不错的顾绪之迟疑了刹那，随后疑惑着问：“殿下，你的……”
　　顾绪之并没率先做出解释，当机立断说：“跳马车。”
　　落完话后，顾绪之将车帘掀开，在疾速的行车中，跳下了马车。
　　顾绪之这一跳和被马车甩出相差无几，滚落后让他在雪地里足足躺了须臾，才勉强站起身来。而文昌跳下马车时也摔了一跤，但情况比他好得多。
　　文昌跑道顾绪之身边，扶着他问：“殿下，你怎么样？摔到哪里没有？还有你的毒……”
　　一向顾及颜面的顾绪之并未在意自己怎么样了，而是严肃、疑惑地问文昌，“你为什么不走？”
　　问题昭然。
　　文昌几次都可以自己一个人离开，然而他没有。
　　“伺候皇上是老奴的福分……”
　　“行了，行了，都现在了，别说这些。”顾绪之问文昌，“知道这个地方是哪里吗？”
　　“老奴暂时也不知道，”文昌问道，“殿下，你的毒……”
　　“我没吃……也就用了一点，你不是给我吃了一颗什么药吗，差不多解开了。”
　　顾绪之知道自己只能这样才能让姬和放松警惕，寻到逃走的机会。就算文昌不给他喂什么药，他也自己带来延缓毒性的药。
　　而且他还觉得暗杀侍卫头领的人应该会暗中帮他。
　　还有夜暗卫，他不可能留在衢州。
　　文昌还是不放心顾绪之的身体，“殿下，你脸色苍白，身体似乎也无力……”走路缓慢不说还有点簸……
　　“我感了风寒。”顾绪之四下望了望说，“刚才摔了腿，走吧！姬和会追来的，马车能帮我们扰乱他们的视线。”
　　文昌问：“殿下，我们要去哪里？是继续南下还是回去？而且你的伤还没处理。”
　　顾绪之想了想道：“我们去姬和所说的小村落。”
　　“这不是自投罗网吗？”文昌道，“不如我们回济南县。”
　　顾绪之不是没想过，但济南县用脚走地话有些远了，而且济南能去吗？
　　“我们不入村，就在附近看看情况。”
　　“殿下……”
　　顾绪之说：“暂且叫我长安，而你是我的叔父。”
　　“殿下，这万万使不得，老奴怎么能做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
　　“那还能是什么？难不成还是邻居，有邻居一起上路的吗，我们这模样也不像逃难之人。”
　　“仆人不就好了……”文昌道。
　　最后，文昌当了老爷，顾绪之再度成为了仆人。
　　马车替他们跑了很远的路，以至于姬和没能追到他们，而顾绪之和文昌俩人走到小村落后并未入村。
　　村落里民户太少，一点风吹草动就能被人知晓，而且姬和从这里请大夫，很有可能姬初平也在此。
　　“殿下，你饿吗？”
　　“还好，”顾绪之饿，但他怎么能说自己饿，气度还是必须要有，于是婉转道，“但我们不能出去。”
　　不能出去找吃的。
　　文昌从怀里拿出一块干的饼子递给顾绪之，“先垫一垫，等夜深我们在去想办法。”
　　顾绪之接过，“你什么时候藏的？”
　　文昌道：“就出王宫时候带了些，以防万一，还有其它的都在马车上。”
　　……这还做得真充分。
　　子时过后，文昌悄悄潜入人家后院，正要鸡时，一条狗汪汪叫了起来，那狂吠的声音几乎能将整个村民叫醒。
　　“不行，殿下，抓不到。”要不是他跑得快，直接就葬送狗口了。
　　文昌接着道：“殿下，我在刚才那家院子里看见了马匹的脚印。”
　　顾绪之说：“那别去了，我们离村子再远点，去山上看能不能抓到野鸡。”
　　俩人并未立即上山，而是等到天微露晨曦时才往山上走，没等俩人找多久，还真看见了动物的脚印。
　　“殿下，好像是兔子的脚印。”
　　顾绪之说：“兔子跑得快，好抓吗？”
　　文昌说：“我试试用陷进，但是要等。”
　　“你入王宫许久，没想到江湖经验还很丰富。”
　　……跳马车都比他强，就像练过的。
　　“好多都是别人告诉我怎么弄得。”
　　待文昌弄好陷进后，他让顾绪之守在这里，而自己再去前面看看。
　　书上说的“守株待兔”是不是就是他这样？顾绪之竟然在这凄惨的环境下生出了一丝趣意。
　　他看着一只兔子像猎狗一般四处闻着，最后走进了文昌用树枝条编的陷进里，只要兔子一踩进去，就会被一根树枝打中，然后他在扑上去抓住兔子。
　　文昌回来时手上也提着一只野鸡，算是收获丰盛了。
　　顾绪之提着兔子问，“文昌，你会弄吗？”
　　“嗯……以前做过，但我可以试试。”
　　在文昌弄野兔和野鸡时，顾绪之捡了一些干树枝生了火。
　　也就是此时，顾绪之想到了一个问题。
　　在武都青城山上时，简书让他劈柴果然是在报复他。
　　他低声地咒骂了一句狗东西，然后用捡到的树枝在身旁的雪地上画着面具上的图腾。
　　文昌将皮毛扯掉，在雪地里用雪洗了洗，然后串起烤着。
　　“殿下是在想公子吗？”
　　顾绪之倏然将图腾用树枝划掉，带着一丝冷意盯着文昌，“你认识这个图腾。”
　　文昌道：“见过，正是那副面具上的图案。”
　　关于简书面具上的图案……他也是拿着面具看了许久才看出，而文昌却能轻松辨认。
　　此时，文昌并不知道顾绪之对他的身份起了更深的怀疑，他翻着烤野兔问，“殿下你准备做何打算？”
　　顾绪之看着火苗，脸上露出一种无可奈何地神情，“我不知道，知道亡国的君王为何会殉国吗，因为已经没有了自己的势力，无望复国，只能一死。”
　　“可我寻死时却被人拦了下来，现在真的不敢死了。”
　　顾绪之仰天长叹，“怎么办呢？现在有谁能教我怎么办？”
　　文昌也没吭声，待过了一段时间后将烤好的兔子递给顾绪之。
　　顾绪之在青城山上吃的味道虽然不太记得了，但总觉得和这次的有些不同。
　　因为饿了，最终也没刻意去想不同味道的原因。
　　“殿下，我们总不能待在这山里，如果你不想回济南县，那么我们继续南下，找一个暖和的地方也好？”
　　“不，我觉得现在最好就在这里，如果姬和找不到我，便会去济南县或者南下追我。”
　　他们也许会想着他对皇叔失望――想方设法地刺杀顼王报仇，又或许认为他会逃得远远的。
　　“那好吧！”文昌说，“我之前在前面看见了一处山洞，殿下我们要不要去看看？”
　　“还有什么好看得，没有雪堆，就是好地方。”顾绪之跟着文昌去了山洞。
　　他并不是信任了文昌，只是认为自己已经没有什么可失去的了，而文昌似乎也没想要他的命。
　　火堆搬到了洞里，他们一下子活了许多，顾绪之也终于感觉到疲惫了，他靠在阴冷的洞壁上睡着了。
　　“长安，过来来我睡。”
　　“你不来，我过来，我冷。”
　　梦中简书的声音似乎特别清晰，这似乎又不是梦。
　　――你就应该试着相信别人，就算被骗了又能怎么样……
　　……不信，我为什么不信，我为什么不信任何人……
　　我连自己都信不了……
　　“长安，皇儿……不能信他……”
　　“殿下，殿下，”文昌喊着顾绪之，最后又扯着顾绪之的衣衫，“殿下，你梦魇住了，快醒醒。”
　　文昌喊了好几声，顾绪之才从梦中惊醒，后枯坐了片刻才缓过神……
　　“殿下思虑过甚，又做噩梦了。”
　　“外头似乎已经天黑了，”顾绪之问，“几时了？”
　　“殿下，已经戌时了。”
　　“嗯，”顾绪之说，“文昌别在叫殿下了，我又不是真殿下。”
　　“皇上说得是，”文昌道，“但非常时期也不能暴露身分，那老奴还是称呼皇上为爷吧。”
　　顾绪之：“……”哎，算了，也就只有狗东西喜欢对他大呼小叫的。
　　俩人将剩余的东西吃了后，又围着火堆休息了，而这次是文昌睡着了，顾绪之守着夜。
　　入夜到子时时，顾绪之听见了脚踩雪的声音，时而还有枯枝断裂的声音。
　　他将藏在身上的匕首拔出，悄悄走出了山洞，只是等他出去后声音竟然消失了。
　　顾绪之离开山洞，悄悄地向前走了几步，没想到这时他又听见了声音。
　　顾绪之心跳突然加快，跳动的声音仿佛就在耳边。
　　顾绪之转身，瞪着身后，急切地喊着，“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