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救驾》徐晚

58、第58章半路遇晋卫

　　顾绪之觉得自己将事情想得太简单了，如果皇叔只是想杀他，为何还要将他送到王宫外去杀，不怕自己逃走吗？
　　如果只是想将他交于晋国换取议和，那么项将军继续南下的诚心又在哪里？
　　杀了他，将他的头颅送去，岂不是更有诚意？！
　　总不能晋国人想将他弄成奴隶？
　　一路怀着疑惑，顾绪之到了济南县。
　　文昌掀开车帘看了看，发出感叹，“战争之下，即使伤亡再小也难免生灵涂炭。”片刻后，他问，“殿下需要在此稍作休息吗？”
　　顾绪之真心看不懂文昌，“现在我是送往晋国的人质，有我做主的分吗？”
　　“殿下，老奴不是来监视你的。”
　　“现在就算你想将我的言行传回衢州，也必然会费上一番功夫，”顾绪之说，“我并没在意。”
　　……这似乎并不是在不在意的状况吧。
　　文昌对车外带队的侍卫喊道，“殿下想要入城中去看看。”
　　侍卫不应允，“我们需要赶在开拔大军之前……”
　　“怎么，殿下想进城慰问一下将士都不可么？这长士气的事情也不容尔等质疑，入城。”
　　文昌不容置疑是气势让顾绪之都为之一震，但他却不动声色。
　　他也想知道究竟能不能入城。
　　车外的侍卫相互看了看，领头的人终究还是不同意，“济南县只是小城，而且刚经历过战事，还是不要污了殿下的眼，我们赶到下一个县城在落脚修整。”
　　文昌喝声，带着细细的嗓音：“你、你真是太放肆了。”
　　文昌吃憋，顾绪之看在眼里，依然什么话都没说，继续坐在颠簸的马车里闭目思量。
　　……或许文昌是故意做给他看的。
　　一行人赶了一天的路，顾绪之也不知道走到哪里了，反正野外他们露宿荒郊野岭了。
　　顾绪之下了马车活动筋骨，站在幽暗的苍穹下吹着寒风，文昌单独给他生了一个火堆，并且给他弄了一个暖炉。
　　“殿下，外面冷，抱着这个上马车休息会吧！”
　　顾绪之没有拒绝：“文昌，你真是尽心尽责啊，顼王有你这么个奴才也不知是有幸还是不幸。”
　　文昌并没有什么心情起伏，直言说，“殿下心情不爽利，老奴还是能明白的。殿下可知，昨日奴才打听到研制‘智散’的那个老太医死了。”
　　“怎么死的？”
　　“是在那夜被火烧死的？还是被人杀了的？”
　　文昌道：“他是自尽的，也不知道为何想不开。”
　　顾绪之听了后也不在说话了，而文昌说：“殿下，去休息吧。”
　　顾绪之总觉得文昌说太医自尽的话是别有深意，但他想不出来原因，直到第二日。
　　——侍卫头领死了。
　　顾绪之听文昌说侍卫头领死了时心中甚是惊讶，他下了马车，藐视着的死掉的侍卫，问，“他怎么死的？”
　　文昌恭敬地回答，“自尽。”
　　顾绪之愣看了一眼文昌，随后什么都没有说，便回了马车。
　　文昌也默默地看着侍卫的尸体说：“还他还真是明白自己愧对与黎民百姓和殿下啊。”
　　顾绪之将文昌的话听进了耳里，这算是立威还是危言耸听……
　　侍卫会自尽，怎么可能，他手上还有抓挠地痕迹，而脖子也有伤痕。
　　会是谁做的？
　　夜暗卫？
　　还是文昌？
　　如果是夜暗卫，为何他昨夜没有现身，也未给他留什么信息？
　　如果是文昌……
　　那么真是小瞧了他。
　　再次赶路时，文昌并未与顾绪之同坐在车内，而是坐在了马车外，像是在特意避开他一般。
　　本以为侍卫头领的死是一个开端，没想到接下来的路却异常平静。而顾绪之一直想支开文昌，却奈何文昌将他看得十分紧……
　　顾惜之以为自己能平静地到武都城，没想到他们提前遇上了晋国的士兵。
　　马儿嘶叫，车突然停下，马车也随着摇晃了几下。
　　两方士兵都穿着自家的甲卫，不用相互介绍，都能看出对方的身份。
　　骑在马背上的姬和像是拦路土匪一般将他们围了起来。
　　“本将姬和再次恭候多时了。”
　　侍卫首领死了后，后备首领补上，他直接像晋卫言道，“我们是按照约定送元昌帝到云国受处……”
　　姬和没有多余的语言，直接一声令下，马车上的人留下，其余的人“杀”。
　　“你这样有违命令，上面的人知道吗？”
　　姬和说：“你们军队已经继续南下了，约定已经作废。”
　　坐在马车上的文昌这时掀开帘子对顾绪之说：“殿下，遇到晋国人了。我们是趁乱逃走还是静观其变。”
　　顾绪之神情冷然，一声不吭。
　　“杀。”
　　姬和一声令下，晋卫与顼王派出的禁卫军展开了厮杀。
　　顾绪之坐在马车里，听着外面厮杀的声音，内心十分诡异……
　　……终究还是抵不过命运，他还是要被晋国人带走……
　　文昌注意着厮杀的场面，晋卫受到命令不动马车上的人，自然顼王的禁卫也不会动，如果不是顾绪之的身份，仿佛这一场厮杀就与他们无关了。
　　突然马车里响起了咳喘的声音，文昌掀帘子一看，顾绪之嘴边流着血渍，他连忙转身进了车厢，“殿下……”
　　姬和始终注视着马车这边的情况，二殿下说了，要抓活的人。
　　他骑着马走了过来，用剑掀帘一看，低声骂道：“该死。”
　　而此时文昌也冷眼看着姬和，姬和暴躁地吼了一声，“看什么看，赶紧驾车走啊。”
　　“我不走，殿下生命垂危呢！”
　　他这么一说，顾绪之都想笑了。
　　“我是让你去前面我们的驻扎地，有军医。”
　　文昌喂给了顾绪之一颗药说：“殿下，好死不如赖活着，还没有到绝境的时候。”
　　落完话后就钻出车厢。
　　一声“驾”从车外传入耳里，马车飞奔了起来。
　　姬和立即收了兵，对顼王的禁卫军说：“留着你们的狗命回去告诉顼王，人我们收到了，但他没有撤兵的诚意，我们晋国人的江山都是打下来的。”
　　姬和扯着马头一个转身，跟着文昌驾着的马车走了。
　　一群侍卫任务失败，他们捂着受伤的地方看着新选的领头问，“怎么办？回去会不会是死路一条。”
　　领头答，“怎么可能不死，这本来就是一项必死的任务，王爷会让世人耻笑他将元昌帝拱手送给晋国吗？”
　　有人问，“那怎么办？”
　　“当然是回去与将军汇合了。”
　　“什么将军？”
　　领头斜眼看着问他的人，一声令下说，“动手。”
　　原本还有十一二人的禁卫军瞬间变成了五人。
　　领头人收了剑说：“一直有人跟踪我们，我们暂且不予文昌公公汇合。回济南县找姜副将，这样他们也会认为我们是回王宫汇报任务。”
　　文昌驾着马车到姬和所说的营地时，傻愣了，他冲着姬和喊道：“军医呢？”
　　姬和下马说：“我们本来就只是来打探情况的，怎么可能带兵来。元昌帝也死不了，掉着命就可以了，前面几里有一个小村落，有大夫，本将在这里等你们好久了。”
　　“殿下，不能在颠簸了，他受不了。”
　　“文昌公公，他是我们要杀的人质，受不了也得走，只要死不了。”姬和讽刺着顾绪之说：“娇滴滴的，还总是给人添麻烦。”
　　此时顾绪之又咳嗽了，一口血从口中溢出，文昌很急了说，“不行，再走毒入五脏六腑了，殿下吃了简公子那种药。”
　　姬和知道那药的毒性，大声地骂着，“这是有毛病吗，简子俞为了救他，不顾自身危险也要带走他，而他就这么作践自己，怕自己早死不了，还吃毒药……”
　　姬和当然不是为简书打抱不平，他就是为他家殿下敢到不公平。
　　简书跟他们离开王宫后，一起去了济南县，而姬初平一直以为简书会和他走，没想到第二日简书竟然走了。
　　姬初平知道简书放不下元昌帝，便遣派姬和守在这里，直接半路截了顾绪之，等简书自动上门，所以这改千刀万剐的元昌帝不能断气。
　　“来人，去前面村子把大夫叫过来。”姬和吩咐下去后气鼓鼓地站在马车外。
　　文昌又问，“可以给殿下一处地方休息吗？”
　　姬和：“……你们当这里是什么地方。”。随后只扔给了文昌一件棉被。
　　半个时辰过去了，大夫还未出现，姬和忽然心慌了起来，姬初平交待过他，万事要谨慎，特别是抓着元昌帝后……
　　“来人。”
　　跟着姬和的士兵聚拢到他面前后，他说，“你们将人看好了，我去看看，一柱香的时间我没回来，就带着人去找殿下。”
　　在众士兵应“是”后，姬和策马而去。
　　晋卫将马车层层围住，硬是严防死守，然而拴着马匹的马车就像是蓄势待发的弓箭，只要借助与外力就能冲出重围。
　　马车的马突然不知被什么惊着了，嘶叫一声飞奔了起来。
　　这让文昌及晋卫都措手不及，等反应过来时马车已经驶出了他们的视线。
　　文昌在颠簸中撞了头，好在也没晕，等他够着抓握的东西抬起头时，便看见顾绪之目光幽深地看着他。
　　“殿下，你……”没吃毒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