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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四章 初见·其颜 ...

  •   渐渐地,漫花中有一间茅草屋映入了辛奚的眼中,让人看着是那么的遗世独立。
      走近了,辛奚发现那茅草屋前燃着一罐红彤彤的火炉,一个壮硕的男子不断地挥舞着手上的铁锤,一下又一下地往下抡着,力量十足,但他那微白的双鬓又昭示着他年纪已经不小了。
      待刘瞻带着辛奚来到那男子身前,那男子停止了手中抡动的铁锤,抬起头开口道:“刘兄,没人跟来吧?”
      “没人,放心吧,高兄也太小心了,这里又不是宋人占领的地方。”刘瞻道,脸上依旧是笑眯眯的。
      “金人更不行!”那男子道。“好了好了,这是辛兄的孙儿,让他跟着你习武,将来我们培养出个文武全才也算作是报国了吧!”刘瞻道,将辛奚推到那男子跟前,“来这是高……高老师,也是书院的老师。”听到刘瞻这般说,那男子也疑惑地看了刘瞻一眼,刘瞻脸上依旧笑眯眯。
      “见过高老师!”辛奚微微躬身,话音刚落,只见那那男子大手挥来,一把将辛奚给揽了过去,捏着辛奚的肩膀。
      “小子,你想学什么,挑一样吧!”那高老师开口道,只见边上的台座上有着各式各样的兵器,辛奚扫视了一遍,便草草选了一把长剑。见高老师已经开始教导辛奚,这刘瞻便悄悄走了。
      看见辛奚拿起了长剑,那高老师便是一笑,开口道:“想学剑啊?想学剑简单,你只要重复劈砍和刺就够了,很简单的,剑谱什么反倒是累赘。”
      “什么啊?”辛奚很是疑惑,虽然他年龄还小,但他早就听说这世上有很厉害的剑术,一打十都不成问题。
      “为什么?很简单啊,到了战场上那些剑术一点用都没有,到处都是敌方的士兵,你只要不断劈砍就行了,哪需要那些花哨的东西。”说着便接过了辛奚手中的长剑随意地劈砍了两下,辛奚可以从那随意的劈砍中感受到其内蕴的力道。
      “好了,你今天便开始劈柴吧!”说着指了指边上的一堆柴火,然后转过身自顾自地继续去抡铁锤去了。
      辛奚无奈,但也不敢违背这高老师,便只好去劈砍柴火。
      洁白的梨花总是随着习习的春风起,有随着习习的春风落,在咚咚的劈砍声中生长,在劈砍声中飘落,在迷离的花香中,春去秋来,夏没冬至,一年又一年,转眼间便又是七个年岁。
      时光仿佛总是从指顾间流过,如细沙般,丝丝点点,不让人觉察,当初那个矮小的小男孩如今已长得壮硕高大了许多,眉宇昂扬,英气逼人,面容下是一颗青春里躁动的心。
      “高老师,今天的任务完成了,我先走了啊!”辛奚练完劈砍,对着那草屋里喊道,而后便往山包的另一头跑去。
      “嗯,慢点走。”一道壮硕的身影从屋内走出来,但想比于几年前,高老师的头却已斑白了,当他走出草屋时,辛奚早也没了踪影,唯有一路抖落的梨花。
      没过多久,辛奚便一路跑出了书院,来到了书院门口,只见一少女坐在马车上,捧着一本书在低头细细观看,青色的绫罗裙顺着从马车上往下垂的玉足往下淌,在和煦的微风总不断地摇晃着,自那日以后,赵染瑜每日都等一两个时辰,等辛奚去高老师那回来,然后一起回辛府。
      “染瑜,我回来了!”辛奚来到那少女面前,说道,满目春风。
      “哦,那我们走吧!”赵染瑜那圆圆的脸上露出了一个明媚的微笑,而后便转身进了马车,见状,辛奚也跟了进去。在老马哼哧地拉扯下,车轱辘年迈地转了起来,朝着谯县的方向滚动着,这马车无人驱赶,完全凭着那匹老马自顾自地拉着。
      一路上,赵染瑜都没有说一句话,静静地看着手中的书。她总是被那些或是温婉或是华丽的辞藻所吸引,但每当她想自己写一些时便是提起笔却落不下去。
      辛奚也没有说一句话,只是静静地看着赵染瑜,看她一手拿着书一手玩弄着那垂落的秀发。这七年来都是这般,一路无言,唯有那车轮压过尘土的声音。
      辛奚时而看着赵染瑜,时而望向窗外,当他扫视赵染瑜的绫罗裙时,他发现赵染瑜绫罗裙膝上的位置竟然破了一个洞,心里想着也是应该给赵染瑜去买匹布做身裙子了。毕竟赵染瑜当时是被辛赞给赎回来的,但辛府上下都没有把赵染瑜当下人看,但不管怎样,她也只能算作是寄居之人,平时的要求自然是能不提便不提。
      一个时辰后,那嘎吱嘎吱的马车终于回到了谯县中,隔着马车辛奚就可以听到了人流的喧嚣声,此时赵染瑜也放下了手中的书卷,杵着脸望向黄昏时谯县的街道,这是一天中人最少的时间,人们都回去准备晚饭了,接下来便是夜市,那可比白天都热闹。
      那马车行到一处绸缎庄前,辛奚掀开门帘拍了拍老马的屁股,示意它停下。见状,赵染瑜疑惑地问道:“你要做什么?爷爷还等着我们回去吃晚饭那,回去晚了可要挨骂的。”
      “哦,过段时间不是我生日了嘛,我去买匹布给自己做件新衣裳不行啊?”说着,辛奚便跳下了马车,他没说这是去为她买布匹,赵染瑜也只是看了辛奚一眼,便又捧着书看了起来,那明目随着字行上下浮动,嘴中也念着什么。
      辛奚下了马车后,便径直往绸缎庄里走去,刚迈过门槛,辛奚便微微感觉到有一种奇异的气韵笼罩着这绸缎庄,毫无缘由但却仿佛来自灵魂深处,好似是勾起了一种莫名的记忆,那铭刻在某个深处的记忆。
      辛奚走进绸缎庄,那绸缎庄内很是冷清,掌柜正杵在布匹上打着瞌睡,但辛奚的内心却变得灼热了起来。
      缘是一道红色的身影映入了他的眼帘,那道身影正站在那各色的布匹前挑选着,铺天盖地的红色如海水般裹挟着整个绸缎庄,那绸缎庄就好像是大洋中的一叶小舟,而辛奚便站在那小舟之中,没有任何办法。
      那红得艳丽的身影好像也察觉到有人进来了,转身看着辛奚,辛奚被那面容给惊艳了。倒不是说那容颜有多么绝美,事实上,在辛奚眼中,那面容是模糊的,仿佛隔了一层雾,蒙蒙的很是不真切。但不知为何它却让辛奚感到了心悸,是充满畏惧的爱慕,是它从来没有体会到过的。那道身影仿佛有一种魔力,让辛奚的目光缠绕其上,无法割离。
      那道红色的身影见辛奚看着自己,便对着辛奚微微一笑,而后便款款地走出了绸缎庄。或许那红衣女子只是出于礼貌的一笑,但在辛奚的眼中,那随意的笑容被无端地放大了,照映在心中。
      那笑容无一点温暖,反倒是满满的距离感和陌生的礼貌,但它烙在了辛奚的心上。在那一刹那,他好像立于一个深潭旁,寒冷而美丽,满是心悸但有又阵阵涟漪,仿佛有一头小野兽走错了路,一头撞在了辛奚的心门上让整颗心都震荡了起来。
      辛奚心里的震荡久久不能平复,待那道身影走出绸缎庄许久辛奚才回过神来,眼中还有着些许迷醉。辛奚用力地摇了摇头,让自己清醒过来,而后走到掌柜前,敲了敲掌柜的桌子,咚咚咚的声音将掌柜惊醒。那掌柜抹了一把口水,见眼前站了个人,马上站起来,对辛奚说道:“公子要点什么啊?”脸上堆满谄媚的笑容。
      “我先问一下刚才那红衣女子你知道吗?”辛奚问道,说着看向了绸缎庄外。
      “红衣女子?”那掌柜疑惑道。
      “就刚才在挑选布匹的红衣女子。”辛奚说道。只见那掌柜思虑了片刻,而后恍然大悟般道:“噢噢,那女子啊,那女子来这已经好几次的了,说是要回到燕京去了,要给她母亲挑点布匹回去。”
      “燕京?”辛奚有些许疑惑,“这燕京不是都城嘛?那里的布匹应当是最好的吧,怎么还会到这小县城里来买布匹?”
      “这不才刚迁都过去两年嘛!”那掌柜说道,“再说了,小店虽小,但布匹都是上等的,物美价廉,都城里的材质还不一定赶得上那!”那掌柜又乘机抬高自己的绸缎庄。辛奚没再问话,在思虑着什么,见状,那掌柜也不说话,顿时那绸缎庄又安静了下来。
      “敢问公子来这就是为了问这女子吗?”许久,那掌柜终于忍不住道。
      “哦,我是来买布匹的。”辛奚回过神来,道。
      “那公子要买什么布匹啊?送人还是自己穿啊?你看这……”辛奚没有再听那掌柜说话,而后看着边上一匹红得艳丽的布匹,说道:“就这个吧!”
      那掌柜先是一愣,而后马上说道:“好咧好咧!”说着,便把那布匹包好,送到了辛奚手上。辛奚带着布匹走出绸缎庄,面容上还有些许迷倦,仿佛醉了一般。
      “你怎么去了这么久。”见辛奚回来了,赵染瑜随口问道。
      “样式太多,挑了许久。”辛奚道,不再看向赵染瑜那可爱的圆脸,“快走吧,爷爷也该等急了。”说着,拍了拍马背,那老马便又是拉着那老旧的马车嘎吱嘎吱地走了去。
      回到辛府,辛奚先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将那布匹放下,而赵染瑜也去把书卷理好,辛奚换了身衣服,便来到了厅堂中。辛奚刚踏入堂中,便是发现其中有些许不对。只见厅中摆了一桌丰盛的酒席,余晖未落,堂中明晃晃的蜡烛便早已燃起了。
      在那昏黄的灯光下,主位上坐着一名魁梧的男子,酒席早就开始了,辛赞拖着那年迈的身体在一旁陪酒,满是皱纹的脸上堆满笑容。辛奚走到席间,辛赞和那男子都转过身来看着辛奚,这下辛奚才看清那男子的面庞。其实那也是个年逾半百的老头了,不过那又高又粗的鼻梁和上扬的眉峰依旧魁梧厚重,俨然便是几年前辛奚去金营时见到的完颜千户。
      “快,奚儿,这是完颜千户大人,你以前见过的。”辛赞见辛奚来到席间,便对着辛奚道,同时还对辛奚使了个眼神。
      “见过完颜大人。”见状,辛奚也只好微微拱手鞠躬道。
      “这是你孙子辛奚吧?”那完颜千户道,“我记得你被我儿子打了一拳的,那下巴的拳伤都好了吧?你们汉人伤好的都挺快的啊!”那完颜千户显然已经喝多了,好像是胡言了起来,言语都没了轻重。
      辛奚听了这话,脸突然阴沉了几分,而辛赞那满是笑容的脸也垂了下来,很是尴尬。就在这时,辛奚突然扬起了一个灿烂的笑容,对着完颜千户走了过去。
      “完颜大人,我看你这剑好漂亮啊,能给我看看吗?”辛奚指着完颜千户腰间的佩剑道。
      “好啊,那,给你。”那完颜千户见有人夸奖自己佩剑,很是高兴,而且也兴许真有些醉了吧,竟直接将腰间的剑解了下来递给辛奚。
      “完颜大人,在下恰巧刚刚习得了一剑法,想让大人指教指教,不知大人可有这闲暇?”辛奚看了一遍那长剑,说道。
      “好啊,你小子便使来看看吧!”完颜千户道,说着便靠到了椅子上。
      “那小子便开始了!”说着,辛奚便开始挥舞起了手中的长剑,但辛奚哪会什么剑法啊,这七年来那高老师就只是一直让辛奚劈砍和直刺,剑法什么的真的一点没教。
      于是辛奚便只好在那随意地挥舞着手中的长剑,左劈右砍,没有一点章法。
      见状,那完颜千户便是轻蔑地一笑,眼中也满是不屑,甚至转头去看那挂在墙壁上的山水画。
      但就在完颜千户转头的一瞬间,辛奚的剑突然直刺向了完颜千户,剑势之锐,身形之快令人无法反应过来,但那完颜千户仿佛也察觉到了什么,转过头来,竟见一点寒芒直逼向自己,顿时慌了身形,想要躲避,但他竟然发现那剑芒之迅速已经是无法躲避了,那剑尖也在完颜千户的眼中不断放大。
      “奚儿不要……”辛赞的喊声响起,不过那喊声未落,辛奚的剑便停了下来,剑尖停在了完颜千户咽喉前一寸处,完颜千户已经可以感受到那剑芒上传来的寒意。接着,辛奚便收剑,将那长剑归入剑鞘中,然后对着完颜千户微微鞠了一躬,双手将那宝剑递上。
      “完颜大人的剑真是好剑,真是快。”辛奚道。那完颜千户颤颤巍巍地接过辛奚双手递上的剑,此时酒也醒了大半,后背上皆是冷汗。
      见完颜千户许久没动作,辛奚便将手中的宝剑又往前抬了抬,那完颜千户这才反应过来,接过辛奚手中的剑,而后强颜笑道:“小公子真的好剑法啊,我都指导不了什么了。”
      “完颜大人过誉了。”辛奚微微拱手,道,而此时辛赞的面色也才转变过来,给完颜千户倒满一杯酒,说道:“完颜大人过誉了,来我们喝酒,喝酒。”
      就在这时,赵染瑜也缓步走进了厅堂,但当她见到完颜千户时,她的脸色就变了,就是这个人害死了她母亲啊,至少她是一直这么认为的。
      但她如今也已不是当年那七八岁的小女孩了,理智告诉她就算是她此时发作也取不了完颜千户的性命,就算是侥幸为母亲报了仇,那辛府上下也会被连累的,这是她不想看到的,毕竟这个地方养育了她七年。
      于是,不出片刻她便收起了面容上的冷意,强行露出一抹微笑来到席间。完颜千户见又有人来了,便也抬头望着赵染瑜,竟一时间没有认出这亭亭玉立的姑娘就是当年那个小女孩,他对着辛赞问道:“辛大人,这是……我记得你没有孙女的吧?难倒是新来的侍女?”
      赵染瑜虽然容貌出众,但衣着也确实朴素,那一身青色长裙也因洗刷多次而褪了色,淡淡的青色虽别有一番气韵,但旧衣服必然没有新的亮丽。
      “这……”辛赞也不知道该怎么介绍赵染瑜了,虽然赵染瑜很少对他提要求,但辛赞心里一直是把赵染瑜当孙女看待的,他实在不想说这是他家的侍女。
      “辛大人,是侍女就是侍女嘛。”完颜千户将杯中的就喝尽,“不会是这侍女太漂亮辛大人怕我向大人要,大人舍不得吧?”
      完颜千户此言一出,辛赞便是着实进退不得了,如果辛赞说舍得,先不说赵染瑜怎么想的,万一完颜千户真的向他要人怎么办?他还真舍不得赵染瑜去金营,那金营对于女子而言就是一个地狱啊,而且听完颜千户是有意想要赵染瑜的,一说舍得肯定借机上杆。但如果说不舍得,这就得罪完颜千户了,在这块地方显然还是金人说了算的,他这一个小小的守令金人说撤了便撤了。
      于是,那原本便是人少的酒席瞬间便安静了下来,完颜千户看着辛赞,辛赞避开完颜千户的目光,想要回避这个问题,赵染瑜则默默地吃着饭,她知道如今的她改变不了任何事,虽然命运掌握在别人手中的滋味很是不好受,但有时你确实就是无能为力。
      见完颜千户抓住这一个看上去是无关紧要的问题不放,辛赞想这是避不开了,于是便一咬牙,起身道:“这还真舍……”
      “大人,其实她是我的未婚妻,我们已经两情相悦许久了。我爷爷倒是舍得,但我舍不得。”辛赞刚刚说出一个字,辛奚便突然起身道,将辛赞的话截了回去。
      当这话音落下,辛赞瞪大了眼睛看着辛奚,他没想到辛奚竟会这样说,虽然平时辛赞也能看出他这孙子是喜欢赵染瑜的,但没想到他胆子会如此大,毕竟这个年纪的男孩可大多都很腼腆的。
      再看那赵染瑜,赵染瑜那时正在吃一株青菜,菜梗才刚落入口中,她便听到了辛奚这一番话,不由得竟愣住了,半截菜叶挂在嘴边,七年前小庙中的那个小男孩近在咫尺的面容又出现在了她的脑海中。
      这七年来她并不是不知道辛奚喜欢她,但她自知身份低贱啊!虽然她的父亲可能是某个宋朝的皇戚,但她母亲是个侍女,是个奴隶,这是事实,而且在辛赞将她赎回来之前她都是那个满身污垢的小女孩啊!所以她平时都故意疏远辛奚,减少和辛奚说话,于是她变得沉默了。
      十四岁的女孩都是刚展露花蕾的鲜花,哪个能受得住春风的轻拂呢?况且是如此和煦的春风。
      赵染瑜的心仿佛被什么微微挪动了几分,是这一生都得保留的微移。但她却是极力地抑制着自己的行为,只是面容平静地将那株青菜吃完,宴上的任何一个人都无法知道这平静的面容下到底是如何的波涛汹涌,辛奚也不例外。
      “哈哈哈,原来是小公子的未婚妻,我说普通侍女会这般可人。”完颜千户哈哈一笑,将场面打破,说道,“我也没有准备什么礼物,之前小少爷不是喜欢我这把剑吗?那就送给小少爷了!”说着便将那腰间的剑给解了下来,辛奚见状,也不推辞,上前将那剑接过,说道:“谢谢完颜大人!”
      “哈哈哈!来我们喝酒,喝酒。”“来来来,给完颜大人满上!”赵染瑜将碗中的饭吃完便起身告辞,她的心神都是飘在空中落不到实处的,想着赶快回房里平复一下,而且她也实在不想看见完颜千户。
      在赵染瑜走后没多久辛奚也起身离开了,他经过一天的学习和练剑,本来也是身心俱疲的,早便想回房休息了。
      辛赞和完颜千户却是喝到了挺晚,其实辛赞不是很会喝酒,好在全程都是完颜千户一人在喝,辛奚只是在边上应和罢了。
      这酒席散去已是二更时分,完颜千户喝得大醉由手下接了回去,辛赞踱出厅堂,见辛奚房中的灯也还亮着,便来到辛奚房门前。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四章 初见·其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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