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片断》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20、第二十章 荒诞圣诞（上）

　　一个周了，打给刘湘的电话她都没接，许诺站在公司的茶水间里发呆，捏着手机想刘湘为什么不接电话。周舟进来泡咖啡，看见许诺原本要退出去，寻思了一下，说，“想什么呢？‘两旦’计划？”
　　许诺回过神来，随意地“嗯”了一声。
　　周舟当真了，泡了杯咖啡递过去，“怎么活动？”
　　许诺无奈地接过咖啡，“酒吧呗，还能怎样？”
　　“都有谁？”周舟咂巴一下嘴。
　　“怎么？想女人了？”许诺鄙夷地看了眼周舟快要掉出口水的嘴巴。
　　“我哪能跟你比？吃着占着那么多！” 周舟小声抱怨。
　　“我难道……被甩了？”许诺若有所思，似乎有点明白刘湘的意思了。
　　“被甩？太好了！”周舟兴奋地搂住许诺的脖子，“那平安夜不是更有意义？”
　　“谢谢你用这么特别的方式安慰我，平安夜被你说的跟‘乱搞夜’似的！”许诺甩开周舟的胳膊，无精打采地走出茶水间。
　　“‘两旦’具体方案我们回头好好商量一下！”周舟冲着许诺的后背叫。

　　一个妖艳的卷发女子往吧台前一坐，拍了拍台面，“金蒂，来点喝的！”
　　金识人从吧台后面站起来，“这么早？喝什么？”
　　“酒，随便。”说着，女子掏出烟点上。
　　“刚起就喝酒？吃饭了吗？”说着，金识人扔了盒牛奶在吧台上。
　　女子愣了下，“亲爱的，你真体贴。”拆开牛奶。
　　“这么早来干嘛？Lily？”金识人笼了笼头发，扎起马尾。
　　“没事，无聊，别人都在过节，我还要来跳舞……关键是没人陪！” Lily说着，狠吸一口烟，“你说她就不能坚持两天？哪怕把圣诞过完了再分手？”
　　“是没算好时间。”金识人拿出两块蛋糕，一块给Lily，一块自己咬了一口。
　　Lily笑了，舔了舔闪光的嘴唇，说，“亲爱的，你不也一个人吗？晚上陪陪我？”
　　“你晚上不是有舞吗？等到下班也凌晨了，叫我陪你逛街去啊？”金识人趴在吧台上，支着胳膊舔着蛋糕上的奶油。
　　“当然不是……”说着，Lily笑眯眯地凑近金识人，突然伸出舌头把金识人嘴边的奶油舔了去。
　　金识人大叫一声，直起身子，狠命地抹嘴，“你恶不恶心？！”
　　Lily“咯咯咯”地笑，“不恶心，好甜！”
　　看着Lily发嗲的样子，金识人拉下脸来，“别乱来，你知道我有人的。”
　　Lily收起笑，掐掉烟，“我是没见你身边有，就算有，今天晚上不是没有吗？”
　　“好了，别闹了，不吃了？趁还有时间，到后面睡一觉不？”金识人边收拾台面边说。
　　“你不睡？” Lily问。
　　“不了，一会有人来装台，我得盯着。”金识人倒了杯温水递给Lily，Lily接过去，“我说的，你考虑考虑。”
　　“考虑什么？”金识人问。
　　“今天晚上陪我。” Lily一个媚眼抛过去。
　　金识人把杯子夺回来，“睡去吧！”
　　Lily笑着走了。

　　平安夜来了。
　　酒吧里震耳欲聋，乌烟瘴气，一塌糊涂。
　　许诺，周舟，李秀娴，王征全来了。只不过他们不是一起来的，也没有聚在一起，散在各个角落找乐子。
　　金识人看着混乱有条不紊地进行，安心地坐在收银台后面发呆。
　　“嗨！”一个女人站在收银台前招呼道。
　　“你好！”金识人站起身专业地笑，准备收银。
　　“是你吗？金识人？”女人惊奇地打量她，问。
　　“你是？”金识人看着这个留着埃及艳后发型的女人，有点面熟。
　　“真是贵人多忘！我是欧阳澜。”女人有点哀怨地看着金识人。
　　“啊？！”金识人张大了嘴，留着艳后发型红唇烟熏妆低胸超短裙黑丝的欧阳澜，竟让她不知所措了。
　　“你……变化蛮大嘛……” 欧阳澜把金识人从头看到脚，然后意味深长地盯着她的眼睛。
　　“哦？”金识人看看自己，素颜，马尾，T恤，牛仔裤，板鞋，还有放在收银台上随手可及的抹布，瞬间矮了欧阳澜好几头，“你怎么来这里了？”
　　“有没有安静点的地方说话？” 欧阳澜环视周围，伸手拂了下自己的脖子。
　　金识人点头，叫人过来替她，带欧阳澜去了后面的办公室加休息室。

　　“坐吧。”金识人关上门，哄闹声远去了。
　　欧阳澜在屋里打量一圈，坐在长沙发上。
　　“茶是吧？”金识人说着，给欧阳澜泡了壶茉莉花。
　　“你还记得？”欧阳澜笑了。
　　“没有忘罢了。”金识人刚要在欧阳澜对面坐下，欧阳澜却拍了拍身旁的位置，“坐那么远，听得见我说什么吗？”
　　“我的听力不错。”金识人说。
　　“聊天而已，讨厌我吗？”欧阳澜有点失落。
　　“没有。”金识人只好在欧阳澜身边坐下。
　　“我离婚了，出来旅行，在网上看到这家店点评还不错，过来玩。” 欧阳澜很快说完。
　　“听你的语气，好像该祝贺你。”金识人倒杯茶，递给欧阳澜，“你不知道这是什么店吗？不是直人来的地方。”
　　欧阳澜看着递过来的茶杯，笑说，“我当然知道，就像我知道你一样。”然后伸手过去，并不接茶，而是握在金识人手上。
　　金识人一愣，手心渗出汗来。
　　“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你，缘分，不是吗？”欧阳澜的食指摩挲着金识人端茶的手背，金识人只好把茶杯放在茶几上，欧阳澜趁机握紧了她的手，“别说你对我没感觉，我可是知道的。”
　　“我有女朋友。”金识人轻轻摆脱开欧阳澜的手，说。
　　欧阳澜张了张嘴，问，“她在哪？”
　　“你干嘛呢？怎么不在收银台？”办公室的门忽然开了，Lily探头进来，看见有外人愣了一下。
　　金识人裤袋里的手机响了，这个时间，应该是叶锦天打来的，“没什么，你们先坐。”金识人急忙出去接手机。

　　Lily走进来，好奇地打量着坐在沙发上的欧阳澜。
　　Lily ：“你是……”
　　欧阳澜：“你是她女朋友？” 两人同时说。
　　Lily ：“不是。”
　　欧阳澜：“我是……”两人又同时说。
　　Lily ：“我是……”
　　欧阳澜：“你是……”两人又同时说。
　　两人“是”了几个回合，都不说话了，一起笑。

　　“这么说，你不是金蒂的女朋友？”Lily坐在沙发上，两手交叉搭在膝上。
　　“你也不是？”欧阳澜反问。
　　Lily会意地笑了，“一起……逛逛？”
　　欧阳兰看着Lily，抿下嘴唇，“为什么不呢？”

　　有些人，不必转角，就遇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