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片断》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21、第二十一章 荒诞圣诞（下）

　　金识人打完电话回到办公室，两人已经不在了，电话打了半个钟头，也难怪。金识人锁上门，回到收银台跟前坐着。
　　12点的热舞表演过后，人们的精力更加旺盛，夜仿佛只是刚刚开始。金识人带着耳机隔绝喧闹，瞪着光怪陆离的舞池，想着叶锦天什么时候能回来。忽然，她看见Lily拉着欧阳澜进了后台换衣间……周舟搂着拿啤酒瓶的王征不断地诉说……李秀娴在一堆人中间扭动腰肢……许诺一个人坐在角落发呆……她们又全都跳出来，在她眼前，各忙各的。
　　“嗨！”终于有人来到收银台前，金识人摘掉耳机，专业地笑着起身准备收银，“你好。”
　　“请问是金老师吗？”说话的是个棕色短发的女孩，声音听着耳熟。
　　用“金老师”称呼她的，只有那些跟她当枪手写黄色小说时混在一起的出版社的人，而且只有一个人是这样的声音——澄青丝。
　　“你……的青丝呢？”金识人下意识地问。
　　“什么？”女孩问。
　　“没什么，结账吗？”金识人忙说。
　　“有没有个安静的地方说说话？”邓清思单纯地望着金识人。
　　金识人张张嘴，找人替她收银，带着邓清思去了办公室加休息室。
　　“坐吧。”金识人招呼道，“喝点什么？”
　　“茶吧。”邓清思在长沙发上坐下，眼睛始终没有离开过金识人，金识人有点不自在，转身泡了壶茉莉花，在邓清思对面坐下。
　　“你怎么来这里？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金识人用教导主任的口气问。
　　“知道啊，知道才来的，没想到你在这！金老师！”邓清思喝口茶，欢乐地看着金识人。
　　“你……”金识人想问她这个样子是不是想当个T，但没想好怎么说。
　　“我特感谢您，真的！要不我也不会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我！”邓清思起劲地说着，激动地脸渐渐红了起来。金识人顿时无语，她深深感悟到：黄书对青少年的毒害果然很深！邓清思完全可以现身说法当反面教材！自己才是罪魁祸首还惹祸上身！……等她回过神来猛然发现邓清思的脸在她眼前慢慢放大，那噘着的嘴唇眼看就要贴到金识人的嘴巴上。金识人大叫一声，向后一仰，跌倒在地毯上，而邓清思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压在她身上，准备继续刚才那个未遂的强吻，金识人眼疾手快伸手一把撑住邓清思要落下的脑袋，大声说，“你干嘛？！”
　　邓清思停下动作，轻轻挪开金识人那只糊在她脸上的手，亲吻她的掌心，“我真的很喜欢金老师你！”然后，摁住金识人两只反抗的手，想继续刚才那个未遂的强吻，金识人急中生智，大骂：“你丫***从老子身上滚起来！！！”这时，办公室的门忽然开了，许诺探头进来，见此情景，立即关门退出去。邓清思摁住金识人两只反抗的手，继续刚才那个未遂的强吻。门又开了，许诺探头进来说，“对不起，打扰了，你完事后，能不能找个安静点的地方聊聊？”
　　金识人登时暴怒：“你***赶紧给老子滚进来！！！”
　　许诺在门口歪着头想了想，走进来，对邓清思说，“起来吧。”
　　“你没见我们忙着？别不识趣！”邓清思不耐烦地说。
　　“姑娘不乐意，你还要硬上？多不绅士！传出去你还混不混了？”许诺抄着手淡淡地说，“走吧，外面姑娘多的是，喝一杯去。”
　　邓清思看了眼地上愤怒的金识人，说了句，“也好。”跟许诺出了门，许诺临走还不忘说，“一会儿咱们找个安静点的地方聊聊哈！”
　　金识人爬坐起来，把能想到的骂人的话反复说了十遍，然后锁上门，回到收银台跟前坐下，带上耳机，继续骂。
　　十分钟后，周舟架着王征醉醺醺地过来，冲金识人喊：“有没有个安静点的地方让我俩聊天的？”
　　金识人刚想大骂：“都***地给老子滚！”话还没出口，周舟两人就歪扭着往门口走去，金识人追上去，拉住周舟叫，“钱！”
　　周舟打个嗝，大叫：“许诺！许诺给！”
　　金识人紧紧扯住周舟的衣袖，怒道：“放***的屁！不给钱别想走！”
　　许诺忽然冒出来，拦住金识人，“叫她走叫她走！”一边把钱塞进金识人手里。
　　金识人看看手里的钱，松了手，回到收银台找零。
　　“下班后找个安静的地方聊聊吧……”许诺低声说。
　　“你***再跟老子提这句话，我掐死你！”金识人狠狠地骂。
　　“我怎么觉得你一晚上都在骂人？”许诺有点怒。
　　“老子就是要骂，不爱听死去！”金识人怒气难消。
　　“你是在生理期还是生理问题得不到解决？”许诺嘲弄道。
　　金识人咬牙切齿，“滚！远！”

　　凌晨三点的时候人们三三两两地走了，金识人收银到手软，一晚上的乱七八糟终于过去，除了她认识的几个怪异的人的怪异组合——欧阳澜竟然跟着邓清思走了，Lily带走却是李秀娴，许诺巴巴地在收银台跟前等着金识人——平安夜平安地结束了，圣诞节平安地到来了。
　　“我们可以走了吗？”许诺问。
　　“走什么？”金识人锁上抽屉木然地问。
　　“不是下班了吗？他们都走了。”许诺说。
　　“我不想跟你说什么话，我要回去睡几个小时，今天晚上还有活呢，圣诞节。”金识人有气无力地说。
　　“我陪你睡。”许诺说。
　　金识人连发脾气的力气都没了，指着办公室加休息室的方向说，“我要睡在那儿！”
　　“我陪你。”许诺面无表情地说完，拿出手机定了两份外卖，又说，“吃完就睡。”
　　金识人瞪了她几秒钟，往办公室走去，许诺跟在后面。离办公室还有几步远的时候，金识人突然飞快地跑几步，打开办公室的门闪进去，想把许诺关在外面，可许诺不是吃素的，早把一只脚插在门边，两人在门口推搡了半天，金识人说，“你这样有意思吗？”许诺说，“你这样有意思？”两人又僵持了一会，金识人出了一身汗，本就没睡多少觉，更觉得累，索性松开门，歪在沙发上，不理许诺。
　　许诺走进来，关上门，说：“累了吧？先去洗个澡，一会外卖来了，吃点东西再睡。”
　　金识人爬起来，进了浴室，刚拧开花洒，就听许诺在门口叫：“我来帮你擦背吧！”金识人懒得理她，没出声。
　　“你怎么了？晕倒了吗？再不说话我进去了！”许诺在门外喊。
　　金识人终于忍不住了，一把拉开浴室的门，暴怒道：“擦***的背！你就是想看老子的裸体？！”
　　许诺忽然说，“我爱你。”
　　金识人愣了。
　　一直等的，是不是她的这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