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片断》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22、第二十二章 有惊无喜

　　金识人站在花洒下发呆，热水从头顶泻下，模糊了她的视线，许诺的“我爱你”三个字让她不得不想起了过去，她还爱她吗？不爱吧？她爱叶锦天吧？充满雾气的浴室和湿漉漉的感觉，让金识人几乎忘记了□□的存在，只有意识停顿在流动的热水里，却什么都没有。
　　金识人从浴室出来的时候，许诺已经在茶几上摆好了吃的，牛排和红酒，让金识人吃了一惊，“这是干什么？！”
　　“过节总要吃点好的吧，再说你这么累，该吃点补充体力的东西。”许诺说着，竟拿出吹风机来，“我帮你吹干头发……”接着走到金识人身后，金识人诧异地转过身，伸手夺过吹风机，“你没事吧？”
　　“要不先吃饭，别凉了。”许诺说着，拉金识人坐下，递给她一杯红酒，自己也拿起一杯，“圣诞节快乐！”金识人正觉得渴，便喝了一口，许诺高兴地放下酒杯，帮金识人切牛排，金识人伸手去拦，“你别这样，我们不可能了，许诺。”
　　“哪有不可能的事？我从没想过要和你分开！”许诺边说，边不顾金识人的阻拦切着牛排。
　　“你是在指责我吗？”金识人听出许诺话中有话，不禁反问。
　　“那天你突然搬来住，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我和秀娴的事，你无缘无故地出走、回来、回来、出走，有没有问过我一句？”刀子在餐具上划着，发出“咯咯”的声音，仿佛是许诺的恨在发泄，“如果可以放手，我又何必折磨到现在？”
　　“我从没问过你秀娴的事！那是我犯贱倒贴，是我自以为是爬上你的床，我认栽！你喜欢秀娴，和她在一起，我无话可说！可是除了秀娴，你闲着了吗？你和那个刘湘……白天在家里幽会，你那个时候爱的是谁？你想过我吗？……当我是什么？！”金识人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发火，特别是最后那句，叫出来之后，脑袋里嗡嗡响。可是，许诺说了句在金识人听来十分无耻的话，“我以为你懂我对你的感情！我是爱你的！但我是成年人！我有生理需要的！那只是本能！”
　　金识人胸膛像被人塞进个炸药包，点燃的引线嘶嘶作响，“你那是爱我？你就是那样爱我的？你就两只脚还想踩几只船？！你根本只爱你自己！”
　　许诺放下手里的刀叉，瞪着金识人，“你到底要我怎样？和秀娴分手？和刘湘分手？OK，没问题，我可以！你呢？！”
　　金识人看着许诺，她没想到，许诺会这样说。她会为了自己和别的女人分开？了断？一心一意？相守一生？“呵……”金识人笑了，“许诺，我愿意相信你现在说的话，我知道那都是真的，只是，或许你还不太了解自己，你就是那种追寻本能的人，永远不会为谁停留太久。”
　　许诺沉默片刻，慢慢说，“也许吧……不过，我们不是一类人么？你难道不是个追寻本能的人？你难道会在那个人身边一辈子？”
　　一辈子？金识人还没想到那么远，一时语塞。
　　“我……不能没有你。”许诺认真地说。
　　“我心里没有你了。”金识人立刻说。
　　许诺哀伤地看着金识人，金识人垂下头，不去看许诺的眼睛。
　　“她就那么好？”许诺低声问。
　　“比你好。”金识人想也没想。
　　许久，许诺有些哽咽，“……好。我能再亲你一下吗？”
　　金识人没说话。许诺的嘴唇贴上来，金识人看见，她闭着的眼睛微微颤抖，悄悄淌下一滴眼泪。亲吻匆匆结束，许诺起身走到门口，说，“以后有事，来找我。”
　　在她开门的时候，金识人忽然有一丝后悔，她们之间真的结束了，所有联系都将中断，彼此做回陌生人。不知不觉，她的脸庞竟然湿润，她的心里并不是没有许诺，只是她不想心里再有许诺，许诺并不是没有叶锦天好，只是她不想再想许诺的好。也许金识人和许诺真的是一类人。
　　手机突然响了，金识人擦干眼泪，接了电话。
　　“亲爱的！我要结婚了！郑泰向我求婚了！啊——”王席景在那头尖叫，周遭是一片鞭炮礼花的哄闹声。

　　“跟我去香港逛逛吧！”欧阳澜趴在酒吧办公室的沙发上，看着泡茶的金识人说。
　　“酒吧怎么办？”金识人叹口气。
　　“叫Lily帮忙看着……我听说了，你朋友不是在香港吗？你就不想去看她？不怕被人拐了？”欧阳澜拿起茶杯，瞪着金识人。
　　“对了，我闺蜜元旦要结婚呢，在香港……”金识人喃喃地说着，王席景怕郑泰反悔更怕自己反悔，就在答应郑泰的求婚后立即决定新年举行婚礼。
　　“那就更应该去了！”欧阳澜精神一振，坐正了身子，“正好，咱俩一起去，住我那里，方便的很！咱们明天就走，提前去shopping……”
　　欧阳澜一刻不停地说了半个小时，金识人终于下定决心，订了机票。

　　匆忙的行程，匆忙的购物，匆忙的婚礼，送走了新人匆忙地去渡蜜月，祝福的话金识人还没说完，王席景就成了郑泰的老婆，成了已婚妇女，成了围墙里另一个世界的人。终于闲了，金识人发现自己竟没顾得上给叶锦天打个电话，拿出手机，按键的手指却犹豫了，可是错过了这一瞬，金识人再也没能拨出这个电话。因为打扮停当的欧阳澜拽着金识人进了衣帽间，选了几件就往金识人身上轮番套，一个小时之后，欧阳澜拉着焕然一新的金识人坐进了汽车，去了一家高级西餐厅。
　　金识人拽着及地长裙小心翼翼地坐下后，才知道在这个餐厅吃饭的都是香港名流，欧阳澜一副名媛姿态，笑着说，“我们一起吃的第一顿饭就是牛排。”金识人忽然意识到，欧阳澜是在跟她约会。于是，她说，“我还没给她打电话。”欧阳澜眼神闪烁一下，随即说，“叫她出来一起坐坐吧。”金识人刚从手包里拿出手机，忽见两个人说笑着从外面进来，一男一女，男子雅致斯文，女子留齐耳短发，穿白色套装，淡妆，手自然地挽在男子臂弯处。金识人看着女子，呆住了。
　　“怎么了？打电话啊！”欧阳澜催促道。
　　“叶锦天！”金识人脱口而出。
　　女为悦己者容，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