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宇宙之初（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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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现在你信了吗？”
温仪咽了咽口水，只听见导播在提示器里说：“先稳住她，就说要进一段广告，等一会儿再给她打回去。”
温仪做了个深呼吸，尽力让自己的声音显得不那么紧张：“这位听众朋友，非常感谢你的来电，我们现在要进一段广告，稍后会再联系你。”
女孩：“你们如果还是不信……”
“信。”温仪急忙说，因为紧张，语速也不由地加快，“我相信你所说的每一句话，只不过现在要马上进一段广告，请你耐心等待一下。”
女孩：“好，我再给你们五分钟的时间。”
广告插播进来以后，温仪取下耳麦，直奔导播室。
此时，导播室已经炸开了锅。
温仪本来还抱有侥幸心理，以为这是台里为了提高收视率而制造出来的一个噱头，可当她看到站在一旁的助理小张，平时胆子挺大，处变不惊的人，此刻已经脸色煞白，她就什么都明白了。
没有噱头，没有故意安排，这一切都是真实的存在。
负责今晚直播的导演姓李，是个中年大叔，他已经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嘴里不住地在念：“怎么办，怎么办？”
“这是一次机会。”温仪沉默了一会儿，走到李导面前，语气凌冽，“李导，如果这期节目做得好，那我们这档晚间节目的收视率肯定会爆！”
“你胡说什么啊，要是那女孩继续乱来……”
见温仪不说话，只静静地看着自己，李导“嘶”了一声：“你的意思是？”
温仪说：“不要报警，先稳住她，看看她有什么不为人知的故事。”
【2】
晚上八点四十，市局大楼三楼刑侦大队依旧灯火辉煌。
何晓正打算去找苏柘，看见杨墨正好从苏柘的办公室里出来。
何晓见到杨墨，本想去打招呼，却不想杨墨见着她像是见到鬼一样，掉头就走。
“杨墨。”何晓在背后大喊。
杨墨顿住，转身，低着头不敢看何晓，嘴里支支吾吾地问：“有，有事吗？”
何晓瞧他那个紧张的样子，忍不住笑道：“你怕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
“我……我没有怕。”
“你找柘哥有事啊？”
杨墨是新人，性格内向，不善交际，何晓虽然比他小，但胆子比他大多了，平时很喜欢开他的玩笑，但也真心觉得杨墨是一个积极向上的青年，所以有时候会愿意跟他多开几句玩笑。
杨墨说：“苏队长有一个快递，刚刚拿给他。”
何晓笑了笑说：“怎么还不回家？今晚不是你值班吧？”
“要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杨墨说完，掉头就走，一副受惊的模样，惹得何晓哭笑不得。
何晓往苏柘的办公室走去，还没到门口，就看见对方急匆匆地从里面出来。
“怎么了？”
“去广电大厦，我开车。”
“现在？”
苏柘前脚刚走，林岚后脚也急匆匆地跟了出去，何晓拦住她：“林岚姐，出什么事了？”
“卢晓艺失踪了。”
“失踪？”
“这件事情先封锁消息。”林岚边走边说，“怎么就你一个人，其他人呢？”
何晓说：“杨墨刚才还在，这会儿不知道去哪里了，大潘他们一队盯刘文昌去了。”
林岚说：“让他们盯紧了，这个刘文昌跟周华娟的死脱不开了干系。”
何晓看苏柘自己已经把车开过来，可见情况确实非常紧急，她实在忍不住了，一边上车一边问：“难道卢晓艺被刘文昌劫持了？”
林岚神色凝重地摇摇头，何晓性子急，最受不了打哑谜：“柘哥，到底怎么回事啊？”
苏柘平时开车很稳，此刻又是超速又是闯红灯，何晓从来没见他这么焦急火燎地做一件事，心里也非常慌张。
林岚从副驾驶转头对后座的何晓说：“好了，晓晓，你先别问了，头儿心里已经够乱了，你让他安静开车。”
何晓：“可是你们总得让我知道现在是去哪里，去做什么吧？”
“我们现在去抓杀死卢晓华的真正凶手。”说这句话的是苏柘。
“……”何晓，“凶手不是刘文昌吗？你们不是发现刘文昌经常去医院看卢晓艺啊，还有，还有刘文昌就是当初跟周华娟签订拆迁合同的开发商啊。很有可能，卢晓华发现当初自己母亲惨死的真相，刘文昌担心事情败露，然后杀了卢晓华灭口，这一切都合情合理啊……”
苏柘默不作声，林岚低声对何晓说：“凶手不是刘文昌。”
何晓：“什么？”
【3】
臻橙看到手机里跳出的新闻推送，不禁眉头紧皱：她已经开始行动了？她还是没有沉住气。
格言看着臻橙如此神色凝重的模样，说：“距离广电大厦一公里的慕斯咖啡厅发生爆炸，所幸这家咖啡厅因为消防隐患亟待改造，一直没有营业，今天也是恰好停工一天，这才没有造成人员伤亡。”
臻橙没有搭腔，他拨通了一个电话号码。
“喂，是刘台长吗？”臻橙说，“我想麻烦你一件事，对，我需要借你们的广播台一用。”
臻橙关断电话，格言疑惑地看着他：“你要做什么？”
臻橙笑了笑：“你是心理师对吧？”
“你到底想说什么？”这不是明知故问？
“作为一名心理师，疏导患者是你的本职工作。”臻橙说，“现在，我就需要你对一名患者进行疏导，你唯一要做的就是安抚她，平复她的情绪，让她一直跟你聊天，其他的都交给我。”
格言皱眉：“谁？”
臻橙说：“卢晓艺。”
“卢晓艺？”格言诧异地问，“你知道她在哪里？”
臻橙说：“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她此刻正在离我们不远的地方。”
“她没有被绑架？”
“没有。”
“那她是怎么离开玛利亚精神病医院的？”
“自己离开的。”
“不可能！”格言非常笃定地说，“如果没有人引诱，她无缘无故为什么要自己离开？”
臻橙突然走到格言面前，他们两人的距离隔得很近，近到可以听见彼此的呼吸。
他看着她，那么温柔地注视着，好似完全变了一个人。
“你是一名非常专业的心理师，我相信你一定可以做到。”臻橙非常认真地说，“不要问问题，帮我拖住卢晓艺，只需要三十分钟的时间，等这一切结束，我答应你，叶教授交代你的事，我会好好地配合你，你的博士后论文，一定可以过关。”
臻公子愿意配合心理治疗，这倒是奇闻。
“你的意思是，你愿意认真地跟我沟通，愿意让我辅导你？”
“是的。”
“好，我答应你。”
臻橙笑了笑，他突然伸出手揉了揉格言的头发，极其宠溺地看着她，他说：“还有一件事，我要告诉你……”
“什么？”
“三十分钟以后，我在澄明大桥等你，到时候再告诉你。”
格言狐疑地点了点头，转身朝广电大厦走去，她回头看了一眼不远处的臻橙，少年美好的容颜在月光的映衬下显得格外温柔。
他像他，却又不似他。
但不管哪一个是真实的他，有一点她非常确定，他已经在慢慢地改变。
【4】
“蓝城往事”栏目还在继续插播广告，因为不久前的直播事故，后台的电话热线已经快被听众打爆了，他们很好奇，那个打来电话的女孩到底是谁，他们很想知道女孩的故事。
李导已经焦头烂额，眼下的局势已经完全不受控制，要是这件事被高层领导知道，而他又私自决定不上报，后果实在无法预料。
“温仪，那个打电话来的人说只给我们五分钟的时间，现在已经十分钟过去了，她会不会又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情来？”
“不会。”温仪想了想说，“她的目的只是想要我们播出她的故事，所以无论如何都会等我们接通她的电话才会有下一步的行动。”
李导有些不明白：“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温仪皱眉：“我也不知道。”
李导：“不知道？”
温仪长吁一口气：“李导，坦白讲，我也不会知道该怎么应付她。”
“你开什么玩笑。”李导气得脸色铁青，“招数是你想的，你现在告诉我你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我告诉你温仪，如果这件事情继续发酵，惹出什么风波，一切后果由你承担。”
温仪的目的很明确，她想要翻身，想要重新回到属于自己的事业巅峰，但一个人越是急于求成，越是无法冷静下来思考。
“马上接入她的电话……”一个声音从导播室门外传来，众人循声望去，格言正站在广播电视台台长刘维的身边，说话的正是格言。
刘维指着格言对其他人说：“现在所有人都按照她的话来做。”
温仪看了一眼格言，不禁皱眉：“她是谁呀？”
刘维说：“这个你不用管，照做就是了。”
“可是刘台……”温仪还想说什么，被刘维打住，“不要说了。”
格言对大家说：“一切按照正常的电台节目来做，其他的交给我。”
随后，格言走进了直播间，不远处导播提示她一切OK。
“亲爱的各位朋友，这里是FM113.4，欢迎大家回到我们正在为您直播的‘蓝城往事'……”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宇宙之初（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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