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 1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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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月掩面转身而去，香儿此时忍不住上前愤愤说道:“公主自回宫后日日思念公子，想不到公子竟如此薄情寡义！ 公主自小身旁从未缺了日日殷勤的王孙公侯，可公主从未正眼瞧过。平时见公子温润细致，谁知今日却令人失望至极，但事已至此，恐难收回，还请公子莫要伤公主的心。” 说罢满眼愤恨又转身去追朝月。
东华脑中全然都是朝月那潸然落泪的脸庞，不由得十万分地痛恨自己为何要道出那些言语来将她中伤。
见东华黯然神伤，百草颇感无奈却也只得摇头叹道：“你我如今进退两难，但此刻万万不可再惹怒圣上，只得暂且如此了。”
东华回了回神，再度惊诧，“难道我要接受这驸马之位？”
“不接受又能如何？师兄你以为你还能够抗旨不尊，而后再信步走出这大明宫？”
“可......”
百草继续摇着头苦叹：“你我实无退路，真是不知天欲何为，眼下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二人正沉默着高公公已经走上前来，二人便跟随高公公回到了殿内。东华四处望了望并未望见朝月，转念一想本是万众瞩目却于万众之下被如此拒绝，还是无半分婉言甚至是不顾性命的抗拒圣意，她一女子又贵为公主早已颜面尽失，加之她平日本就冷傲，眼下只怕更是不知要躲到何处才能躲避这奇耻大辱，东华不禁又对自己多了一层恨意。
肃宗见二人归来面上已是稍显平缓，便开口说道：“新科状元觉得这大明宫如何？”
东华平复了下恭敬答道：“回陛下，这大明宫气势磅礴，恢弘壮丽，千般尊严，万般气象，实乃旷世之作，正可谓是:
九天阊阖开宫殿，万国衣冠拜冕旒。”
肃宗听闻点了点头道：“状元果然文采非凡，如此说来，状元你可是对这皇城仍怀敬仰之心。”
东华抬眼略微望了望上首之人看不出是喜是怒，便正色回道：“这是自然，无论是对我大唐还是帝王东华都是心存敬仰之情，也正是因为这敬仰之情才去参加科举试图略尽匹夫之责，为国为民。”
肃宗见东华只提心中宏图不提驸马一事，便开口说道：“匹夫之责，为国为民，说得好，看来状元方才果然是初登宝殿有所惶恐，待你成为驸马后，更可替朕效力，为朕分忧！”
东华并未答话，只躬身拜了一拜。肃宗随即继续说道：“好，如今便册封新科状元为当朝驸马，赐驸马府，另赐别院一处，驸马府布置妥当前，你与师弟可暂且居于别院，朕已命人观过天象卜过吉日，三月后便可完婚。”
大婚不是从来都要准备一年或是半年，短则也要数月，怎会如此仓促，东华有些不敢相信：“三月？”
哪知肃宗捻着胡须答道：“状元也嫌三月太长？朕实已命相师算过，一月后实乃大吉之日，如此说来，朕便命人诸事加倍提速，一月之后大婚！” 说完仰天大笑，见东华还欲张口，忙道：“状元不可再心急了，朝月乃朕最心爱的当朝长公主，朕的爱女出嫁必当隆重举国欢庆，不可太过仓促。”
东华已是目瞪口呆，真不知还能如何接话，不管是一个月还是三个月简直已经都是仓促得不能再仓促了，就算皇家应有尽有万事皆备。百草冲着东华摇了摇头，东华便也只无奈不语。
高公公趁机笑着圆场，“适才老奴见状元郎与公主殿外遇见，想必二人之前是稍有误会，现下心结已解状元郎便急不可耐了，当真是年轻气盛啊，如今咱们这状元郎可是双喜临门呐！”见肃宗面露喜色又继续说着，“适才老奴见着公主与状元二人皆是红衣在身，格外相称，实乃天作之合，璧人一对呀！”
肃宗听闻更是喜上眉梢：“果真是天赐良缘！”
殿内群臣从善如流，齐齐再度高声贺道：“恭喜皇上，贺喜皇上，觅得佳婿！”
东华在一片恭贺双喜临门声中与百草出了宫门，往别院行去。一路上骑着高头大马自是收获了无数赞叹与恭喜，可二人却无论如何也开心不起来，百草强挤着笑容面对众人，东华却只是不言不语。到了别院门前已有二人在等候，东华翻身下马其中一位老者即刻上前躬身，“恭迎二位大驾，恭喜二位高中，更要恭贺状元郎被当今圣上钦点为驸马，真真是双喜临门，可喜可贺！”
东华也抱起了拳微微躬身回道：“老人家好快的消息，在下东华，不知老人家如何称呼？”
那老者忙又躬身答道：“不敢，老奴奉命看守这别院已有数年，人称容伯，状元郎被钦点为驸马此刻已传遍整个长安城，估计不待明日这全天下便知晓了，老奴得知公子高中前就已在长安城内颇有名望，今日得见果真是气宇非凡” 容伯又看了看东华身旁的百草， “想必这位便是状元郎的师弟，不但高中第七名，更是医术精湛精通药理，果然都是年轻有为！”
百草忙上前说着不敢，但心下难免奇怪这老者居然已经这么快就将二人打探清楚，看来不简单。
东华此刻正心烦意乱，无心留意旁人只想寻个地方清净下来，容伯便赶忙引着二人走入院内。
东华不想理会任何人，只想一个人静静，这一天从清晨开始便是波澜起伏，错愕连连，自从懂事起从未在如此短时间内经历过如此的惊涛骇浪，乃至眼下也仍觉得一切就像一场秋梦，并不真实。朝阳如何变成了朝月，还摇身一变成了皇上的爱女——当朝长公主，这本朝之月自己又如何可以亵渎，但望着那一身红衣明艳似火，一双眼眸情深意长，朝月真真确确就是那个自己朝思暮想之人，可如今她贵为公主，自己与她是绝无可能了。既然如此，不如干脆一走了之，就算这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就不信自己找不到一处可容身之地。可转念一想，自己如若真的这样一走了之，公主却又如何自处？寻常百姓家的女子若被人逃婚就已无颜见人，甚至自寻短见，朝月贵为当朝长公主又一向心高气傲，倘若真的遭此大辱先被拒婚又被逃婚，她又该将如何面对世人？东华想到此处摇了摇头，自己怎可如此对待她，今日恶语相向已着实让她痛心万分，看她一脸伤情已然是五脏俱焚。要么索性将实情相告？但以她所处的环境和所受礼教恐怕是万万不能接受，这样一来非但要赔上自己和百草的性命，也一样毁了她的名声，说不定她的一生也就此葬送，自己无论如何都不可让她如此下场。但自己究竟又当如何呢?
东华就这样辗转反侧，翻来覆去，忽见自己连这状元袍也未曾脱下，于是起身褪下这身红袍捧在手中怔怔望着，心中不禁一凛，自己为何要来考这状元，又为何偏要遇见公主？难道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早已写好，风干了笔墨？
次日清晨，东华正思绪万千，忽然耳边传来了扣门声，东华还未答话便听得门外有人轻声说道：“容伯莫要敲门，师兄不习惯早起，也不喜欢被人打扰。” 原来是百草。
随后听得容伯答道：“老奴实不知情，只是想请驸马爷前去用膳，百草公子既然已经起身就请先过去吧。”
东华听着二人离去的脚步声，想想这驸马爷三个字不禁皱起双眉，既然已经睡不着了便不如起来。东华出了房门沿着石板路走着，想这别院倒是幽静并无任何嘈杂之声，院落花草也是打理的井井有条。
行至前厅百草正低头吃着，见了东华来了忙喊道：“难得师兄今日这样早，一定是饿醒了，这别院的厨子可真是一把好手，将这包子蒸的这样好吃！”
东华坐下可是并无胃口，容伯见了东华毕恭毕敬地说道：“驸马爷请用膳。”
东华听着又皱起了眉：“在下还并不是驸马，还请容伯就叫我东华。”
容伯忙摆手摇头，“万万使不得，怎可如此大逆不道直呼驸马爷姓名，公子若还不习惯，那我还是先称呼公子。”
东华默不作声只点了点头。
百草见东华人虽出来了，却依旧愁眉不展一言不发，但此刻当着容伯也不便说些什么，见东华简单吃了几口就要离去，也赶忙起身道：“师兄莫要忙着走，昨日没来得及，今日不如让容伯带着咱们转转这别院？”
容伯赶忙应声：“是是是，这别院如今已是驸马——公子的，理应走一走看一看。”
东华沉默片刻后点头：“也好。”
沿着石板路一路上清幽淡雅不时飘来阵阵花香，这宅院并没多大但一见就是经人匠心设计，处处景致宜人，另外还建有一处凉亭颇具诗情画意。
容伯见二人对这别院还算满意，欣然说道：“二位公子既然觉得这别院还算合意，想必东华公子对驸马府会更加满意，那驸马府可比这别院大上数倍，且距离此处只需一炷香功夫，往来十分便利，是以公子若有何亲眷来了长安城便可安排住在此处。”
东华听闻不动声色地摇了摇头，幸好并无亲眷在此，否则更不知道要如何是好了。
容伯再要开口却只见一人急急跑上前来，“启禀驸马爷，公主驾到，此刻正在前厅等候。”
东华顿时胸口一阵发紧，脑中浮现的又是那噙满泪水的双眼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第 11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