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莉莉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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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天道视为危险物品列进清除名单里是什么感受？
尤古卡一点都不想知道这种东西。但他现在不得不知道，因为如果你脑子里多了一段一个疯子留下的记忆、而这段记忆告诉你无论如何你都已经被天道扔到对立者那边了，那好像你也没什么可选的。
一个人到底是怎么被定义的？如果你有别人的记忆，别人的感受，别人的想法——你到底是谁？你的灵魂被藏到了哪里？
更进一步，当你随着时间流逝拥有了不同的记忆与想法，你是不是杀死了那个曾经的自己？
尤古卡拒绝思考这种只会导致自杀的问题，哲学尤其是理论哲学是一门完全靠扯的学问，谁嗓门大谁有理，谁被更多的人接受谁有理，在这里没有真理存在，只有一个叫做普世价值观的鬼东西，而普世价值观在这方面完全没有达成统一。
所以他的结论就是按照迪诺的记忆把迪诺想做的事做完然后把这个脑子绝对有病的先祖的记忆清除，就和一块刚造出来的猫眼晶石一样清个干干净净一点图像都不剩。
但迪诺的记忆，之前被愣是像面包一样切块分四份扔给四个人的记忆，记忆量比他多了将近一倍，情感比他多了几打，弯弯绕绕就连他这个常年兼任雷顿家文件处理机的代理家主细看的时候都想掀桌，让人恨不得回到四百年前去把迪诺的颅骨砍开看看这人是不是有什么先天脑障碍以至于在另一方面异常发达。
这也就算了，这个世界上总是有那么几个人先天智力超群的，这是各人各命没办法，这人能把潘和紫奎星忽悠到帮他也就算了，这就是人家智商高人脉广精力充足有钱有技术，问题是这货居然还能找着人来喜欢他，这喜欢他的还特/么是个始祖怪，尤古卡翻遍了迪诺的记忆愣是没找到拉斐尔喜欢迪诺的理由——从他们第一次见面到拉斐尔表白一共用了一个月，这一个月里迪诺一共对拉斐尔说了两句话，一句是“你翅膀挡我视线了”，一句是“虽然我也很有钱但你钱多想往外扔那我还是会接着的”。
所以说拉斐尔看上迪诺的最主要理由可能是迪诺不纯洁不高贵不善良不美好毫无道德毫无底线整个就一丧尽天良见钱眼开一肚子坏水的妖//艳//贱//货——这么一想迪诺还真是个稀缺物种，值得被好好爱戴——比如绑在十字架上扔火里烧成渣。
这些也都算了，最让尤古卡无力吐槽的是这家伙做了两件事，一件是把潘杀了然后把潘的眼睛留在族里，杀了潘是因为他喜欢潘，把潘的眼睛留下还是因为他喜欢潘——这种病娇大概是来自他从小受到的那个该死的“你爱谁你就杀了他别让他变成弱点”的教育，在琅晟当时的皇帝琅轨用潘这个战五渣明面商量实际要挟迪诺之后迪诺就干脆替他们动手杀了潘。另一件是他告诉族里，要培养一个血缚灵。
作为被培养出来的血缚灵，尤古卡很不想承认，成为血缚灵是为了身体强度，这还好，能忍——但之后那一系列什么和族里关系不好之类，总之就是DK3说过的全部条件，都是这家伙一时起意想提高难度。
……幸亏他说了这些条件，要是一个对族里忠心耿耿的人发现自己的先祖是这么个玩意，这人估计得崩溃。
尤古卡第一次真心实意地后悔自己任由圣杰曼把帝奇送到过去，要是当初迪诺没能把那个孩子交给卡特，现在这种事爱谁愁谁愁，反正和他没关系。他和黄泉坐在蕾丝城堡墙角下大眼瞪小眼，旁边一堆被拆下来的蕾丝纱布。
场面一度十分尴尬，气氛向冰点玩命靠拢。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在这见到我？"黄泉半天憋出来一句，“反正我挺惊喜的。”
尤古卡：“……”
场面现在是二十分尴尬，气氛突破冰点走向绝对零度。
“别看了，我不会变形。”黄泉说，他有那么一个瞬间想补一句“更不会变性”，但他总觉得这句话像是在立什么奇怪的flag。尤古卡仿佛很认真地打量着他，“看得出来。”
“……”
黄泉放弃了正常交流，他们两个的性格有点谈不到一起去，尤古卡和布诺的说话风格有的时候有那么一点点像，可能是为了配合他们那张比较统一的面瘫脸，他们总是会很认真地说一些貌似毒舌的话，让人不知道他们是在损你还是真的认认真真得出了结论——这方面布诺还好一点，黄泉和他比较熟，能分清布诺是不是开玩笑，但尤古卡脑子里那根管幽默的神经可能长得比较标新立异。
“别绕圈子了，”黄泉选择直球，“我在这是因为我想知道发生了什么，我走海边的秘密通道到了这里，你是怎么过来的？”
“拉斐尔带我飞过来的。”尤古卡脸上有一丝似乎是表情的波动，但那个表情根本无法分辨，“为了让这里发生点什么。”
黄泉：“……”
“拉斐尔去当祭品了。”尤古卡挺真诚地说着黄泉早就知道的消息，“你进城堡了吗？”
“你要是不给我情报就别想本大爷给你情报。”
“……抱歉，习惯了。”
黄泉觉得和尤古卡说话对他而言是一件极为折寿的事。尤古卡就像在梳理自己的语言，看起来他在试图和黄泉解释一件超出常人理解能力的东西。
“迪诺，”他慢慢说，“他建造这个阵。是为了把气运转移。所以其他祭品都是障眼法，重点只有有气运的那个人。”
“布布路？”黄泉对这个说法嗤之以鼻，“行，我也给你情报，我刚从能量汇聚中心回来，那里的能量再积累一会就能形成黑洞吞噬蓝星了。你这障眼法真吸引人，就差把这个星系赔进去了。”
就在这时候第三个声音插进他们的谈话，他们早就注意到了这个声音的主人，但对方的出场方式让他们统一觉得还是等对方出来比较好。没有任何别的理由，红色的虫子从地面涌出，硬生生挖开一个洞穴，金发的少女毫不迟疑地插话：“有一个叫堕天录的人，我想应该和她有关。”
黄泉盯着地面上还在扩宽洞口的虫子，尤古卡看着洞口本身，场面三十分尴尬，气氛如同黄泉此时的心情。
“你们……”他艰难地说，“挖地道挖过了海底？”
“我们挖了很久了。”莉莉丝理所当然地回答。
“……哦。”黄泉不想再说话，也不想问他们是不是在通过海沟的时候从岩浆里凿了条路出来，更不想问她为什么想到的不是炼金手段而是如此简单粗//暴的行动。女//人真是一种可怕到无理取闹的生物。
“您是黄泉？”她的语气比刚刚谨慎得多，“您知道这个岛的首领在哪么？”
黄泉脑海里浮现出两个女王对峙的场景。“你去找她？阿尔伯特会疯的。”
“总比他死了好。”莉莉丝嫣然一笑，瞳孔里跳跃的某种让人不寒而栗的东西使得黄泉深刻认识到她是阿尔伯特的女儿，所以他很没骨气地妥协了：“我不知道，你让你的虫子给你找吧。”
这句话的潜台词是我不管你更不捣乱。
岂可拉在莉莉丝的指挥下变成了红色的探测网络，每一只虫子都是一个小小的信号传递器，把它们血肉组成的网以莉莉丝为中心铺散开。黄泉尽量避开这些长相并不讨喜的东西，看着它们从脚边爬过是一件令人恶心的事，但更令人恶心的是它们让他回想起刚刚那个房间里墙壁上伸出的触手，以及十三姬在他背后的惊叫挣扎。
那一幕好像非常的不真实，他之前有那么一段时间几乎要忘记自己之所以能站在这是因为自己牺牲了十三姬做自己的垫脚石——就像之前很多次他会短暂地遗忘自己身边的谁死了，自己的哪个部下失去了联系，哪个有过一面之缘的人被怪物大师管理协会逮捕，哪个也许很熟的人被埋葬在食尾蛇的墓地，那里一年四季鲜花盛开。
但当他想起来的时候，他只会计数，数自己脚下、自己身边，这是第几具被他知晓的尸体。
记不住了，太多太多。模糊的面孔，模糊的记忆，模糊的一闪而过的人，最后留下的只有另外三个天王。只有他们不容易死，只要只记住不容易死的人就好了。
就像阿尔伯特记得的只有莉莉丝。
作者有话说
第85章 莉莉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