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三/毒花]一岁一枯荣》北***B

15、章十五 小师弟

　　大家都是男人，阿鸩想些什么，我当然明白。但他是个腼腆守礼的人，所以见到他睁开眼的时候，我立刻闭上了眼睛装睡，怕他尴尬难看。他似乎也真的松了口气，悄然起身出了门去，直到我听见关门的声音，我才偷偷的睁开眼，长叹了一声。
　　细想那双修之事，我虽然没有什么经验，但我有个经验丰富的竹马，行戈没少跟我科普过。只是当日他说那些事的时候，我只当是挺笑话，面不红耳不赤，现在真正发生了，面上却止不住的发热，觉得自己也颇为丢人。
　　阿鸩的脚步声停的不远。
　　我百无聊赖，就在心中细数绵羊，心中不由嘀咕，行戈当年跟我说，这男子一次大概是多久来着？好似有长有短，不知道阿鸩耐力几何？
　　我私心希望这件事能快点解决，但男人太快也是病，所以时间便顿时显得格外漫长。
　　直到一个清澈干净的声音，含着笑意从窗外传来。
　　“师兄，你怎在这儿？”
　　我心想糟了，这回别是吓得不举了。
　　赶忙披上墨色外套赶出去，想要给阿鸩解围，没想到的见到篱笆外一根翠竹竟被压的快弯到地上，一个穿着蚩灵衣的五毒弟子倒挂在枝头，抱臂正随着柔韧地竹枝全身上上下下地摇曳。
　　或是听到我仓促地脚步声，他就这倒挂的姿势，侧过头来看我。
　　他没有束发，因而非常惹眼，因为他一头乌发极黑，又柔顺的像丝绸。我自认在万花谷里见过诸多好发，这头也算是其中翘楚，出类拔萃，引人羡慕。
　　但很快，一只苍白的手按住那颗脑袋的顶端，将他整个人抛了上去，那个五毒弟子在空中旋身飞转，却轻灵无比地踏在竹尖上，悠哉的摇了摇脖子，露出一个迷人的微笑，再飞身干净利落地漂亮落地。
　　他落在阿鸩身边，两人的各自差不多高，成了一道非常有意思的风景。
　　因为他们两人都散开了一头长发，又都肤色苍白，但阿鸩身边的这位师弟，瞳色和发色却极其的漆黑和阿鸩雪一般的白发白眸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让人极容易忽视他们的容貌，误以为见到了一对双生子。
　　大概是因为大清早起来就被打断那种事情，阿鸩有点不高兴，黑着脸反问身边的五毒弟子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那个五毒弟子却一点也不为他这种态度感到恼火，仿佛司空见惯，笑容越发灿烂。
　　“这寨子难道就师兄来的，我却来不得吗？”
　　阿鸩目光阴冷地盯着那张笑颜，用一副全然公事公办地冷漠口吻问道：“是阿幼朵大人让你来的？”
　　五毒弟子故作叹息，眉眼间的笑意却一点也没减淡，玩味地驳道：“师兄，不是每个人都和您一样过的那么无趣的。我无公事在身，随意游玩罢了。”
　　阿鸩仿佛不相信他，眯起眼打量这人。
　　我趁机赶紧走上前去，轻咳了一声，打破这尴尬局面，向阿鸩轻声道：“介绍一下？”
　　阿鸩好像实在抓不出他什么把柄，见我过来递了个台阶，便顺势而下，介绍道：“我的小师弟，朗风惠。”
　　朗风惠露出一个友好的笑容，望着我大方地道：“先生怎么称呼？”
　　我亦朝着他笑了笑，道：“鄙姓凤，名丹白，万花丹青门下。很高兴认识你，朗兄弟。”
　　他点点头，宽和地笑道：“五毒，圣蝎，朗风惠。凤先生好。”

　　朗风惠是圣蝎的门人，和阿鸩并不熟悉，也并不是这一次派遣来调查的三位五毒弟子之一，所以阿鸩对他的到来感到怀疑，我是能够理解的。
　　但朗风惠本身是一个很好相处的人，很快便让我放弃了对他的介怀，后来听说他在五仙教里的女人缘特别好，所以我想我是在他身上嗅到了行戈的味道。
　　朗风惠很健谈，回去的路上他跟我们解释，他和阿鸩不同，他是圣蝎使阿幼朵最小的入室弟子，所以虽然也是五毒教内的高阶弟子，但他并不承担教里的任何职务，是个闲云散鹤般的存在。这次到苍山来，就是来游玩的，没有任何目的。
　　而且他本没有打算到这个山寨里来，只是因为迷路，才路过此地，到这儿来取水。
　　我好奇地道：“你也是第一次来这儿？”
　　他点点头，说：“是啊，这个山坳古木丛生，人烟稀少，没什么好玩的。要不是为了找点水喝，我才不会往这儿走呢。”
　　我道：“你怎么知道这边有水呢？”
　　我问这个问题只是出于好奇，也是为了积累一些在山中行走的知识，朗风惠闻言却笑了起来，说：“这太简单了。你看你们这间茅屋，地势比山寨要高一些吧？但是它离山寨有些距离，为了日常的方便，建造的人一定会选在寨子水源的上面。”
　　“对哦。”我豁然开朗，也跟着笑了笑，“我真是太笨了，竟然没想到这么简单的答案。”
　　他说：“这也怪不得凤先生，先生不像是山里人。我从小在苗寨里长大，自然知道的比你们多一些。”
　　我吃惊道：“你是苗人吗？”
　　因为他的名字，听起来是个很文雅的汉人名字，而五毒教这些年来也收一些中原人入教，所以我光听他的名字还以为他是个汉人。如今细细看他眉目，发现确实和汉人有些区别，他的五官轮廓都比寻常中原人更深一些。
　　他说：“对啊，我是地地道道的苗人。朗风惠是我的名，朗不是我的姓。”
　　我这才想起来，他刚才做介绍的时候，也是这样直接的将自己的名字全须全尾的念出来，阿鸩也是这么喊他的，我只当他是省略了没有想到还有这么一个缘由在里面。
　　我笑道：“是我理所当然了。”
　　朗风惠挑眉道：“有些事情是很容易误会，不是我们表面上看到的那样。”
　　进屋前，他朝我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大家各自梳洗过后，用了早饭，这时那两个出外寻找天一教踪迹的五毒弟子才回到这里，见到阿鸩和朗风惠都感到很吃惊，其中一个年纪较小的甚至嘀咕道：“怎么连阿鸩大人都来了……”
　　但话一出口，就被旁边年纪稍大的那位用肘子推了一下，立刻闭上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