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配》牛八

40、第 40 章

　　在清风徐徐中，郑幼浓靠在桥栏上闭上眼睛，仔细聆听着雨落到水面的声音还有桥下的风车不时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浮躁和喧嚣的心灵好似得到净化！缓缓吐出口气，她睁开眼睛举起胸前的相机拍照。
　　拍完照收了相机，又逛了一圈郑幼浓打算离开，走到桥中间的时候意外看到一个人，对郑幼浓挥手示意，郑幼浓只觉得面熟，想了一会才想起来是那次在“7”里面的那个服务员，郑幼浓有些意外会在这里看到他，而且他居然还记得自己！
　　郑幼浓笑着打了个招呼，示意自己要离开，对方点头，郑幼浓离开后，他低头翻看相机，里面是郑幼浓刚刚举着相机拍照的模样，恬静的侧脸被他抓拍得很好！略带薄茧的手指轻抚过屏幕，她跟之前第一次见面的模样大不相同，他却一眼就认出来了，那晚在店里带着个小不点的奇怪女人！
　　他低声失笑，抹下头上的墨镜，接着他的旅行！
　　郑幼浓打算去上海看吉祥，然后北上去内蒙古。在小报亭给家里寄了一张明信片，又给阿雅和陈燕燕各寄去一张！在那边的小店给吉祥买了一个草编的小草帽就打算离开！
　　吃完饭，婺源的旅行也结束了。这趟旅行对于郑幼浓来说无疑是意义重大的，心里的郁闷疏散了不少之余，心灵也仿佛受到了洗礼，浮躁的东西已经无处躲藏，沉淀下来的都是清澈透明。
　　大自然的神奇就在于，无论是山水间还是大草原，大自然带给你的永远是最纯净的，能洗刷心里的阴暗，留下纯洁的心灵。
　　坐车从婺源去上饶站 ，然后坐火车去上海。
　　火车上郑幼浓打了电话给阿雅，跟她说今晚要去她那边睡一晚，晚上九点多郑幼浓下了火车，阿雅来接她，阿雅一看到她眼泪就掉了，抱着她哭着说，“好好的，我们都好好的！”
　　郑幼浓跟她回去，洗完澡郑幼浓实在抵不住睡意，长途的旅行让她很是疲劳。睡着阿雅的床上，再次回到上海的心情是复杂的。既熟悉又陌生。
　　隔天一早阿雅请假陪她去找顾里，在曾经走过无数次的楼下郑幼浓打电话给顾里，五分钟后顾里带着吉祥下楼，吉祥跑得很快，飞奔着扑进郑幼浓的怀里。郑幼浓接住她，亲亲她的额头，眼眶湿润，“一个月不见，我们小吉祥长高了不少呀！”孩子的变化是很快的，成长的速度也是惊人，身为妈妈，哪怕是高上一两公分都感觉高上很多。
　　“妈妈你去哪里了？”吉祥抱着郑幼浓不松手，“燕姨说你去玩了，你去哪里玩了？怎么不带吉祥去呀？”
　　“妈妈去远远的地方，吉祥大了妈妈就带吉祥去！”
　　吉祥伸手，“妈妈拉钩！”
　　“好，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顾里站在楼梯口看着她们，微微笑了，郑幼浓抱起吉祥，回头看他，心里已经没有太多的起伏了，只是还是有些酸涩，“那我们先走了！”
　　顾里站在楼道口看着母女走远，心情复杂，她变了，说不上哪里变了，但是他们在一起那么多年，他可以很肯定她变了，变得自信而阳光。她晒黑了不少，整个人看起来也很健康，不复之前的瘦弱苍白。顾里想到那半年她夜夜辗转反侧不得安睡，现在轮到他了，每天夜里睡不着，身边空洞洞的，有时候好不容易睡着了，伸手往身边一捞空无一人又惊醒！他抱着她的枕头汲取她留下的香味，再看不远处睡得安稳的女儿顾里浑身痉挛。这是他们之间仅剩的一点牵连了。
　　他想挽回她，可是再也没有半分机会了，那个孩子已经坐实了他的出轨，背叛了他们的感情，尽管自己无心，但伤害已经存在了！有时候失眠他会想，郑幼浓爱自己，可是郑幼浓幸福过吗？想着想着他就哭了，他自己都知道，他不曾给过，也许给过，但是却用错了方式！所以她那么不快乐，那么绝望难过！

　　肯德基里人满为患，郑幼浓带着吉祥和阿雅找了个位置坐下，一个月没见面，吉祥很开心，硬是赖在郑幼浓身上不肯松手，郑幼浓哄她，“吉祥你坐妈妈身边，妈妈喂你吃！”
　　吉祥猛地摇头，“不放手，妈妈等下又要跟吉祥分开。吉祥不要！”
　　郑幼浓侧过头哭了，阿雅递过纸巾，低声说，“孩子在，别弄得她不开心！”
　　她抹了抹眼泪，拍拍吉祥的小屁股，“妈妈哪都不去，妈妈今天都跟吉祥一块！”亲亲女儿的脸，她带上手套一点点地喂吉祥，吉祥舔了舔唇角的番茄酱开心地笑了！
　　“妈妈真好！”
　　郑幼浓笑了笑！
　　阿雅拿了薯条沾了番茄酱喂她，笑着问她，“妈妈好，那雅姨好不好？”
　　“好，雅姨第二好了！”说完又转过头对郑幼浓谄媚地笑，“妈妈是第一好哦！”郑幼浓摸摸她的头！
　　“你个小鬼精灵，上次还说燕姨是你的第二好！”阿雅拧了拧她的小鼻子，“我看谁带你吃小老头就谁好了是吧！”
　　吉祥对着她吐了吐舌头。
　　下午太阳有些大，加上吉祥有午睡的习惯，郑幼浓跟阿雅带她回去，等晚点再出来！吉祥昏昏欲睡，不停地打哈欠，阿雅见状直笑，“这还真是吃饱了就睡！”
　　回到去郑幼浓哄着她睡觉，吉祥一直抓住她的衣服，郑幼浓轻声哄她，“乖，妈妈就在旁边，睡吧！”
　　吉祥强打起精神，委屈地问，“妈妈会等吉祥睡着了就走掉吗？”
　　“不会，妈妈跟你保证！”郑幼浓抱过她，一下下安抚她不安的情绪，吉祥这才渐渐睡着，郑幼浓低头看着她的小脸，微微一笑。
　　阿雅轻手轻脚地走到房门口，张着口型问吉祥睡着了没有，郑幼浓点点头，扶着吉祥枕在手臂上的小脑袋瓜子移到枕头上，轻轻抽身下床，给她盖了被子这才出房间。阿雅给她拿了瓶果汁，两个人在沙发上坐下。
　　“郑超近期给你打过电话吗？”阿雅想到前些天公司同事去深圳那边分公司参观回来说郑超在那边混得人模狗样的，想到当初他对郑幼浓的心思，现在郑幼浓离婚了，如果两人能在一起也挺好的，到时候在把郑幼浓招进公司那就再好不过了！
　　“没有，他好像挺忙的，去到那边也只打了几次!”她转头看向阿雅，“怎么突然这么问？”
　　阿雅耸肩，“突然想到他而已，他知道你离婚了吗？”
　　“不知道！”
　　面上不动声色，阿雅心里的算盘打得直响，等过两天打电话先探探郑超打得口风看有没有女朋友，再把郑幼浓这事说一下，要是真成事了，她就成大媒人了。
　　两人聊了许久，郑幼浓才低声问，“离婚后你去看吉祥，她奶奶对她好不好？”这个问题是见到吉祥之后她三番两次想问却开不了口，她怕，她怕吉祥说不好，她又不能把她带在身边。
　　“挺好的，上次还看到她带吉祥去买菜，吉祥也没说过奶奶的坏话！”
　　郑幼浓离婚后阿雅跟陈燕燕其实去过好几次，看到家里没个郑幼浓心里也难过，在看到小吉祥，眼泪就流不停，这事谁都没想到，原本好好的家庭说散就散，后来她们才知道顾里在外面不但有女人，连孩子都有了。两人心里都恨不得把顾里剥皮抽筋，任谁也没看出来在两人心里的三好男人竟然会做这种事！
　　看了郑幼浓松口气的模样，阿雅问，“还有复合的打算吗？”
　　郑幼浓笑了，拧开了果汁，“你觉得呢？我早在离婚前就知道他外边有人了，想着吉祥忍了，为了孩子，日子能过就过下去。可是中间有了个孩子！”她长舒口气，喝了一口汽水，眼眶发红，“这么多年，我看着他跟那个女人分分合合，看他对她念念不忘，恋爱结婚我都像偷来的，有了吉祥我才放下心谁知道呢？谁知道呢？”
　　阿雅心疼地搂过她，多次想开口，却不知道该怎么去分担她的悲伤。
　　“又浓，他爱你，至少我能看出来了。”阿雅可以很肯定，顾里爱郑幼浓，从他看她的眼神就能能看出来。当初的郑超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出轨也可能只是一时心里的感觉错位。
　　郑幼浓不否认，也许顾里是爱自己的，可是太多年了，他的“我爱你”三个字总是伴随着“对不起”，在日复一日中已经没了郑幼浓当初的期待，没了爱情的味道。生活的琐屑让它渐渐蒙尘，再也给不了她惊喜。
　　“我爱他的时候他不懂爱，等他爱我的时候我已经被他伤得遍体鳞伤。阿雅，这次出去，我想得最多的是如果我十四岁没遇上他，或者我爱上了他却没有结婚，结局会是怎样？”
　　“那就不会有吉祥！”
　　“……”郑幼浓靠在沙发上，泪流满面！
　　没有答案，这些假设离婚后在她脑海里想过无数遍，可最终她都不能给出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