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斯女人（GL）》YI

4、无可理喻的上司

　　我取出挎包里从公司带出的文件夹，对着高中数学推演起题目来。
　　女孩本来一直在对面看着。看了会儿就凑上来跟我一块看，之后就跟我做到一边跟我一起演算。
　　我推演了几个单元，觉得差不多，刚想要跟她说给我一本回家做一下备课内容。一抬头刚要说又想到这只是试学，还没有确定。然而我看到女孩专心一致地推算题目的样子，不由暗笑了下。
　　等了会儿，女孩放下了纸和笔，她很高兴地对我说：“我刚才听你念叨着那个比喻，记得很牢靠，所以自己试着出了个题，居然算出答案来了！”
　　我笑笑：“数学本来就没什么难的，记住了公式剩下的就看你举一反三的能力了。”
　　女孩嘿嘿一笑，她端起咖啡杯留着吸管喝了几口，甜甜地笑着：“劳老师，以后我的数学就靠你了！我觉得你自言自语的时候就很有新意！”
　　我又笑笑：“那你这本数学书先借我复印一遍，明天让文姐下班时给你带回去。”
　　“怎么，明天劳老师不方便吗？”
　　女孩问得我一愣，不方便什么？
　　我愣愣地看着她：“明天你就要我给你上课？”
　　“啊，劳老师有约会了，是吧？”
　　我本来想说没有，想想还是说有比较好，这样留有余地有斡旋的空间。于是我就点点头。
　　女孩可惜的瘪嘴：“难得的让我有想学数学的念头呢！”
　　我笑了笑：“你也要让我把课备好嘛，不然我要讲的枯燥，你上不了两节课就不爱听了。”
　　她点点头，笑眯眯地连说赞。
　　“赞”？这是现在小孩间的口头禅吗？我笑笑，不表示意见。
　　之后就我所看见她所关注的几道题目，稍微用了点简而易见的比喻之后，她恍然大悟又笑着说我像是教语文的。
　　跟文美熟了之后，就发现这个小女孩性格跟现在的我有相似的地方。然而相似的那些地方让我不由得感慨，我花了那么多年才明白的道理，她这么小就明白了。
　　不知道造化弄了她还是弄了我——单亲果然加速人的成熟。然而我真心觉得拔苗助长并不是一件好事，所有的事情还是以其自然速度发展为佳。
　　只是怜悯文美使我觉得花时间教她不是一件浪费时间的事情。

　　一个星期两次，一开始都是在咖啡馆里。我是觉得咖啡馆里氛围比较好，不会给人带来压抑的感觉，主要是针对文美这样一个高中生做出的决定。
　　一个月下去文美的数学成绩明显提高，文苏玉就不满足一星期两天的辅导了。对于文苏玉的决定文美虽然有些抵触，但真上了也就无所谓了。她无所谓，我却有所谓。
　　本来一个星期固定的要抽出时间给文美就已经令我不太爽，如今她又要花费我更多的时间。想到她才高一，这种日子很可能要延续年把我就忍不住要发牢骚。我跟扁士成抱怨的时候，他瞎起哄让我趁机从青春美少女那儿汲取青春气息，说的我像吸血鬼一样。
　　其实抱怨之前我就知道扁士成不是一个合适的说话对象，但是适合的人现在不在身旁。
　　我翻了一个白眼，忽然看见文美的笑脸在橱窗在飘过。
　　她和三四个背着书包穿着校服的女孩，看着她们我不由的叹了一声。
　　扁士成顺着我的视线看去，他也叹了一声。我也顺着他叹气的方向看去，看到马路旁大树下站着一对像是刚认识的男女，因为两人的脸上都带着一点点的羞涩。
　　我和扁士成互望了望，两人同时轻轻一笑。
　　这个事简直是我生活中再自然不过的一个小插曲，所以第二天文苏玉把我拉倒资料室里问我昨天休息是不是跟男朋友约会。她的这种慎重其事显得很突兀。
　　我忽然想到如果我说有男朋友，那么文苏玉也应该不好意思再提出拨更多的时间出来辅导她女儿的话，便顺嘴搭音，笑笑说道：“文姐我一开始就跟美美说了我有约会的呀，她没跟你讲吗？”
　　文苏玉看着我，过了会儿好像被烫到一样缩回了手。一句话也没说自己就出去了。
　　她跟我讲的那些莫名其妙的话令我不得不在意她。
　　快到下班的时候，我们部门的和其他部门的人都在聊文苏玉的反常。这也难怪别人说。文苏玉是我们公司出名的女将军：说一不二，命令不重复。不管是自家部门的属下还是别家部门的，犯了错绝不留情；上至领导下至别的部门的属下，她都训斥到底。今天没有，小陈把错误的资料发给了客户，她也没有发火只是接过来自己结果了。当年她才来的时候认真的性格就可见一瞥……望了眼对着屏幕不知道在看什么专注的文苏玉，忽然想起她来公司一开始还是我带的她。这么多年过去了，她已经升主管了，我还在原地踏步。也难怪她那天说我要发霉来着。
　　我轻叹了一声，收拾了东西准备下班。
　　隔壁的小曹看见我收拾东西笑着跟我招招手，我回以笑容以示礼貌。
　　刚把包挎上，忽然听到有人喊我的名字。
　　回头寻着，看到小曹用嘴型告诉我是谁，我还在猜就听到了第二声。一听就听出是文苏玉的声音。
　　“劳心莲！”
　　小曹撅着的嘴型在听到声音僵在那边，我轻笑了声。
　　笑过我大步走到文苏玉面前。
　　“文姐！”
　　她托了下镜框：“取过资料后回来一趟。”
　　我愣了愣，轻叹一声点头答应。

　　取过资料赶回公司，公司正好下班。看见我，小曹愣了下。我苦笑了笑，将资料锁进抽屉里去找文苏玉。
　　到办公室门口敲了下门，听到文苏玉扬声喊我进去。开门进去发现她人不在，而別间的门开着。等了一小会儿，穿着连身长裙的文苏玉笑着从里面出来。
　　“走吧。”
　　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不过我有点生气。平常去拿了资料直接回家虽然是取巧，但是也是因为回来之后差不多就下班了；所以这边只要出去取资料的都自觉的把事情做完便不用再回公司。文苏玉到底要跟我说什么，竟要我特意回来一趟？
　　跟着文苏玉到了停车场，看见她掏出钥匙我不禁汗颜。果然是胆大的！
　　她开了门回头看见我远远地停着就喊我：“上车啊？”
　　我直摇头，走到她身边说：“文姐你穿成这样也敢开车啊！”
　　她愣了下，面容上闪过尴尬，随即笑笑：“那你稍等片刻。”
　　看她钻进车里从后座里掏啊掏，掏出一套衣服来。我让了让，本来是想说她要出去换衣服，谁知道她豪放的直接在车里面换起来。
　　看见她脱衣服，我下意识地撇开脸，等了会儿听到文苏玉喊我，回头一看，她反手够拉链够不着。她喊我的用意也就一目了然了，情不自禁地吞咽了下，把拉链拉开的时候我忍不住闪开眼神。
　　拉开之后我就退出了汽车，听到苏玉自嘲地说：“手短没办法。”
　　我回头瞧了她一眼，这一眼吓了我很久。不是因为她的身材有多烂，恰恰相反，她着三点式的身材勾起了我的欲望。这个才是让我后怕的。
　　难道我跟男人一样，不管喜欢不喜欢，硬的起来是个女人都能上？我对“黑寡妇”都没有这么明显的情欲，但对着从来不作考虑的文苏玉怎么会有这么强烈的欲望？
　　一想到董雪，我的心情更加不痛快。虽然半年没见，但心情一直没遗忘。而且经过时间的沉淀，更清晰的意识到那份感情的苦涩滋味。
　　坐上车，听到文苏玉问我：“怎么了，感觉你脸色不太好。”
　　我没看她，淡淡地说：“两头跑有点累。”
　　文苏玉应了声，看了看我：“等到了我家，你先歇会儿。”
　　我愣愣地看着她：“……文姐，去你家做什么？”
　　文苏玉笑笑：“今天不是辅导日吗？”
　　“……不是一直都是在咖啡馆里……”
　　“那不是花钱多嘛，你又是拿死工资的！”文苏玉说着笑笑：“给你升职的事搞定之前，我总不能一直让你义务的教美美啊！”
　　我连忙摇头表示无所谓。
　　车开到没什么人的路上，文苏玉才看了一眼，看了一眼后笑笑。她今天笑得很多，看的我很不习惯。
　　“从今天开始就来我们家辅导吧，下班的时候我还能顺便载你！”
　　我怔怔地看着文苏玉，义务辅导都不会让我这么闷气。随随便便地替人做决定，居然还说的这么有情有义的！
　　可是文苏玉是我的上司。
　　这个意识一清晰我就更压抑。
　　——是我不思进取！是我安于现状！所以要想在公司呆着就得忍！！
　　我挽着胳膊转过头望着窗外。
　　过了几分钟，刚才有多气，现在依旧不变。在这种情况下，就是一贯忽略过程的文苏玉也关怀地问起来。
　　“心情不太好啊……”
　　她用的是肯定句，而不是疑问句。我忽然冷笑了声，原来她也懂得看气氛？
　　“……等会儿到了我家，你先去休息一下吧，美美下课的时间还不到。”
　　我淡淡应了声。
　　之后她就没跟我说什么，专心一致的开车。
　　看见文苏玉有气，看不见慢慢地就不气了。在书房里玩了会儿手机，突然听到啪嗒啪嗒的脚步声，刚放下手机看见书房的门开了。文美欢喜地看着我并且喊我：“老师！”
　　懂事的小孩谁见了都欢喜，尤其是一个崇拜你欢喜你的懂事小孩。
　　见到文美我便不生气了，笑着站起来：“放学了？”
　　文美眯着眼睛抿嘴甜甜地笑着：“是啊，我一听妈妈说老师在家里就迫不及待的往家跑！”
　　我笑着揉了揉她的头顶：“嘴这么甜刚吃了蜜上来的啊！”
　　文美傻呵呵地望着我：“老师去我房间吧！”说着她拉着我的胳膊就往外走，走在廊子里听到下面油烟机轰隆隆的作业声。
　　我愣了下，不由地问文美：“你们家有房客？”
　　文美愣了：“没有啊！房客？……我们家不出租的呀！”
　　“我还不知道文姐会烧菜？”
　　文美笑了：“因为老师来吧，妈妈应该很喜欢老师来，她平常都懒得烧菜的！”
　　我又一愣，皱起眉头。
　　又随便的给我做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