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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十一】君心善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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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知己吧。”当你那么说的时候，感动与其他未名的情愫让我想要掉泪。
士为知己者死，所以你不要我道歉和感谢，因为我们是知己。
“云呐，”我玩笑道，“这样太不方便了，看得到摸不着，不如我找个机会也了结了，和你做一对孤魂野鬼更逍遥自在。”
你无形地敲了一下我的脑袋：“胡说八道。”
“我是认真的呀。”我佯装痛地捂脑袋，“反正左右没什么牵挂，老爷子也会被照顾地好好的，与其看着自己变成一个糟老头，不如早点……”
没说完你就转身走了，我吐吐舌头意识到你不喜这个话题，紧随着你跳下石头。
底下兢兢业业的官员的面色有些苍白：“白白白大人您方才在和谁说话？”
“我哦？”我洒脱地揽住他的肩膀，故作神秘地低声说，“是在和鬼说悄悄话。”
“吓吓吓吓？真…真是见鬼了？！”没想到他反应却大地过头，我说不至于吧，一个大男人的，面如金纸地哆嗦，我看着好笑，戏言道：“安心，鬼什么的一定也是很温柔漂亮的，不一定会吃了你哟。”
刻意向你眨眼，你撇过头，我就笑得更欢。
哪知道这个家伙胆小如鼠，还真的被我唬到了，嘴里不住念叨：“该死这个鬼地方我就知道一定是见鬼了我必须申请调职……”
“好了啦，”真是无奈，“骗你的，我有自言自语这个毛病你大概是第一天知道吧。”
他的面色并未缓和多少，敷衍地点头，我也懒得顾忌他，跨上了牛车，吁了声：
“云儿走咯，我们回家！”
“白大人？”
“…呃…这是我自己给自己取的小名，别见怪哈哈…”
***
日暮途归，古道接着暖黄的天。
枣花簌簌落下，村北缫车响动，我俩像一个从外乡而来的旅人一样，用重新活过来的双眼打量世界。
当时的我想，如果真能死在这一刻，该有多好。
***
这趟旅途应当没有终点，我走得步履轻快，像一下年轻了二十岁。
踏过我能想起的地方，你记忆的逐渐稳固是我乐见的，就差抱住你往你的脸上啃几口了。
没等几天，再走过许多故地之后，我决定与你重返壮勇营——那里有我们最宝贵的记忆。
连续几个大晴天，映照了我的心情，呜呼快哉！
只是今日一推开门却有个不速……不，我不能这么说至善小姐，但是小姐应该能理解我不想被打扰的心情吧！
至善皱起了眉，我还吓了一跳，难道她今天生了慧眼能看见你了不成？
我与至善见面的时间不多，导致每次见到你也一道将实现定格在她脸上，虽然知道你是在寻找那些零碎不完全的记忆片段，我还是忍不住吃味。
“大人，您这是去哪儿？”
“我与殿下请示过，想去壮勇营亲自督查那帮小鬼的野外试炼。”
至善点点头，我正欲绕过她，她却意外拦住了我：“大人，那点小事还是交给那里的教官吧，或者过两天也好。”
“嗯？”
“您的脸色看上去很不好，请休息两天吧！”
什么？那是怎么可能的事？
但看着至善一本正经的样子，我也不好直接这么说，说起来这几天明明过得无比快乐，睡得沉醒得晚，梦里到处都是你的影子，醒了也是，我管它叫美梦成真。
嗯……或许我无暇顾及其他了吧，偶尔也觉得有点累，但又不碍事。
“哈哈我都赋闲地够久了，再不动动身骨怕是殿下都要嫌弃白东秀无用了。”打着马虎眼，至善也知我心已定，不再多说，只是担忧地看着我。
“好啦至善，”我拍拍她的肩膀，我已经很少这样直呼她的名字了，“我没事的。”
她丝毫没被打动，反而更加忧愁，我一瞬间以为她甚至有点生气，语气是从未有过的严重：“大人，就算是为了那位大人，请你不要糟蹋你自己！”
“糟蹋？”这倒是无端的说法。
我挑起眉，估计她也是把我这几天的自语看在眼里，当我得了失心疯吧，可怎么办，我没法解释也无需解释，只好摇摇头，“你误会了，我不是……总之，你别瞎操心了。”
“瞎操心？”我一下看到她的眼眶红了……呀都是我的错，我知道自己有时说话不那么…准确，此刻也不知该怎么道歉，站在一旁的你啧了两声，爱莫能助地摇头。
我又不可能给她细说你的存在，再说她也不会相信，站在原地无声跺脚半天，终落了个尴尬：“那…我走了，请小姐不要担心，我会尽早回来的。”
“大人！”
她又唤了一声，或许是挽留。
马儿撒开蹄子跑，我往后一望，那美丽脆弱的女子仍立在风中，没有动。
真是……莫名其妙的争执。
“你这嘴皮子，多少年都不见长进。”
我一心的黯然，你那略带嘲讽的语气激不起我的反击。
你见我不回话，就继续揶揄道：“怎么了？那么丧气。在心爱的人面前说错了话，回去道歉不就好了么？”
“她不是我心爱的人！”
话出口我被自己火爆的语气吓住了，又是沉默，你亦不说话了。
那一路上我细细想了许多。
她终是当初那个清高优雅的小姐，不可能抛下自尊来强加关怀，而我，这辈子也注定辜负了她。
我尊敬她，所以我们永远是大人和小姐，不会近也不会远。
因为，因为……我心爱之人，早在不知不觉中，失去了，又奇迹般地回到了我的身边。
“云儿，”到那山麓脚我下了马，猛地摇了摇脑袋，犹豫和伤感就都不翼而飞。
“嗯？”你恰如其分地接过缰绳，将马拴住。
“她不是我心爱之人。”
你动作一缓，没有抬眼看我：“我记得啊，你喜欢她。”
“她不是，至少现在，不是。”
我认真而专注地看着你，直到你抿着嘴没有办法地对上我的视线：“你想对我说什么呢？”
“我先前说的那些话，云儿你是都当做耳边风了吧？这令我非常生气，你到底是相信记忆里的那个混账，还是现在真真实实的这个我？”
你愣了愣，接口道：“你现在不混账了么？”
我吸一口气，很佩服自己能在你这样的扰乱下好没有乱了思绪：“听着，吕云，白东秀曾经是个大话王，但是至少这次是真的，非常极其绝对认真，比珍珠还真——白东秀喜欢吕云，很喜欢很喜欢，喜欢到不知道怎么表达只好不停地说，说到你相信为止。”
你眼里的秋波流转着，荡开涟漪，我抬手抚上你的脸，似乎能感到你微微一颤。说不定呢——指尖会有你脸上的热度。
直到你轻飘飘穿过我的手指转过身，“走了。”
我傻了半秒，呀吕云你这别扭又狡猾的混蛋——“来了！”
怎么能趁我不注意在喊开始前先往上爬呢我是绝·对·不·会·输·给·你·的！
***
“唉你耍赖！”我一只手指着你一丝热汗也没冒的白净面庞，一只手扶着腰喘着气。
还别说，攀上那山真做不到不喘气，我的体力退步地自己都羞愧。
你就不一样了，飘飘然欲仙，我别提有多羡慕。
“东修你来了啊！”勇杰在远处向我挥着手，他带着的那群小毛孩子也兴奋地叫嚷着。
我与你对视一眼，都莫名其妙地笑了，大声应道：“诶——久等了！”
我和你之后，时代未曾停留，而那一个个书写时代的人，都是从这样青春又懵懂的年岁一步一步走来，江流不息，物变不止。美好却一直都在。
纵然往往在不经意间流逝，过去了很久，这日复一日枯燥的训练，与伙伴在一起，互相插科打诨比斗扶持的日子，仿佛还在手指边，轻勾起就暖了心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