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滂沱时》3River

5、命悬一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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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雨了。

　　左玉不知道这里的空间天气情况是不是跟现实挂钩，但他在奔跑的途中，在自己厚重喘息声和身后的脚步声中，的确听到了雨落的声音。

　　他回头望去，心凉了一半。

　　追逐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只有镜子中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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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雨桐是在环境安静一会儿后才敢探出头查看情况，她也明白，现如今只有声东击西才有可能逃出去。

　　可就在她准备跑回原先还没有砸掉玻璃的教室的时候，却发现回去的道路上，从镜子中跑出来的“她”此刻正带着咧到耳边的笑容望着她。

　　程雨桐嘴巴止不住打颤，下肢却没了再次逃命的力气。

　　伴随着“她”冲过来时小高跟踩在地面的声音，阴沉许久的天气终于落了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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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经全力跑了好久，左玉感觉喉头有股血腥味，肺部的疼痛在叫嚣身体机能的告罄。

　　他摸向口袋里的串绳，突然好想再见她一面，

　　“轰！”

　　巨大的爆破声从耳边传来，无数飞溅的玻璃碎片划伤了他左侧裸露的皮肤。肾上腺素让他暂时还感受不到密密麻麻的疼痛，但耳鸣还是实打实让他不得已停在原地有些发晕。

　　他还是很注意后方的情况，但努力转过身的下一秒，眼前的晕眩让他彻底没了力气。

　　“事态紧急，没来得及提醒你。”

　　出乎意料没有跟地面紧密接触，他不知道是不是死前真的有走马灯的过程，在天旋地转间仿佛听到了将左之的声音，身旁的触感异常地熟悉。

　　在死前见到她，想来也不亏。

　　这是左玉昏迷前最后一刻的念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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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过了多久，爆破的后劲让他喉头的血终于吐出，耳鸣散去，隐隐约约传来外面的雨声和附近的谈话声。

　　视线终于聚焦，看清楚天花板的颜色后，他下意识双手撑地想站起身。

　　“再躺会儿。”

　　左玉下意识僵硬一瞬，这才意识到原来刚刚的声音真的不是死前的臆想。

　　那双骨感的手紧贴他的脸颊温柔地摩挲，耗尽力气后，他终于可以让身心完全放松下来。

　　“所以说，那个镜子被人动了手脚？”

　　面前的场景太过暧昧，那个女人盘着头发，身披黑色披肩，穿着黑色吊带长裙靠着墙壁侧坐。而左玉此刻正躺在对方的大腿上，任由她抚摸着自己的脸，没有丝毫挣扎的意思。

　　得亏女人肌肤的小麦肤色衬出些许英气，不然此刻程雨桐满脑子都是小妈文学里的人物形象。

　　将左之抬头，回答同样疲惫着跪坐在地的程雨桐：“几百年前的老把戏了，把启蒙者炼成不人不鬼的模样投放到现实。”

　　“会有相关的部门......类似x战警那种进行管理吗？”

　　原谅将左之听到这话轻笑了一下：“小姑娘，看得还挺多。”

　　“还真有人会来管这些事，今天辛苦你们了，之后回去好好休息。”

　　可能爆炸余波还没有彻底让左玉恢复精神，他听到了“回去”一词，把手覆在将左之的手上紧握她不放。

　　将左之任由左玉握着，雨声其实已经在逐渐变小，她没有多少时间，还有后续的事情需要跟理智在线的程雨桐商量。

　　“这起事故会以镜子突然爆裂、你们误伤的状态结束。”她递给程雨桐一张画好的符咒，“如果你希望忘记今天的痛苦，烧了它即可。”

　　“如果选择记住，我希望作为经历生死的朋友，日后在永川读书的时候能多关心关心他。”

　　程雨桐拒绝了这张符咒：“砸破玻璃是左玉想的，谢谢你在后面也及时救了我。我不知道你是他什么人，刚刚是不是在点我对他的情感。”

　　“但我也清楚，今天这件事后，只有记住才能各退一步做回朋友。我怕我忘记之后，会干扰你们的生活。”

　　雨已经转成毛毛细雨，将左之看着已经昏睡过去却还紧握不放的左玉，轻声解释道：“没有什么干扰或者打扰，能大概猜出你的想法也是因为刚刚救下你的反应，字里行句间都在让我赶紧去救他。”

　　“所以不管什么情感，生死关头他能有你这么一个重情义的朋友，是他的荣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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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左玉醒来的时候，闻到一股消毒水的味道。

　　他起身的时候牵扯到了伤口，传来密密麻麻的痛感。可能是麻药的劲过去大半，有些怀疑能醒来的原因也是因为被疼醒。

　　“醒了就好，”沈凉推门进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保温壶，“你妈妈值了夜班刚回去，现在已经是第二天早上。”

　　“将左之......”左玉接过沈凉递来的温水，带着略有沙哑的声音问道，“是不是跟雨有点关系？”

　　“好像每次她的出现......都是下雨天。”

　　沈凉拿出保温壶里的早餐放在床上的小桌子上：“她是雨神赤松子创造的女儿。这些天我们能得出她还活着的理由，只能是赤松子当年剥夺神识死前做了什么。”

　　原来这世界上真的有所谓的天神。

　　“跟我一起的同学呢？”左玉吃完早餐才想起来问程雨桐的情况。

　　沈凉一边收拾一边回答：“她主要是体力不支，没受什么皮外伤。有相关部门打扮警察去处理那面镜子了，之后几天都会在学校及其周边附近排查。”

　　“我把香烛带来了，晚上我守夜。这几天就在医院先观察情况。”

　　香烛自身散发的独特香味隐隐约约散发出来，左玉回想起最后在那个空间的种种，觉得自己似乎有些无能。

　　“凡人......”文无音的话回荡在他的耳边。

　　你这么厉害，怎么会......喜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