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滂沱时》3River

6、supris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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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月底，沈凉开车载左玉去永川市报道。

　　宛烟若这段时间回了趟老家跟宛子顺汇报这些天发生的事。退休后的老校长在那次事件中起着中转站的作用，各界的人物都通过他去联络。

　　“爸，”左玉从后座探头，“你能，再跟我聊聊将左之的事情吗？”

　　沈凉听后忍不住笑了一声：“你小子......你知不知道我们这群人都不敢直接叫她的名字，就你一个刚成年的小孩天天直呼其名的。”

　　“你先问吧，前辈的故事太多，一下子不知道从何说起。”

　　左玉思考了很久，在加油站下车休息的时候，他有些想知道她是一个怎么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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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沈凉的回忆里，将左之是在一个春夏季节中出现在他们一家的生活中。

　　那也是个暴雨天气，妻子宛烟若被困在那家牛肉店里，是将左之替她扶稳了即将倒在她身上的热汤。

　　“天气冷点的时候，她很喜欢穿黑色的风衣。很奇妙，在她身上我们不觉得有任何的死气沉沉。相反，每当她出现的时候，我们总觉得一切都有了转机。”

　　那时候的日子他们一群人聚少离多，他和妻子要照顾五个为了找回记忆呈现假死状态的孩子。而将左之提前跟时空管理局搭上线，演完一出戏跟两人去了赎罪之都找生死簿的线索。

　　“具体就不跟你细说了，总之前辈回来的时候，一直跟我们吐槽一个时空管理局派来的吸血鬼。”

　　有些话左玉依旧听得云里雾里。时空管理局和赎罪之都都是明面上能理解的词语，但组合在一起的时候，却没有任何的概念。

　　休息差不多时间后，父子俩再次踏上去往学校的路程。

　　“所以你没有再梦到她了吗？”沈凉这才想起来香烛的作用。

　　左玉回他：“其实有的，但更多都是少年时期跟她在将军府的日子。总感觉，我的经历不可能这么平淡。”

　　“有没有想过，”沈凉觉得这个可能性有些酸涩，“这是她漫长的时间里，最值得记住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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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入学报道后，左玉找了个时间跟附近的程雨桐约了个饭。

　　“大忙人竟然有空来联系我？”程雨桐今天戴了幅黑框眼镜，熟悉的休闲打扮让左玉以为自己还处于高中时期。

　　他连忙给来人到一杯饮料：“不敢，还得感谢程小姐给我面子出来应约。”

　　程雨桐被他的话语逗笑。讲真的，如果不是因为那件事以及她选择不清楚记忆，可能他们二人到现在都没法像今天这样真诚相待。

　　“那个姐姐呢？”她不清楚他们之间的关系，只好先叫代称。

　　左玉抿了口饮料：“她才是大忙人，这些天都没再出现。”

　　包括在梦里，有的也只是十几岁的回忆。

　　“不过说实话，我还真很好奇姐姐口里说的特殊机构部门。”程雨桐的镜片后的眼睛发着光，“我从小就喜欢看x战警系列的电影，那个特殊异能真的好帅。”

　　谈到那天，她这才想起来跟左玉讲被姐姐救下来的场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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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镜中女鬼朝她跑来的时候，因为体力不支加惊吓过度，程雨桐已经没了任何行动能力。

　　她能做的只有紧闭眼睛，满脑子是左玉引开那些鬼物的身影。

　　虽然死在这边很不甘愿，但她还是希望左玉能平安出去。

　　“啊啊啊啊啊！”

　　但想象的疼痛没有传来，耳边是女鬼的嚎叫和镜子破碎掉落的声音。程雨桐睁开眼睛，看到了扎着高马尾的黑衣背影。

　　“没事吧？”那是道女声，转身过来的时候，程雨桐率先注意到对方黑的深邃的眼睛，。

　　她摇头，拉着面前救下她的人有些语无伦次：“求你了，你能救下我，能不能去救我的朋友？”

　　“他往后面的走廊引开另一只跟他长得一样的男鬼，求求你，真的求求你。”

　　程雨桐没跟左玉说太多求人的细节。那时候她整个人因为拉着姐姐的手臂支撑最后的力气，她甚至还打算如果对方不答应，她会立马跪地磕头求帮忙。

　　但所幸将左之还是回应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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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先起来，事情还没解决。”

　　将左之把这个小女孩提起，视线始终紧盯镜子里的两道身影。

　　刚刚解决的那只女鬼没有完全消失，她们所在的教室位置还留有完整的玻璃。只过了一会儿，镜中模拟她们的身影已经越来越清晰。

　　女孩顺着她的视线看向玻璃，她突然是想到什么，捡起旁边掉落的椅子想砸过去，

　　“等等，”将左之按住女孩的行动，“原来走廊是几间教室？你们已经砸了几个？”

　　“好像有......有六个了已经，不对，至少五个！”

　　将左之抬起手，镜中属于她的身影也在缓慢举手。

　　玻璃里面的那个空间，雨也下的像外面这么大。

　　“模仿取代的时间随着被模仿者的能力成正比关系，”将左之伸出的右手张开，缓慢转动，“我赌你先死的速度更快。”

　　随着手腕的转动，玻璃里的大雨降落速度变得极为缓慢，随后凝固成了冰柱，正平行朝玻璃的方向瞄准。

　　她没有立马动手，而是在通过雨滴感受每扇玻璃前左玉的位置。

　　他此刻正处于离这最近的第六扇玻璃前，而身后的男鬼已经快抓住他的衣角。

　　“来不及了。”将左之握紧张开的手，镜中的冰柱立马朝她们的方向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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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轰！！”

　　程雨桐下意识抱头蹲下，爆裂后的玻璃碎片在她一米之外直径掉落。

　　“没事了，”那个姐姐扶起她，“我们现在就去找他。”

　　一眨眼的功夫，她们便出现在了他的附近。

　　后面的事左玉也有了记忆，听到当事人亲口说出这些危险情况，他佩服程雨桐的临危不惧。

　　“你很勇敢，”他再给程雨桐倒了杯饮料，“我后面有转过头看，但那时候已经少了一只女鬼。”

　　“你要是死在那里，我真的会愧疚一辈子。”

　　程雨桐举杯：“往事如烟，话在杯里。”

　　有些老气横秋的举杯词，左玉笑着朝她碰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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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那个姐姐过来记得告诉我，我想请她吃顿饭。”

　　目送程雨桐上车后，左玉扫了辆共享单车准备回学校。可就在付钱的时候，一滴雨水滴落在他的手机上。

　　应激反应让他立马环顾四周，但预想当中的极度安静和路人消失等诡异情况没有出现，好像只是单纯的下了一场雨。

　　他出来的时候没有带伞，放弃冒雨骑车回去，转身朝车站方向走去。

　　回头的那刻，他停下了脚步。

　　雨幕中，穿着黑色工装服的将左之正撑着伞在笑着看向他。

　　他走上前，接过对方手里的雨伞，朝她的方向倾斜更多。

　　“suprise，”将左之挽上他的手臂，陪他慢慢走回学校，“现在是大学生了，感觉习惯吗？”

　　左玉思考了一会儿：“除了刚进来有个舍友不知道为什么一直盯着我看之外，目前感觉还不错。”

　　“以前在西北军营，刚刚开始跟大老爷们住一起的时候，你也是整宿整宿睡不着。”

　　将士们劳累过度容易打呼，左玉没有仗着自己是将军府的公子单独睡一个帐篷，实在睡不着的时候，他总会走出帐篷，躺在黄土地上抬头看满天的星空。

　　“那请问将左之小姐，你那时候在哪？”

　　将左之跟一起过来的女眷住一个帐篷，但她自小认床，同样出来溜达的时候总能碰到他。

　　“你也估计知道我现在的状况，”将左之从伞下探出头，此刻天空只有密布的乌云，“可能很难再跟你一起看星星了。”

　　左玉将她的头轻轻按回去：“可我在乎的从来不是好天气。”

　　他们的速度缓慢，离学校还有一段距离。此刻路上的行人不断减少，车水马龙的嘈杂声并没有哦让他感到心烦。

　　“将......左之，”没有撑伞的那只手抚上她的脸庞，“我好想你。”

　　他无师自通轻轻吻上她，分开的刹那，将左之脸上小麦色的肤色微微发红。

　　“我记不得你说的事，但我敢肯定，那时候的小将军最喜欢的也不会是西北的漫天星辰。”

　　你在看星空的时候，他肯定在望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