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渣里找糖吃》木兰画

2、曾经的班主任监考，涂掉答题卡的答案

　　八年前握手楼内，周言从饭馆回家门都没来得及关，急冲冲的进去姐姐周语的房间里，将柜子上那条粉色的蓬蓬裙偷偷拿下来。
　　“哇哦，好可爱哟！”周言趁着家里没人，大胆脱掉自己的运动服，套上姐姐周语新买的裙子。
　　这可是周语存了好几个月买的公主裙，心疼宝贝得不得了，买回来就供着不舍得穿。上次他无意间说一句：“我穿肯定比你穿好看”，结果让周语追着打，他就是不服，趁着家里没人要亲自试一试。
　　“真好看啊！”周言自己都忍不住夸一句，他的腿又细又长，而且还有点线条，腰肢盈盈一握，重点是脸跟精雕细琢一样精致清秀，只要戴个假发上去，那就是肤白貌美的大长腿没少女。
　　周言忍不住一番嘚瑟，现在女孩子不都流行对镜拍吗？他也要拍几张不露脸的美照去装逼。
　　一来可以发在朋友圈跟兄弟炫耀，说自己找到一个漫画走出来的女朋头，二来可以发给周语炫耀，嘲笑周语比不上自己。
　　周言越想越开心，提着裙摆大摇大摆走去客厅的镜子摆拍！
　　巷子口进不去大货车，司机跟副驾的容晴说：“女士，货车只能在这儿停下了，前方进不去了啊！”
　　容晴想着这儿离要搬的新家还有一段距离，她一个女人又没什么劲儿，更不想苦了儿子，只能撒泼了：“你……你是什么意思？你们拉货的不送到楼下是什么意思？”
　　司机说：“你也看到了，我们进不去啊！”
　　容晴两手抱在胸前说出最终目的：“那你们帮我搬进去再送到楼上！”
　　司机明显不耐烦：“我们是负责拉货的，要搬东西你找搬家公司啊！”
　　容晴指着对方声吼道：“那你们倒是帮我送到楼下啊！”
　　司机指着巷子口，“你看看这宽度、你看看我这货车宽度，我这大货车能进去吗？鼻孔里面塞香蕉你觉得合适吗？”
　　巷子口旁边有家小餐馆，里面还有不少人吃饭，香味飘得满巷子都是，此时也有人出来看热闹。
　　“那我不管！”容晴往座椅后背一靠，闭上眼睛说：“反正不开进去你就要帮忙搬！”
　　司机后面还有好几趟活，实在耗不起这个时间，而眼前这个女人砍价砍得离谱不说，反而讲道理也讲不通，软得不行那就来硬的。
　　“你给我下去！”司机推搡一下容晴：“我后面还有好几趟活儿呢！”
　　容晴好似终于揪到小辫子，蹬鼻子上脸说：“诶，你这司机怎么还打人啊？信不信我投诉你啊！”
　　司机觉得无辜，就这么推一下就是打人了?不想跟泼妇计较那么多，司机从主驾驶位跳下去，走去副驾拉开门对容晴说：“你给我下来！”
　　“诶，你什么态度啊？”容晴拉着安全带不肯下去：“你信不信我投诉你啊？”
　　司机开始上手拉扯这个泼妇，“你给我下去”
　　货车的后车厢传来砸铁皮的声音，司机和容晴也吵得不可开交，面馆里的一家三口跑出来靠近点看情况。
　　拿着锅铲、带着厨师帽的是周海龙，妻子覃环拿着菜单、女儿周语拿着抹布。三双眼睛齐齐看向门口，一个看着不太友好的男人正推搡一个女人呢，女人嘴里喊着：“打人啦，打人啦！”
　　周语：“我去，爸爸，家暴的话我们要报警吧？”
　　覃环说：“清官都难断家务事，我们一个开饭馆的能咋样？”
　　周海龙说：“这要是伤了残了，在我们饭馆门口发生也不好啊！”
　　母女二人齐声回答：“有道理！”
　　周海龙拿着锅铲过去呵斥：“诶，是不是男人啊？居然敢对女人动手！”
　　覃环过去将容晴护在身后，拿着菜单对着司机说：“法治社会啊，家暴也要判刑的！”
　　周语拿着手机全程录像，说话时语气都在颤抖：“证据我已经有了啊，你最好别轻举妄动！”
　　司机瞬间觉得比窦娥还冤，两脚往地上一跺哭诉说：“我就是个拉货的啊，什么家暴不家暴！”
　　周海龙愣了一秒，举着锅铲说：“那打人就是你不对，管你是干嘛的！”
　　“祖宗啊！”司机从兜里掏出钱，甩掉到容晴身上说：“姑奶奶，这钱我也不要你的了，放我走吧！”
　　容晴拿着钱，顿时喜笑颜开，挥手跟周海龙一家说：“误会、都是误会，没有打人！”
　　司机打开车厢门口，一个高大帅气的男生从上面跳下来，单间背着包着急跑过来，两手扭着容晴身子查看问：“妈，你有没有哪儿磕到或者碰到?”
　　容晴将钱放进兜里，摸着儿子头安慰说：“没事，妈没事！”
　　墨承刚刚被锁在车厢里面，但是对外面发生的事情听得一清二楚，转头向周海龙一家鞠躬说：“刚刚谢谢你们帮忙！”
　　货车司机在后面将车厢里面的东西推到地上，覃环问：“您这边要搬家吗？”
　　容晴说：“是啊，就在里面三栋402”
　　“哟，巧了不是！”周海龙说：“就在我们家楼上呢！”
　　“那以后也算领居了?”容晴拉着墨承介绍：“这是我儿子墨承，在以前学校都考全校第一呢！”
　　“那可真了不起呢”周海潮也介绍自己家女儿，一回头看到周语举着手机、跟个木头人一样目光呆滞、一动不动。周海潮拍一下周语脑袋：“打招呼啊！发什么愣呢！”
　　周语回神，摸了摸头说：“这个小哥哥太帅了嘛！”
　　都是邻居里领外，周海龙一家人也热心肠，放下工具说：“我们帮忙搬东西上去吧！”
　　有免费的劳动力，容晴心里开心，但是表面上客套说：“不用不用。”
　　覃环说：“远亲不如近邻，以后抬头不见低头见，相互帮助是应该的！”
　　说罢，三人直接上手去搬箱子、柜子、梳妆台……容晴说：“那就谢谢大家了！”
　　客厅里的周言还在沉迷于自己的美腿，矫揉造作摆造型，两腿交叉拍一张、并在一起又拍一张、抬起一条小腿又拍一张……
　　这里隔音不行，周言能听到木板水泥楼梯传来一阵阵沉重混杂的脚步声，瞬间警惕起来，捏着裙子不动。
　　一阵风吹来，门吱呀一声开了，周言举着手机和门口搬着箱子的周语对上视线。
　　空气在这一刹那间静止，周语先是震惊，再看清罪魁祸首是弟弟、还糟蹋她最宝贝的圈子时，周语瞬间暴力值拉满。
　　那句话怎么将来着，如果你有一个哥哥，那你就会被宠成一个温温柔柔的小公主，而如果你有一个弟弟，那就就会被逼成一个女汉子。
　　周语将箱子放下，撸起袖子河东狮吼一声：“周言，你他妈的是不是想死啊！”
　　“诶诶诶，冷静冷静！”周言拿着手机绕着沙发跑一圈，本来周语是追不上的，可是她居然不讲武德，拿到什么就扔什么。
　　为了给家里造成最低损失，周言也顾不上自己是不是穿着裙子的问题，拔腿就往门外跑，没曾想和一个男生撞个满坏，两人双双摔倒在门口。
　　走廊外面的阳光很刺眼，周言躺在地上，在阳光中看到一个模糊的影子，他本能抬手挡住阳光聚睛去看，躺在旁边的男生鼻梁直挺、下巴削尖，狭长锐利的丹凤眼看起来好高冷，总结就是好看！
　　一个拖鞋迎面砸过去，周语插着腰骂：“还不从地上爬起来，我裙子都脏完了！”
　　墨承先站起来，将箱子推向一旁，拉着周言起来说：“对不起！”
　　对不起?周言愣了，受害者居然先说对不起！
　　墨承又问周语：“这是你妹妹吗？”
　　周语听完捂着嘴笑，周言瞬间瞪大眼睛，愤愤不平道：“我男的啊！”
　　墨承上下打量一番，那眼神好似在看变态，“兄弟，你是有什么特殊癖好?”
　　“没有！”周言拍一拍裙子说：“我就是想证明，我穿裙子比我姐好看！”
　　此时周海龙两口子和容晴也上来，在下面几节楼梯就看到周言的脑袋，乐呵乐呵跟容晴介绍道：“那个就是我儿子！”
　　当走上去看清儿子的装扮时，周海龙手里的柜子掉在地上。周语立马委屈哭起来：“爸，弟弟把我裙子弄坏了！”
　　怕事情不够严重，周语故意编瞎话、煽风点火说：“他还拍照打算网恋，骗那些小男生给他买游戏装备！”
　　“你闭嘴啊周语！”周言两腿发颤，一边后退一边说：“爸，不是的我没有！”
　　周海龙拳头已经硬了，随意拿起一根木棍就冲着周言跑过去！
　　“爸……爸”周言二话不说往楼上跑，可惜太紧张，没跑两节就被绊倒，连滚带爬中脚踝被人拉住。
　　周言回头，对上他爸东海龙王那张乌青乌青的脸，周言瞬间怂了：“爸……听我解释行吗？”
　　周海龙没说话，也不管是不是大庭广众之下，三下两下就将裙子脱下来，然后在他屁股留下一个红色的巴掌印。
　　覃环也是十分淡定，若无其事跟容晴说：“让您见笑了，教育孩子呢！”
　　十几岁的男生都好看面子。周言全身光溜得只剩一条三角裤，屁股上还有个巴掌印，再一抬头看着墨承和容晴，顿时觉得颜面扫地，“哇”一声哭出来，随机又开始碎碎念
　　“清朝都倒闭了多少年了，说好的男女平等呢，我们家重女轻男的思想什么时候废除啊！”周言哭着躲回房间里面去，走路时还不忘用手捂一捂。
　　周言抱着裙子在旁边幸灾乐祸，和周言擦肩而过时火上浇油：“下次姐姐给你拿条安全裤穿着啊，到时候就不用捂了！”
　　“行了行了”覃环食指在周言太阳穴上轻轻推一下：“快点来帮哥哥搬东西，晚点回去看店呢！”
　　“妈！”周语扛起箱子，边上台阶边说：“我跟墨承一样大，我们都是高三不用叫哥哥呢！”
　　“行行行！”覃环突然想起来些什么：“哟，墨承之前还是全校第一呢，你到时候好好跟人家学习呢！”
　　“墨承啊……”覃环将箱子在门口放下问：“你是转到哪个学校呀？”
　　“忘记了！”墨承拿钥匙开门说：“我妈办的，好像是一个初高中都混在一起的学校！”
　　“江城四中！”容晴在后面悠悠说：“这个学校听说教学质量跟不上一中，但我儿子是金子哪儿都能发光呢！”
　　“哟，巧了不是！”周海龙说：“跟我儿子女儿一个学校呢！”
　　“是嘛？”容晴客套说：“那以后上学有伴儿了！”
　　回面馆路上，周语跟爸妈说：“那个阿姨一路上在炫耀自己儿子是全校第一，是金子！”周言最后两个字调拉得很长
　　周海龙拍一拍周语脑袋：“不许嚼大人舌根！”
　　周语嫌弃摸了摸脑袋：“我说的是事实嘛！”
　　覃环揽上女儿的肩膀说：“但凡你跟周言能考个全校第一，我都在面馆拉横幅炫耀咱祖上冒青烟！”
　　“可拉到吧你！”周语想了想又说：“你儿子那成绩啊，估计都升不上高中，再过几个月就来跟你一起炒饭咯！”
　　“嘿……”周海龙说：“你再不认真点啊，估计都考不上大学，到时候你弟弟负责炒饭、你负责端饭，你俩合伙开个分店！”
　　覃环插嘴说：“你可拉倒吧，这俩姐弟天天掐架，分店还没营业就吵得要分家了！”
　　三人有说有笑回餐馆里面工作，家里的周言则羞耻得躺在床上用被子蒙住脸。脑海里回忆起刚刚那个哥哥，真的好帅得惨绝人寰哦！
　　好歹他周言这张脸在学校也是数一数二的，怎么就能在另一个帅哥面前脸都丢尽了呢？而且还是上下楼的关系，这以后要是见面不会被笑话吧？
　　不行，他作为一名帅哥，他必须要挽回一点颜面才可以！周言掀开被子，鲤鱼打挺从床上跳起来。
　　先走去柜子里拿了一套印着名字的白色球服、再穿上新买的白色半筒袜、拿上棒球帽，走去门口穿上新买的白球鞋，妥妥的阳光篮球少年，走之前还不忘去镜子前臭美一番。
　　深呼吸一口气上402敲门，听到有脚步声过来时，身子挨在门框上，左手插兜、右手扶着帽檐，给开门的人一个完美的侧脸！
　　“您好呀，弟弟，有什么事儿吗？”开门的居然是容晴。
　　周言立马正经起来，脸上泛起一片红晕，两手立在腿间说：“阿姨，我……我想找您儿子！”
　　“墨承！”容晴拿着抹布往回走说：“楼下的小弟弟找你呢！”
　　墨承在打扫卫生呢，身上套着围裙、手上带着手套，头上还有蜘蛛网呢，但是掩盖不知那张帅气的脸。
　　墨承走过来看到一身白的周言先愣一秒，随后开口问：“找我?”
　　先绅士一下，周言伸出手想来一个握手礼说：“沉默哥哥你好，我叫周言，住在你楼下！”
　　名字都能叫错，墨承也懒得纠正，举起手说：“我带着手套呢，脏”
　　“哦……”周言尴尬收回手，想了想还是插在兜里吧，显得酷一点。对方高他一个半头呢，应该有一米八五吧！
　　周言将棒球帽往上提了提，让自己看起来高那么一两厘米！
　　“找我有事儿吗？”墨承还有很多东西要清洗呢，“没事的话我先忙！”
　　“我……我想澄清一下！”周言仰头看着墨承说：“我不是变态，我就是不服，想证明给我姐看！”
　　“嗯！”墨承都忘记这回事了，“穿裙子挺好看的！”
　　周言：………………
　　我他妈来这里是想听你夸我吗？
　　“咳咳……”周言往屋里看一眼：“你们在打扫卫生啊？”
　　墨承答：“嗯”
　　周家一家人都是热心肠，周言也不例外，更不把自己当外人，推开门走进去说：“我来帮忙吧！”
　　另一只脚还没进门呢，脖子就被人勾住，周言被往后勒、倒进一个宽厚的胸膛。
　　三十六点五的体温度贴满整个后背，周言脸当场就红了，仰头看着墨承问：“你干嘛啊？”
　　墨承松开他，往后退一步说：“别脏了你的白衣服！”
　　周言低头看一眼自己，这套衣服要是带点其他颜色，难为的是自己的老母亲，估计到时候又要挨家人混合三打，转身下楼说：“我换身衣服，马上就上来！”
　　走之前周言回头笑得很灿烂，提醒墨承一句：“别关门啊，很快我就上来！”
　　墨承站在原地沉思，刚搬来这里之前他是对领居充满排斥感，因为上一个居住地被一整个小区的人联名驱赶。
　　刚搬来第一天就碰到一家热心肠的人，四口人善良大度得刷新他的三观。墨承回头看一眼容晴，只希望母亲不要像以前那么作，从而寒了楼下领居的心。
　　“沉默哥哥！”周言换了一身黑衣服、带着围裙和手套跑上来，“来吧，我们一起打扫！”
　　“其实我……”算了，懒得纠正过来，承墨念起来好像是顺口一点。
　　“其实什么?”周言仰着头，大眼睛眨巴几下看着他，又长又翘的睫毛扑扇着。
　　“没什么！”墨承弯腰捡起一块抹布，擦拭桌子上的灰尘。
　　周言举起两只带着手套的双手，蹦跶蹦跶去容晴旁边，笑眯眯说：“阿姨，给我安排一下活儿干！”
　　容晴自然是不会客套，指着最脏最乱的厕所说：“那你去帮我刷干净马桶”
　　“好嘞”周言从旁边拆开一个刷子，转身往门口厕所走去，刺鼻的气息瞬间将他击退。
　　正想问有没有口罩时，手上的刷子被抢走，墨承将一个白色口罩扣在他耳朵上，“真想帮忙的话就去厨房擦一擦灶台就行！”
　　墨承拿着马桶刷进去厕所，将门关上自己在里面搞卫生。周言在原地停滞几秒，捡起墨承丢下的抹布往厨房走去。
　　在厨房门口时，里面的地板都在发光发亮，明显是已经打扫过了。周言怕踩脏里面，连进去都不敢。最后拿着抹布去跟容晴一起擦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