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13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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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带丽兹·亚巴顿来和你认识吗？”
黎明将近，卡什·维勒却已无心再睡。
一方面是因为他的房间已被某个刚从窗户跳出去的家伙糟蹋得不成样，雨水的寒冷潮湿气味病菌一样地黏着在他的房间的每一处，他绝不可能再在这样的环境中入睡。
而另一方面，就是那个糟蹋了他的房间的家伙临走前留下的话。
——“你怀疑是丽兹·亚巴顿杀了我？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是她。”
他的老师信誓旦旦，笃定他的猜测是无端而起的错觉。至于理由？那个捂着一大堆秘密的家伙自然是不肯现在就跟他说明白的。
……该死的家伙。活该他被人用剑捅死。
他在内心近乎烦躁阴暗地想道。
但，想是这么想，他却很清楚自己在某种程度上的确正如那个藏着大堆秘密的家伙所说，与对方是拴在一根绳上的蚂蚱。
他必须得尽快获取更多的信息。
那个家伙……那个自称和他有同样目的的家伙，是个满口谎言的骗子。他知道对方正在真话里掺着数不清的假话来迷惑他，他们两人之间的确有共同目的，但这绝不代表那个骗子就不会故意误导利用他了。
——他更加清楚并且肯定的事实是，那个骗子绝不会是一个会顾忌所谓师生情的人。
卡什·维勒在沉思中踱步到了书桌边。
微微转目，他看见被他因为嫌弃可能沾染病菌而随手扔在桌上的那个雪白头骨。
圣者头颅……
说起来，他还不知道这个头骨到底来自教廷的哪位圣人呢——毕竟教廷自建立以来的历史中，官方承认的圣人都至少有一百来位。最出名的几个圣人的遗骸都被保存在中央教廷的地下，作为圣物接受世人膜拜。
至于不出名的，也大多收容在世界各教区的大教堂内。少有流落到民间而没被教廷找回的。
能被他那个老师拿到手里当宝物用的，应该也不会是什么不出名到教廷都能忘了的人物吧……
他稍微来了点兴趣。
“我记得，之前看到过一个回溯魔法……”他从自己的床头柜里找出那个被他塞进去以防半夜有人联系的玻璃球。启动玻璃球后开始翻阅记录在里面的浩如烟海的魔法：“嗯……应该是第六个字母排序——就是这个。”
他把那条记录从玻璃球中划拨出来、投影到墙面上时，有一瞬间都觉得自己捧着的不是什么玻璃球，而是个极具未来风的电脑了——没有网络延迟的那种。
“……可惜这个世界只有少数人能使用魔法。”
他没忍住走了下神：“不然，这个世界的技术应该已经发展到能飞出地球了吧。”
魔法制品不能量产还真是遗憾。
打住越来越发散的思维，卡什·维勒把那颗头骨用一只手捧了起来。
然后，按照玻璃球中记录的回溯魔法，开始从这颗雪白的头骨中回溯它的主人生前的过往记忆。
…………他看到一片白。
虚无、空白，什么都没有、也什么都不存在。
仿佛世界的源初与终焉。
这白能逼得人发疯、逼得人畏惧，在一片虚无中感受到极致的孤独与无聊。
空间与时间的概念不复、或者从未存在，它们或许已经被这白吞噬，又或许尚未被这白孕育。
这片白，只是白。
但，有一双手却从这片白中突破出来，温和、柔软地抚上他的被这白逼得连眨眼和思考都忘了的脸。
“我赋予你权力。”
他看见从这片中隐出的一张被雪白的光纱遮挡的脸，以及透过光纱温和地把目光落在他身上的太阳般的纯金双眼。
“我赋予你选择的权力。”那双手、那双眼、还有那只能听出温和柔软的声音，安抚、注视、引导着他——“救赎或者终焉，都是你的权力。”
“但，这只是你的权力。”
那个温和柔软的、披着光纱的“人”突然调转了目光，仿佛透过遥远的记忆将那无比柔和的注视落在了记忆之外的他——卡什·维勒·马尔萨斯——身上。
“——你的责任，只有终焉。”
……祂在对我说话。
卡什·维勒在一瞬间明白了那个声音的指向对象。
“你不该背弃你的责任。”那双手、那个目光、那道声音穿过了时间和记忆的阻隔，落在了他的身上——“你无法背弃你的责任。”
“自然之理不可逆转，这是规则。你们无法——”
“…滋……滋滋……”
他突然听到一阵微弱的电流声。
紧接着，一道仿佛来自地狱、昭示末日来临的恐怖刺耳声音便响彻了整座高塔。
打断了那个温和柔软的声音，也打碎了那些虚无的白。
把他从那些险些淹没吞噬了他的恐怖记忆中拽回了现实。
“！！！！”
卡什·维勒猛地松开捧在手里的头骨。
那头骨砸在地上，却奇迹般的没有摔碎，仅仅只发出了一声沉闷微弱的声响——是的，微弱。与正在响彻整座塔的那个从被他放在桌上的玻璃球中发出的声音相比，头骨摔在地上的声音简直比一只蚂蚁落地都还要温和微弱。
“……什么鬼？！”
被吵得耳朵都在耳鸣的卡什·维勒赶紧把这个突然发疯的玻璃球拿过来，试图关上这恐怖尖锐至极的声音。
“是谁……”他咬牙切齿，听到塔里也被吵醒的其他人嘈杂慌乱的动静，还看到了手下人通过玻璃球发来的不断增长的通讯请求，一时杀意突起：“是谁，在这里面录入了核打击警报的声音！！”
——是的，玻璃球正发疯放出的仿佛末日来临的恐怖声响，就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核打击警报的声音。
所以，到底是谁录入的这个问题，也毫无疑问地有了答案。
“我要宰了那个家伙……”
找不到关掉这声音的方法的卡什·维勒杀意浓烈，恨不得今晚就赶去坎特雷。
这个时候，理所当然的，那个被他从头骨中看到的记忆、和那片只有白与虚无的记忆中的那个声音所说的那些话，也都被他暂时放在了一边。
现在，他的首要想法，就只是宰了他那位老师而已。
而在和核打击警报的恐怖尖锐声响下，也似乎有一个目光从高处缓缓落下，然后，轻轻地、轻轻地，并且极为罕见地，翘起了唇角。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第13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