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啊明月》觅拾一

7、第七章 此时此夜难为情

　　晚上九点左右，沈煜月将手头的工作内容处理完后，拿着手提包还有手机离开了。

　　刚从地下车库将车驶出，就看见雨水冲击着挡风玻璃，发出“噼里啪啦”地响声，眼前一阵清晰一阵模糊。

　　雨刷器似乎感应到该自己大展身手了，于是手舞足蹈般为自己的主人“开路”。

　　等沈煜月断断续续开着车到家时，已经晚上十点了。

　　听到门响，从屋里走出一位穿着圆领白色睡裙的女人，随着走动裙摆在小腿边摇曳着。

　　可能是刚从床上起来，女人乌黑的长发，此时正格外凌乱的散在后面。

　　“沈小姐吃过饭了吗？”女人清脆的声音响起。

　　“吃过了。”沈煜月边换鞋子边说。

　　“不是说让你不用等我吗？路上有些堵车不好走，我要还没回来你要等到几点？”

　　“白天也有休息，不是很困，就想着等沈小姐回来。”

　　见沈煜月眼里并没有责怪的意思，顺手去接沈煜月脱下的外套。沈煜月手在空中停顿了一秒还是递给了苍兰。

　　本来今天是不准备回来的，突然的暴雨下的有些让人措手不及。

　　沈煜月住的别墅离工作地方比较远，大雨天开车还不知道要堵到什么时候，明天还有重要的会要开。

　　等到八点了还在下，于是就试探着给苍兰发了消息。得到苍兰的回复后才确定回公寓。

　　其实这本就是自己房子，回也就回了，但想着上次晚上回公寓时，被反锁的卧室，还是想着要问一下。

　　看着苍兰有些困倦的眼睛，改天还是让芳阿姨再收拾一间卧室出来吧。避免应对突发状况。

　　对于苍兰反锁房间的行为，沈煜月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

　　沈煜月从洗浴间出来时，苍兰已经睡着了。

　　屋里的窗户已经合上，窗帘却还在两边垂挂着。雨水冲洗着窗户，透过明亮的窗户可以看见外面偶尔闪过的几道闪电，以及在狂风暴雨中摇动身躯的大树。

　　沈煜月合上窗帘后掀开被子的一角钻进被窝里。抬手将灯按灭。

　　睡意朦胧时，被一道惊雷吵醒。

　　沈煜月翻身打开床头柜，翻找出耳塞。将耳塞塞好准备睡觉时，一道闪电透过窗帘照射进来，随后寂灭。

　　透过短暂的光，看见苍兰背对着自己蜷缩在一起的身体，以及从眼前一闪而过的晶莹。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看错了，于是很小声地叫着苍兰的名字。

　　“苍兰，苍兰……”

　　没有得到回应后，干脆利落的坐起把台灯打开。

　　将灯打开后，才发现此时的苍兰好像陷入了梦魇，身子蜷缩，双手则是紧紧的抓着被子，青筋凸现，眉间轻蹙眼角还有未干的泪痕，好似在压抑着什么。

　　见苍兰状况不对，一边探向苍兰的额头，一边唤着苍兰的名字。还好没有发烧。

　　苍兰没有回应沈煜月的呼唤，于是沈煜月动手轻摇着苍兰的身体，嘴里叫着她的名字，试图将她从梦魇中唤醒。

　　这时的苍兰并不知道自己有人在呼唤自己。

　　现在的她被困在黑暗中，周围黑漆漆地，鼻尖充斥着奇怪的的味道。

　　好像到处都是路，又似乎到处都是万丈悬崖。

　　每一脚都是希望，但踩下去的每一脚又都是在原地踏步。

　　突然听见周围吵吵嚷嚷，苍兰找到发声的地方，身体好像被定住。因为这实在难以说清这是什么，说是野兽却长着人脸，说是人吧，却拥有着野兽般的皮以及心脏。暂时还是以人称呼吧

　　透过黑暗，苍兰又看见另一处被绳索捆绑的人。

　　那群人一会进行激烈的争吵，一会又握手言和，好像达成了某种共识。然后就看见他们按着那个无处可逃的人，他们其中一个手里拿着刀刺向手无缚鸡之力的人类，心脏的周围到处都是红色的液体。

　　其他人接着轮番上演着这出戏码。每一个人不管是多少刀，他们的目标都是想要命中身下人的心脏。

　　这是一场彻头彻尾地谋杀。

　　挣扎、反抗召来的是更残忍的暴击摔打。

　　那个人浑身青紫满身血污，散发着死亡和另一种难以形容的味道……

　　那个人在寻求死亡以求解脱，暴行者却扼住那人的喉咙，试图制止死亡却又亲手制造着死亡，强迫着那人睁大眼睛亲眼见证自己的死亡。

　　苍兰嘴角张合，却只喊出一道微弱地“救”，“救””……

　　周围人影幢幢，嬉笑怒骂。

　　苍兰看着这一幕，瞋目切齿，想要上前，身体却好像被什么拌住，低头时惊恐的看到自己的身体正躺在一片血泊中，□□被虫子噬咬，间露白骨。

　　一道雷鸣炸响，闪电划过长空随即又变得黑暗。苍兰感受到了灵魂在逐渐被抽离，却忽然由远及近地听见黑暗中有人在喊着什么。

　　“苍兰……苍兰……”

　　苍兰是谁？

　　“苍兰醒醒……苍兰醒醒……苍兰……”

　　怎么有点熟悉呢，难道是自己认识的人？

　　感受着自己溃烂的身体逐渐变凉，又突然察觉到身体被一个温暖的身躯小心抱起，一遍遍的在自己耳边呼叫着那个陌生又有点熟悉地名字。

　　感受着抱着自己的人的体温，鼻尖闻着那人的身上散发出来的味道。

　　“苍兰别怕……苍兰……”

　　苍兰有一瞬间的恍惚。是沈小姐……吗？

　　苍兰挣扎着想要回应沈小姐，告诉她自己没事。身体僵硬着没有反应，嘴巴开几次合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苍兰有些害怕，想着自己可能真的要死了，眼泪顺着眼角不听话地奔涌而出。

　　泪水被轻柔地拭掉，冰冷的身体被另一具鲜活的身体体温温暖，耳边响起一道声音：“别怕……”

　　惊雷闪电在黑暗中交错，光明驱散黑暗，四周人影消失。只剩下被血浸湿的土地，以及处于血泊中央的躯体。

　　手指微动，用力抓紧身旁人的身体。青筋乍现。

　　沈煜月微蹙眉头随即松开，随后轻声安抚着怀中受惊的“麋鹿”。“麋鹿”渐渐平复下来，双手仍紧扣着沈煜月。

　　过了好一会，才感觉到怀中的人眼睫微颤。

　　苍兰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只隐约记得好像是做了一场噩梦。

　　“沈小姐……”

　　听着怀中传来的声音，沈煜月轻声回应，“没事了。”

　　感受到怀中的“麋鹿”的放松，沈煜月低头看着“麋鹿”继续安抚。

　　次日，苍兰醒来时不出所料的没有看到沈小姐的身影。

　　经过昨天大雨的冲刷，今日的空气格外清新，天气却是愈发的灼热。

　　苍兰坐到阳台上听着窗外的蝉鸣，时不时地逗弄下绵绵。

　　绵绵像是看透苍兰的意图，转过身背对着苍兰。见苍兰仍旧“举止恶劣”，破天荒的开始踱步，试图远离“骚扰”自己的女人。

　　绵绵藏在花盆旁边，晒着太阳，暗中观察着那个恶劣”的女人。只见她撑着脑袋看着窗外，不知在想些什么？

　　哼，才不关心呢，“骚扰”自己的坏蛋！

　　绵绵闭上眼睛，惬意的趴在花盆旁，闻着花香，吹着小风，慵懒的晒着太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