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墟里烟》盛噪

7、第七章

　　“汪小姐，果然是您……”

　　本该满是故人重逢的欣喜，汪缥听了仇季翎这话后，白里透红的脸上却泛起一阵青一阵紫。她哭笑不得地扶着额头，自己机关算尽，却被他身为人的直觉误了。

　　“给我上两碗好酒。仇季翎，你陪我喝。”

　　“汪小姐！”

　　店里其他人还在旁边呢，汪缥这一声给他喊怕了。

　　“噢，我忘了。要叫你什么？”

　　“大家叫我田子。”仇季翎拿了酒来，弓腰碎步服侍人的姿态不见曾经恃才不群的兀傲骄气。但是看他那脸上手上四处都添了新伤旧疤，野兽绝非猫狗。

　　“你瞧今儿个外头真是惠风和畅，春光无限。都说你这小脸见一次就忘不了，还真没说错。”汪缥也像纨绔子弟似的伸出魔爪勾了一下仇季翎的下巴，但她的魔爪又白又香，染着挫伤出血似的红指甲，和仇季翎下巴上的伤疤仿佛同病相怜地吻了吻。“都是贵族之后，别人五陵少年争缠头，而你落魄潦倒至此，真叫我不忍。不用谢我，恰好路过，举手之劳。”

　　“呵呵，我也还是拿不出什么谢您。”

　　“那倒未必。不如……你来我家与我作伴罢。我那夫君福气薄，死得好早。算命先生说我克夫，你怕不怕？”汪缥只见仇季翎睽睽地看着她。仇季翎一心只喜欢种田，从来不想女人。从来只有汪缥时不时乘着轿子从他的脑海里经过，令他呼吸之间有了点人模狗样。

　　仇季翎倾碗一饮而尽。“我没什么怕的。”

　　“是呢，我知道。”汪缥也笑着啜了一口。

　　仇季翎想起了些什么：“那您父亲会同意您带不三不四的人回家么？”

　　“?，我爹重病在床，不省人事，家中全靠我一个孤独可怜的女子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