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墟里烟》盛噪

8、第八章

　　虽然没再碰见过杀手门派的追杀了，但仇季翎没法儿吃准他是否真的安全了。也许门派会在政局稳定后卷土重来，而且并不像皇帝那样赦免他的罪。只有做掉他那搁置数年未竟的生意，他才有理安心。

　　仇季翎一听到汪老爷已在病榻上奄奄一息的消息便两眼放光。汪老爷要是病死了，他就这辈子都要准备好一颗辗转流徙的心；汪老爷本就是个将死之人了，能助他早些结束病痛的折磨，何乐而不为？杀了他又算得上什么罪过呢？

　　仇季翎一口答应了汪缥的邀请。如果要和一个女人，他只甘愿是汪缥。只说脸和身材就难再有谁能相配。

　　汪缥挽着仇季翎在京城里风风光光地玩耍了四五个时辰，到夜里才回家。夜里他们就一同睡在了汪缥的床上。

　　仇季翎自己都觉得自己啥也弄不来，到最后惹得汪缥直叹气，他只好再尽力哄着她睡个好觉，汪缥低笑着体谅了他，不久便在他怀里累得睡熟了。

　　仇季翎探了探她的鼻息和眼动，而后蹑手蹑脚地钻出了跟个大轿子似的架子床。

　　他还记得汪家宅的布局，记得汪老爷的卧房在哪儿。

　　月色之下整个大宅内万籁俱寂，仇季翎的耳朵却听见了无数催促着他的声音，“快，快去干掉他。他快死了，他该死的。”他的脑子里嗡嗡作响，他不再想听到这些嘈杂的话语。匕首直直刺穿床上的汪老爷的胸膛都深入到床板中后拔了出来，一命呜呼，那些声音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尘埃落定的空虚，一如大雨洗涮干净了他的匕首的那一刻。

　　他本该立刻在黑暗中远远离开，但在不远处的黑暗中，熟睡中的汪缥对热腾腾的血案还茫无所知。

　　他决定将所有的心疼怜惜都留在那间芬芳馥郁的房中。至少让这个晚上她身边是有人陪的。

　　仇季翎又返回了汪缥的身边躺下，竟也安下心睡得很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