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取代玲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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闹铃响起，凪睡眼朦胧地摸了摸仙人掌小剪，拉开窗帘，嘱咐小剪：“早上好，你来迎接她吧。”
仙人掌小剪精神抖擞地立在窗台上，迎接倾泻的阳光。五分钟后，黑色轿车停在了楼下，早智子来了。
凪磨蹭了一会儿才出门，迈进车门后，他没有第一时间问好。早智子专注地盯着平板，没有因为车子发动而抬起眼。
两分钟后，早智子将装着外套的袋子往他那儿推了推，问他：“没睡醒吗？”
凪接过袋子，拿起早餐，慢吞吞地依约问好：“早上好。”
早智子瞥他一眼，收起平板，微笑回礼：“早上好。”
“昨天晚上吃多了。”凪突然说，“你点的水果是两人份的。”
昨天晚上，凪照常向早智子汇报饮食，但她当时和千切在一起，没有及时查看消息。回家后倒是看到了，但因为消息失去了时效性，她就没有回复。
“消化不良了？现在还难受吗？”早智子面露担忧，抬起手，在凪的腹部前方的虚空中犹豫地移动着。
凪抓住她的手，帮她指点了位置。隔着卫衣，她的手按在他的胃部，他的手则是覆盖在她的手背上，将它裹住了。
“是这里。”凪思考了一下，“现在好像好了。只是饿。”
“这样啊。”早智子脸上的忧虑渐渐散去，她温柔地笑笑，“所以，凪现在是在对我撒娇咯？”
“嗯？”凪的神情有些意外。他并不是在撒娇，但她说的好像又有点道理。
“因为得不到我的回复，所以凪心情不好了吗？”
“没有心情不好。”这回他倒是快速地做出了判断。
“我以后也不一定每次都能回复，没关系吧？”
“那我以后不发了。”
“可我希望你发。”早智子歪头看他，“给我发消息是很麻烦的事吗？”
不等他回答，她又说：“如果是的话，我希望凪偶尔也为我做些麻烦的事。”
他侧过脸注视她半晌，说：“要我做什么，你说就是。”
早智子暂时没有想要凪做的事，闻言只是笑笑：“凪的肚子真暖和啊。”
覆在早智子手背上的手微微收紧，凪用另一只手掀起卫衣，将她的手塞了进去。
“唔。”就算是胆大妄为的早智子，也吃了一惊。
“啊。”下意识地做出这种事后，凪也呆住了。
早智子的手太冰了，凪被冻得哆嗦了一下，立刻回想起了周六的事。当时，早智子用含情脉脉的目光注视他不穿上衣的身体，现在，他居然主动让她摸自己。
不，只是暖手而已……
不知道为什么，自从认识早智子，凪感觉自己渐渐不纯洁了起来——这样的念头说出去是会被笑话的。毕竟，许多同龄人早早上过本垒了，他连初吻都还保留着。
当然，凪在东京并没有可以倾诉的对象，唯一的朋友正坐在他身侧，摸着他的肚子。
早智子“咦”了一声：“凪，你果真有腹肌呢。平时会锻炼吗？”
凪摇了摇头：“应该只是饿出来的。”
早智子被他逗笑了，虽然他并没有刻意说笑话逗她，但看到她如此真心实意的笑容，他居然也由衷地感到愉悦。
早智子抽出了手，善解人意地说：“我那样贴着你，会影响你吃早餐的。”
凪建议道：“其实卫衣帽子后面也很暖和。”在神奈川的时候，凪还没有现在这样格格不入，曾经仗着个子高随便用男同学们的帽子捂手。
“没关系的。”早智子拒绝了，“总是这么依赖凪的话，凪不在的时候，我该怎么办呢？”
“我会在这里读到毕业的。”他耿直地向她保证：他不会转学。
早智子微笑了一下，重新拿起了平板。虽然她的未来规划里并没有凪，但他如果将这段简短的对话听了进去，认真考虑升学和就业问题的话，作为同桌兼班长，她会感到欣慰的。
·
上午，凪没有休息好。
课间休息的时候，不断有女生来找早智子搭话，说她昨天的穿搭太漂亮了。
早智子这才知道，她和千切昨天在商场被街拍博主拍了，对方私自上传了她的照片和视频。早智子自认不是公众人物，也不想成为名人，博主擅自发表的内容对她造成了困扰。早智子不想费心处理这些事，便将截图发给长兄，源氏公关部会用最快的时间处理干净。
女生们默契地没有八卦千切的事，早智子最近和凪同进同出，同班同学有目共睹。而且，早智子的腿上正盖着一件外套，一看就不是她本人的。要是给早智子增添烦恼就糟了。
不过，如果八卦事件的男主角是御影玲王，情况就大不相同了。
“早智子，我昨天见到你和玲王了哦。”另一个女生加入了八卦小团体，说出了昨天中午那家餐厅的名字。
立刻有人羡慕道：“哇，那家店很难预约欸！店主很有个性，不管身份地位、也不管财富多寡，一个月最多只能预约一次吧！”
接收到众人歆羡的目光，分享这条消息的人的一大目的达成了。
“果然，早智子只会邀请玲王，根本没有想到我们嘛。”
早智子淡淡道：“不，是玲王邀请我的。”
“欸？！是复合了吗？”女生们压低声音，跺脚的肢体动作却显示出了她们的激动。
早智子在班级里人缘很好，虽然彼此的友情说不上多么真挚，同学们偶尔还会对她产生嫉妒或是讨厌的情感，但总的来说，高中女生还是很单纯的，大家都纯真地幻想着青梅竹马的爱情或罗曼蒂克的邂逅。如果早智子和玲王复合，那一定是真爱的力量再次发挥了作用！
“我和玲王不会再复合了。”早智子笃定地说着，敲碎了众人的罗曼蒂克幻想。
虽然大家被激起了好奇心，但早智子有些疲倦，便温柔地出声解散了八卦小队。很多女生天生缺少拒绝别人的勇气，但早智子在拒绝一事上总是很果决、很有技巧性。
忽有所感，早智子侧过头，对上了凪睁开的眼睛。
“抱歉。”早智子低声说，“吵醒你了。”
“那个很好吃吗？”凪很准确地说出了那家餐厅的名字。
早智子周日明明是去见网友的。为什么会和玲王一起吃午餐呢？也许是因为那家餐厅真的很美味吧。前一天他拒绝了，第二天早智子心有不甘，还非要和玲王再去一次。
她如果真的很想去，不要对他妥协就是了。
省得她前脚万分为难地向他妥协，后脚就去找别人完成期待。
他只是觉得麻烦，又没说做不到。
迄今为止，凪诚士郎做不到的事几乎没有。正是因为什么都能轻易做到，所以他才觉得一切都很无聊的。
“还可以。”早智子心不在焉地回答。
坦白说，早智子的第一反应是“他的记忆力不错”。看来，早上他迟迟不开口问候果然是故意的——就因为她昨晚没有回复他。
早智子不怕惯着凪。她要的就是他慢慢放松警惕，以为自己于她而言真的很重要。
“如果你想吃，我们可以下个月再去。”
“我随便。”凪说，“你想吃的话我陪你。”
“好，我记住了。”早智子淡淡地收回视线，将目光落在习题册上。
但凪又开口了：“你和玲王谈过恋爱啊。”
他淡淡地提起玲王，好像跟他很熟似的。受早智子影响，他现在确实很熟悉这个名字。早智子清晨还给他的外套上留着淡淡的香味，他记得那是玲王送的香水的味道。虽然很好闻，但他不是很想把这样一件外套穿到身上，索性盖到了早智子的腿上。
“你不知道吗？”早智子轻轻翻过一页，“我以为我谈恋爱谈得全校皆知呢。”
“原来那就是谈恋爱。”
凪很早就注意到了源早智子。不仅因为她个子高、漂亮聪明、说话轻声细语、从来不被老师批评，还因为她在爱另一个少年时轰轰烈烈、毫不遮掩。
他们俩走路的节奏是很相似的。刚开学的时候，凪觉得有些稀奇：这个女生跟他一样高得显眼，但她走路也很慢嘛。可见根据腿长推测走路时间是不合理的，为了不浪费时间，他还是尽量减少走动比较好。
但如果玲王站在前方，早智子就会突然加快步伐。凪被她突然加速带起的风惊了一下，心想：这个女生可能是运动员。
事实上，早智子没有运动天赋，总是和凪一起以各种理由躲避体育课。他们不一定每次都能请假成功，但还是会发挥聪明才智减少运动量。
但如果和玲王他们班一起上体育课，早智子就会站在最显眼的地方，一旦玲王做出精彩表现，她就用力鼓掌。
实话实说，凪诚士郎记忆里的这些画面，都是现在才填满的。他没怎么注意过早智子当时注视的是谁，他只是觉得纳闷，所以多看了早智子几眼。现在想来，能被早智子如此热切而直白地喜欢过的，除了玲王别无他人。
恋爱……恋爱要做什么呢？
牵手，拥抱，被她触摸，被她注视。
凪突兀地冒出了一个不恰当的想法：如果这就是恋爱，那么他已经取代玲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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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的体育课没有人请假。
顶着超过一米九的高个子，凪推说自己完全不会打篮球，成功被分配到观众席。他对篮球场上的事没有兴趣，在一片嘈杂中发挥睡神本色，堂而皇之地打起了盹。直到听到“玲王——”的尖叫，凪才猛地睁开了眼。
原来两个班的男生临时打起了比赛，怪不得刚才体育委员盛情邀请他。他明明早就知道他懒得动了。
听到一声盖过一声的“玲王”浪潮，凪好像理解了体育委员当时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的含义。不是所有男生都喜欢早智子这样的女生，但基本所有男生都希望玲王那样的男生能够吃瘪一次。
跟早智子待在一块，凪不仅变得不纯洁了起来，在某些事情上的领悟能力也直线上升了。凪忽然感到一阵难以言喻的焦躁。
凪在人群中搜寻源早智子的身影，毫不费力地发现了最漂亮的那个女孩。她坐在第一排最中间的位置，微笑着鼓掌。场上，御影玲王站在三分线外擦汗，球衣下腹肌肌理分明。
玲王刚刚进了一个三分球，此刻正遥遥望着观众席。凪觉得玲王在看早智子。
他站起来，一步步朝中间的区域走。
女生们发出抱怨的声音：“挡住了！”
抬头看到是他后，她们又噤声了。凪不知道为什么，难道他的表情看上去不友善吗？
凪一路走到早智子的后排，不过，那里已经坐满了。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同学们迅速为他空出一个位置，热情地邀请他坐下。
早智子依旧专注地望着球场，直到篮球突然朝她飞去——
玲王朝场边跑去，但他的速度再快也不可能快过就站在早智子身后的凪。
早智子安然无恙，凪将篮球轻轻抛回场内，玲王朝看台看了好几眼，才重新投入比赛。
早智子有点不高兴。凪为什么非要出这个风头？如果玲王还是像漫画里一样，发现了凪绝佳的运动天赋……
“我忽然有点不舒服，你陪我去医务室吧。”早智子说的是真的，她想到漫画剧情，忽然感到一阵发冷。
“好。”早智子身后的凪立刻判断出“你”是在说自己。
不过，他们都坐在中间的位置，需要穿越人群才能汇聚到一起，而且，走动时还会短暂地挡住两排同学的视线。
凪不想给别人惹麻烦。他有办法只挡住一排同学。
凪突然双手抓住早智子的细腰，像钳着玩偶一样，轻轻松松地把她拎到了他跟前的位置。
“凪……”早智子不赞同地出声制止。但抱起和放下就是转瞬间的事，如果她现在向凪问责，只会被人看笑话。
周围同学忘记了篮球赛，倒吸一口冷气。在任何人眼中，凪刚刚的举动，都应该被理解为“抱”。
凪诚士郎当众抱起了早智子。这事，连玲王都没做过。
超时违例的哨声已经响起，但玲王没有动。不仅是他，裁判和其他人也都没动。这毕竟只是一场友谊赛，显然，看台上那桩破坏同学情谊的事更值得关注。
玲王站在篮球场上，仰头望着看台。他已经从别人口中听说了那个人的名字，但他没有记得很清楚。就像早智子预料的那样，玲王绝不会主动去和凪说哪怕一句话。
凪注意到了那道强烈的视线，视线轻飘飘地扫过去。
玲王和凪对视了。
早智子拉着凪的手微微用力，催他别再磨蹭。
玲王突然将篮球往地上用力一砸。球高高弹起，复又落地。
早智子和凪的身影已经远去。
“抱歉。”玲王举手示意临时安排的技术台，“我突然有点事，换人。”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取代玲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