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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判断 ...
按照原本的时间线,这里本该是综艺录制的最后一期,节目组不再设定任务,任由嘉宾自由发挥。
酒足饭饱后,几位嘉宾会协商玩国王游戏。
徐青山和姚蔷薇接连受罚,感情也在此时升温。
孟芷的嫉妒第一次清晰暴露,至此踏入了黑化深渊。
可现在显然不是最后一期。
节目组设定的关卡虽然没什么特别规律,但基于室友主题,归根结底,还是会侧重于团体行动。既要满足粉丝的看点,还要生动且正能量,还有……描写起来简单?
宋望舒的心倏地收紧。
她突然发觉,不知从何时起,她的思维也在一点点转换。
她本以为,兴许是太过近距离接触这些人,以至于原本的次元壁也在一点点消融,她也逐渐被同化。
可如今再思考一些细节,还是能捕捉到一些微弱的漏洞。
思维方式基本上是固定的。
反倒是本能,更容易释放出来。
她还记得刚到这个世界时的样子。
虽然懵懂不安,但还保留着几分欣喜和期待。因为要面对的是笔下的角色,她理所应当地,自认掌握了全局。
可如今,再一一深入下去,才发现,她看到的不过是表面。
就像是看广告时,对某一商品的第一印象。就像是一个毫无经验的演员,茫然无措地接手全新的剧,顺应着片方要求,被动演绎着某些角色,好似提线木偶。
她的心里顿时有些慌乱,脚步也下意识向后退了几步。
她突然发现,虽然一直念叨着,小说烂尾,世界崩塌,大纲混乱。
可到现在,她也说不清究竟为什么烂尾,主线又是从哪里偏离了方向,更说不出小说的意义在哪里。
甚至,她根本就不知道,这原本讲的,是个怎样的故事。
只是凭借着脑海中的碎片,搭建出了一个模糊的形象。
这究竟是烂尾的根源?
还是……这根本就不是她写的小说?
这样的想法让她顿时打了一个冷颤,手臂上也慢慢出现了一些鸡皮疙瘩。
如今还未入冬,她却已经感受到了寒意。
这太可怕了。
她自认自己不够聪明,平时也总是稀里糊涂的。
可如今再细细回想发生过的细节,她突然发现,她好像找不到自己了。
关于若芝,关于现在的、过去的宋望舒,关于那个她,似乎没有半点什么记忆,好似凭空消失。
这样的想法一旦展开,就无法及时收回,诱惑她不断探索下去。
头越来越沉,大脑越来越重。
朦胧中,还会传来填坑机械的声音,他似乎又在提醒她什么。
紧随其后的,是一个急切的男声,在一遍遍的,呼唤她的名字。
那声音逐渐和记忆重叠,如同回到了过去某一时。
可她却什么也听不清,看不清。
头疼,疼得像是要裂开。
像是她在从高空中落下,如同一根羽毛,不断漂浮,却重重落在地上,粉身碎骨。
疼痛感从身体每一寸蔓延开来,最后变成了清晰、真实的感受。
她险些要把嘴唇咬破。
“小舒。”
这一次,她听见了那个呼唤她的声音。
那么焦急,那么慌乱,那么不安,好似末世的绝唱。
……
心似撕裂一般,许久才平复下去。
她按着心口位置,额上已是细密的汗珠,她看见周围的人,都在关切地看着她。
看到了姚蔷薇、七月、孟芷、徐青山、韩若晨……
白笙。
唯有白笙,身体紧绷,眼眶红得惊人。
她的鼻子突然泛酸,难受的要命。
那一层屏障就包围在她左右,似乎她再向前一点点,就可以探知全部真相。
可偏偏,又像是缺少了一个重要线索般,暂时卡在了原地。
“不舒服吗?”七月离她最近,拿了张纸巾帮她擦额上的汗珠。
“这样的状态可不好哦。总是走神,一会玩游戏会吃亏的。”韩若晨笑着转移话题。
宋望舒双唇微微翕动,魂魄似是被抽走了半分,整个人看起了极其没精神。
她记得,她有很多话要讲,还有一些特别的发现。
可仅仅是一瞬,记忆如同被删除一般,只剩下了最后呼唤她的声音。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这样了。
过去很多时,每当她想要深入思索。大脑总会在她即将拨开云雾时,出现一道阻拦系统,像是为了避免她发现些什么。
宋望舒的手捏成了一个拳头。
冷汗退下,额上的发也被打湿了,黏糊糊的。
她勉强笑笑,目光在几人身上一一转过,最终落在了白笙身上。
直觉告诉她,那个在昏暗中呼唤她的名字,在梦境中为她找到方向的人,就是白笙。
可如今,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
他没办法说出来,她也好像不记得了。
“我可以先上去收拾一下吗?”思来想去,她镇定说出了这句话。
并非是为了躲避,而是想趁着这间隙,把一些事情细细捋清楚、弄明白。她不想稀里糊涂下去了。
临上楼前,她又不动声色地给七月递去了一个眼神。
她在打一个赌。
赌七月会不会和她猜想那般知道些什么。
刚洗完澡,她就听到了敲门声,时间点卡的刚刚好。
宋望舒一边擦着头发,一边随手打开了门。
她原计划会看到七月。
没想到,站在门口的却是姚蔷薇。
“看到我很意外吗?”虽是玩笑话,但姚蔷薇脸上却没有笑意,眼眸平静,像是深思熟虑后的正面交涉。
“没有。”宋望舒矢口否认,又习惯性地笑笑。
姚蔷薇突然上前,一把按住了宋望舒的肩膀,表情坚毅又认真,还带着一点庄重,好似婚礼上宣誓的新郎。
“是我把七月拦下了,我有点事要找你。”
宋望舒静静看着她,不明所以。
姚蔷薇深呼一口气,手上又用了一点力,认真地说出了一句让宋望舒意想不到的话:
“小舒,要不,你跟我走吧。”
“啊?”
“我不知道要怎么给你解释清楚,但我希望你可以考虑一下。或许,除了我,现在没有人值得信任了。”
说到最后,姚蔷薇甚至有些激动。按在宋望舒肩膀上的手也加了点力气。
宋望舒眉头轻蹙,姚蔷薇这才反应过来,改为拉着宋望舒的手,一起进了绝对安全的卫生间。
想了想,又不放心地拉着她一起进了浴缸,把玻璃门细细关好,这才松了一口气。
宋望舒被动和姚蔷薇紧紧牵手,肩并肩躺在不大的浴缸里,表情有些凝固。
怎么也没想到,会发展成这样。
姚蔷薇似乎也觉得不对,尴尬地笑笑,但没有松开她的手,而是顺着这个动作,把握在手心里的东西,渡到了宋望舒的手中。
那是一个珐琅镶钻的古董怀表,只要看过一眼,就很难忘记它的样子。
宋望舒曾在徐之山那里见到过,后来透过显示屏,在姚蔷薇的包里看到过。没想到现在又这般被姚蔷薇送到了她的手中。
怀表链冰冰凉凉的,贴在皮肤上,瞬间激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我想了很久,这个东西终究不能在我手里,还是应该还给你。”
“可这不是我的啊。”宋望舒用另一只手把玩着怀表。
这怀表虽然年代久远,但能看出主人极其爱惜,想来是日日抚摸,周围已经显现出了油润光泽的痕迹。
姚蔷薇顿顿,淡淡笑了一下,“我也不确定是不是你的。但至少,这个怀表一定和你有关系。”
这句话倒是拉起了宋望舒的兴致。
她一个人到这里,关于小说原本设定的一切,都是近乎透明的。唯一能确定的,是白笙曾亲口盖章过的徐青山的助理。和徐青山亲口盖章过的,和徐之山有某些联系。
这个怀表。
她曾在徐之山那里见到过。
宋望舒吞了一下口水,一个荒诞的想法在大脑里诞生。
过于荒唐,以至于她忍不住嗤笑了一声。
“你——”姚蔷薇的语气拉长,似乎有些不忍心。
宋望舒不解地看向她,眼神在一寸寸的动摇。
“你把怀表打开看看。”
姚蔷薇终是说出了这一句。
宋望舒的指尖就一直停留在那个关卡的位置,迟迟没有按下去。
那一瞬间,脑海里出现了种种猜测。可是因为太过荒诞,因为心里的不安,她迟迟不敢确定。
姚蔷薇的这一句,像是给她的犹豫画上一个句点。
宋望舒侧过头,又看了姚蔷薇一眼。
她对这个姚蔷薇没有太多感想。过去觉得他是女主角,拥有主角光环是必然,像是天生的宠儿。
可现在,她们肩并肩,躲在这个不大的浴缸里,像是在一场紧张刺激的逃生游戏中,一同躲避监管者的追查。以求在合适的时机,一起逃出生天。
可以相信她吗?
见宋望舒没有动作,姚蔷薇的眼眸里逐渐浮现出了失望。
宋望舒咬咬牙,终是在姚蔷薇的手要松开时,摁下了那个小开关。
清脆的一声响,怀表的盖子打开,露出了内侧的一张照片。
那像是被缩放处理的证件照,上面那个人,端正的看着前方,长发挽起,弯眉杏眼,笑容淡淡。唇畔的一双小梨涡,尤为动人。
照片上的人,竟然是她。
小舒要开始反试探了。
防止错乱,解释一下下。前边有说小舒和徐之山的初恋(真白月光)长得一样,但这张照片是真正的小舒的,和前世有关。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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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判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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