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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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运动完全没有兴趣的重海看得简直要睡昏过去。无人与她交流的课间，重海大多也是昏睡着度过的。因此在自己陷入安静的时候，会很容易犯困。
不知道不动峰的伊武使出了什么招式，那个一年级的矮个正选居然漏接了好几个球。周围全是讨论的声音，在嘈杂稀碎的人声，与网球撞击球拍的清脆声中，重海闭上了眼睛。
五月份燥热的午后，绿色的球场被阳光炙烤得泛起了热浪。夏天对于重海来讲，都是一些相似的体验。只有从前还和父母哥哥住在一起的时候，那样的夏天会有一丝不同。
半睡不醒的重海无意识抱住了膝盖，模糊地梦见了那些在港区别墅里度过的夏天。
“小海，不要吃那么多冰淇淋。”
天上院重华会一边这么说，一边无奈地把自己的那份留给妹妹。别墅里什么都是精致的，除了吃冰淇淋抹的满脸都是的重海，还要等着哥哥给她擦手擦脸。
重海想回忆那时香草雪砖的气味，香甜的味道勾勒了她的整个童年。但想起的只有很多年前，天上院重华那张属于少年的脸。
——
周围忽然响起了惊呼声。
重海睁开了眼睛，略微茫然的从臂弯中抬起头，就看到场上那个一年级的正选捂着眼睛，血顺着他的指缝流到地上。
比赛被迫暂停，重海不用走进也能看到那个少年眼睑上的伤口。正选们纷纷去照看他的伤势，纸巾用去了很多，很快垃圾桶里都是沾血的纸团。
一副有些乱套的样子。
急救箱还没拿过来，心忧后辈的学长们一副焦急的样子，围着那个少年为他清理伤口。那个也来看比赛的一年级麻花辫女生甚至着急地要把她的领巾解下来为他包扎。
重海摸摸自己的口袋，沉默了一会还是向着场内走去。
“桃城君。”她敲敲网球场的铁丝网，桃城从一堆蓝白身影中转头的时候还带着担忧的表情，皱着眉毛看向重海。
“有一些之前从医院拿出来的东西，”她把酒精和药棉从铁丝围栏的洞中递过去，“兴许有用。”
桃城立刻接过，一边撕开包装一边匆忙道谢：“帮大忙了！谢谢你天上院！”
天上院……！
海堂猛地抬头，就看到那个天上院重海也在看着自己。
他又迅速低头，当自己没看到。却仍然感觉有人的正在看他。
嘶——！
“真的有人会随身带这种东西吗？”等到急救箱拿到，越前龙马的伤口处理完毕，菊丸英二好奇地摆弄桃城拿来的药棉。“明明怎么想都很怪吧nya。”
看起来似乎会经常受伤的样子？菊丸英二不禁对那个天上院重海展开了想象，剑道部？还是打空手道的？
“我怎么知道，天上院刚从医院出来，身上有也很正常吧。”桃城终于放松下来，双手撑住后脑勺倚到了墙上，“不过幸好，否则这么热的天越前那个小鬼的伤口铁定要发炎。”
菊丸的想象泡泡一样破碎了。
不过他还是坚持环顾了一圈网球场外的看台，“呐桃城，我怎么没看到你说的那个天上院。”
“啊，”桃城也反应过来，似乎在她过来递东西之后就没看到过她了。“嗯……没看到呢，该不会回去了？”
“嘶……”
天上院确实看了他一会就离开了，海堂薰看她把外套一并收拾走的样子，应该是不会回来了。
看了好几圈也找不到她，桃城认定她已经离开，遗憾摇头：“越前那小鬼的比赛正精彩呢，天上院要是看不到还真是可惜。”
越前和手冢约定了十分钟之内结束比赛，带伤上阵的一年级正选看起来比刚刚更有气势。
包扎到剩一只眼睛还这样势在必得，与他对打的伊武深司不禁有种微微的不爽。
“看起来气势很足啊，好样的越前！”
“加油！小不点！”
——
桃城武，海堂薰。
从不记周围人名字的重海忽然就记住了那两人的名字，连带着网球部里的几张面孔也变得熟悉起来。
重海坐在公交车上，身体跟着车厢一起晃动。随身听里放着中森明菜的歌，窗外景色倒退，开始西沉的太阳光大片地投进车厢。
此刻应当很适合感伤，就想前天那场窗台前的雨一样。但重海只是无聚焦地放空双眼，任还未散尽热度的阳光灼痛脸颊。
【医生说你出院了，你去哪了？】
几个未接来电的消息之上，弹出一条短信息。重海看都没看，按灭了手机。
【钢琴课那里已经帮你请假了，早点回家，休息要紧。】
重海把手机塞进口袋，干脆抱着手臂靠着椅背闭眼睡觉。
终点站。
重海走进那片独栋别墅群。
“你的哥哥昨天还跟我请假了，”门铃没响多久，门便开了。身穿白色花边衬衫的女性露出优雅的笑容，“没想到你还是来了。”
“是。”重海简单地回应，弯腰换上老师家的拖鞋。
“怎么样，病好些了吗？虽然我理解你对于大赛的认真态度，但生病了的话就不要勉强了哦。”
重海接过郁子给她的茶水，红茶里还带着馥郁的花香。
“不会的老师，已经没事了。”重海将茶杯放到一边，旋低座椅便开始练习。
郁子一边留心听着重海的琴声，一边给饼干上涂蛋白霜。华丽的音阶水一样回荡在宽敞的别墅客厅，郁子刚开始还会随着演奏点头哼唱，但渐渐的没了动静，涂抹花样的动作也越来越慢。
重海注意到老师的不满意，手上还继续弹着。
“……停下来。”
郁子似乎终于忍受不了了，她放下裱花袋，挥手示意重海停下来。
重海停下了手指，把手放到腿上等老师的指示。
“小海，”郁子轻轻的摇头，“你还是缺少演奏的情感。”
技巧，熟练度，重海都做得无可挑剔。但郁子始终觉得，重海的琴声就像电脑编辑出的一样，完美无缺又毫无波澜。
这个毛病从重海开始学琴时就存在。随着她渐渐长大，这个缺点也越来越不可忽略。郁子郑重地看向重海那双丝毫没有表达欲的眼睛。
“小海，再这样下去，你很难会有名次的。”
——
情感，什么样的情感？
重海无法把握郁子口中所说的演奏的情感，也无法听出别的“富有情感”的演奏究竟哪里不同。
无非是按键的力气大小，弹奏的快慢。耳机里这次是菊池桃子甜甜的歌声，合成器活泼的鼓点让听者不禁想要跟着起舞。但重海默默地坐着，让人很难想象她的耳机里放着这样的歌。
她在离公寓不远距离的寺庙附近下车，自己一人慢慢地走在夜晚的路上。有时路灯照亮了她，有时是店铺里的灯光。
重海走着走着，突然在一家便利店前停下，然后转身走了进去。
一分钟后，手里拿了一个香草雪糕的重海走出便利店。她撕开包装，露出里面散发着冷气的白色冰淇淋。
雪砖很久以前就不再生产了，重海能买到的只有这样的雪糕。不是同一个品牌，自然也不会是同一个味道。
她把雪糕塞进嘴里，继续走着这条忽明忽暗的夜路。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 4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