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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玄林 · 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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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男风
回了书房的陈霄便是回过了味儿,方才打发走二人,他便是去后院儿看了二位夫人,那争宠之窘相,倒是让他想起来方才那伶牙俐齿的书奴。
“方才那书奴叫什么名字来着?”他侧目问向身旁的掌事奴才。
“回主子,是哪一位?”
“都说。”
“王文也,江玄林。”
只见陈霄掂量了片刻,“王文也乃是王太傅的嫡子,可是方才左侧的那位。”
“正是。”
只听陈霄嘲弄一笑,“如此一品正员之子,便是配于我处?方才下手可知轻重?”只见那眉目凌厉一扫,便是质问起来。
“奴才自然是收了手的,孰轻孰重,实则只罚了江玄林。昨日那晚,以奴才所见,必定是江玄林的主意。自下人口中,王文也在府中已有多日,并不见得是如此贪嗔之人。只是奴才巧见,自打那江玄林入府之后,便与王文也走的过于亲密,实不像是本分的书童。何况那江玄林之色,着实于平凡女子之上,圣上之意,不过......”
莫不等那奴才说完,陈霄便是打断了,“我本不好男色。怕是要让他们失意了。”
那奴才听爷的意思,便一改口舌,“民间之于男色,不过刺激之物。书生隽气,好以男风修养,一来谈情作画之伴,二来免青春突然,以绝私生之患。倒是那江玄林,奴才也是前几日打听到,江家将这二子看得极重,虽说年幼丧母,却犹如女子般深闺圈养,怕不是就是备着给您解一时之需求。”
“罢了罢了。”陈霄念道,只见他一抬手,那掌事奴才便知是主子乏了。不再多言一句,便是领着其他下人轻声离屋而去。
今日清晨,陈霄便在这书屋内室独自醒来。他倒是平日里醒的也早,可尚且不到如此黎明微光的程度。也不知是身体哪处出了问题,亦或者昨日消遣尤未尽兴,便是急招了琼椋夫人来。
因起得太早,夫人并为打理,也是睡的迷迷糊糊的,就被带进来在这书屋,说来也是奇怪,大清早的解那男女之事,在少君府上,还是头一回。陈霄也是猴急,便是从后将人儿一手抱住,仿佛新婚之夜,可他那脑子里,却一点儿未见夫人的影子,倒是那怜弱女子,似是占了上风。
一战过后,夫人已是累了,连连求饶,便随意找了一个借口,偶发今日还有家务操办,不如喊二夫人来伺候。可少君哪等得了到那般时候,便是又要哄劝着再做一次。谁知道忽然心中闪过一团黑色的烟雾,将陈霄眼中夫人的脸面幻化作一名男子模样。
虽说美艳至极,犹如女子之态,可光是看到那枚凸起的喉结,陈霄便兴致全无,瞬息之间,钢铁已然软作春泥,草草将琼椋夫人由仆人送回后院之中。
他本不好男色,也不会好男色。
陈霄乃府中嫡子,也是独子。自幼便是母子二人相依为生,偌大的家宅,却只由女子持家。若要说他那俊气的爹去哪儿了,便是仆人不提,母亲避讳,陈霄也是猜得到的。
可偏偏圣上送来了一个江玄林,陈霄初见他,便觉得他与少女甚是相似。瞧他那身段,一眼初见,竟差点儿误作少女,生出了不妨一试的念头。
如此,陈霄便是一人在书阁中独坐了七八个时辰,以至午饭与晚饭都未吃,直至夜深人静了,那掌事奴才才带了些小食羹粥,给主子补补身子。
“明日便启程罢。”陈霄若有所思,放下手中书卷,抬头望向圆月当头的夜空。
“夫人可不是说还有一日时光,主子您确要明日就走?”
“一日之间,差不了太多。”
“也是。”
“那书奴的膏药可有送去?”陈霄问起,他想了又想,便是觉得自己早晨罚得是狠了些,却又觉得以自己的名义送膏药去,怕是不妥,便找了一个由头,差人送去了。
“爷,都是递了的。方才那王文也倒是还与后厨要了两只馒头。”说完,掌事的奴盛了一碗清粥,在其间吹了两下,待温度适中,便递在陈霄跟前。
“阿缦,你是跟了娘亲多少年了?”陈霄忽想起什么,问道。
“十二年。伺候少爷也有三年了。”
陈霄听了,便将碗端起,用勺吃了一口,“你可是圣上赐给娘亲的,出了宫,也是委屈了你。”
那奴才听了,夹菜的动作轻轻一悬,神色便恢复如常,“奴才在宫里不过是一条走狗,出了宫,是郡主给了奴才做人的机会。”
“自然。”那陈霄托着下巴,若有所思道,“我可觉得那江玄林颇有红颜意味,不如将他赏给你,做个对食。”
谁知这奴才突然跪了,“我的主子,这可万万使不得。”
“怎讲?”
“少主,此乃世间第一首富江宗之子,您若是赏给了我,可怎向圣上交代啊。”
“罚也罚不得,骂也骂不得,此人留在身边,不过祸水一个。”陈霄偏头道,仿若还有疑虑。
“奴才有一计,虽算不上上乘。却也算是个法子。”
“讲。”
“初见江玄林,奴才便觉得是没做过重活儿的。可此人尚且除不了,扔不掉,既是麻烦事儿,却不如留在身边,凡端茶送水,捡柴烧火,尽其所能,任其粗活做尽。但凡男子,少了那精栽细养的环境,不出几月,便会练得精壮身材,到时候便不会产出异样想法了。别说是蓝颜祸水,那脏窟窿走一遭,还不得扒一层皮。”
“所言极是。”
眼前,粥是只剩下一只空碗,孤零零的站在方桌上。江玄林嚷嚷着饿,他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今夜却只有一顿清粥,不出半个时辰的功夫,他便是饿的咕咕叫。倒是王文也,那桌上吃的倒是多,可那送菜的奴才便不给他碰一下,说是今天犯了错的,便是要罚吃的。
“可给你带了两个馒头。”说道着,王文也正从门外进来,从胸口掏出两只又白又大的白面馒头来。
江玄林欣喜至极,“你是从哪儿弄到的?”
“后厨,他们今日多蒸来的。”王文也见江玄林吃的香了,也是放心了,方才在后厨听说,这次重罚的就是新来的书童,说是要杀个下马威。文也自己并未被受伤,倒是江玄林,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本来都是富家公子,如今却要为一口吃的挤破脑门儿。
王文也从前也是傲气的才子一枚,他不比这陈霄小几岁,是与陈霄同年的,且早是在国书院上了几年的时日。他爹爹本就是太傅,若不是圣上的意思,怎可能将他当作书童,本以为这不过二三年载,反正陈霄也不是什么读书的料子,自已有封地,日后定是要去那里的。谁知此人胆大妄为,竟干脆不入书院了。倘若按常人来算,王文也便也快到了十六年纪,应当去赶考的,故而他此次跟来,不过是意思意思。
江玄林是吃饱了,光一个馒头,便让他满足的撸起肚皮,“哥哥对我真好,以后玄林再也不敢闯祸了。”他道。
王文也却是拉起他的手,拢在跟前,恨恨回道:“此次并非是你的错,以后我便是罩着你,让你少受这些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