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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7、哦,是奶糖 ...

  •   洛禾知道这件事后,气得差点晕过去,二话不说就联系娘家的几位老董事,把徐志成的公司捅掉了好大一条资金链,目前运转很困难。

      温宁主动辞职,徐年平静的拿着DNA检验单去找徐氏律师解除了股份继承合同。

      本就不该属于他的东西,还清了也好,只是愧对了那慈祥的徐老爷子。

      很多东西都悄无声息的发生改变。

      徐年看了看卡里的余额,五万二。

      洛阿姨说普树斯顿大学发了好几条入学通知。

      “年年,我们还不讨论一下志愿的事情吗?你想读哪所学校呀?”

      徐年抬手蹭掉她嘴角的红色冰糖渣,牵着她往前走,“不急,今天先带你玩一玩。”

      “哇——,那我们可以去欢乐谷吗?我想坐海盗船旋转木马摩天轮,也有点想坐过山车,但是又不敢……”

      “可以。想玩什么都可以。”

      “年年,我想吃甜筒,好想吃好想吃的,你不给我买我就不走了。”

      小丫头蹲在地上,悄悄咪咪抬眼瞅他,小动作可爱的一塌糊涂。

      徐年笑了笑,走过去把人就着蹲的姿势捞起来抱进怀里。

      “行,不走,那我抱吧!”

      洛锦瑟惊呼一声,红着脸拍他的肩膀,“你放我下来呀,这是在街上呀!你……”

      徐年捏住她的胳肢窝,把人转过身来抱小孩子一样抱着她,缓缓道:“只能吃半个甜筒,这几天你偷偷摸摸从冰箱里顺了好几个雪糕,别以为我不知道。”

      “啊——”洛锦瑟失落的鼓着脸蛋,随后,她笑眯眯的撒娇,“年年,浪费粮食可耻的,不如就让我吃一个吧!”

      徐年笑了笑,“不行,那一半我吃。”

      “咦?年年,你看有气球哎!”

      小丫头笑得像个傻子,欢快的蹦哒着,看见什么都要凑近了瞧一瞧。

      徐年拎着她的圆边花叶后衣领,把人提溜到自己身前护着。

      “人多,别乱蹦。”

      “哎呀,气球走了。”

      徐年扶了扶额角,瞥了一眼乖乖巧巧坐在休息椅上晃悠着小腿,眼巴巴的瞅着他的人,认命的去找什么皮卡丘的气球。

      “年年年年,你不玩旋转木马吗?可好玩了,你玩一下嘛!”

      “什么幼稚玩意,不玩,你自己傻乐,我在这站着。”

      一个小男孩牵着大人的手,奶声奶气道:“妈妈,我想和仙女一样可爱漂亮的姐姐……玩旋转木——木——木马。”

      徐年嘴皮子一哆嗦,一记冷眼瞥过去,成功把人家小孩吓哭了,响声震天。

      所以,作为补偿两人得带着这三岁多的小男孩玩旋转木马 。

      徐年磨了磨牙,坐到南瓜马车的中间把小男孩挤到角落,可怜的不行。

      洛锦瑟笑眯眯的将手里的闪着彩灯的玫瑰花环戴在徐年头上,“年年,你让一让,我想过去和可爱的小朋友玩。”

      徐年:……

      哪里来的小屁孩,想揍!

      小可爱女朋友在,他忍。

      小男孩一听,眼睛唰的一下就亮了起来,软糯糯道:“仙女姐姐,你要和我一起数马麻吗?”

      “好啊好啊。”

      马麻个屁!老子想把你一脚踹下去。

      两道软糯糯的声音响起,徐年阴沉着脸揉着太阳穴。

      “一——二——三——四——”

      ……

      洛锦瑟呆呆愣愣的站在欢乐谷门口,可怜兮兮的,“我再也不玩过山车了,好可怕呀!”

      徐年顺了顺她的背,“能走?”

      洛锦瑟一脸认真的摇头,“不能,要棉花糖才可以。”

      徐年笑了声,“买漂亮的小裙子去,能不能走?”

      洛锦瑟点头如捣蒜,“能的能的,可能了!”

      洛锦瑟扯了扯徐年的小指,小声说:“年年,粉色的公主裙和白色的衬衫裙我都一样喜欢,怎么办?可不可以都买呀?因为小孩子才做选择题,而我是大人了,我都要。”

      离得近的导购员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小妹妹这么可爱,刚刚试穿的那两件衣服都很好看的,可以都买回去,这样就有两件新裙子了。”

      徐年捏捏她的脸,弯腰伏在她身边,用只有两人才听到的声音呢喃:“都买也不是不可以,那……”

      某只小狗点到为止,与他进行了多次“非/法交易”的小丫头一下子就懂了。

      她红着脖子嘟囔:“那你可不可以不咬我呀?好疼的,还有……别亲那么久好不好?”

      徐年爽快的答应:“好。”

      他心里默默补充,到时候可就由不得你了。

      被塞得满嘴狗粮的几个导购员全程姨母笑,看似平静又淡然。

      而她们内心的OS却是:如果我们有罪,请让法律制裁我们,而不是在这里吃小年轻的A级虐狗的咬耳朵狗粮。

      “年年我们进这里来干嘛呀?你也喜欢穿高跟鞋吗?”

      听听这兴奋激动又好奇期待的小软音。

      徐年:“……”

      小丫头喜欢那些亮晶晶又粉嫩嫩的东西,审美水平和十岁以下的小女孩齐平。

      徐年站到一排鳞闪瞎他的眼的水晶鞋面前,从头到尾扫了一遍,视线落在正中间那双没有特别花哨图案的钻石鞋上。

      “这款,拿35码的。”

      正弯着腰,两眼放光直勾勾的盯着一双粉色的bulingbuling的高跟鞋的洛锦瑟闻声抬头,激动道:“年年年年,你也穿35码的鞋子呀,我也是,好巧哦!”

      徐年满头黑线,在“现在把人拎起来揍一顿”和“自己选的小丫头,默默受着”之间选择了后者,装聋作哑。

      “哇塞,bulingbuling的哎!”

      “坐下。”

      “哦。”

      徐年蹲下身,解开小丫头小白鞋的鞋带,脱下那长了两只眼睛两只耳朵的可爱袜子,替她换上那双水晶鞋。

      灯光下,男生的神情专注,动作轻柔,手心里捧的仿佛是世间最珍贵,最易碎的东西。

      洛锦瑟咧着嘴看他,心脏的跳动有一下没一下的加重,一如最初的心动,从蓝白相间的校服运动鞋,到现在的衬衫高跟鞋,她喜欢的男孩儿,眉眼间的轻狂与温柔恰到好处,让她沦陷至深。

      可笑着笑着,心底的酸楚也冒着气泡。

      她清楚的,今天意味着什么。
      他在志愿一事上的拖拉,他有意无意问起她最初的梦想,提起她的爸爸,无微不至,又小心翼翼,欲言又止,不舍痛苦的表情……

      她是呆,但不傻,他要做什么,她知道。

      被他从锦江别墅抱到STA那天,她没睡着,她看见他电脑桌面上的offer,也看见了烟灰缸里数不清的烟蒂。

      泪水没入带着薄荷味的枕头,她一瞬间就好像长大了。

      她也知道了他想要为了她的梦想放弃C大,陪她去国外读一个不起眼的学校。

      因为懂他的傲娇和痛苦,所以没有了小脾气。可还是好难过好难过。

      心口像是被撕裂了一般,眼睛里集满了滚烫的液体。

      他们都在强颜欢笑,想要留住这最后都美好。

      谁也不会知道,软弱的小丫头忍着心里的痛强颜欢笑是在镜子面前上演了无数次……

      洛锦瑟往前一扑,抱住他的脖子,那早已憋不回去的眼泪氤氲在他白色衬衫上。

      年年,未来还长,你不该有愧疚,前途似锦,你不该为我放弃。

      一边的导购笑容体贴到位,“这位先生的眼光真好,这双晶钻高跟鞋是这季出的新品,国外正热的小众品牌……”

      洛锦瑟的皮肤白嫩,足形也精致小巧,银白色鞋身上的钻石碎片折射出淡淡的彩光,流光十色,绚丽无比。

      “哇塞——,年年,我变公主了吗?好漂亮呀!”

      小丫头撑着徐年的手臂欢快蹦哒,高兴坏了。

      徐年扶着她晃来晃去的身子,眼底温柔。

      鞋底标价是七万八,而卡里只有五万多的徐年沉默了半晌后才打电话给何北顾,两人算起了82年的陈年老账。

      “年年,你今天为什么要给我买这么多的漂亮裙子,好吃的,还有高跟鞋呀?”

      徐年微顿,看向她含笑的眸子,失神一瞬,便挂上平日熟悉的凶巴巴表情,“想让你以后别看见这些东西就犯傻,坏人一骗你你跟着就走了。”

      小丫头望着他笑,眸光清亮纯粹,“不会不会,不是有年年嘛,年年会帮我打坏人的。”

      ……

      “妈妈妈妈,你看年年给我买了好多好多东西啊!”

      洛禾抱住自家欢快的宝贝女儿,看到徐年两手提满的服装袋后,沉默了。

      这孩子心思细腻敏感,也要强,她大概猜到了他要干什么。

      徐年看向洛禾,目光坚定又淡然。

      洛禾摸摸宝贝女儿的头,在心里叹了口气,柔声道:“小洛洛宝贝先把东西拎回房间收拾整理一下行吗?妈妈和小年有事要说。”

      小丫头笑容明亮甜美,是世间最清纯的绝色,徐年的心脏撕痛,如万虫饮血食肉。

      “好的妈妈。”

      徐年关上书房的门,看向洛禾。

      “洛阿姨,你带……带她出国吧。”

      徐年的家事,洛禾也只知道点皮毛,她知道这孩子独立自傲,也很心疼他,如果不是出了什么大事,他也不会说出这句话。

      “小年,你有什么困难可以和阿姨讲,阿姨可以帮你,你做这个决定,小洛洛会受不了,她……”

      徐年拉下眼帘,平静的打断她:“洛阿姨,她是想去普树斯顿大学读书吧,数学是她的梦想。”

      自己的宝贝女儿,她又怎么不了解,洛禾哑口无言。

      “洛阿姨,你虽然不想她提前受学术上的累,但也不愿看她放弃追寻梦想的最佳年龄段吧,再说,你在美国那边的工作也催得紧……”

      男生修长的身影立在书柜旁,神态从容又淡然,世事看得通透,一副处变不惊的样子,实际上是麻木与绝望。

      洛禾沉默了一阵,开口:“你也可以和我们一起去,方便照应。”

      徐年微笑着颔首,“洛阿姨,谢谢你这两年来对我的照顾,我就不去了。”

      他语气果断决绝,没有丝毫的回旋之地。

      “洛阿姨,我想你也不愿看她为我放弃去国外深造的机会……”

      洛禾深深叹了一口气,“孩子,原谅我,阿姨是一位妈妈,很能明白自己孩子想要的是什么,所以阿姨不能让小洛洛……”

      “洛阿姨,我知道。我也不想让她遗憾。”

      徐年的心脏猛的抽疼,再度启唇时,嗓子发了哑:“久了就忘了,她要在那边学六七年,”顿了一顿,他几近哽咽,“如果她哭的厉害,就叫庄研和她一起去吃千禧酒店的意大利面,那里的味道她很喜欢,也不辣,她不高兴了,就叫齐之舟来跳街舞逗逗她,还有小金鱼,我养在黑桃王的电玩城里的大鱼缸里了,她去抓抓娃娃的时候看见了会很高兴,还有最近天热,她会撒娇买冰淇淋吃,吃多了肚子又疼……”

      徐年很懒,倒是头一次耐着性子说了这么多话。

      他还在心里补充,还有别让她为他伤心,他不值得。

      穿着仙女裙笑起来又甜又软的小丫头,应该前路平坦顺遂,幸福快乐,而不是和他这样孑然一身的人四下流离,他舍不得,他心疼,他也自责,他不能保护好她,也一穷二白,还受他家庭的伤害……

      所以啊,压在泥土里的他又有什么资格站在她的身边,挡了她的梦想之路。

      男生眼里的光暗淡下去,眼神空洞无望。

      洛禾听着他一点一滴的讲述,不禁红了眼。

      这初自成年的孩子,是有多喜欢一位姑娘,才会记得这么温柔的细节。

      洛锦瑟回到房间,合上门,手上的服装袋散落一地。

      她背靠着门板,慢慢向下滑,双手抱着膝盖,肩膀有轻轻的抽动。

      然后发泄般的大声哭起来。

      难过,除了难过还是难过,也心疼无力,她多想留住他。

      她青春旅程里最灿烂的美好。

      原来,这个人,在她心里已经有了这样的重量。

      洛锦瑟从房间里出来的时候,穿着新裙子,可那个人已经走了。

      这意味着什么,洛锦瑟心里很清楚,但她不愿相信。

      “妈妈,你说他就这么急吗,我还想……还想让他看看我穿的新裙子,让他再看看我……”

      刚清洗过的脸,又有水珠滑落。

      洛禾紧紧抱住她。

      徐年倚在窗边,烟灰缸里的烟蒂堆成了小山,他目光迷离的望着高耸的路灯,吐着烟雾。

      灯,整夜未熄,他也彻夜未眠。

      他哑声低笑,灯要灭了,黑暗也要来了。

      电脑屏幕上的高考志愿表被填了一栏,“提交”键暗了下去。

      徐年的计划原本是卖了股票交国外的学费,结果竹篮打水一场空,连带着幼时爷爷的爱都是偷来的,可笑亦可悲。

      向洛阿姨借钱吗?他已经欠得够多了,再加上拿着她的钱和她的女儿谈恋爱,他不会安心,也没这个脸。

      洛锦瑟看见来电显示,擦干眼泪努力扯出一抹笑,声音轻快。

      “小年年!”

      夹杂的那一丝哽咽他还是听出来了。

      那边安静了半分钟才开口,“小可爱,你更想去国外,对吗?骗人没有糖吃。”

      眼泪像是决了堤,不停的往外冒,洛锦瑟强忍着,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

      “对的,我也更想和你在一起。”

      她知道,他不会出国。

      徐年苦笑,他还是抱了点希望,只要她说一句不对,他就可以什么都不管啊。

      徐年软下语气哄道:“那小可爱你去国外吧。”

      尽管知道了结果,但来临的时候也是锥心般的痛。

      她的声音带上哭腔,“你呢,你也要和我一起去的对不对!”

      她哭了。

      徐年捏紧了拳头,得速战速决,不然他会受不住,“乖,不要哭,那所大学的风景还很美我走了,我……”

      徐年按断电话,呢喃着把话说完。

      “我爱你。”

      他不但自私还胆小,他不敢当面告别,尽管心底是有多渴望再见见她,哪怕远远的望一眼也好,可是他不能也不敢堵,因为她一哭,他便会疯了,不顾一切,所有的心理建设全都会瓦解崩溃。

      那是他放在心尖上的姑娘啊。

      “请前往c市的乘客到安检处……”

      徐年关掉手机,提起行李箱走入人群。

      少年的十八岁生日过去了七天,在第七天的晚上十点,他独自一人乘上了去往其他城市的飞机,也是这一天,他身负三万债款,全身上下也只有一千多块钱,背影孤独又凄凉。

      洛锦瑟满邻市哭着找他,问遍了身边的所有人,也找不到消息。

      不是找不到,是不敢去。

      她知道,知道他在哪,她骗自己,他会可怜可怜她,再来看看她。

      漂漂亮亮的一个女生淋着大雨,喊的撕心裂肺。

      洛锦瑟住进医院昏迷不醒的第三天,洛禾终于忍不住给徐年打了电话。

      电话那头的男生满脸是青紫的伤痕,紧攥的手指甲嵌入划有伤口的掌心,鲜血顺着指缝滴落到拳击台上。

      他开口声,线沙哑至极,“带她走吧,走远一点,就不会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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