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言以霁之》星星梦剧院

12、老总卖艺

　　火车迎着晚霞向着记忆中的方向奔袭，抵达目的地时暮色已然洒满月台，何意思驻足流连，片刻后穿过人群快步走向出站口。

　　回到这个地方，第一次心中是欣喜。

　　许一言等待多时，远远看见那个许久未见的人拖着行李箱在闸门另一端向她招手，然后迫不及待地去了核酸检测通道。

　　纤细的身影一溜烟儿地从眼前跑过，许一言轻叹，那么爱吃的人瘦了好多。

　　接近长假尾声，各路跨省公办旅游人士归来，核酸检测处正排着长队。

　　何意思捅完喉咙拖着行李箱向帐篷外的许一言飞奔，摘下口罩中气十足地吆喝了一声，像极了小时候在学校门口叫卖早餐的阿姨，精神饱满的样子，完全不像舟车劳顿的人，引得周围人都向她俩投来异样的目光。

　　许一言笑骂：“你神经病啊。”可说着还是伸手接过了何意思手中的行李箱，带着她一路走向停车场。

　　“怎么这么轻？”许一言将行李放进后备箱，疑惑道：“只带这么点儿？”

　　“没定下来，带多了麻烦。”

　　许一言点点头，问她想吃什么。

　　何意思摇摇头，睡了一路期间吃了两桶面，饿过了劲儿根本吃不下，“你带我转转A市吧。”

　　离开多年，去看看故乡有什么变化。

　　——

　　冉星哼着小曲儿走进公司大门，忽的顿住脚步，定睛一看，比他更难得在公司出现的人此刻坐在工位上飞快敲字。

　　他靠在隔板上，问道：“科业那边的竣工资料准备得怎么样了？”

　　许一言抬头见是副总，指着电脑上的资料介绍：“这是目前找的两家，内容和协议都谈清楚了，只有海西给了价格，另外一家下午我准备他们谈谈。”

　　冉星摸摸下巴，迟疑问道：“已经约好了吗？”

　　“正准备打电话。”

　　他点点头，又说：“不急，今天下午跟我出去一趟。”说完就回办公室了，也没具体说什么事。

　　许一言无奈轻叹，这些副总怎么老喜欢上班时间溜出去？

　　下午三点，两人到达约定地点时，卿林已等候多时，起身请两人入座。

　　许一言问道：“卿总，我们的要求是所有的图纸，合格证，签字盖章文本，全部都要形成一套扫描件存档。”

　　卿林不是第一次接这种项目自然知道流程，只是这种大项目实际执行过程中肯定会有各种问题，不过他依旧可以给合作方打包票绝不需要售后。

　　和聪明人打交道就是省心，几人相谈甚欢渐入佳境。

　　冉星摸摸下巴，“卿总，你们在价格方面有竞争力吗？”

　　“和别家公司一口价的模式不同，我们公司的合作模式是按贵公司工程合同总额的1‰，这个价格不知两位意下如何？”

　　许一言在心中快速算了一下，迟疑片刻，“都是包审批包通过，卿总你们的价格会不会……”

　　卿林对此并不意外，只是笑着说：“许工，包审批包合格是双包，我们公司是三包，包质量，所有的签字盖章流程都不需要你们再出面，你们省心省力，我们多劳多得。”

　　“那扫描费用呢？不包含在里面是吗？”

　　“我们可以签成一张总合同，包含所有费用，不含税的，您觉得呢？”

　　“那我再考虑考虑，尽早给你答复。”三方各有优势，她暂时作不出决断。

　　不过这回绝不可能自己做竣工资料，太麻烦了肯定得秃头。

　　两人准备打道回府时，卿林起身相送，眼里噙着笑，温声道：“期待敬工的好消息。”

　　日头毒辣，两人快步走向车边，冉星问她：“你觉得怎么样？”

　　“我觉得他长得很像一个人。”

　　冉星倚着车门似笑非笑，又没问你人怎么样，“帅哥嘛，本质都是一样的。”

　　许一言没搭话，冉星犹自说着：“英气爽朗，理性大方，不帅吗？”

　　她点点头，那确实挺帅的。

　　五月中旬了，即便冉星这种重度西装控也穿上了polo衫。卿林却一身熨烫平整的正装，一丝不苟地打着领带。

　　许一言看不出来那身西装是否昂贵，但穿在他身上倒是挺贵气，走在大街上路人也只会以为是哪家公司的大老板，主要赢在气质上吧。

　　容貌是基因彩票，而气质这个东西，在于个人修行。

　　她没由来地回头，恰恰撞上玻璃窗边的人的视线，正远远地朝她微笑点头。

　　她忍笑，这会儿已经脱下西装外套了，这年头生意不好做，老板都出来卖艺了。

　　即便敬工这个单子不大，但他依旧正装前来，真诚以待谈吐得体，也不会因为竞争对手慌忙自降身价。

　　一分价钱一分货，质量问题很是重要，正所谓气质决定生死。

　　她转回头时心中已经有了答案，淡然开口：“那就卿总了。”

　　冉星俯身趴在方向盘上大笑，谁说脸不能当饭吃的？要是海西和慕方那边知道了，肯定无语凝噎。

　　谁能想到这甲方反其道而行，愿意多花点钱找个高颜值合作方呢？

　　“你倒是说说你见过的人里谁最帅？”冉星整整衣襟，满是期待地看着她。

　　许一言系上安全带，眨眨眼直接忽略，告诫自己不能畏惧强权昧着良心说假话。

　　“这个问题很难吗？”总有个谁能略胜一筹吧？冉星对她的迟疑很失望，这眼力见儿跟她那两个师父一模一样。

　　许一言略思忖后却是嗤笑：“二十六楼不是人人都觉得自己是司草吗？”

　　不过，最近怎么总是遇见帅哥？

　　冉星闻言大笑，所言甚是。随后发动车子一脚油门驶出停车场，心情愉悦一路都哼着小调。

　　敬工作为工科生扎堆的地儿，本该是不修边幅的刻板印象居多。但是得益于几个老总品味不错，年轻人们有样学样，对形象有着或多或少的认知和管理，所以加分加得蛮厉害，就连闫队那种老古板来了公司也是穿戴整齐。

　　公司楼下就是娱乐传媒公司，时常有高颜值主播网红出入。

　　有次一美女主播走错了楼层，踩着恨天高走进敬工后，看见一群身穿各种潮牌宛如社交媒体上粉丝体量可观的网红的工程人齐刷刷地抬头看着自己时，直接愣住，不由暗忖公司什么时候有了分部？

　　后面几天陆陆续续有几个小姑娘来二十六楼要微信，好像是楼下的主播经纪人。

　　出差回来的邹成拥听后颇有兴致地拉着黎敬去楼下逛了一圈，回来后摆摆手说没劲，好几个叫得上名字的大流量主播镜头前后根本就对不上，颜值还不如二十六楼质量高呢。

　　不过两人妙语连珠引得楼下老板执意投来战略合作的橄榄枝，老板心想签不到老总，签员工也行啊。

　　至于二十六楼为何对外貌执念颇深，除了年轻人本就赶潮流外，很重要的一个原因是老总黎敬生了一张蛊惑人心的脸。

　　正所谓近朱者赤，在绝对颜值面前人人都是小丑，可人人都不甘示弱。

　　黎敬那张脸生得太好了，轮廓如刻五官立体，尤其一双眼睛生得狭长，打起坏算盘时总是会微微眯眼蛊惑人心让人错愕像只狡猾无比的狐狸，大笑时却又如朗月入怀让人惊异于他的坦然自若。

　　风趣幽默不失风度，让人为其心动是他轻而易举就能办到的事。

　　许是珠玉在前，多年来能让许一言眼前一亮的人趋近于零。

　　但刚刚冉星问她那个无聊问题时，脑海中浮现的却是一张戴着口罩只露出一双眼睛的脸。

　　那双漂亮的眼睛中笑意浅淡，聊胜于无。

　　晚上，许一言刚陪奶奶在公园里上看完广场舞回来，就见何意思在群里聒噪。

　　【你生你的气我打我游戏（5）】

　　啥意思：我今天见到关老师了@许总

　　啥意思：和他的富二代小女朋友

　　许总：说重点

　　啥意思：我还看见黎总和温医生了，黎总非拽着我去吃饭

　　许总：你一写小说的铺垫这么多墨墨迹迹的，有读者看吗？

　　啥意思：我觉得你在侮辱我黎总想让我跟着去接亲还有你估计马上就要找你了卧槽你真的绝了还得帮他娶媳妇儿我预先给你提醒一下给你做个心理准备

　　许总：加个标点会死吗？找我估计是家里的意思

　　啥意思：ps我不加标点是跟帅希学的

　　帅希：没惹勿cue

　　许总：明天去看余惟肖，你早点起

　　啥意思：=_=不想离开我的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