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世欢》漠里寻宝

7、第七章

　　尹棠一行在祁城暂歇，寻了个东榣产业下的园子随意住下了。入夜，园子里很是寂静。
　　大昭土地辽阔，风景各异，东榣位于大昭极东，植被茂盛，东榣山巅长年覆雪不化。珞水城位于东榣西北方，祁城于珞水城和东榣之间，秋意更凉些。
　　尹棠内力深厚，于园中小酌也不觉冷。她年少时并不喜酒的，后来……尹棠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嘴角扯出一丝苦笑来。
　　绵绵南塘雨，细细南塘风，南塘之地，温柔和煦，连人都透着三分的温婉和顺。南塘位于大昭之南，南塘人富庶至极，半数人家皆有读书人，书香之气极盛。
　　在这书香之地南塘，有一文武之家，世代出读书做官之人和习武行侠之人。身为名门望族，乐善好施，广济大众，世世代代倍受尊崇，昭帝特封其为南塘第一家，是为乐家。
　　二十多年前，乐家家主喜得长子，大宴了七日，但凡有些名头的达官贵人，商贾巨富，皆是到了场，送了礼来庆贺。若单说此，倒也无甚稀奇。只是那时昭帝初登宝殿，忽闻此事，甚是欣喜。昭帝未登大位前，便与江湖中人交情匪浅，又因乐家于战后助昭帝扶贫济弱，故便趁着乐家长子的降生，特封下了南塘第一家的名号。
　　百年来武林世家中得此殊荣的，仅此一家，故此宴名噪一时，为武林众人津津乐道了许久。后来人们谈起南塘乐家的长子，首先想到的便是二十多年前的那场生宴。至于如今，天皇贵胄远离江湖已久，况朝堂与江湖向来难久睦，许多事情也是不可说，不可探。
　　一想到乐家，尹棠便想起不日前见到的那人，遂一声叹息：也罢。
　　次日清晨，一行人继续赶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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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的洛水城倒是一派平静之象，可是在这平静之下有多少暗潮汹涌倒也不为人知。
　　路羲和在后花园内练剑，冰冷的玄铁在太阳下割出一朵朵剑花来，蓝白相间的练功袍在后花园内翻飞着。
　　路夫人从里廊走出来，见着在后花园内认真练功的儿子，顿感一阵欣慰，带着侍女们上前：“阿和呀，练了许久了，这大太阳的，快来喝些参汤吧！”
　　路羲和收了手上的剑，用袖子擦了擦汗，走向陆夫人：“娘亲，今日天气不错，您要多出来逛逛才是，孩儿陪您上街去逛逛吧！今日是重阳节街上热闹，娘亲也好久没出府了。”
　　路夫人听得儿子的话，一阵欣喜：“也好，娘亲啊 和阿和一起呢去街上看看。”
　　于是二人收拾了收拾一同向着洛水城主街走去。
　　经过五日的连夜赶路，尹棠一行人也抵达到了洛水城。
　　在巍峨大气的城门之下，几人停了停，白敷向着马车内的尹棠低声说道：“看这洛水城来来往往的行人不绝似乎也没有什么大碍！不过那洛水城的守备倒是严格的很，细细盘查了每个人，洛水城守卫人数也是远超规格，不过倒也有听说珞水城一向如此严谨！”
　　马车内的尹棠正悠闲的眯着眼：“可还有别的发现？”
　　“暂无！”
　　“那便进城吧 ！小心些！老鸠准备的文牒都拿出来，还有，莫说漏了嘴！”
　　“是！”
　　身穿铠甲的两名士兵走上前来拦下了尹棠的马车：“停下！几位做什么的？从哪里来？来珞水城作何？”
　　红敷正了正神色：“我二人护送我们家主子珞水城做生意，我一行人从祁城而来，特来珞水城购买布匹。”
　　“出示你们的文牒！”
　　经过一番细细盘查二位守门士兵才放尹棠一行进入珞水城。
　　几人行走在洛水城的主街上，细细打量着洛水城的热闹景象。
　　重阳节等洛水城例如所有的集市，主街上人来人往，车马不绝，从表面上来看 分明是一派人间热闹模样，这样的珞水城似乎与江湖邪恶，魔道邪教沾不上一点边。
　　大街上的人们突然一窝蜂的向着闲云阁奔去，你拥我挤，时不时还激动地欢呼着：去闲云阁咯！快去闲云阁看莫姑娘！
　　尹棠一行刚拐入主街，便间一群人向着同一个方向蜂涌而去，人挤人人推人，白敷一愣，忍不住低声喃喃道：“这珞水城的居民这是要参加什么大会吗？赶着去见什么呢？”
　　“按理来说在这重阳节，也就是举行个庆典！”红敷低声道。
　　尹棠敲了敲折扇，低头略微思索，沉声道：“走！咱们也去瞧瞧！看看这能轰动整个珞水城的到底是何大事！”
　　云阁位于洛水城主街正中之位，阁楼有十层之高，洛水城最高之楼。
　　尹棠一行挤在人群后，听着人群中传来的窃窃私语，“诶，听说了吗？莫姑娘这刚刚回洛水城，凑巧赶上这重阳节，便打算为百姓布施米布。
　　“可不是，莫姑娘可真是心善，不仅心善，更是貌美如花，多才多艺。这珞水城哪家的公子才俊哪个要是能取上这莫姑娘那可真是三生修来的福气啊！”
　　白敷听的一阵稀里糊涂，便抓住了身旁的一位小伙：“诶！小哥，你说的这闲云阁的莫姑娘听来似乎受百姓爱戴的很，那就没姑娘到底是何许人也？”
　　小伙看了看白敷：“你们是外来的人吧！在这洛水城有不知道层主的，但是却没有人不知道咱闲云阁的莫姑娘的。莫姑娘闺名不为人知，大家都只换其为莫姑娘。这闲云阁就是莫姑娘的产业，闲云阁为大雅之地，诗词歌赋、琴棋画艺、煮酒烹茶应有具有，能在这闲云阁做客的，大多是文人雅士、达官贵人、商贾巨富。这闲云阁中的万姑娘更是才华无双，多少人在这闲云阁日日久坐，为的就是能有朝一日一睹莫姑娘的芳颜啊！与那莫姑娘对上一两句诗那就是极大极大的荣幸了！”
　　“哦 是这样啊！那莫姑娘今日是会出来露面了？我们这些外来人可真是有幸啊！”
　　“可不是，你们来的可真是够巧的！”
　　人群中突然爆发出一阵嘈杂的声响，人们互相推搡着，只听得有人在前面高声呼喊：“来了来了！莫姑娘来了！”
　　最前排传来一阵阵的吸气声，声音一波一波渐渐平静下来，许多人看着前方那惊艳四座的女子，惊叹的说不出话来。
　　那是怎样一个女子啊！
　　这是一个天上人间都难以寻找到的至灵至圣至纯至洁的女子。墨色长发贴着温软的碧色锦缎，头上只戴着一个简单的金色步摇，玫红的花甸映于额心正中央，衬着那容颜愈发娇媚，如含羞待放的花朵。轻薄的面纱覆着，更添了几分神秘。一双盈盈的桃花眼藏着几分暖意，似三月春暖花开，桃花纷飞。那双清丽的美，更添了几分温婉动人。
　　初见动人心弦，再见春回大地，三见醉生梦死！
　　这便是大昭国珞水城的宝。
　　周围的人呆了许久，惊讶于这天人之姿，随后突然有人高声的呼叫：“莫姑娘！莫姑娘莫姑娘！”
　　尹棠见着那没莫姑娘的眉眼，神色微沉，眯了眯眼，微皱眉头，心里默默想到：这双眉眼好生熟悉，似是在何处见过这双眉眼，不过她向来不太在意那些不熟悉之人，故一时实在想不起这双眉眼到底是属于何人的。
　　尹棠微微侧头，斜斜的瞄向身旁的离忧。
　　此时离忧正抬头看着那台上的么姑娘，深邃的眼里看不出任何情绪，如一波深潭，可是尹棠分明捕捉到他眼底涌现出的一丝奇特的情绪。
　　尹棠幼时便与离忧相识，二人共处这十多年，历经世事。她虽看不透这温离忧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却根据那么多年的相处，倒是总能捕捉到那人一丝一毫的情绪变化。
　　而今温离忧面对着莫姑娘却有一丝不同的情绪，隐藏更是皱紧了眉头，他总觉得这莫非姑娘似乎有些奇怪的地方。
　　再去看那温离忧，仍是看着莫姑娘，神色不明。
　　尹棠冷冷的收回双眼，神色愈发清冷，周身的温度也陡然下降。
　　尹棠转向台上，看着台上那副情景，此时莫姑娘已向着众人，随后面向众人，缓缓开口，清丽的声音从喉间溢出：“诸位！多谢大家能来闲云阁参加今日的重阳庆典，我莫长棋在此多谢诸位了！我闲云阁内已备好座椅、茶酒和各式各样瓜果点心了，诸位请进吧！米布也已备好，请需要的百姓到后堂领取。”
　　一群人欢声叫好，随着莫姑娘的离开渐次进入了闲云阁，还时不时的能听到人们兴奋的窃窃私语：“终于见着莫姑娘了，真不愧是咱这洛水城的大人物。”
　　“可不是嘛，那优雅的身姿，那浑身通灵的气质，还有那温润的谈吐，我今儿也算长了见识了。”
　　人群在人们高低起伏的赞叹声中渐渐散开，那些能进入闲云阁的自然是欣喜万分，更多的百姓则是啧啧着离开。
　　红敷向前：“主子，咱们可要进去？”
　　尹棠思量了下，沉声道：”自然要进去看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