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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地下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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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地下室
不知道锦华现在值不值得信任,总之夜晚的时候凌伊还是跟着锦华到他的房间打电动,像个没事人一样。锦华也没问凌伊究竟去了哪裡,跟着凌伊从他私藏的光碟片中随便找了一片,玩了至少四五个小时。
等到晚餐时间凌伊与锦华再随着长者下楼,吃着僕人们精心准备的东西。每天的生活都很规律,规律得让人厌倦疲乏。
终于当锦华连最后一滴酱汁也舔乾淨后,凌伊提醒他:「地、地下室。」
「嗯?」锦华歪着头思索了下,最后他灵光一闪,打了个响指,「那赶快去看吧。」
锦华没听见他跟薛亚媛的对谈,却好像知道了他们的交谈内容,一点也不介意长者的视线,拉着凌伊的手快马加鞭地冲到厨房。裡头还有正在准备明天早餐食材的僕人们,他们看见他俩后,并不觉得惊讶,自动让开让他们找要的东西。
薛亚媛办事效率果然好,不出几个小时这裡所有人都知道他已经是他们的一份子了。
很快的厨房的人都走光了,锦华和凌伊分头寻找着到底在厨房的哪个地方,看看这约莫十几坪的大厨房,设备虽然摆放整齐,但还是大得有些难找。
锦华蹲下身,用手摸着每块磁砖,想看看能不能摸到不寻常的地方。凌伊则是翻找着每个柜子,看能不能找到钥匙。他看锦华找得这么认真,笑说:「你也不用每块磁砖都按按看吧,应该是要找有没有暗门。」
「陆英这人很狡诈的,肯定是要撬开些东西,才找得到。」跟了陆英许久的锦华说出了有建设性的话。
凌伊想想也对,那地下室蓝少呈还特别提过,在陆秋写得非常凌乱的日记本裡也提到过,只是陆秋没有写到那地下室是如何进去,导致凌伊跟锦华在那边乱翻,也找不到什么线索。
凌伊摸着架子看有没有凸起物,他沿着置物架的下方手心朝上,靠着指头去探索着有无机关。只可惜他和锦华忙碌的在厨房穿梭一个晚上也找不到什么。
锦华用衣袖擦着额上的汗水,他无奈的耸耸肩,「我们明天晚上再找吧?」牆上的时钟时针已经介于一与十二之间。虽然没人赶他们,但他们没有一丝头绪的在厨房乱翻,也是很烧脑的。
凌伊有些气馁的坐在地上,双手抱膝,他看着天花板上摇摇欲坠的电灯,一明一暗闪着亮光。今天天气似乎不是很好,外头难得的在乾冷的冬天颳起了风雨,打着窗户乒乓作响。外头的僕人早撤了,他和锦华大半夜在厨房摸索,似乎有些诡谲。
「也好,明天再找吧。」凌伊点头。
距离陆英下一次再来访还有两天,应该够时间找到线索,然后联络蓝少呈,离开这鸟地方!
隔天,凌伊很早就醒来了,他看看时间也才六点钟,推门出去时厨房还在准备东西。自从被知道是凌伊之后索性连隐形眼镜都不戴了,也不会因长久配戴造成眼睛的负担。
门外没有人,他走到楼梯中间,望着楼上,一点动静也没有,估计锦华还没起床。这样正好,其实凌伊对锦华已有些信用破产,他说的话半真半假的,一会跟蓝少呈有关係,一会又投靠薛亚媛。
「凌伊先生,您起床了。」
忽地,长者的声音从暗处传来,吓得凌伊倒退了几步,直到背嵴碰上了牆,他才恢复镇定。这房子的人本就怪怪的,六点起床吓人也非不可能。
凌伊点点头,见长者毕恭毕敬的从暗处出来,依然西装鼻挺,恭敬的待着凌伊,只是凌伊的视线聚焦在长者皮带上的钥匙圈。
长者是个精明的人,他看凌伊瞧着他腰间的东西,聪明的一摸,摇晃着钥匙圈放在凌伊面前,笑说:「您在看这个吗?」
凌伊点头如捣蒜,他在猜测着跟长者要到这东西的机率有多少。
结果出乎意料的长者立刻将钥匙圈放在凌伊手裡,浅浅笑着:「凌伊先生若想要的话,借您便是了,您现在可是夫人的合作对象。」
有着薛亚媛这层关係,简直如虎添翼,凌伊笑着说了句谢谢后,就赶紧从四楼开始一路向下搜寻着。如果他不答应薛亚媛,整个别墅,别说是厨房了,他除了锦华那可去,其他处处被监视着。
每一间房门上挂着的花分别对照着不同款式的钥匙。除了陆英房门没有钥匙外,其他房间凌伊很快的打开,结果令人失望的是,每一间房间长得差不多,摆设跟他跟锦华的房间类似。
到三楼时他特别紧张,很怕锦华房间突然开门,不过幸好他搜索了多数房间后,锦华并无开门,但他也是一无所获。
绕去二楼后,已经过了两个小时了,他内心的沮丧感油然而生,看来陆英这小心眼的傢伙并不会留下任何线索。
当他看到那间被锦华形容为地狱般存在的木门时,他看了看还没用过的钥匙,除了钥匙头刻了各种花朵的钥匙外,其中一把没什么特别的装饰。普通的铜製钥匙,看起来特别简陋。
凌伊将那钥匙插入木门的钥匙孔,吻合!
他兴奋的转动钥匙,当听见开锁声后,他紧张的连心跳声都听得一清二楚。
摸了摸右手边的电灯,胆战心惊的打开,望上看不是想像中的日光灯,而是昏黄的破旧灯炮,看似年久失修,有些灯泡亮度不佳,整个空间看起来昏昏暗暗的。
望右看,架上摆了各种刑具,保养得很好都有上油,想到那些利器有可能用在锦华身上,顿时令凌伊忘了呼吸。中央放了个人字型的刑架,上头串了各种铁鍊,好用来固定人。地上还摆满了蜡烛和一盒盒裡头放着奇形怪状玩具的箱子。
蓝少呈的惩戒室都没这么可怕,而且空气中飘散着腐朽味,刺鼻的味道控制着凌伊的脑袋,使他有些神智不清。
最令人髮指的是真如锦华所说,牆壁旁立了个32吋的电视,虽然现在没播放着画面,但电视下方的柜子裡放着各种影带,想必是些不堪入目的画面。
一旁的椅子上放着一个人型玩偶,做得跟真人一样,凌伊走向前摸了一把,这皮肤做得可细緻了,还很有弹性。凌伊深呼吸,他将那人偶摆正,使他的脸朝着自己,他愣了半晌,这人偶的五官做得更精緻,不只眼珠子看起来非常有神,每一个毛细孔凋刻得完美,不厚不薄的嘴唇微微一笑,静静的,它看起来就像还活着。
原夜琉的外表凌伊从没有看过,跟现在的许辰相差十万八千裡。原夜琉长得很有个性,倒竖的剑眉下高挺的鼻梁旁一双细长的眼,眯得狭长凝视着前方,尖挺的鼻子下的嘴唇浅白没有血色,整张脸苍白的有些可怕。原夜琉的颧骨很高,脸很细长,他的额头看似也很高,用整片浏海遮住,黑髮修剪得宜披散在肩上。不说话,原夜琉整个人飘散着不容侵犯的气息。
他人很高,四肢细长,穿着迪兰男校的制服,还穿上了外套。刚刚凌伊发现他时还真以为有人在那盯着他看。他摸上人偶的手,细嫩的触感在中指末端带点粗糙,还真跟现实一模一样。这惊人的技术已让凌伊咋舌,就别提对原夜琉念念不忘的锦华,受到这视觉刺激时作何感想。
不理会人偶,房间内还有一处令人在意的地方,就是地上都是散落的原夜琉照片。
凌伊捡起一张看,照片中的锦华和原夜琉看起来只有十五岁,两个男孩子一人拿着篮球,另一人搭在他的肩上,笑容灿烂,在阳光下两人在篮球场上挥洒汗水,一边还有人拿着冠军的奖盃。
不过几年光阴,再回头已物是人非,原夜琉已经不在了,而锦华现在活得如行尸走肉,至于他心中投靠哪一方,凌伊真的猜不透。
散落的照片裡两人从年约十岁,一直到在迪兰裡的点点滴滴,一一透过相片呈现在凌伊面前。原来两人不只在迪兰内三年的缘分,很早很早,他们就玩在一起了。
只是蓝少呈在三年后拆散了他们,一个放在陆英受尽折磨,另一个丢入迪兰监督陆秋,却借助他人自.杀。这对曾经令人称羡的情侣,走到今日,只剩下锦华,仍在逆境中求生存。
当凌伊抬头时,他看见最大的那面牆上挂着一幅画,那画上画的不是原夜琉,仔细看是十岁左右的陆秋,他手裡拿着一本书,另一手挽着一位青年,那青年正是当时约二十岁的陆英。画中的二人看着彼此,笑得温暖,陆英牵着穿着小学制服的陆秋,两人有说有笑,肩并肩走着。
为什么陆英用来惩罚锦华的惩戒室裡要放这幅毫不相干的画?
凌伊想起了蓝少呈,猜测是有钱人的兴趣,蓝少呈家裡也很喜欢挂一些画来增加自己的品味。他又想起了陆秋,想到他在囚禁他的小木屋内,牆上挂了一堆相框,但都是蓝少呈和蓝少星,也不知道是陆秋要挂的还是本来就有。
等等?相框?
凌伊突然想起厨房内在靠着烘碗机的牆上挂着一幅陆英和陆秋的合照,大概是陆秋初中毕业时,相片上的陆秋闷闷不乐的,陆英尴尬笑着在旁边逗他笑,要他看着镜头。只可惜最后的成品,陆秋依然摆着臭脸,这无奈的瞬间被摄影师捕捉,然后被陆英放在了厨房挂着。
那张相片以陆英这弟控来说,肯定很不完美,那他干嘛挂着?想着这事肯定有蹊跷,凌伊赶紧关了灯,将门掩上,重新上锁。
「凌伊。」
这声凌伊叫得真清脆,在努力挖掘线索的凌伊惊吓过度,钥匙掉在地上。他急急忙忙回头,看见锦华穿着Dickes的灰色T恤,配着及膝的牛仔短裤,整个人看起来青春洋溢,走到他面前笑着看他。
凌伊吓得冷汗直流,他真被锦华这无声的脚步声吓得不轻,他的十指抓着木门,流着手汗,「锦华,你真是吓到我了。」
「你也是,大清早的倒是活力不错。」锦华不知是称讚还是调侃,他踮起脚尖看着凌伊身后紧闭的木门,语气轻鬆道:「你进去了?」
「呃……对。」凌伊抓着头,语带歉意说:「我是为了调查看看陆英的喜好是什么,有可能把机关设在哪,才跟长者拿了钥匙到处看看……」
「哦?很好呀。」锦华笑弯了嘴,「所以你有发现什么吗?」
凌伊讶异于锦华竟然毫不在意他看见什么,也不在意他看到陆英布置“完美房间”后的想法。难道他快忘记夜琉,还是他心中觉得地下室更重要。
搞不懂锦华,凌伊伸了个懒腰,放鬆一整个早上紧绷的神经,他笑道:「边吃早餐,我边跟你说。」
「好。」
锦华跟上凌伊的脚步,两人飞快地下楼了,果然餐桌上早准备好热腾腾的食物。凌伊真佩服陆英的食物品味,他吃的好就算,连养的两个宠物都能吃得这么丰盛。一个早上吃了龙虾大餐,真是遭天谴。
凌伊还将钥匙还给了长者,奇怪的是长者也没问什么,欣然地接下钥匙。
当只剩他和锦华后,凌伊说了他从早上六点一路探索到刚刚的心得,并说了他的想法,房中那画,跟厨房那幅不完美的相片,应该有关联。
于是待大胃王锦华吃完东西后,过了一小时,两人才走到厨房,支开了正在准备中午食材的僕人们,开始一番寻找。
这张相片宽约一点五米,高也有五米,挂在距离两公尺高的牆上,下面还有碍事的烘碗机和柜子,凌伊和锦华长得不高,确实有些吃力。
幸好锦华从餐桌那搬了一张椅子,他让凌伊上去,自己在下面接应。
凌伊仔细的看了这张相片,相框是象牙白的藤蔓图腾,还奢侈的镶了金边。凌伊用双手摸着相框,想着哪边有钥匙之类的东西,但摸了许久后都徒劳无功。
「你把相框拿下,也许是相片?」锦华在底下建议着。
凌伊站在椅子上还有些吃力,于是他踮起脚尖踩到了放置烘碗机的柜子上,握住相框的底端,费力的抬高它,挂着相框的绳子脱离了牆上的挂钩,这相框很沉,大概有三公斤,凌伊没料到它的重量,一时重心不稳,相框往后抛,摔在地上。
幸好这相框材质很好,而且是背面朝下,相框没有破。
「这是……」凌伊看见原本挂着相框的牆上,有一个长方形的凹槽,貌似可以往后推。
他看向底下的锦华,锦华雀跃地看着他,「应该是这个!你推推看?」
凌伊自信的点头,他大力一按,那凹槽压了约三公分后,神奇的事发生了,在厨房深处一处雪白的牆上突然一百八十度旋转,出现一道门。
这有如电影般的情节真实在凌伊面前出现,他高兴得赶紧从柜子上,踩着椅子蹬下来,拉着锦华的手喊道:「对!应该就是这个了!」
他俩高兴的跑到突然出现的门前,轻轻一推,门就开了,幸好找到门之后,陆英没再设第二道防线。
兴冲冲的打开门后,门后是伸手不见五指的空间,不知道多深,只看得到门口是石阶。
「你等我一下,我去拿手电筒。」锦华要凌伊在这等,他一熘烟的不见后,不过两三分钟,手裡拿着两个手电筒欣喜地跑过来。
两人各拿着一支手电筒,牵着彼此的手,凌伊在前锦华在后,一步步向下探索。
这地下室好像很久没有人来过了,密闭空间的潮湿腐朽味比惩戒室更勐烈,凌伊皱着眉头小心翼翼的看着每一阶石阶,就怕稍有个意外,他和锦华会不小心跌下去,谁知道底下是什么。
「有点可怕……」凌伊紧握着锦华的手,这是这阴暗潮湿的空间内唯一一个温暖的触感。
他握着他的手也感受到了锦华的心跳,砰砰砰跳得比他还快。锦华吞了口唾液,「不要怕,我一直跟着你。」
他们是绕着圆圈向下的,这设计跟迪兰C栋地下二楼有七八分像,都是环状楼梯,绕得头都晕了,唯一的差别是迪兰的地下室有生气多了,还有电灯,只是薛兆这垃圾死都不开。
在凌伊靠着手电筒有限的灯光照到了地面后,等到锦华也一起踏上路面,凌伊回头死命抱住锦华,眼角带泪喊:「终于!我们找到了!」
「嗯。」锦华笑着,只是反应没有凌伊激烈。
凌伊跟锦华说这裡藏着陆英的把柄,于是他们在这阴暗的地方展开搜索。这比厨房更困难,因为地上充满着碎裂的玻璃片,没有清扫。
「你觉得陆英的把柄会是什么?」凌伊照着因为地下水而整面溼答答的牆,上面还布满了青苔,还有些虫子在上头产卵,非常噁心。
「嗯?」锦华拿着手电筒随便乱转,找得没有凌伊细心。
「我想说你跟着陆英比较久,或许知道他一些想法。」凌伊说。
「哦,我不了解的。」锦华笑道,「再说你应该比我更厉害吧,门都是你找到的。」
「啊?那是意外。」凌伊耸肩,继续看看地下室内的东西。
这地下室裡的状况跟惩戒室差不多,牆上摆满各种刑具,还有挥之不去的血迹,没有清掉而且留在那很久了,暗褐色的血喷溅在各处看起来憷目惊心。
手电筒的光线大概只能照到距离前方五公尺内,凌伊看着锦华乱转的光线,知道这人根本无心在搜寻,只能叹气自立自强。
蓝少呈说的把柄凌伊到目前为止还真找不到一样能够被当“证据”的。他想着陆秋的日记,那傢伙也只是写着陆英拿了一堆利器折磨着他。
「我记得,在这。」
想着陆秋的描述,日记上写着陆英将年幼的陆秋绑在了地下室的牆上,上头的手铐还装着倒刺,小时候的陆秋脚根本无法着地,每每都被那倒刺弄得鲜血直流。
果然,摸索了一阵子后发现这地下室其实是个狭长的长方形,在距离深处的牆上,有两副手铐,分别用来铐手与铐脚,上面还真有一根刺,底下血的痕迹多到看不到原本的石子地。
凌伊皱着眉,拿出放在口袋裡的手机,借助手电筒的灯光,勉强拍到了这些血痕。他关掉萤幕前看了看讯号,连一格都没有。
凌伊探索地下室时心情比早上看其他房间时更糟糕,他一想到日记上陆秋的哀号和内心话都是真实存在的,不禁反胃,陆英怎能这样对待唯一的弟弟?
「你看看,凌伊。」远处的锦华叫住了他,凌伊赶紧凑过去看。
锦华手电筒的灯光绕着他身边的一个铁笼打转,这铁笼不大,长宽约一米,还放了个空空的狗碗,和一杯装水的,水没有清乾淨,污浊的,飘散奇怪的味道,貌似原本就放着不乾淨的水。
看到这笼子时,凌伊快速想起日记裡的那段,描写陆秋和被陆秋称为“陆冬”的弟弟一起困在这狭小的铁笼,然后陆英不断对这铁笼加热,还拿着蜡油乱滴着笼子裡面抱在一起的两人。
等等,脑子的信息像好几发子弹忽然射向他的脑门,轰炸得他抱着头蹲低在地上,手电筒掉落在地。凌伊有个神祕的既视感,他对这铁笼有浅浅的印象,但记忆是片段的,断断续续。
“弟弟……弟弟……我好怕,我好怕!”
“没事,没事的。”娇小的男孩只能这样回应比自己稍大的青年。
“啊!拜託!拜託,我们都听你的,放我们走!”
「不……不要……」凌伊痛苦的想着这些好像不是自己的记忆,他不认识那些画面裡的人!他根本没看过陆秋,也没被陆英抓住过。
「凌伊?」锦华蹲下身,抱住凌伊,让他枕在自己肩上,「你不要怕,没事的。」
「住口!」回忆裡陆秋那稚嫩的声音喊着“没事的”,与现在的锦华重迭。凌伊两行泪水挂在面颊上,他哭着抓着锦华的肩膀,「我是谁?」
「你是凌伊。」
得到肯定的回答,凌伊才稍稍恢复些理智,他重新拿起手电筒,握着手扶锦华站起来,哽咽道:「抱歉……有些失控。」
「不要紧。」锦华浅浅笑着。
他俩在地下室摸来摸去,不知过了多久,久到凌伊觉得他再待在这令人窒息的空间,他会气愤的拿底下的玻璃碎片刺死自己。他讨厌那些突然出现的画面,陌生的,好像不是他,但陆秋担忧的面孔又像是拿着钉书机,深深刺进他的心窝。一遍遍提醒着他,这些是真实存在过的。
在他翻找到一处破旧的木桌时,凌伊拉开了抽屉,在抽屉内他找到一本相簿,他将相簿放在桌上,用手电筒照着,慢慢翻开。
「──」才刚翻开,他瞬间像失去了空气,又一次跌坐在地。
他发现了一些有关陆秋受虐的照片。
发现异状的锦华连忙赶了过来,看见那相簿裡的照片后,长长的叹气,「啊,原来在这呀,找这么久。」
锦华无奈的收起相簿,拿在腰间,凌伊不解的看着微弱灯光下的他,「锦华,那些是什么?是什么!」
「就是照片呀,谢谢你帮忙找了这么久,真是累死人了。」锦华的笑容消失,他拿着他的手电筒和相簿,对凌伊眨眼,「好了,谢谢你凌伊。」
当凌伊还满肚子问号还没从悲怆的情绪中抽离时,锦华转身就跑,快速的跑上阶梯,像是心中早盘算着,快马加鞭的跑到最上面。
「锦华!」凌伊吃力的拿着手电筒,大喊,想赶快跟上锦华。
锦华在入口处,面无表情地看着急急忙忙冲上来的凌伊,「永远不见,蓝少呈的东西。」
「我恨蓝少呈,他不得好死。」锦华丢下一句话,在凌伊最后的希望灯火中,毫不留情关上了门,瞬间地下室除了手上的手电筒,一点光线也没有。
凌伊冲到门边,拍着堵死的牆壁,无论他再怎么敲怎么喊,牆的对面依然静悄悄,一点动静也没有。
这隔音他妈的太好了!地下室的只要一关,除非再按下画后的凹槽,否则牆翻转不来,这裡就像是个隔开的空间。一个没门的密闭空间。
「该死!」凌伊徬徨无助的蹲坐在石阶上,内心空空的,太大意锦华了,没想到他算得这么远!
然后呢?他要一辈子困在这了吗?跟一堆他妈的记忆交融在一起的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