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路十里尽欢颜》苏木千叶

21、第三章（5）

　　回了若惟阁，只见那竹林旁边多了棵树。极为突兀，琛央他何时变了性子，如此也太煞风景了？
　　她看着楀郬，见他正盯着那树“九师兄，你在看什么？”
　　“琛央他何时转了性子，那树放在那里也忒煞风景了!”
　　“那棵树是我扛回来的!”
　　他听的莫名“你扛回来他便让你种下了？”
　　她面不改色道“原想把那门也给拆了，琛央没同意!”
　　楀郬意外“果真!”琛央他果真转了性子？
　　忽而听到耳边传来十一的一阵笑声“九师兄也太好骗了吧！”
　　他一手推开正在前面走着的十一“遇到你还真是倒了霉!”
　　进了门中，就见琛央在那静坐，见到他二人一同进来，竟是毫不惊讶!
　　他走过去“怎知我会与十一一同进来？”
　　琛央难得一笑“他几日前去捉鱼的时候，跑到山下去，从将离那里知道你亦是喜好去洛河。守在那里几日了，今日见了你，总是要捉弄你的!”
　　“原来竟是侯着我多时，就为了捉弄人!”他看向在探头探脑的十一，真想将他揪出去打上一架!“那先前你说的那些？”
　　“并无半句虚言!”
　　话音未落，琛央便见到有一仙印朝楀郬而来，见状摇头，难得有人陪他胡闹!
　　楀郬一个翻身，躲开了十一的仙印。虽是伤不了他，只是这也太没面子了!
　　“十一你……”
　　“素来知道九师兄是个美人，不曾想美人打架也是这般狼狈!”
　　他二人相斗，一招一式皆不按常理出牌!因而楀郬在她面前吃了大亏
　　“十一你耍什么滑头？故意诱我毁了琛央的竹林!”
　　“你自己没有收放自如，九师兄你这法术还得多练练，这样吧！以后没事，我就来找你，琛央教了我他自己都不陪我练的!”
　　“我何时成了……”楀郬想了想“不行，绝对不行!毛还没长齐，就开始威胁人了!”不给十一一点教训，他是不会乖了!天空中剑锋凌厉，直直奔她而来，躲闪不及!琛央感受到那剑的威力，欲出手阻止。只见十一直直落到那树下，面色苍白!
　　琛央身形一动，过去护住她的心脉“十一？”
　　她见到了琛央的身影，他的眼里有她看不懂的东西。自责？琛央为何要自责？“琛央……九师兄这招式待我好了，你让他教我可好？”
　　都什么时候了，他还惦记着这个？
　　楀郬见此，十一他怎会接不住？看着十一苍白的脸色，楀郬自责不已，他不过多说几句。何至于到了这般境地？
　　“楀郬，你先回去!我为十一治伤!”说罢，楀郬已然在若惟阁之外!
　　原本不过是看十一玩闹得开心，便任由他去了!而今他受伤，便当是给他个教训。将前日里得到的丹药给他服下!好生调养几日，便也康复了!
　　＊＊＊
　　她在这若惟阁整整坐满了三日，不是说书斋新来了位仙尊？琛央理应过去，他却坐在那里整整三日，过几日便要去书斋了。她很是郁闷，随手捏了个术法，便看到洛河河畔，楀郬他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楀郬行事一向异于常人，看来小青鱼说的不错。
　　她面前的水镜突然破裂“琛央，九师兄他不是故意的，原就是我和他闹着玩!你就让我出去吧！你看你在那里都多久了？”
　　听到一声笑声，她看向琛央。不是他又会是何人？
　　“十一，你眼前的这个，不过是琛央的分身，真正的他，早就不在此处了!”
　　九师兄？她大喜“我这便来寻你!”
　　她原来坐的地方多了个人，她看向楀郬“这是何意？”
　　“十一怎么变得这么笨？那个十一好好的睡在若惟阁，我们自然是要去……”
　　“这么说，九师兄是答应和我一起去洛河尽头了？”
　　楀郬不点头，也不摇头。
　　行至一处，倒是极为清幽。有小溪从山间流出，林木高大，雾气朦胧!有几头小鹿跑过，见着楀郬反而觉得亲近，主动往他们靠了靠！
　　“为何带我来这里？”
　　“整日里闷在若惟阁有什么好的？这天下多少新鲜事都还没见过!”
　　“既然如此，九师兄肯定从书斋里偷跑出来不是一次两次。”
　　他施法的手一抖“这是自然!”
　　“往后九师兄出去时，能否捎上十一？”
　　他上下打量十一，果然记忆没有了，性子还是没变!他微笑道
　　“这是自然，难得你与我志同道合!”
　　她看向那头鹿，微微叹息“九师兄说话如此委婉倒是不像你了!”
　　他伸出手，有一头鹿就走到了他们的面前。“十一，你这随时与我作对的性子得改一改!”
　　她面不改色道“好说!”
　　“过几日我与琛央要出趟远门，你可要随我去？”
　　“何处？”
　　“章莪山!”
　　“那不是？”
　　楀郬点头，似有愁绪“罢了，此事本就是家事，你去了倒不好了。你就乖乖的在昆吾山等着我们回来!”
　　“可是十一……”她欲言又止，终于还是没有说出来!
　　翌日，琛央叮嘱她记得去书斋。
　　“不是说还有几日方才离去吗？你现在就说了？”
　　琛央无奈道“多说几遍，你记得清楚些!”
　　她饶了绕头，就让他说吧！要不然这没完没了的，她出去也不放心!
　　＊＊＊
　　她好像来过这里，似是要等什么人？也不知是谁在这山间种了满山的枫树，她偶然间发现，觉得此地甚美!
　　听到身后有脚步声传来，她看向那人，微微一笑“琛央……”
　　她眼前的人面若冰霜，在听到她唤他时。定定的看着这一幕，过了许久才走到她面前“炔颜!”
　　她一愣“炔颜是谁？”
　　“你!”
　　炔颜永远记得那一幕，当那一片枫叶变成红色的时候，琛央他走到她的面前，唤她炔颜!直到很多年后，她身披嫁衣，那抹红色依旧浮现在她的心头。尽管那时她已不是她!
　　闲云潭影日悠悠,物换星移几度秋？（节选自王勃《滕王阁诗》）
　　千年时光弹指一挥间，若惟阁内，琛央正与楀郬交谈，只见楀郬拿着杯子，随即又放下!
　　“琛央，你说十一这是得有多笨？千年了，修为依旧不曾精进？”
　　他面不改色道“你少带他下山喝酒……”
　　楀郬急了，敢情这是怪到他身上了？“他每隔七日便要与我打一架，他不烦我都厌了!他这记忆每七日便消失一次，这些年仗着这个借口，他都干了多少人神共愤的事了？”
　　琛央置若罔闻，随手拿了本书，往窗外丢去。只听窗外之人接住了那书，顺手翻了几页，也不知嘟囔些什么？便进了屋!再听不到动静!
　　楀郬看着这一幕，每七日便要上演一次，初时还觉得十一有趣。这时却是怕了他这副模样，一会又该与他切磋一下了!“琛央，为何？”
　　“原以为他的记忆会随修炼而增进，不曾想却是这般!”
　　千年了，炔颜还是千年前的样子。不管记忆，还是心智!这千年，她只记住了两个人的名字，一个是炔颜，一个是琛央!千年的时光竟要徒劳无功？
　　他愈发迷惑，即使翻遍所有古籍，就连烛阴山，均是找不到任何记载。
　　琛央自言自语道“也不知到底该……”
　　楀郬听到了这声“连你都不知道的事，这天下的确少有!”
　　仙鹤传来消息，父神有急事召见。他二人身形一动，便消失在若惟阁中。
　　屋内之人突然将眼睁开，原来如此!炔颜看着手中的青鸟，施了个法术，往山下而去。前几日她在那里发现了个山洞，有人特意设了结界。会不会是以前的那个她？过了许久，尚未收到消息。
　　琛央与楀郬皆着白衣，宽广的袍子垂下。她一喜“你们回来了？”
　　他二人皆不说话，琛央平日里不曾多说一句，只有她闯祸时方才说上一句。可是，楀郬他何时这般惜字如金？
　　此时，那青鸟归来。楀郬见此，手一挥。便见到他藏酒的那处山洞，原想换了个地方，还设了结界。不曾想还是被十一找到了!他看向那处笑得一脸小心翼翼的炔颜
　　“十一，你……”
　　“九师兄，那竟是你的地界，早知如此，借十一九个胆子也不肯去冒犯九师兄您!”
　　他却看了看琛央，又看了看炔颜。见琛央点头“你想喝酒，好好的说不就好了？”
　　她却是不信“此事当真？”
　　“你九师兄我一言九鼎，这就带你去!”
　　“多谢九师兄!”
　　“十一，你可记得九师兄叫什么名字？”
　　“楀郬!九师兄楀郬，当属昆吾第一美人!”
　　楀郬都要对十一的这话表示感谢了!不管问他多少次，都是这一个结果。
　　“十一，罚你七日内不许再去洛河!”
　　炔颜一听，直摇头。若按他们所言，自己的记忆不过短短数日，此番琛央与楀郬到底卖什么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