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路十里尽欢颜》苏木千叶

22、第三章（6）

　　千年前魔族肆虐，也不知是何缘由，选在邙山一带。虽位于神山之末，但它好歹是十神人之后所在之地。竟会遭此横难？
　　行至离邙山不远的人间小镇，这里倒是看不出有任何魔族的痕迹，炊烟袅袅，大街上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楀郬寻了一处客栈落脚，方才传音道“十一，你都跟了一路了!”
　　他眼前便出现一人，刚一坐下，便将他手中的杯子抢了去“九师兄何时发现我的？”
　　他笑笑“昆吾山!”
　　“这么快？我以为……”
　　他看着桌上的茶水，一息之间全进了十一的肚子，微微叹了口气“不是让你在若惟阁……”
　　她放下茶杯“你们都走了，一个人多么意思，再说，昆吾山我都住了千年了!”
　　他大惊，十一不是只记得七日之事？想到那日之事“那日我与琛央的谈话，你可听到了？”
　　她点点头“虽不知究竟为何，我其实也想找是何缘由!”她停顿一下“九师兄可曾想过在我身上施下仙印，就是那种能让我在第八日记起前几日的过往的？”
　　他摇头“琛央试过了，但是似乎这一切对你皆是无效!”
　　她四处看了看“琛央呢？”一起出来的，楀郬都发现她了，琛央怎会没有发现？
　　“此处曾有魔族出没，他不放心便去看看!”
　　她刚想说什么，忽然听到琛央的传音术，楀郬对十一说“你先好好的在此，我去助琛央!”说罢便消失在她眼前!
　　什么人破了楀郬的仙障？她眼前之人像极了楀郬，他不是刚走？正欲开口说话，他便一挥手，炔颜与他到了一处荒坟。转眼间斗转星移，粼粼烛火，听到他阴森的笑“只要有了你，还怕那两个仙人不放了她？别挣扎了，索魂丝本就是为仙家所制。”
　　“你是什么魔？”这也太不给面子了，言外之意，她就得受困于此？屏气凝神，试图想起九师兄的那招剑式。忽然听到一声惨叫，睁眼一看，她眼前之人已然灰飞烟灭，什么人竟有如此法力？
　　她看向那人，红色的头发如同有生命一般随风而动。他穿了玄色的衣，在这夜中，更加显得妖艳!特别是那双眼睛似笑非笑，魅惑人心!
　　她一笑“不知姐姐能否解了这索魂丝？炔颜在此谢过!”
　　“姐姐？”他手一挥，便换了个天地。阳光习习，湖面波光粼粼。他二人的倒影映在水面，倒是别有一番滋味!
　　“你这个丑丫头，嘴巴倒是甜!”
　　丫头，女的？
　　看她一愣“怎么，你活了这么多年，竟不知自己是个女子？那为何一见我便称为姐姐？”
　　“长得好看的就……”
　　他大笑，这丑丫头倒是有趣!有人来寻她？他转身欲走，忽听到一声“姐姐你叫什么名字？”
　　“凌华”不都说清楚了？她怎的还叫姐姐？
　　＊＊＊
　　回到客栈，见楀郬在门外踱步，见了她方才松了口气。
　　“十一，适才寻不到你的气息，你到何处去了？”
　　“我又不是寻常人，你就不用了!”
　　他面色一冷“十一你方才究竟去了何处？”
　　她一顿“我……”
　　“别吞吞吐吐的，有话快说!”
　　“不告诉你!”
　　他二人一同进了屋子，就见琛央放下手中的杯子“十一!”
　　遭了遭了，琛央他不会无故唤她十一!
　　“我也不知道，有个人化作九师兄的模样将我捆了。后来逃了出来，就见到你们了!”
　　楀郬见此，说“魔君亦在此地，你既然跟了出来，就要好好听话，现在不是你胡闹的时候!”
　　她大惊“魔君凌华？”
　　见楀郬点头，原来真是他？
　　翌日
　　她在那墙头挂了一夜，不是说好了不罚的？见到琛央欲离开，她忙说“今日出去之时，我能否一起？”
　　琛央看着她“今日是第八日!”可她此次竟不似以往，只记得两个名字？
　　楀郬一愣，今日十一竟未忘记？
　　“你昨日遇到了谁？”
　　“我不都说清楚了吗？”
　　他欲再问，却见风云突变，有人在施法？只见不远处黑雾笼罩，风拂过，隐隐有腥气浮在空中。
　　“那里!”她指着那处“是昨日那妖魔将我捆去的地方!”
　　楀郬大惊，若昨夜十一未曾归来，今日……
　　“十一，你好好跟着琛央，我先去看看!”说罢只见蓝光从空中划过，他便消失在他们眼前。
　　“琛央，我们要不要去帮一帮九师兄？”
　　“另一处，有人在等着我？”
　　“是谁？”
　　“魔君!”
　　银光一闪，琛央御剑而行，去了邙山之巅，她连忙跟上，却在行过那处孤坟时，地下似有什么人竟拉住她，往那中央直直落下。恍惚间她好像看到了九师兄震惊的模样!
　　头像撕裂一般，让人痛不欲生。不仅如此，从灵魂深处传来的阵阵痛楚!她抱着脑袋，好像出现了许多过去的记忆，听说，人在死亡之际，眼前会浮现许多过往。她是要死了吗？
　　＊＊＊
　　“琛央，昨日我看到西海岸有一树菩提，这阁中只有一树，难免寂寞，要不我去将它移了来？”
　　“昨日你不是去洛河捉鱼？怎的跑到西海去了？”
　　“这，我昨日是去捉鱼了，可是，我也去了西海……”她的声音愈发微弱，完了完了
　　“既然如此，便将这上古卷轴抄上一遍!”
　　“琛央……你知道的我的字那么丑!”
　　“两遍!”
　　“能不能学剑法？九师兄的剑术愈发精进，让人心生羡慕!”
　　“十遍!”
　　“不要再加了，我写还不行吗？”
　　门外传来楀郬的声音“十一，你这次又干了什么好事？”
　　琛央将手中的书一放，她便落荒而逃“琛央，我去抄书了!”
　　只留下屋内二人苦笑
　　“炔颜他这一次又做了什么？”
　　“他将我的玉佩当了买酒喝!”
　　“你前日是否带他出去了？”
　　楀郬一顿，他当时不过是拿那玉佩吩咐人做点事，难道因着当时桌上有酒，十一便惦记着将他的玉佩当了买酒吃？“前日不过是……罢了，我不该将他带出去!”
　　一转眼又是他与楀郬一同偷了琛央藏的佳酿。
　　“九师兄，你硬拉着我去拿琛央的酒，他若是回来了，我可是要受罚的。”
　　他用扇子一拍“喝完后将我那酒给他兑一些，反正他又不长来此，随便找个由头，不就好了？”
　　她拍拍他的肩“九师兄这招，高!”
　　“对了，昨日教你的剑招可学会了？”
　　“不，不曾!”
　　她的头上挨了一扇，“十一你怎么那么笨，那剑法我不过练了三月便已然学会，虽说未有炉火纯青之境，好歹也……”
　　“你昨日方才教我，今日便问我!”
　　他怎么把这事给忘了？十一这怪物，每隔七日醒来，便前事皆忘!一拍脑门，说“今日教你其他的!”
　　“可今日书斋……”
　　“那群老仙尊授课有什么有趣的？你要不要出去了？”
　　她一咬牙“去!”
　　说罢抱了楀郬的酒，往若惟阁走去。还未进门，琛央便听到她的声音
　　“琛央，我给你带了酒来!”
　　“这次又有什么事情？”
　　“九师兄说要教我一些新的招式，书斋那边我就不过去了，你随意寻个由头替我们挡了可好？”
　　他拿笔的手一顿，这幅画是毁了!随即只见笔下之画尽数消失。
　　“炔颜!”
　　她已然溜走!什么楀郬的酒，当真以为他不知他二人打什么主意？
　　第二日晚
　　“九师兄你为何要消我的记忆？”
　　“无甚大事，不过是想试试这法术，许久不使，倒有些生疏了!”
　　有人来了？待看清眼前之人，她大喜“琛央琛央，快阻止九师兄，过几天我请你喝花酒!”
　　她话音刚落，便觉四周的空气似是更冷了些。若惟阁一向都是四季如春，何故突然间……
　　楀郬亦是觉得此时此刻有些不同寻常，就知道十一这张嘴是关不住的，才要消了他这几日的记忆，还是被他说出来了!琛央拂袖而去，不能让炔颜再与楀郬胡闹了!父神将炔颜交与他，本就是为了让他好生教导，如今成了什么样子？
　　那是谁？她从未见过!它痛苦不堪的鸣叫，可是她束手无策!看着它哀鸣，最后消散!
　　忽然空中传来鸟鸣声，她站起来，捂住自己的耳朵。那声音太过于悲痛欲绝，两种不一样的声音盘旋在她的脑海。似乎有人在召唤她，可是，她看不清!眼前黑雾弥漫，没有琛央，没有楀郬，只有她自己!她想要抓住些什么，可是，什么也没有!她的头好痛，仿佛有一个人跪坐在那里，这里怎么会有人？那个人浑身是血，抱着她怀中的人。看着她的眼前充满了嗜血，悲伤，残酷!
　　那个人越来越近了，可是，脑海中不停的闪现着一些画面，她分不清是真是假。她想要反抗，这时候，有人伸出手将她拉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