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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4、暗底较量 ...

  •   钟景立虽则扎手,伍氏律师事务所的根基更不容小觑,没有策反戊向南,便是给了洛孜瑜生机。官司能不能赢要各凭本事,伍氏是绝对不会容许自己的客户在庭审结果揭晓之前就出意外的,戊向南回事务所通报情况之后,坐镇鸿城伍氏分部的首席大律师辜时辛就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客户完全在警方控制之下是最糟糕的情况,首要任务是把洛孜瑜保出来。戊向南是负责商业罪案的,刑事案件要另派他人,对付钟景立,辜時辛派出行里的顶尖高手阳司帆。

      阳司帆专接疑难案例,行里但凡看着要输的案子只要客户支付得起,都交给他。此人今年不过三十五,名气却是响铛铛,中都刑事律师排名第三,他天生慧眼,善于捕捉对手百密一疏的漏洞,败中求胜。他接手洛孜瑜的案子时五时已过,早已过了法院接受申诉的正常工作时间,外加此案他手里没有任何有用资料,当天把洛孜瑜弄出来的可能性基本为零。阳司帆也不是第一次和钟景立打交道,彼此对对方的手段都心知肚明,不用看,阳司帆猜都能猜到签发禁令的必是程慧区疾富如仇的峉大法官,此人是为穷人的福星,视所有富人为恶人,要说服他取消禁令那非有铁证不可,光凭你说我说,倒霉的肯定是有钱的那一方。照理说有偏见的人并不适合做法官的位子,但程慧区是中下层居民的聚居地,峉好有非同一般的支持率,外加这里也没有峉好眼里的富人,平时也不影响司法公正,所以他的地位不可动摇。还有一层外人不知道的关系,峉好和钟景立是同班同学,关系超铁,除非阳司帆会催眠,否则注定是去碰钉子。阳司帆自然没有那么傻,你有你的通天阳光道,我有我的曲线救国途。下班有下班的好处,找不到峉好,他找同是程慧区法院的法官,昔日同僚慕牧,用钟景立的观点和证据要来了人身保护令,既然洛孜瑜是个阴毒的危险人物,一定要单独看押,并有24小时监护,一要预防他再害别人,二防有人知道所谓的真相后买凶报复。阳司帆的申请合情合理,又不违背峉好的裁决,慕牧哪有不卖这个人情的道理,自然是签发。阳司帆马不停蹄带着这纸文件赶到警局,却终究还是晚了一步。

      阳司帆的办公室这一晚亮了一夜的灯,他连夜抽看所有现有资料,第二天大早和同是忙了大半夜的戊向南碰头,他头句话就问,“这钟大探长和洛大主顾是有仇还是有怨啊,非要把人往死里整。”

      戊向南摇头,“我可以担保他们从来没有打过交道。”

      阳司帆接着问,“你那里怎么样,还顺利吗?”

      戊向南点头,“除非他能找到借口把行里的资产都冻结了,否则他什么也冻结不了。”

      阳司帆盯着戊向南看了一阵,感叹道,“这洛孜瑜对你还真是信任。”

      戊向南脸有愧色,“我也犹豫过,不过我总得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阳司帆推开满桌宗卷站起身,“走,喝一杯醒醒神去。”

      这一次伍氏准备同时替洛孜瑜办两件案子,少不了阳司帆和戊向南联手。两人并肩在晨曦里走着,差不多的身高,阳司帆稍稍瘦一些。阳司帆是司法界的型男,眉目色烈,睿智外露,办案出名,粉丝不少,戊向南属儒雅含蓄派,外表相对逊色,作为洛氏的特聘律师,没有机会出席大宗经济罪案,名气远不及阳司帆,两人一起出门,戊向南难免有被冷落的失落。在早餐厅就餐,看台小妹和戊向南简单打过招呼就找话和阳司帆聊天,直到有其他顾客招呼,两人才有机会静下来说话。戊向南苦笑,“我看你做律师是屈才了,该去当明星。”

      阳司帆反驳道,“难道我现在不是明星吗?要我去演戏才是屈才。”他喝了一口咖啡,“说正经的,你洛大主顾这宗案子我看难办。”

      戊向南有些诧异地看了一眼阳司帆,没有反驳,埋头吃饭,“不难办的案子交给你,不是看不起你嘛。”

      阳司帆放下咖啡杯,“钟景立策反了薛名源,利益当头,不是人人都象你这么靠谱,薛名源手上有和何家声见面的对话录音,提到了何家声有当年能源天下洛孜瑜造假的证据,还有那个梅嘉玫,口口声声说她看到何家声有个小保险箱,说里面是重要文件,现在没了。现在钟景立咬定洛孜瑜杀了何家声,销毁了他手上的证据。你那个洛大主顾一大早鬼鬼祟祟的,还真不好说有没有你说的那么清白,你说他一个爱睡懒觉,养尊处优的人,为什么特地起个大早,自己有车不坐,有电梯不乘,要走没有录像的楼梯,爬十七层楼?你怎么知道他不是真是挑何家声独处的时候上去杀人灭口呢?”

      戊向南知道钟景立动作快,听到薛名源和梅嘉玫的转变也还是有些吃惊,但他依然不为所动,反问道“薛名源有看到那个保险箱吗?梅嘉玫白天的口供里还没提到保险箱,怎么晚上会突然冒出来?明显是被人诱导。小洛先生之前坐自己的车去程慧区出过事情,所以这一次才叫了快运,下塘那座公寓里的电梯我都不敢坐,他不坐也不见得一定有问题。楼道里监控坏了,谁能确认他一定到了十七楼?再说那么短的时间,他怎么找到何家声的手枪,又配上正好匹配的消音器,杀了人,还找到保险箱?除非何家声甘心配合,否则他怎么会不反抗,不呼救?我看这更像是何家声故意布的局,用自己的命报复小洛先生。”

      “就算你说的都对,他们有证据,证人,我们有什么?你说到了法庭上,人会信你还是钟景立?我看这杀人案子不管真相如何,我最多替他辩个误杀,无罪是不可能的,除非到开庭之前,出现什么奇迹。”阳司帆掂起白瓷的咖啡杯,“好在谁都找不到所谓的保险箱,至少钟景立起诉洛孜瑜商业罪案一事没有胜算,你那一头轻松了。还有一件事我要告诉你。”

      “什么事?”戊向南并未特别留心,随口一问。他琢磨着虽然目前不利状况下能让法庭判误杀而非谋杀已经可以算是打赢了官司,但这样的话既是证明洛孜瑜杀人灭口,即便由于没有实证钟景立放弃起诉洛孜瑜商业罪案,但洛孜瑜一手策划当年能源天下股市暴跌的这个嫌疑是不可能洗清了,如果薛名源趁洛孜瑜坐牢时再在董事会会上倒打一耙,凭当年组会时的约定,洛孜瑜这头把交椅很可能不得不交出去,这商业罪案的官司赢了也等于输了。能源天下的股权若是保不住,他一定得设法保住洛孜瑜其它资产,若一步不小心被钟景立追到线索,洛孜瑜这一次怕真的要一无所有了。这个钟景立果然是不好惹。

      “洛孜瑜在监狱里打人了,才头一晚啊。”阳司帆打量着街景,脸上露出嘲弄的笑容,“而且是程慧区最凶狠的打架大王,你这主顾看上去非常斯文,居然这么猛,这难道你也早有预见?”

      “啊?”戊向南诧异地抬起头,担心地问,“他没事吧?”

      这顿让戊向南吃得提心吊胆的早餐草草结束。两人回到律师行阳司帆的办公室,阳司帆掀起窗帘边,从三楼的窗口边侧望下去,略带傲气地微笑,“看来钟景立对我接手这个案子还很是忌讳的。”

      坐在办公桌另一边的戊向南有些不解地抬头望向阳司帆,问,“怎么啦?”

      阳司帆勾勾手指,“你自己过来看。”

      街对面有人在阴影里站着,裹着大衣,一只软绒的压舌帽压得很低,看不清脸面。戊向南仔细辨认了一下此人大衣地下露出的裤腿和鞋子,确认这人方才就坐在他们隔手的桌上,“你就这么肯定是钟景立派来监视你的?”公众大街,营业餐厅,这么普通的一个人,可能不过是正好路过。

      阳司帆挑眉,“我和他打过这么多年交道,他的办事风格,手下都是什么样的人,我能不知道?不然我怎么敢接这个案子。”

      戊向南心里升起一丝希望,“你是说你有赢他的把握。”

      阳司帆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他放下窗帘,回到桌前坐下,从一桌子的资料里抽出两张照片,“这帅哥好正,我喜欢,人在哪呢?”

      戊向南从他背后望去,放大的照片上,晨光中林征堑毫无瑕疵的正脸和全身侧影几乎自带光环,靓得耀眼。“他不在洛宅。”戊向南皱起了眉,奇怪了,洛孜瑜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林征堑怎么踪迹全无?

      阳司帆说,“你不是说有重要文件被警署的人搜走了吗?”他抽出两张纸交给戊向南,“看来文件不在钟景立手中。”

      戊向南接过两张清单,仔细核对了一下。

      “这屋里的内奸,很可能不是你怀疑的人。”

      “那也不一定。”戊向南手里,一张是昨夜沈迁亲自送到律师行的清单,而另一份,是阳司帆从警局要来的,两张单子上,都没林征堑名下的那份通达股票票据,“沈迁若没有看过密格里的文件,又怎么会知道有没有给警署搜走呢?”

      “因为那只密格,打开时就是空的。”阳司帆指指照片上的林征堑,“你能找到他吗?”沈迁事先并不知道密格,洛宅里其他人也没人知道如何打开这个密格,假设没有人说谎,那么如果不是洛孜瑜把票据转移了,知道票据下落的,只有可能是林征堑了。票据到底是被谁转移的,是什么时候被转移的,转移的目的又是什么,也许找到林征堑,就能找到突破口。

      戊向南看着照片中林征堑明澈坦然的眼神,回答道,“我试试。”戊向南认识的林征堑是一个有道德底线的君子,此刻林征堑之无影无踪让他产生了怀疑,整个事件中,这个林征堑,到底扮演着什么一个角色?

      清晨八点,戊向南出现在傅郁彬的库房门口,还未及起手推门,门就被打开了,开门的女性短发,英姿飒爽,戊向南刹眼看到不觉精神一振。

      “你要找的人不在,他去探监了。”溶溶拦在门口,很干脆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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