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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4、被迫同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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麟君遭受抢劫,身上被洗劫一空,不得已报警之后,一面等待警察的进一步处理,一面盘算接来下的准备。
幸亏他还记得慧遥的电话,便借警察局的电话打给她,不想等了半天才被接通,对面传来极度虚弱的声音,“沈麟君,你在哪儿,有人在找你麻烦!”
麟君神经线紧绷,“慧遥,你怎么了?你在那儿?”
沈麟君带着派出所的警察赶到现场,见慧遥衣衫褴褛,遍体鳞伤地躺在血泊中,神情虚弱,面色苍白,伤痕斑驳,便被心痛与悲愤冲击得捶胸顿足,暴怒无常,差点失去理智,恨不能抓住那三个混蛋千刀万剐。
可此时也顾不得太多,麟君只能奋不顾身地抱起她就向医院狂奔。
慧遥虽然浑身疼痛难忍,倒也意识清楚。
见到沈麟君还来不及说话,就被他焦虑粗暴地抱起来,一路气喘吁吁,一路神情凝重,一路感受他汹涌澎湃的气息,向附近的医院狂奔,竟然压抑得她瞬间失神,一路无话。
慧遥伤看起来严重吓人,其实并没有伤筋动骨,只是皮外淤伤,在医院消毒上药后,人已经恢复的差不多,见四下无人,才悄悄寻问,“沈麟君,你是得罪什么人了吗?”
麟君忙对她警惕嘘声,扫视一圈周边环境,而后悄悄耳语,“抱歉,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这件事跟慕家有关系,先不要声张。”
慕家的事情复杂多变,人多口杂,牵连甚广,稍不留意又是一场浩劫。
李默的官司还没结束,慧遥实在没必要再卷进纷争。
因此,在警察前来询问时,她便谨言慎行,对这三个人急于寻找麟君的事闭口不提,而问起那三个家伙的长相,也只避重就轻说个大概轮廓,问得多了,就喊头疼,又说,“那屋子太黑,根本看不清楚。”
打发走了警察,麟君扶慧遥出院回家。
问起缘故,麟君也是一头雾水,“他应该没有那么狠的。我不相信他会做出这种事!”
“你说得是谁?”
麟君沉吟片刻回答,“是吴俊涛,他一直为我跟清雯的关系争风吃醋。我这次也是为躲避他的围堵才仓促跟你坐上一列火车。我明明之前已经甩掉他们了,怎么会?”
他怅然所失,百思不得其解,喃喃自语,“他应该不至于这么狠毒?难道我之前都错看他了?”
原来是这样,慧遥联系发生的一切,似乎理出一点头绪,“我听那些人口口声声说我是你的情妇,也不知道是谁胡说八道的。你既然已经甩掉了他们,他们也知道你要去找慕清雯,那找上我也说不通啊。”
麟君面上波澜不惊,内心酸涩慌乱。他不知道自己哪里露出了破绽会被吴俊涛揪住尾巴。也许俊涛只是捕风捉影,胡乱陷害。
可慧遥急于撇清的态度虽然正常,却也令他倍感失落。
平心而论,麟君自觉不比明瀚差,可以吸引洪雪梅童月虹这样的女人,怎么就是激不起她钟慧遥内心的一丝波澜,她最多当他是生死之交的朋友,就是看不出有任何男女情分。
他或许该庆幸,又或许该愧疚。
慧遥见他半晌不语,以为只是被这次事件弄乱了,便继续说,“其实,我对吴俊涛的印象不深,记得去年在餐馆遇到他,他硬是跟黄一迪打了一架,闹到了派出所。我去慕家几次,都没跟他说过话,即便不是朋友,也算不上仇敌,他实在没理由这么对我。”
慧遥扯着脑袋急速串线,偏偏依旧不得其解,只能得出泛泛结论,“如果不是他找得人不靠谱,临时起意,就是凶手另有其人。你再想想,还有什么人会借机整你?”
麟君摇摇头,“我暂时想不到,可事情既然走到这一步,或许,我该缓缓。”回头见她额头的伤痕,自责不已,“抱歉,又害得受苦了。”
慧遥微笑摇头,“不碍事,就是你得——”她走着突然脚下一滑,差点又摔倒,麟君忙抱住她,这才站定。
两人在一旁坐定等车,麟君陷入深思,眉头时松时锁,拳头时紧时松,好像在做着激烈的心理斗争。
相对于他的矛盾,慧遥的想法就简单的多,不是她不愿深想,只是麟君刚刚找到躺在血泊中的自己时,那种焦虑感天动地,几乎泪流。
他抱着自己狂奔医院时,带来震撼也似曾相识,久而久之,一个大胆的猜想在慧遥脑中成形,连她自己都被吓了一跳,“麟君,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什么?”麟君从拉回思绪,见她神情凝重,似有心事,忽然袭上莫名慌乱,“什么问题?”
慧遥闭眼踟蹰,声若晚钟,“一年前,我第一次受伤,及时救我的那个人,是你吗?”
麟君眸光千变万化,嘴角抽动,而后低头不语。
“是你吗?”
许久,在慧遥期盼的目光灼烧下,他抬头回道,“慧遥,都过去了。我希望你,忘掉它。”
一种震撼即刻电得慧遥浑身阵阵发麻,泪光点点间,一直以来朝夕相处的他并不愿提起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戏剧性也好,回避也罢,总之理智战胜情感,泪花随之消失。
她默默点点头,“我知道了。”
二蛋接到电话不到十分钟就赶到医院门口,一下车就气急败坏嚷嚷,“哪儿来的龟孙子,光天化日敢干这种事。都怪我,应该见到你就捎上你的,真是的。这让帮孙子有机可乘,要我碰上,直接费了他的命根子。慧遥,你还好吧?”
慧遥原本情绪缭绕难解,心情沉郁复杂,却被二蛋三言两语冲得烟消云散,不禁盈盈一笑,“没事,都过去了。这事千万别跟别人说,尤其是我干妈。”
“我懂,你就放心吧。走,我送你回家。”扶着慧遥上车后,二蛋这次注意到一旁形影不离的麟君,“你是?”
麟君倦于对不相干的人做自我介绍,直接无视二蛋的热情,打开车门挨着慧遥坐下,“我是她朋友,也要送她回去。”
慧遥冲二蛋点点头。
二蛋心领神会,眉开眼笑,“中,中,中,我懂,放心吧。”
麟君笑而不语,慧遥也倦于解释什么。
车子启动之后,道路泥泞难走,脏乱的水潭卷起星星斑斑的点子,慧遥不自觉揉了揉隐隐作痛的肩胛。
麟君再次触动心弦,“你们这儿最近下过大雨吗?”
二蛋答,“嗨,一连下了三四天的大雨,河里都涨水了,昨天才晴的。你现在看到的脏乱是因为在这一带最近在拆迁,人都搬去新房子了,所以路难走,过了这一段就好了。不过说起这雨,幸亏昨天停了,要不然这路恐怕又要被冲垮了。你不知道啊,这路,年年修,年年冲。去年也是刚刚修好,第二天就被洪水给扫成了河滩。现在的施工质量也真是差劲儿,我看一定是那承包商自己贪了国家的钱,弄出个豆腐渣工程来糊弄我们这些小老百姓!”
“哼,”麟君暗自嘲弄,这其中的奥秘别人也就随口说说,但他这位内行人心中当然明白不止那么简单。他半天才问,“还有多远啊?”
“不远,就七八里路。”
车子开到了一片人烟稀少的地方,光秃秃的道路两边尘土飞扬,孤零零地喘息着几棵瘦弱的小杨树,没有了县城里的高楼林立,许久才能看到一间孤零零的屋子,周围都是荒草。
慧遥见那座坍塌的屋子在眼前飞驰而过,心有忌讳,不愿多看。
麟君适时握住她的手,以关切的眸光输送她无尽的安慰与坚持的动力。
二蛋从车后镜中注意到,暗自偷笑。
车子开到村口,二蛋接到一个紧急送医的孕妇。
麟君与慧遥便提前下车,背起行李与二蛋挥手告别。
麟君背着行李走在前面,慧遥跟在后面,见他身影朗朗跄跄,似有不适,便赶上去要帮忙。
麟君一笑置之,即便之前被那几个贼划了两刀,可伤口不深,也没流多少血,所以刚刚在医院他都懒得叫医生给他包扎,其实也是过度紧张慧遥忘了自己的伤势。
走到桥头,麟君放下行李稍微休息了一下,这才看清楚桥对面那个村庄在郁郁葱葱的树林中若隐若现,看起来美丽静谧。
只是,这脚下激流勇进的黄色水面上的这座水泥桥看起来有点怪,修得南低北高。
其实,南边的河堤修得跟北边的河堤是一样高的,可南边又有一条支流汇进了这条大河,那条支流上还有一座平桥,恐怕是为了将两座桥错开,才修成了立交式的,这座桥的南边从眼前那座桥下穿过,也算是美观。
麟君看着,觉得有点说不出的不适感,可具体是什么,一时也想不到,回头看了看慧遥。见她没有上桥,也不看那洪水,似乎有意躲开,只在一旁稍作休息就催促麟君快走。
麟君扛起行李继续缓行,慧遥却三步并作两步,很快跨过那座桥,在对面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