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不知所起》炙燃凌血

19、家宅琐事

　　“父亲，您是说闽王妃的人选，已经定了？”秦梓寒不太清楚，前世皇帝是不是也在心中定下了人选。
　　秦政点点头，似乎对那个已定的闽王妃很不喜，语气不悦：“还不知道他是用了什么手段，总之这次春猎要小心了。”秦政直视着秦梓寒，眼神锐利，“皇上属意的是庄黎。”
　　“庄黎！？”这是秦梓寒怎么都没想到的。诚然，庄黎二十七岁，而且没有成婚，但是他官居一品，皇帝怎么会想到让他去？
　　“虽然不知道皇上的目的是什么，但是，庄黎也算合适。”秦政分析给他听，“庄家如今职位最高的就是庄黎，其他唯一的助力就是宫里的德妃，可是德妃不受宠，养在她膝下的六皇子又是个心智不全的。不出意外，庄黎只能爬到这个位置了，如果还想再进一步，入赘闽王府倒是个捷径。”
　　秦梓寒提出自己的观点：“可是，庄黎不会答应吧，他的性子我还是了解一些的，他不是个贪图权势的人，会踏入仕途也只是为了庄家。但让他牺牲到这种地步，恐怕不太可能，他有他的底线。”
　　“是啊。”秦丞相也有些惋惜，“庄黎是个兢兢业业的，也有些傲骨，却也是个臣子。君让臣死，不死不忠。”
　　“……”秦梓寒无言以对，不过他倒还不至于太担心，毕竟前世庄黎并没有‘嫁’给闽王，可父亲的话也提醒了他，复仇的路上还有这么个大障碍呢！
　　这边，秦大少爷在这为国家大事忧虑，而另一边，秦少夫人在为琐碎家事操心。宋如走前把家里的大权交到了唐毓泽手上，幸好她已经接触了几天，宋如也教了她不少了。可是，总有人看不惯你过舒坦日子，唐毓泽也早就料到这种情况了。
　　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就不多加赘述了，唐毓泽派聆风往唐府送了个信，邀她大嫂叶蓁明日来秦府一聚。聆风是唐毓泽的大丫鬟，自己是出不了秦府的大门，其他小丫鬟连二门都不能出，聆风也只是把信交给管家，管家自会让人把信送到的。
　　信是传到定远侯府了，叶蓁也知道了唐毓泽的邀请，可杨雪娆不准她出，至于理由？理由重要么，只要杨雪娆还是唐家的主母，她说的叶蓁就得听着照做。
　　当晚唐府的饭桌上，唐远衡突然问叶蓁：“小蓁，毓泽是不是让人来请你了？”
　　叶蓁放下手里的碗筷，回道：“是的，父亲，二妹的人下午来过。”
　　唐远衡直接准了：“去吧，让管家给你备好马车，明天早去早回。”他这话一出口，旁边杨雪娆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倒是难得能起来身上桌吃饭的唐玉敏很高兴。
　　“呃……是，父亲，儿媳知道了。”叶蓁为唐远衡的话欣喜不已。
　　唐玉敏虽然也想去，毕竟她也清楚，见一面少一面了，但她也知道自己这个身子出不了门，只想着让大嫂帮她给二妹带几句话就行。
　　跟唐远衡的妾室坐在一桌的徐芸芸低头冷笑，没想到这个唐远衡对元妻生的女儿这么关心，平时这侯府的大事小情唐远衡一概都不管，杨雪娆可谓只手遮天了，可唐毓泽只是递了个信来，他就毫不客气的落了杨雪娆的面子。
　　还有杨镜，按理她是外人，这家宴她没资格上桌，可是杨雪娆许她来了，就和徐芸芸坐一起。杨镜不认识唐毓泽，只听府里人说，这位二小姐在唐府多受重视，又嫁了丞相家的大少爷，命多好多好，她羡慕嫉妒的不行。最近还老听见外人传言，秦家大少爷和少夫人有多恩爱，叫她心里酸的更狠了。
　　吃完了晚饭，叶蓁从主院出来，贴身的大丫环明棋小声说着：“小姐，真是太好了，明天能去看二小姐了，您是没看见刚刚夫人那脸色。”
　　“行了。”叶蓁也高兴着，语气并不严厉，“且忍着吧，总会好起来的。”
　　明棋瞥见后头唐玉倩过来了，也打住了话头，转而提起：“小姐，明日去秦府该备些什么礼才好？”
　　叶蓁摇摇头，说：“不用特别准备什么，让平舞明天早些起来，做些毓泽喜欢的点心就够了。”她说话间看唐玉倩隔着不远冲她点点头，打过招呼拐去了小花厅，叶蓁也微微颔首示意。低声问明棋，“三小姐去小花厅做什么？”
　　“应该是去找那位表姑娘了吧！二少爷习惯睡前在小花厅待会儿，那表姑娘不知从哪知道的，就日日去找二少爷说话，下头的人说什么的都有，估计是传到三小姐耳朵里了。”明棋谈起杨镜时带着鄙夷的神态。
　　“什么时候的事了？”叶蓁看得出杨镜不是个安分的，可是也没想到竟然已经传出不好的话了。“你怎么也没跟我说，母亲可知道了？这事传出去不好，你敲打着院里几个，别叫他们乱说话。”
　　“姐姐管得可真宽，有姐姐操心着家里，真是夫君的福气啊！”徐芸芸的声音突然冒出来。
　　主仆两个都惊着了，这徐芸芸什么时候来的，听了多少？
　　明棋尽管不情愿，还是及时给她行了礼：“芸姨娘。”
　　“侧室可称正妻为姐姐，芸姨娘莫忘了规矩。”叶蓁从来都是不卑不亢的，她所有的脆弱和柔软都只在唐毓浩面前展露。
　　徐芸芸身边没跟着丫鬟，她轻蔑地笑着：“少夫人说的是，妾身失礼了，少夫人莫怪。”然后越过叶蓁，步子轻盈的走了。
　　“小姐……”明棋怒了。
　　叶蓁竖起食指抵在唇边，轻声道：“不必理会。”明棋不解，但是听话的闭了嘴。
　　在叶蓁心里，徐芸芸始终是根刺，但是她不能动，唐毓浩的处境她并不完全清楚，却也知道一些，二皇子送这个女人进唐府肯定有目的，在没有十足把握时，她不能做让夫君为难的事。
　　家里夫君离开的第一个晚上，秦唐两处都还算安稳。
　　第二天，叶蓁早早就起来准备，唐玉敏也很早起来，特地亲自找叶蓁求她帮忙给毓泽带话去。叶蓁应下，唐玉敏不能出门，只站在外院垂花门里目送她上了马车。
　　唐毓泽已经让人在秦府外迎接了，管家迎叶蓁进来，让聆风带着去了寒泽轩。
　　“大嫂。”唐毓泽正在寒泽轩的门外等着，看见聆风带叶蓁过来了，上前走了两步挽住叶蓁的胳膊。
　　叶蓁攥住唐毓泽的手，打量着：“毓泽。”
　　“大嫂这是作什么，不过几日没见罢了。”唐毓泽被她打量的目光逗乐了，挽着她往屋里走。“家里的事我听梓寒说了，所以特意叫嫂子来说说。”
　　叶蓁也笑容轻松，不像勉强的样子，回答：“你都嫁人了，家里的事你就少操些心，过好你自己的日子，我和你哥哥才能放心。”
　　“嫂子，话不可以这么说，对我来说就是大哥都不比你亲，我怎么可能不操心呢！”唐毓泽对那个说不上几句话的哥哥敬爱，却亲近不起来，他和父亲一个样，都是不苟言笑的。
　　“你哥哥那样子是改不过来了，但是他可比我要疼你。”叶蓁跟着她进了西暖阁，“姑爷的话我听你哥哥说了，可见姑爷对你很上心，我原来还担心……是我多虑了，你有你的福气在。”
　　唐毓泽疑惑：“梓寒跟哥哥说什么了？”拉着叶蓁在长榻坐，惊霜泡了茶端进来，明棋也把带来的点心摆上，然后她们就都退下了。
　　唐毓泽还在想，秦梓寒也就在回门那天见过哥哥，他什么时候和哥哥说的话。
　　“只此一人，永不相负。”叶蓁感叹，“毓泽，能遇到这样一个人不易，即使将来有什么不如意，想想他这份心意，也就没有过不去的坎了。”她自己也是因为唐毓浩对她的那一心一意的爱，才能走下来的。
　　唐毓泽听秦梓寒亲口说过这话，但是她没想到秦梓寒对她家人也做了这样的承诺，眼下有些羞涩更有些欣喜。
　　叶蓁见她不好意思了，也不说这，把桌上的点心推过去给她：“看看这个，都是你爱吃的那些，今早平舞新作的，尝尝吧。”
　　“嗯。”唐毓泽拿起点心，“嫂子，哥哥怎么安置的那人？”
　　“就单独安排了个院子给她，权当养个闲人。”叶蓁双手捧着茶杯，也不喝只是来回晃，杯子里的茶叶起起沉沉。
　　“和梓寒想的一样，我不太懂，但梓寒的意思是那人你不用太在意，即便你把她怎么着了，也是没关系的。”唐毓泽咽下一口点心。
　　“我倒没想怎么着她，井水不犯河水，我只是怕留这样一个人在身边，总是个隐患。”叶蓁眉心凝着一丝不安。
　　握上叶蓁的手腕，唐毓泽认真道：“嫂子且安心，父亲、哥哥还有秦家都会保护好唐家的。”她说的确实挺对，前世除了秦梓寒都是护着唐家的，可惜一个秦梓寒把一切全毁了，不过幸好这辈子秦梓寒醒悟了。
　　叶蓁轻啜杯中的茶，看着唐毓泽如此信任秦梓寒，她心里也很安慰，她是真的怕过唐毓泽不为秦梓寒所喜，误了唐毓泽一生，唐毓浩也一定会很自责。太子派人到唐府探口风时，唐毓浩是同意的，他信太子，可秦梓寒拒婚的流言传开后，唐毓浩就后悔了。还好秦梓寒没有让人失望，只求毓泽不要遇上这些糟心事，就这么好好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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