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不知所起》炙燃凌血

18、行宫

　　“皇上，您今日这是怎么了？无精打采的，是厌烦臣妾了吗？”容妃请了皇上到她住的永福殿喝茶，她在一旁讲这明前茶如何如何，皇帝却不是很耐烦的样子。
　　“容妃想多了，朕一会儿还要见见闽王，就不陪你了，早些休息吧。”皇上说完话，等容妃识情识趣地跪了安，就径自去了万安殿。
　　容妃待皇帝离开后才起身，让宫女收了桌上的茶具，坐到长榻上摆了棋秤，自己和自己对弈，丝毫没有被皇帝的冷淡影响到，好像一点也不在意。
　　其实，别人不清楚，容妃则感觉到了，皇上对她总是很矛盾，似是喜爱，又似是厌烦，在别人看来皇帝对她宠爱非常，可是她只觉得皇上反复无常，也许这就是人们口中的圣心难测吧。
　　皇上没让传步撵，而是走回了万安殿，但时辰还早，闽王迟迟未来，皇帝很快就不耐烦了，怒道：“来人，去看看，闽王人呢？”
　　内侍赶紧去催，不到半盏茶的功夫就回来了：“回禀陛下，闽王到了。”
　　“吾皇万安。”漆雕静娴身着亲王朝服，身姿纤弱却透着一股英气，银色面具遮住了整张脸，只能看到狭长的凤眼和樱色的薄唇。
　　“平身，今日不论君臣，朕只是个关心侄女终身大事的长辈而已。”皇帝走近她，“静娴来京城也有几个月了，可遇到了心仪的人？”
　　漆雕静娴早就听到风声，此刻也不慌张：“多谢陛下挂念，臣资质不足，一心政事仍担心有负陛下所望，无暇他想。”
　　“你虽是闽王，可也是个女子，年华易逝，若是耽误了你的终身，朕又如何对的起你父亲呢。”皇帝语重心长，“皇城之中优秀的世家公子不少，趁着这次春猎，你也好好挑一挑，只要你看中了，朕就为你赐婚，你意下如何？”
　　“但凭陛下做主。”漆雕静娴顺从的答应了。
　　皇上对她的服从很满意，又跟她说了说哪家的公子如何之类的话，末了还留她一起用午膳，被她婉拒了。
　　回到住处，漆雕静娴连砸了三个茶杯，才平息下来。跟皇帝打交道就是麻烦，猜来猜去的也不嫌累，闽相还说了在这皇城里要收敛锋芒，真是憋屈！
　　绿衣婢女马上收拾残骸，柔声劝道：“王爷，不可妄为，当心被人看到。”
　　漆雕静娴闭着眼靠在椅背上，幽幽地说：“嗤～妄为？本王只要有一点动静，都是妄为，被人看见又能怎样。他信与不信，不是本王不妄为不妄言就能左右的。”
　　“王爷！”绿衣婢女声音急切。
　　“好了，本王会小心些的。”漆雕静娴把最后一个杯子也扔在了地上，起身回卧室了。
　　绿衣婢女看着闽王的背影，无奈地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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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皇子很快就得到消息，皇帝召见闽王，还说了春猎旬妃’之事，看来闽王是真的要在参加春猎的人中挑个‘王妃’了。
　　“殿下，此事恐怕还未成定局，闽王只要回皇上说没有合适的人选，皇上总不能硬让她挑一个出来。”靖国公分析着，“就算闽王低头了，她选中的人也未必愿意啊，即便皇命难违，两方都不能拒绝，这对我们拉拢闽王也不是件好事。”
　　“靖国公府不是也准备了人选吗？就算都没被看上，也还有其他安排，本宫不信拿不下她。”李瑾宇一副志在必得的样子。
　　“那事臣已经安排妥当了，万无一失。”靖国公想到其他的安排，也放松了些，“到时候，就看殿下的了。”
　　“此事可以放心了，但是，”李瑾宇眯起眼睛，有些不满地说，“秦梓寒的事还是要早些解决，他和太子虽然关系不好，但和本宫也不是多亲近，还需要使些手段。”
　　靖国公斟酌着回道：“殿下何必非要拉拢他，不管怎么说，秦梓寒都是太子的表弟，纵使拉拢过来，殿下也不可轻信啊。”
　　“谁说本宫会信他，只不过是用他对付太子一党事半功倍。”李瑾宇想起秦家三少爷秦子楠传来的消息，不由得有些愤怒，“只是没想到，秦梓寒的心机太深，我们竟然都没发现。原以为他会和唐家交恶，却没料到他能忍下来，还对唐毓泽百般宠爱，若是不能把他拉到我们的阵营里来，唐家恐怕也会站到太子那边了。”
　　“唐远衡韬光养晦这么多年，也不知道他到底在谋划什么。”靖国公满面疑惑，“唐家虽然低调了这么久，但是其暗中的势力不会小，凭当年唐霄在军中的威望，要说唐家没落了，恐怕没有人相信。”
　　李瑾宇幽声道：“现在说这些还太早，慢慢来吧。本宫等的起。”
　　被他们反复提了好几次的秦梓寒，此时正和李瑾宗实施计划，按秦梓寒原来想的，保护闽王的马不被做手脚，这有些困难，倒不如给所有的马都做手脚，这样既简单又公平。另外，他俩还偷偷跑去了卫尉司在行宫外的营地，把准备好的箭做了些手脚。
　　“清然，你怎么就知道二哥他要作什么？”李瑾宗一边干活还一边质疑。
　　“哎，我说三儿，没见你跟二皇子关系多好，你怎么老叫他二哥啊？”
　　李瑾宗沉默了一会儿，才回答：“我也不记得以前是为什么开始叫的了，后来习惯了也该不过来了。”
　　秦梓寒嗤笑：“呵呵，你不说就以为我不知道吗？不就是你进雍王府之前和他关系好吗，藏着掖着的有意思？”
　　“你怎么知道的，我没跟别人说过啊？”李瑾宗倒也没生气，反而很好奇秦梓寒怎么会知道那些陈年往事。
　　“这还不好猜。”秦梓寒手上动作不见慢，“你叫那么亲，却不怎么跟他来往，肯定是以前关系好，后来因为什么事闹掰了呗！说说，因为什么啊？”
　　“清然，你这么关心我，有什么企图？”李瑾宗显然不想回答，故意歪曲他的意思，试图扭转话题。
　　秦梓寒马上领会，配合地改变话题：“自作多情了吧！我哪有空关心你，还企图，你有什么可图的啊！”
　　“这话说的，我记得你以前嘴没这么招人恨啊，你原来的君子风度呢。”李瑾宗觉得秦梓寒好像比以前，放纵了些，以前明明是个优雅有礼的温润公子的。
　　“我说的都是实话，是你多了傲慢自大的劣性，听不得良言了。”秦梓寒蔑视他，“三儿，你要是哪天变成了个纨绔，我可是会去找雍王爷告你的状的。”要说雍王对李瑾宗，那可是当眼珠子疼，可是就是管得太严，什么都管，操的心比皇帝都多。
　　“得，我什么都不说了，干活干活。”李瑾宗以前就斗不过秦梓寒，更别说秦梓寒又重生了一回。
　　秦梓寒惋惜地叹口气，心想还是逗弄毓泽比较有成就感，三儿这家伙太能装，面不改色这一招学得最好，连认输都不见他脸上有什么明显表情，风轻云淡的很呢！
　　一想起孤零零被留在秦府的唐毓泽，秦梓寒就难受的不行，好不容易把毓泽娶回家，好好疼着宠着，还没高兴几天就分开了，真是折磨死他了啊！
　　“清然，清然？清然！？”李瑾宗连着叫了好几声。
　　“啊？哦，完了？那就走吧。”秦梓寒会过神，发现李瑾宗已经在门口等着他走了，赶紧搞定手里的，跟上去一块儿悄悄撤离。
　　李瑾宗疑惑地皱了皱眉，但是地点不合适，只好暂时闭嘴先离开再说。
　　两人小心潜回行宫，然后分开各自回到安排的住处去了。秦梓寒绕过桃花林时远远看见林中有个人，只有背影，看装扮像是宫妃，这次伴驾的只有容妃一个，应该是她。秦梓寒避过她，快速离开此处，也不知道容妃在那干嘛，身边的宫女都没跟着。
　　刚到住的院子，竹朗就急急忙忙冲过来了：“大少爷，您可回来了，您这是去哪了？老爷让人来叫了两回了，您赶紧过去吧！”
　　“瞧你急的，父亲说为什么找我了吗？”秦梓寒思索着他这刚干了‘坏事’，难道父亲大人就知道了，不会吧！
　　“这小的就不知道了，来的人没说。”竹朗低着头小声嗫喏。
　　秦政催的急，秦梓寒也不好耽搁，屋都没进转身又去了秦政那。
　　秦梓寒到了秦政和宋如的院子，看见人家夫妻俩正在院子的梧桐树下坐着喝茶呢，还有说有笑的。秦梓寒走过去还没说话，秦政就一撂茶杯，冷声道：“你跟我进来。”起身往东边厢房去了。
　　宋如安静的站起来，带着两个丫鬟出了院门。秦梓寒朝母亲大人躬身目送，然后跟着父亲往厢房去，脑中还在想着父亲大人这是怎么了。
　　“你之前去哪了？”秦政先问了这个。
　　“刚刚碰上了雍王世子，说了几句话。”秦梓寒说得半真半假。
　　秦政没追问，而是开始正题：“选妃一事已经确定了，不过皇上已经有了人选。”
　　已经有了人选？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