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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无意于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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猎场行宫
一大早起来,众人都到了猎场外,皇上勉励几句,但是没提选妃的事,底下的年轻子弟却早就受到自家长辈的提点了。骑在马上的公子们,要么跃跃欲试,要么兴致缺缺。等狩猎前该走的流程都结束,皇上亲自射了第一箭,其余众人纷纷策马进入了猎场。
李瑾宗凑过来和秦梓寒并驾,秦梓寒眼底发青,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李瑾宗拿手里的马鞭杵杵他,疑惑发问:“清然,你昨晚没睡好还是又偷偷干什么坏事去了?”
秦梓寒理都没理他,整个人趴在马背上,实在打不起精神。昨晚他确实没睡好,他梦见唐毓泽了,一会儿是清冷孤傲不与他亲近的毓泽,一会儿是决绝的要和他永世不见的毓泽,一会儿是洞房夜令他心醉神迷的毓泽,无论哪个都让他无法安睡。
“清然这是怎么了?”二皇子带着惯有的笑,从后面跟上来。一同过来的还有闽王漆雕静娴。
“二哥,闽王殿下。”李瑾宗冲他们点了下头。
“二皇子,闽王殿下。”秦梓寒赶紧起来坐直,略倾前身。
李瑾宇侧头看向漆雕静娴,对她介绍:“闽王爷应该认识吧,这是雍王世子和秦相家的大公子。”
漆雕静娴戴着面具,看不出是什么表情,但是声音听上去挺高兴的:“除夕宫宴上远远看过一眼,两位英姿不凡,此次围猎定会大有收获。”
李瑾宗也没刻意谦虚,信心满满道:“承闽王殿下吉言,我可等着和闽王一较高下呢!”
“闽王箭术超群,清然早有耳闻。”秦梓寒虽也学过些武艺,但拿得出手的只有枪法了,围猎肯定没有他表现的机会,“不敢班门弄斧,能够一睹王爷风采,已是清然之幸。”恭维的话张口就来,至于漆雕静娴爱不爱听,那就无所谓了。
果然,漆雕静娴对秦梓寒的话没什么反应,回应李瑾宗:“世子所言正是本王所想,秦公子也不必过歉,不如一起,二皇子觉得呢?”
秦梓寒是没资格拒绝的,他本来就是跟着看热闹的。
李瑾宇不动声色地扫视过几人,谦和地笑说:“好啊,本宫对箭术也算是通晓,今天就来比比吧!”
不管真的假的,反正漆雕静娴、李瑾宇和李瑾宗三人都是斗志满满的样子。秦梓寒权当自己来踏青的,连弓都没打算拉一下。四个人外加一队侍从就进了林子,开始寻找猎物。
昨天秦梓寒和李瑾宗做的事果然有成效,因为,他们进了树林这一路上,没见到一只活物,大概都被惊动了,不过毕竟他们现在是一队人马,动静难免大了点,等会儿分散开就会好点了。一会儿单独行动要还是没有一只动物出现,傻子都会发现不对经了。
没多久,李瑾宇发现一只逃窜的鹿,带着部分侍从追着过去,和他们分开了。漆雕静娴还是不急不缓地骑着马往林子更深处走,李瑾宗则是更专注往天上看,偶尔飞过一两只鸽子,都被他眼疾手快的留下来了,所以现在李瑾宗比起那两个毫无收获的人还是可以看的。
秦梓寒不停地在偷偷打哈欠,连漆雕静娴都看了他好几次,李瑾宗由于还没搞清楚秦梓寒的状况,只好当没看见。
差不多能看见猎场最深处的乱石林了,漆雕静娴才抛下他俩,开始去寻找猎物,剩下的侍从都跟着过去。李瑾宗也不装了,收起弓箭,下了马。秦梓寒打起精神,跳下马跟着他一块往平坦有太阳照着的地方走,俩人席地而坐。
“清然,你昨晚到底干嘛了?”李瑾宗揪了根草捻着玩。
秦梓寒没搭理他,把箭囊往地上一扔躺上去,闭上眼开始补觉。
李瑾宗见他没反应,踹了他一脚:“我说有你这样的吗!少爷我跟着你费心费力的,你就这么回报的?”
“行啦,省省力气。”秦梓寒闭着眼都准确的踹回去了。
废了心力来给二皇子搅局,可是秦梓寒一点儿成就感都没有,要不是仗着重活一世的经验,他哪里斗得过李瑾宇。这种时候就更想念家里的毓泽了,从对她的一无所知,到现在的恋恋不舍,秦梓寒满足的心里冒泡泡。
“嘿!傻乐什么呢?做美梦了?”李瑾宗看着秦梓寒闭着眼,嘴角还咧那么大,心里不舒坦了,又踹了他一脚。
难得秦梓寒没踹回来,还乐滋滋地回答了他的问题:“是啊,梦见我媳妇儿了。”
李瑾宗还真是第一回看见秦梓寒这副白痴样,有点接受不了:“你没事吧?我还奇怪呢,你不是不乐意娶人家吗?我还以为你也就是做戏骗骗家里呢!”他还真是这么想的,尽管那天他们喝酒去,唐毓泽过来接人时,秦梓寒还给他们介绍了,他还是当秦梓寒在演戏。
秦梓寒睁开眼,甩了个白眼过去:“谁说我不乐意了,你少给我造谣,这话要是让毓泽听见了,咱俩没完。”
“……”李瑾宗此刻真想骂人,可是从来没学过,所以他现在被堵的一口气差点上不来。
好一阵静默之后,秦梓寒站起身,拿起箭囊,爬上马背:“赶紧起来,我先过去了,你也利落着点。”然后骑着马走了。
看着秦梓寒的背影,李瑾宗生平头回升起了悔意,他怎么会交了这么个朋友,难道他也有识人不清的时候?反正不管李瑾宗有多后悔,他都已经被秦梓寒坑到这里来了,先把眼下的事解决了再说。何况,既然秦梓寒自己将把柄递过来了,他哪有不接着的道理,等再见着唐毓泽,看他把这仇是怎么报回来的。
秦梓寒不知道李瑾宗有多怨念,他正跟踪李瑾宇呢。李瑾宇和康历业已经碰上头了,秦梓寒隔得太远,听不清他们在谈什么,但是看李瑾宇的脸色实在难看,秦梓寒暗中担心,不会是他和李瑾宗干的事已经暴露了吧!
搞不太清出状况的秦梓寒只能耐心等着,没一会儿康立茗也过来了,说了什么,李瑾宇和康历业就都跟着他走了,看样子是真的已经暴露,可惜了暴露的早了点。
另一边李瑾宗也追上了漆雕静娴。
“闽王殿下收获不小啊!看样子我要输了。”李瑾宗的猎物只又多了几只鸽子和一只大雁。
漆雕静娴身后的侍从手里已经两只羊、两只兔子和一头鹿了。
“世子偏爱飞禽?”漆雕静娴看着他的猎物,做出评价。
“是啊,天上飞的味道都比较好。”李瑾宗这话听不出是认真还是玩笑。
漆雕静娴也没在意,附和了一句:“世子的喜好很特别。”然后就走了。
李瑾宗厚着脸皮跟上去,想着套套话,看看这闽王殿下是不是已经看中谁了,只要不是二皇子的人,他和秦梓寒就不用费劲了。
“世子有话就直说。”漆雕静娴好像看穿了他的心思,直接开口了。
“呵呵。”李瑾宗挺不好意思,他从来干过牵红线的事,冷不丁的叫他来问问人家有没有意中人,这让他不太好开口,闽王就算是比个男人还要厉害,她也是个货真价实的女人啊。
“无妨,本王又不会吃人,世子不必……”漆雕静娴露着的眼睛里闪着戏谑的意味。
李瑾宗也觉得扭扭捏捏地不像个男人,索性就直说了:“听说皇上要在这次参加春猎的人里,为闽王殿下选一位合适的……成亲对象。不知道闽王殿下,可是已有看中的了?”
漆雕静娴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才悠悠叹息:“唉~人生不如意之事太多,更何况是这种人生大事,哪里能由得本王做主。”转而又换上轻佻的语气,“世子如此关心,可是要……自、荐、枕、席?”
从来都是李瑾宗调戏别人,何时被人这样用言语戏弄,一时间气恼加语塞脸色涨红。
“哈哈哈哈……”漆雕静娴看见他这么大反应,畅快大笑。
李瑾宗很快恢复过来,勉强能够维持君子姿态,先前的张扬消失不见,谦虚道:“王爷说笑了,在下福泽浅薄,当不起王爷厚爱。”这尊大佛可真不是他那小庙能请得起的,比起闽王这样比男人还男人的,他还是喜欢柔柔弱弱的女子。
“世子之前可没这般自谦,可是看不上本王?”漆雕静娴也没想听他的回答,而是接着说,“本王不知你是站在哪边的,这与本王无关,你也不必试探了,那件大事,本王从未想要涉入其中。”说完就甩了甩鞭子,驾着马快速冲入树林深处,很快被挡住不见了身影。
没想到漆雕静娴如此配合,李瑾宗愣在原地,好一会儿才回过神,调转马头去找秦梓寒了。依他所见,闽王的确不像有参与夺位的念头,还是看看秦梓寒那边怎么样了吧!
秦梓寒这边并不顺利,好不容易靠近了能听清他们说话,听到的全是坏消息,先是李瑾宇发现了箭上被作的手脚,再是康立茗报信说靖国公得了消息:闽王妃人选,皇上属意庄黎。李瑾宇竟然想出一个狠毒的计策,让人去伤了庄黎的根本。
听到这,秦梓寒的眼睛都红了,前世庄黎是受了轻伤,早早退出围猎,送回去养伤了,但是没听说他是那里受伤了。怪不得他前世一直未娶妻,原来还有这样的内情,他竟然从来不知。
原来上辈子,李瑾宇是真的一点儿都没信过他啊!可怜他居然给这样的人卖过命,落得那样的下场,真是他咎由自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