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先秦东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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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定性极佳，虽然对人世间的事情十分好奇，但是能一路按耐下来，只凭着听看观花，他就知道了七七八八的内在。渐渐的，他开始更为自在，冲我说话时候也是极为的活络。向来抿紧的嘴唇也有了些微上扬的弧度，不多，但却看直了一群凡人。他原先只是一块寒冰，再奇峻，靠近了却会生不如死。难得现在染上了温度，寒中带暖，恰似雪中的一尊温酒，十分好的勾出酒瘾来。
我本性只把一切当作一场游戏看待，对一切都是不放在心上。面上总是挂着笑，就是眼睛里仍然是平波一潭。偏偏外相惑人，众人吧我当作文雅公子看待，更愿意绕着我来交谈，就是谈着谈着眼神都会勾到大哥身上。
我挡了一把扇子，遮住自己抽搐的嘴角，虽然变身为蛇已经是一种打击，让我不得不无所事事昏迷沉睡，但是我也没有想到这个世界竟然比我想象的还要混乱。天下有五国十族，灵异之辈层出不穷。国家历史皆是我从未听闻的。就连杭州也变成南边王爵国的国都。最让我瞠目结舌的是，南风不是什么猥琐之事，此处因为女子难得，奉行娶男子为妻，甚至可以有秘方令男妻产子！
天，我当时怀疑这个世界不是疯了就是傻了。不过转眼一想，脸白蛇青蛇都可以是男子，那么男男相恋也不是什么稀奇大事，可是，一闭上眼，想到许仙娇滴滴地靠着大哥，深情万种道：“娘子！”亦或是大哥怀抱一婴儿，美目含情，同样款款道：“相公——！”
光是想，立马身上所有的汗毛直接起立，浑身搔痒及其不自在。
我二人各具心思，虽然不施展术法，但凭着小月仙子强赐予我的能力，硬是能趋驾百兽，施展小小的幻术，尽捡了深山小道疾行。不过十日，就横越三千里路到了渭州的宝定寺。
寺内人流如织，敬奉男女不计其数。我粗粗一看，大多是三三两两的男子相携而来，服饰尊卑皆有。而偶见几个女子都是跟了一帮的仆从侍卫，衣裳鲜亮裙褶撩人，或是贵气凌人或是风尘妩媚，柔和的面庞在淡淡烟雾中更觉娇美。看来路上听说的穷人家不见女子也是实情，基本上都像是圈养进青楼或者是大家氏族了。
“我去去就来。你先逛逛。”
我含笑不语，做个手势让大哥安心离开，事实上一进寺庙就觉得心神有些触动。不想惊扰他人，我瞥到侧堂的一处阴暗，收了扇背手踱步走进去，一步一顿，额间的青珠忽冷忽热，象是在呼应着庙堂内一干众生的虔诚。身上更是有一股金流顺着筋脉循环反复，每转一次，就敲击着血脉四壁力图拓宽。全身一阵麻一阵酥接着又是细碎的疼痛，要在皮肤下面，针扎一般。我咬紧牙关，顾不得额间渗透的汗珠，在阴凉里寻到一尊半旧的佛像就靠了上去，闭上眼，心神放松，任它潇洒痛快。
一阵恍惚，似乎明白什么，又似乎什么都不明白。我睁着眼，看到自己体内青芒柔善，包着一颗浮动的金色玄珠，不大不小，正好像个龙眼。竟然结出内魄来！想我千年不修，法术也是梦中随性练练，一入红尘还不见什么劫数就先得内魄，直接略过什么内丹，凝练，随魂，化魄的阶段，若真的让天下妖物知道，还不活活气死！
伸手想摸摸那颗内魄，还没碰到，眼前一白，回过神，竟然是身在半空中，游走方外了。内魄真是好东西啊！我只需意念转变，就能瞬息到达心想之地，海角天涯，来回也之时眨眨眼睛的时间。
站在宝定寺的上空，俯瞰下界，原本密密麻麻的人群呈现出不一样的风景，不同的光彩交织着，或黑或红或黄或白，深浅浓厚不一，游离在每个人的身边恰恰好勾勒出一个人的形状。有人还身具两色，一大一小如同母子。
喜悦、悲伤、善良、丑恶、贪婪、卑微、嫉妒、愤恨……百千种情感欲望在我心底流淌而过，象是一杯打翻的浓汁翻滚出百千种不同的味道。
万事心中过，自有清明神上游！定——！
屏息静气，内魄初结时，较弱无比，不能动神不能动气。我是在不愿意纠缠在别人的感情里，心念一动，自然回归原体，不由得，长长吐出一口浊气。
眼睑上起伏着温热的气息，半开眼，入目是笔直的鼻梁，像刀削剑刻的曲线，硬挺而极有味道。下巴被人撩高，典型的被调戏状态。
“好奇特的公子，竟在这佛堂靠着佛像休息。未免太不敬了吧！”
大哥去了多久？看这墙角的阴影爬到半人高，估计已是近黄昏。我低垂着视线，淡淡想到。
“你是在害羞吗？怎么不敢看本王？”嘴唇上有东西轻柔浮动，挑逗般来回的抚弄，微微一压又匆忙跳开，将勾引一词展现的十足淋漓。甚至还在逗弄中尝试着往里面跑。
还真是自来熟。我挑开对方不规矩的手，往旁边避开几步，双手合拢行礼遮掩嘴边不屑的笑意，温声道，“阁下是？”顺便瞅他一眼，不如大哥长的俊美，有些失望，不再看他，暗想这人的声音倒是撩人。
“你不知我？”男子像是来了兴致，踏步往前，高大的身体借着脉脉斜阳拉出雄浑气势，意味深长的眼睛里蒙着一种诡秘的笑意。我抬眼正看他，很老实无畏的回答，“在下初到宝地，不是阁下尊贵，望见谅。”
“哦！”这个哦字可非同寻常，长吟起来全是审视挑衅的味道，男子再逼近一步，盯住我不放，“本王是东藏王，你又是哪家的公子？怎么生的和佛像一样的脾气。”
“青岚信佛。”
东藏王勾魂一笑，却时不信，“信佛人断不会像青岚一般无礼，信佛人也不会如青岚一般无欲！你看这满寺的男女，那个不是来求情求欲？”说话中，硬是拦了我的腰身，贴在耳根上低低哑哑的笑，执意要看我迷乱失措。
先秦国的东藏王！
那个民众心中神氏般存在的男人，大刀阔斧惩办官场腐败，摧枯拉朽荡平三年叛乱，将皇亲国戚一一斩杀，不惜动摇国本，还天下清明。也曾听说他端酒笑傲国宴，与五国君主前立誓狂言，一生不愿束缚与王位，硬是将一个诺大的天下拱手让给族中的子弟。
脑中迅速转过几日的来的讯息，不知觉的与他对视，一触，马上不作声色移开，这个人眼中有太多的激狂，藐视万物自尊为大，“青岚无礼，但求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青岚无欲，循的是佛法言道，无色无相无欲无执着，四大皆空才得大自在。”
他气息在耳际拂动，也像一种蜿蜒的小蛇，可我是蛇的祖宗，小小挑拨哪动的了我？笑话！
“娄烨，放开小青！”
贴着我的身体轻微一怔，立刻转动姿势，朝向来人的同时，仍然将我搂入怀中硬是压在胸膛上，极其挑衅。我听到大哥一声‘小青’，只觉得荒唐无奈，左手覆上额头隐隐是一阵刺痛。我宁可被东藏王视奸上百次，也受不了一声‘小青’带来的巨大杀伤力。
眉间不属于自己的温度使我一愣，侧脸看向东藏王，他目视前方，嘴角含笑，虚伪的堪比一尊色欲之魔，敏锐捕捉到此人眼里一闪而逝的喜悦，就像……象是遇见猎物的肉食动物，或者说是等到情人的痴心汉！
莫非，东藏王对大哥？回头一看，满目惊奇，大哥全身散发着凌厉的气息，一头银色长发散舞，怒意十足的步步逼近。他手中的摄魂笛自动发出响声，叫嚣着要收割他人的生机，冰封的眼底波涛汹涌，因为杀气盈满而格外绚丽。
从未见过这样的大哥！失去理智浑身是怒气和杀气，简直是一柄千年寒玉打造的长剑，一出鞘，只剩下整个世界的寒意。
他，不会打算直接干掉东藏王吧？微微皱眉，我尽量向大哥打眼色。
寺内众人繁杂，侍卫暗藏，要是不顾一切冲杀起来，连累到别人不算，光是七百年的隐忍都泡汤了。不能开杀戒！
大哥对着我递过安抚的眼神，横握摄魂笛，直指东藏王，道，“放开小青！”
又是‘小青’，我心神一抖，几乎要冲杀上去动手灭兄，“忍耐，小不忍则乱大谋！”喃喃自语时，东藏王搂着我的手继续一紧，嘴唇调戏般的在我额前浮动。
“几年不见，白老弟竟然如此招待娄某，真是新人换旧人，今不如昔！”
“倒是你这新欢着实时容貌平凡，还性情淡漠。你确信他能满足白老弟的热情胜火？啊呀，都怪我！我忘了，当年娄某因家中有事，只和老弟欢好到一半，怕是老弟仍然不知风情！可惜可惜！”
东藏王很惋惜的摇头，挑起我的下巴，嘴上还在啧啧作声，“你不如跟了本王，也好过和一块木头相处，不识人间快活！”只是一双精湛虎目时刻注意着大哥，我不过是他逗弄大哥的道具而已。
挑眉冷眼看他和大哥对峙，不解心性孤冷的大哥为什么不马上将他冰冻成雕塑？尤其是受到这样的嘲讽。我相信，只要在恰当时间让他解冻，也能留半条命好好记着教训。实在受不了东藏王越勒越紧的手臂，暗中结掌，我想施展术法逼他放手。
心中内魄却是一惊，大悟，这家伙，竟然是真龙血脉！
“青岚，你要记着，天下各族，你都可以挑衅，一切有我为你撑着。但是唯有两者不得冒犯。其一、最不能得罪也最走运的就是龙族，他们得天独厚，生即为上位仙人。法力高深不可相抗。其二、在创世之际，龙母怜悯世人孤苦，以三子为代价，舍去龙身化为犯人，以救天下太平。从此，真龙血脉常为世间英雄、良臣、明君，更是天下妖物可望而不可及的圣物。以术法伤真龙血脉之妖，除非能独抗九天玄雷，否则剥皮碎骨，打入冥域裂魂谷永世不得超生。你要切记！”
大哥一心求得道飞升，对这个身份极其特殊实力又强悍的可怕的先秦国大色狼，看来最多也只能是避而不见，我同情地看着大哥，想他一定是被逼到极限，否则则么会不顾一切浑身沐浴杀意。
也罢，这种人妖级别的还是不要招惹为好。
手下微微暗吐劲力，脚踩玄门八卦之步，轻巧的挣脱东藏王的禁锢，我走到大哥身边，手搭在他紧握如石的拳头上，不理会东藏王眼中的惊讶和深思，“大哥，可是已别旧友？”争锋相对的氛围很快消失，大哥收回一身的寒意，应声道，“亦可。走！”
他舒展的手掌顺势握住我，用力之大简直可以碎玉。
只行几步，我两人不得不站住，殿门外不知几时，满列黑甲兵士，一帮人立如静木，目硬似铁，一院隐约浮动了浅浅的血腥，是杀戮万人之上才能累积的味道。
大哥更是恼怒，神情却相反的舒缓下来，侧了身，俊美的脸在渐灭的日光下若隐若现，幽幽道，“娄烨，你以为这样能拦住我们？”
东藏王站在阴影中，宛如身藏了一种威逼人心的暗黑魔尊，偏偏那双璀璨晶亮的眼睛却是什么也遮掩不住。他大步往前，半于明处半于暗处，光阴挣扎中尽是诱惑鬼魅，“白老弟，若是娄某未记错的话，似乎你曾说，师命不可杀生！那么，”他肆意的笑起来，手掌一伸，将光芒握于掌中，满腹执着，“今天就算你是天上的谪仙，本王也要把你留下！”
话音一落，四周兵士整齐划一地前进三步，一声为威，二声为慑，三声为逼压！我们站在黑色的包围圈中，与东藏王对视。
天，彻底暗下来。高举的火把霹雳啪啦燃烧着，在一片寂冷中诡异地摇晃。大哥的手在细细的抖，传入我心里十二分的难受。他如此高傲的性情，却不得不被区区一介凡人逼到这般境界。空有一身飞天盾地的能力而无处施展。
什么是仙？
仙，就是约束，无论对方如何恶劣，杀人无赦，但只要他是人，就不得不咬牙忍下，笑面劝其为善，需要固守原则，更要放弃自我。我凉凉的想，将紫竹扇慢慢抽到手心，不过一个真龙血脉，还不是龙族之人，我倒要看看，真的犯了天条天例，异世界的天要怎么罚我！
未动手，见大哥面无表情地注视东藏王，低声问，“娄烨，你，究竟意欲何为？”
“我，要，你！”
“莫要玩笑！”
“白素真！三年前，我就说过，我，要，你！我娄烨想要的东西从来没有失手过！”东藏王笑道，志在必得的眼神死死盯着大哥，掠到我身上时候，变为一种微妙的寒意，“白老弟一定不希望，‘小青’有什么不测吧！”
风动，月一暗，燃烧的火光向上一窜，半空异样的耀眼引得众人不由自主地抬眼分神！
就是这个时机！
我和大哥不约而同窜出，各自分两道，他直逼东藏王，我则是指间捏了一枚紫竹叶，曲臂脚步不止，借着内里以高速飞过众侍卫的身边，半息不到的时间，当火光恢复正常，我也静静地站回原地，捏着一张滴血的紫竹叶，淡淡笑来，看他们像是恍然大悟般捂着脖子，满场的恐慌！
不过是在他们的气管处以紫竹叶为仞切割了极浅的小伤口，三百多人，一样的位置，一样的深浅！
打开手中的紫竹扇遮住鼻尖上流窜的血腥味，这三百人被夺了志气不足畏惧！我看向包围圈外，大哥冷眼狠笑，一柄摄魂笛拆合为短剑，锋刃在东藏王脆弱的脖子上留下一样清浅的伤口，他旋转短剑，一定，入手仍然是白玉无暇的短笛，只是有妖艳的血滴如凝露淌过，玉笛身上不留血痕，美若华光！
“我不杀生，但有千百种法子令人，生不如死！”
他此刻是绝世的雪峰，站定红尘方外，俯瞰人世贪婪，他自有一番孤幽冷峭，让人望而生畏，让人不敢冒犯。银色长发纠结众生的视线，他是天外飞仙，绕是你心比天高，也无法将他掌控手中！我暗道不好，往往越是难以到手的东西，越会引发上位者和执着狂人征服破坏的欲望。
理智上知道要马上劝解大哥，情感上却欣喜若狂！千年孤寂，早就忘记有人能因你而喜，因你而怒，甚至践踏自己的原则，视你为血亲，冲天一怒只为你，我此时想笑、想哭、像放声欢呼，遥遥看着他，心上一脉温软！
东藏王脸色半白，半响，又是欣喜不已，“好！好！娄某此生最好挑战。我倒要看看，若我真心相待，长此以往，白老弟还能撑到几时！”他眼锋一转，一帮侍卫自动退下，留我们三人在院中静立。“楼某素喜游戏天下，如今就不妨和白老弟来个约定，看看究竟时谁先认输，老弟孤傲高冷，必是娄某此生最得意的享受！”他暧昧压低声音，准备不慎之人还真会溺死其中。
大哥冷哼一声，不屑与之对辩，看到我眼中的温情，神色明显一缓，勾起嘴角舒展笑靥，清冷如月华，皎洁似玉江，星光点点蕴藏在他一双寒眸中，泛出魅人的涟漪，一层一层荡漾开，引发人心底的共鸣！我和东藏王同时傻在原地！
这个人！怎么可以笑得，这样，动人！
一口气冲上喉口，结在唇边，尽是无言的惊叹。生平第一次亲身体会什么叫做“琐兮尾兮，流离之子。叔兮伯兮，褎如充耳。”琉璃珠玉哪里能言尽大哥神色为转的风采，一时间，我觉得自己引以为傲的自制力也好似岌岌可危。大哥喜上眉梢，见我失神，凑上脸，直视我满目笑意，打趣道，“小青，莫不是你也迷上我了？”压低了的声线不必东藏王来的逊色。
推开打大哥，按耐了狂跳的心脉，我拼命保持自己的冷静，略微尴尬，“你是我大哥，青岚自然以你为荣。”打住打住，别跳了。
顺眼一看东藏王，他原本舒缓的神色，现在又时紧绷，死死盯住大哥牵着我的手，我不得不怀疑，他要是真的失去理智，恐怕第一件事情就是剁了我触犯大哥的爪子。
大哥踩步移位，挡住我和东藏王见的视线接触，拉我靠近他身边，正色坚定说道，“你是我的至亲，我绝不容许别人冒犯你。”至亲吗？我扬起面，恬淡一笑，“自是大哥最好！”
我二人亲亲我我你侬我侬，东藏王一腔妒火焚烧不尽，三个人间诡异的气氛早就吓跑了四周兽灵。屈指一算，我不由神色微变，大声道，“大哥，我们需速速启程，时不待我！”我算过，以良马狂奔三百里路上不曾休息，也很难在清明之前赶到杭州。加上一路都是官道，我们来渭州的方法不能再用。
我传声询问道，要不要干脆腾云驾雾去，不过是须臾时日。大哥反对，轻声道，“东藏王最是狡黠，又与豫园寺的高僧有交，若是他真的估算出你我二人的身份，只怕树大招风，到时候，才真的得不偿失。”
“宝定寺离最近的马市仍由一段路，我们需要马上走，碰碰运气，若是真的能买到好马，也不会耽误时间。”
大哥拉了我就要走，东藏王扬手一抛，有东西向我们扑来。暗器？我见大哥按耐不动，长袖回转，将飞旋的事物收入手中，借光一看，竟然是黝黑的一尊令牌，铭刻皇室雕花，上书着恣意狂放的东藏二字！
“此为娄某王令。白老弟可凭此道驿站领取良驹，一路上只要是先秦国人的客栈都可以借上一住。一切都会有人帮你们安排妥当。白老弟，你，我必有相逢的一日！”
大哥脚步不停，拉着我在东藏王炽热的目光里，且行且远！
我却有所感一回头，只见那人面若猛虎，气势滔天，随意的站在原地，却仿佛要扑杀上来！好一个东藏王！
可惜，你不是许仙！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先秦东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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