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十二梦》13月·末卡维

251、十一月卷·十九

　　实习是一件让医学生兴奋又紧张的事情，同时也意味着有无数的突发事件要应对。
　　绿间真太郎实习的第一天，被一个病情恶化的普外科病患吐了一身的血。当时大脑有那么一瞬间的空白和短路，解剖课上没有让他们真的切开鲜血还在流动的活体，病理课也没有让他们真正见识到各种病因造成的内出血甚至是吐血。
　　一同在给病患做日常检查的岸谷铃也傻了眼。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有经验的护士，反应迅速地扑过来扶病人躺下，然后一手就按下病床旁边的呼叫铃。
　　两个实习生菜鸟在住院医生到来前，几乎就是由这位护士提点着为病人做紧急措施。
　　第一天实习就有幸跟着进了手术室，算是被吐一身血的意外收获了。
　　最初计划的秀恩爱，一天下来，在不同科室的两人都没机会落实计划。一直到晚上下班的时候，两人才见面，一起回家。
　　但是医院就是这么一个计划赶不上变化的地方。

　　实习的初始，没有谁能马上进入状态，但是一两周下来，优势也渐渐显现。
　　每个带实习生的指导医生对于自己手下的实习生要求不同，绿间真太郎所在的普外科的指导医生总是板着脸并且严厉起来可吓人；尾崎加奈所在的神外科的指导医生天天和心外科的指导医生互怼，据说这两人学生时代是对头；妇产科的实习生说这段时间耳膜有点受损，因为有的产妇尖叫起来实在太疯狂；急救外科的实习生纷纷哀嚎他们的指导医生太可怕太鬼畜了……而在儿科的菖蒲朔月最大的感想就是小病患有时候比成人病患更难搞，不过她的队友们表示最大感想是能不能不戴小白兔小仓鼠这些可爱的胸针或者头箍……
　　对了，今天的儿科，是在手背上贴卡通贴纸。
　　菖蒲朔月戴着听诊器给一个4岁的小男孩做检查，小男孩的母亲说他左脚会突然抖起来，并且近期总是无法把握好平衡，经常摔倒。
　　女实习医生有些不太理解小男孩母亲所描述的“左脚会突然抖起来”。
　　很快地，她就只明白了这突然抖起来是怎么回事。
　　小男孩还在扯菖蒲朔月地听诊器玩，突然他左脚就抖了起来，而脚颤抖的时候，他仿佛没有太明显的感觉，还在玩。
　　菖蒲朔月第一反应是，癫痫。
　　癫痫=大脑=神外
　　完成简单的检查之后，女实习医生让小男孩母子稍等，然后自己连忙去找指导医生北村医生。
　　“联系神外的松坂医生来给病人做检查。”北村医生彼时正在查看另一个病患的检查报告，听了女实习医生的叙述之后给出了指引。
　　“我可以继续跟进吗？”这是一个特别的病例，菖蒲朔月不想就这样错过。
　　北村医生怎么会不知道对方的想法，也没有阻拦，“去吧。”然后女医生看到她家实习生开开心心地跑了，头也不回那种。哎，现在的实习生啊。不过自己当年也是这样过来的。

　　普外的指导医生岩井长得有些微胖，总是板着一张脸，一副严厉的模样。
　　原本绿间真太郎也以为这是个严厉的医生，甚至想起了庆应义塾的某个严厉的老师。然而，岩井医生的严厉形象，在某一次绿发实习医生无意中看到微胖的普外医生吃着果冻高兴得眯着眼睛转圈的那样子，分明就是一个贪吃的小胖子……顿时原本树立的形象就崩了。绿发男生可不敢过去打招呼，怕会被灭口……
　　之后绿间真太郎暗暗留意，岩井医生，是个甜食控，还因为贪吃甜食而偷偷去牙科看医生。
　　岩井伪严厉真甜食控医生今天心情不太美丽，他才不会说是因为自己没买到最喜欢的甜甜圈，心情不美丽依然要认真对待工作对病人负责，只能虐一虐实习医生来调整一下心情……于是乎，戴着和排在他前面买走了最后一盒甜甜圈的那人相似的黑框眼镜的绿间真太郎……被安排去宣告病人可以出院。
　　这工作看似简单，没什么技术含量，但是对于傲娇的绿间真太郎来说，是一种折磨。
　　病患和家属的欢呼，传统一点的鞠躬致谢，活跃一点的直接冲过去一个拥抱。
　　更加想要会诊遇到特别病例的绿间真太郎的内心是崩溃的。

　　好不容易到休息时间，绿间真太郎带上员工餐厅买的三明治套餐去楼梯间。
　　菖蒲朔月已经在一边啃着苹果一边查看笔记，旁边还放着个袋装夹心面包和咖啡杯。
　　秀恩爱什么的，其实2人更加喜欢一起躲一边去享受不多的独处时间。
　　绿间真太郎在旁边坐下，拆开三明治的纸，“看什么？”也伸了头过去，女生在实习期间做的笔记，针对遇到的一些病例，从医生的会诊中，可以学到很多书本上接触不到的知识点，有时候自己的一些想法也会记录一下。
　　“遇到了一个病患，4岁的小男孩，左脚会不间断地癫痫发作。”
　　“那应该会转给神外吧。”
　　“对啊，不过北村医生同意我继续跟进，所以神外的松坂医生就没赶我走。做了M.R.I，你记得r a s m u s s i n氏脑炎吗？”
　　“嗯，之前在你家也看过你爸爸的手札有遇到这样的病例。”
　　“病人因为脑炎，M.R.I的结果显示他部分大脑组织死亡，所以才会产生癫痫和平衡缺失。松坂医生让我预约了手术室，要给病人切除病变部分大脑组织。”
　　说到这里的时候，把薄藤色长发梳成马尾的女实习医生脸上难掩的兴奋。
　　“别告诉我你被批准一起参加手术？”绿间真太郎手上的三明治都放下了。
　　“Bingo！”还在儿科实习就可以现场参与神外的手术，虽然只是个打酱油的，也让人充满期待。
　　“……”我还在宣布病人康复出院呢。——BY妒忌的绿间真太郎
　　“加奈都妒忌我了~”菖蒲朔月这个儿科的实习医生一脚插/到神外，让在神外实习还没进手术室的尾崎加奈怎么不妒忌……
　　“……”我才不妒忌。——BY拿起了女朋友的咖啡来喝的绿间真太郎
　　“阿真，其实你也妒忌了吧？”男朋友那小模样，小狐狸一眼就看穿。就是故意揭穿他~
　　绿发实习医生被识破，只能傲娇地把头撇一边，然后一口喝完了小狐狸的咖啡。可是，为什么她今天喝的是黑咖啡……他更偏向于加糖加奶。
　　“哟哟哟，别妒忌嘛。”啃完了苹果把苹果核放一边的纸袋里，菖蒲朔月虽然一边哄着，同样也不客气地端过了绿间真太郎的纸杯喝了一口，嗯，今天他买的是柠檬红茶。以前倒是不见得他有多喜欢柠檬红茶，还是她把他带上这条路的……
　　对于已经恋爱几年的两人，他喝她的咖啡，她拿走他的柠檬红茶，又或者是她贪心咬一口他的红豆大福，他就着她的手啃一口她的鸡扒汉堡。这些都很平常。
　　看着女生笑得眉眼弯弯的，已经因为他的到来而放下手中的笔记，注意力在他身上。男生有些得意，可是，人总是贪心的，想要得到她更多的关注。
　　故意继续假装傲娇地撇过头，绿间真太郎就差脸上写着【本宝宝就是羡慕妒忌，你就是这样来哄我的吗】。
　　菖蒲朔月差点“噗”地笑出声。
　　依她对她家可爱的男盆友的了解，他不至于因为这样生气，可是，这博关注的傲娇小模样真的太可爱了~
　　“哎哟，别妒忌别气啦，来来来，阿真，摸摸头，乖！”说着，女生放下杯子抬起手摸男生头上的绿毛。
　　“就这样吗？”男生挑了挑眉反问。
　　这把戏呀，还真是一秒入戏。
　　“不然呢？”菖蒲朔月故意装小女生地双手捧着自己的脸颊。
　　“咳咳。”绿间真太郎推了推眼镜干咳两声。
　　偏偏女生故作不懂他意思，看来只能自己直接点了。
　　绿发男生抬手勾住女生的脑后，低头吻了下去。
　　柠檬红茶和黑咖啡的味道交织。
　　果然还是直接点让人更加愉快。

　　虽然嘴上说着不妒忌，实际上，绿间真太郎在后来也就是菖蒲朔月参加完第一次神外的手术之后兴奋地跟他说活人的大脑，还有切除病变脑组织的过程，等等这些，他怎么可能不妒忌。
　　妒忌归妒忌，看女朋友那么兴奋的模样，也不好泼她冷水提醒她“你下一个科室不是神外”。
　　下一轮会被分配到神经外科的实习生，是绿间真太郎的小组。
　　而菖蒲朔月的小组将会从儿科转移到急救外科。
　　轮值表上，这个为参加一次神外手术就兴奋许久的女生，要经历急救外科-整形外科-普外科-产科，这条长达几个月的道路，才会到达神外科实习的大门。
　　小狐狸，为你默哀3秒钟。
　　明天就给你带个天蝎座的幸运物来作为安慰吧。

　　在去急救外科实习的第一天，菖蒲朔月远远地看了一眼，往着神经外科前行的男朋友高大的背影。
　　神外啊，大脑啊，脊椎啊，神经组织啊……你们要等我。
　　心里默默地念了一轮，女生才踏入整个医院最繁忙的科室。
　　“请问一下横山医生现在在哪里？”同组的实习医生宫野在问服务台的护士。
　　还没得到美丽的小护士的回复，就听到传闻中很可怕鬼畜的声音：
　　“实习生给我过来。”
　　语调很平，但是平得让人莫名打了个冷颤，声音的主人从他们身旁经过。
　　几个实习医生面面相觑，在魔鬼医生回头看了他们一眼之后，赶紧跟上。

　　而另一边，进入神经外科楼层的绿间真太郎，他们的指导老师是和心外科的指导老师远藤医生互怼出了名的河口医生，而不是之前主刀菖蒲朔月参加过的手术的松坂医生。
　　“我怎么觉得，如果你和菖蒲两个人没有谈恋爱，以后也会像这两个人一样相爱相杀到工作。”岸谷铃用手肘碰了碰一旁的绿间真太郎，小小声地说着自己的想法。
　　“……”绿间真太郎自然明白岸谷铃这话的意思。
　　远藤医生和河口医生，都是京都大学毕业的，同期医学生中的佼佼者。据说前者是入学时的第一名，后者是入学后间曾经把前者从第一名拉下来的强者，不过每次后者第一之后下一个学期，前者就会把第一名抢回来。就这样你追我赶地度过了大学六年，一直到研修医时期，再到现在。从京都到东京都，会在同一个医院工作，也是意外。可以想象，在受聘于庆应义塾附属医院之后两人第一次见面，是多么的尴尬，并且夹杂着火.药.味……
　　如此说来，菖蒲朔月和绿间真太郎就是庆应义塾版的远藤和河口。
　　不同的是，同性相斥，异性相吸。这两人谈起恋爱来了。
　　“好了，不跟你们磨叽，开始吧。”虽然总是和远藤医生互怼，但是河口医生足够优秀。
　　接着，就开始分配工作任务。

　　来到急救外科的第一天，菖蒲朔月小组四人都经历了非常充实的一天。
　　切菜切断了手指，小轿车追尾受伤，抱太多东西没看到楼梯踩空摔伤，吵架变成打架的大小伤口……啊，还有个吞整个鸡蛋堵在了喉咙差点窒息。
　　不得不感叹一声，人生充满意外，谨记注意安全……
　　菖蒲朔月接到一个病患，是额头破了一道口，手臂也破了一道口的妇女，说是地面有水踩了滑倒，磕到杂物。额头的伤口大约1.5公分，而手臂的伤口长一点，差不多12公分。
　　年轻的实习医生选择先缝合手臂的伤口，清创之后就开始缝合。
　　虽然只是实习生，但缝合手法并不是菜鸟级别，选择了一种愈合之后留疤最小的缝合方法，一边缝合，一边与中年女病患交代近期对伤口的注意事项。没有打麻醉，还是会疼，可是中年女病患一看不远处同样在清创和缝合伤口的另一个病患惨叫着喊疼，就觉得自己其实也不是那么疼，至少医生的动作还是很轻柔的。
　　缝合到一半的时候，菖蒲朔月发现有人停在了自己旁边，一抬头看到是指导医生横山，手上的动作顿了顿。
　　魔鬼医生没说什么，菖蒲朔月继续缝合，对方看她继续缝了几针，就走了。
　　“这位医生好像有点……”有点凶。中年女病患没有把话说完。
　　菖蒲朔月还想为指导老师解释一下“只是严厉认真”，就听到不远处，魔鬼医生对着同组的实习生中森训斥“你没听到病患在喊疼吗”。年轻的女实习医生默默地把话收回去。
　　可怕，刚才横山医生站她旁边是想挑她毛病吧……
　　幸好在缝合方面自己可是跟家里的大神们学了好久的……
　　花了一点时间，终于把中年女病患手臂和额头的伤口都缝合包扎完毕。
　　中年女病患很喜欢这个年轻的女实习医生，双手握着医生的手由衷致谢，末尾还要加一句“医生你有男朋友吗？我儿子要不要考虑一下？”
　　“……”薄藤色头发的女实习医生愣了愣，有些尴尬，“不好意思，已经有交往对象了，谢谢厚爱。”
　　“那真是可惜了。”一脸惋惜的中年女病患再三致谢之后才离开。
　　菖蒲朔月呼了一口气，如果给自家傲娇神棍知道，一定要吃干醋。
　　还没来得及回想以往男朋友吃干醋的情况，服务台就呼唤有伤患被救护车送过来，需要医生去大门帮忙。女生连忙回应呼叫机，然后跑了出去。

　　在急救外科度过了忙碌的一周，终于可以有休息日。
　　实习生每周算工时，轮休的，很难得两个人都可以安排到同一天休息。绿间真太郎和岸谷铃可以调换，所以，安排了跟菖蒲朔月同一天休息。
　　下雨天，女生哪里都不想去。男生来到女生的家里。
　　双方家人都都彼此很熟悉。菖蒲家的老太太对待孙女的男朋友如同孙子一样，在男生到来之后，给两个年轻人送来了点心和乌龙茶，然后就回去与已经很少去医院工作的老院长一起在面向庭院的走廊，一边喝茶一边聊天。老院长年轻时忙于工作，老了之后才多一些时间陪一同老去的妻子。
　　菖蒲朔月的卧室在二楼通向阁楼的小楼梯旁边，距离书房隔了一个房间，她现在住的房间是以前姐姐的房间，隔壁的是父母的房间，二楼还有2间客房，而祖父母住一楼。
　　对于女朋友的房间没有多少少女心布置的这个事实，绿间真太郎已经习惯了。
　　反正女生的房间，除了菖蒲朔月的，他也就见过自家妹妹绿间梓的房间。刚上高中的小女生的房间，贴着偶像的海报，窗台上放着布偶，偶尔还要放一小瓶花在床头柜上。
　　至于菖蒲朔月，布偶，没有，反倒是有个骷髅模型，还有满满一架子的书，墙上贴的人体结构图。
　　木质地板，小矮桌上放着点心和乌龙茶的托盘。
　　今天的点心是牡丹饼，因为绿间真太郎喜欢年糕小豆汤，所以每次他过来，菖蒲奶奶都要给他吃红豆做的点心，铜锣烧，红豆大福，金锷、红豆麻薯、红豆馒头什么的都出现过了。
　　其实对于两个医学生来说，就算是休息日，其实也只是换个方式继续学习。
　　此时两人一起研究着菖蒲朔月爸爸从前的手札，如今已经是一名在日本医学界神经外科领域占据一席位的爸爸，从前的手札和手术录像，就已经是个宝库。更何况，还有祖父的那个宝库还没开发。就算妈妈转型了去当医科大学的教授，手头上的资源也是非常多的。
　　两人背靠着床边挨着坐，一起研究讨论着，男生修长的手指在翻页，女生啃着牡丹饼，不时递到男生嘴边让他啃一口。剩下最后一口，直接就塞给男生，目光专注在手札上的图示，男生一不小心差点就咬到女生的手指，目光才由手札转移到女朋友身上。
　　被轻咬了一下手指的菖蒲朔月在考虑直接就往有洁癖的男朋友身上抹。
　　两人一个虎视眈眈，一个戒备警惕。
　　最终，女生还是选择了欺负有洁癖的男朋友，直接就上手往他身上抹。男生几乎是丢一样放下手上的手札就抵挡女生那沾着牡丹饼的豆粉和口水的手指。
　　“你想干嘛？”
　　“报复你啊！”
　　“冷静，冷静点！”
　　“我拒绝！”
　　两个人闹起来，绿发男生的手长脚长并没有发挥到球场上的灵活作用，他的“小矮子”女朋友还更加灵活一些，而且他也没有真的使劲去阻挡。最终，还是女生闹够了，放过他了。
　　一手抓住了女朋友的小脏手，绿间真太郎另一只手从矮桌上的纸巾盒扯了纸巾给她擦手。
　　闹过了的菖蒲朔月也没有继续闹了，跪坐在地板上。
　　她在偷瞄他被她扯歪的衣领露出的锁骨，他同时也在虎视眈眈她纤细白皙的颈部。
　　两个人也不是什么纯情小学生，动手动脚闹一下，体温也上来了。
　　第一次是在箱根的温泉旅馆，和一青诗音高尾和成那两口子一起的2天一夜短途旅行。房间最初是安排女生和女生住，男生和男生住，如此正派的做法跟家长描述的，不过家长估计也不相信他们真的会那么乖吧。事实上，20来岁的年纪，也没有乖到什么都不做。然后，就各自做坏事去了。
　　现在同样很想做坏事，可是家中长辈就在楼下。
　　菖蒲朔月爬起来，轻手轻脚地去把房间门反锁了，还比了个“嘘”的手势。
　　偷偷地做坏事。
　　一起偷偷地做坏事。
　　真羡慕已经从家里搬出去的高尾和成。

　　新的一天开始，急诊科依然忙碌。
　　值夜班的菖蒲朔月休息室洗漱出来，提前来医院的绿间真太郎给她递上一杯咖啡。
　　实习医生很少会安排值夜班，如果菖蒲朔月值夜班，绿间真太郎会给她带咖啡和早餐。如果绿间真太郎值夜班，菖蒲朔月同样的也会跑到他的科室给他送咖啡和早餐。
　　“鳗鱼饭团。”两人肩并肩走着，绿间真太郎又把早餐递给女生，“先吃了饭团再喝咖啡。”
　　“嗨——”被关心的女生故意拖长尾音回应着。
　　急诊科的通道突然一阵喧闹，听到有人喊，“医生呢？这里需要医生！”
　　这个时间点尚早，非值夜班的医护人员才陆陆续续来上班。作为在场的实习医生，菖蒲朔月随手在一旁的窗台放下早餐和咖啡，就和绿间真太郎一起跑了过去帮忙。
　　2个男的，其中一个搀扶着另一个肩膀上插着一把刀的男人。
　　一个，肩膀上插着一把刀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