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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Chapter 2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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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吃的不算特别丰盛,好在有肉。
吃饭的时候,难免有人不禁联想到古代那些没有猪肉的百姓是怎么扛过来的,要是换到现在的青年,一天不吃一顿肉,浑身不舒服。
“吃你的,还挑剔。”餐桌上总是有人挑三拣四,肥瘦相见,肥肉多了又嫌弃没有瘦肉,吃猪肉大葱饺子馅又嫌肉少。
房呢风已经看徐远洲不爽忍的很久了,前脚刚说人是铁,饭是钢,后脚就嫌弃这嫌弃那的。
“能不能好好吃,不吃拉倒。”气的他将桌上被徐远洲跳出来的肥肉夹到他碗里,要是他敢从碗里夹出去一丁半点,指定没他好果子吃。
置气的某人瞪着眼睛:“……”,不情不愿的腾开碗里空白的一处,将肥肉丢入其中。
不想计较这些,房呢风心想,懒得浪费口舌在这无理的事情上面。
“我找到一些纱布,小洲,等下你吃完饭,去给你哥上药吧。”徐颖好心提醒,徐远洲点点头,吃一口米饭,作出“OK”的手势。
他哪里会想到他哥不方便让他上药。
吃完饭,徐颖将医疗药物交给徐远洲,想到徐远山胸前狰狞的伤疤,还是有些不放心,还没有上手,忍不住多唠叨了一句,叫他小心,不要碰到伤口。
徐远洲连忙应声道好的。
“哥……”
“再等几下。”
尾语还没有结束,徐远山拒绝了他正盛的好意,“要是吃饱了没事干,你先休息几分钟再来。”
这幅样子谁见了都受不住的,徐远洲幽幽叹气,“生活不易,哥哥伤身。”
带着装备完璧归赵,明眼人一下就瞧的出来,房呢风笑笑,不说话,徐远洲也不好意思跟他谈点,坐到徐颖身边。
“你大哥不换吗?”徐颖问他。
“嗯。”
“这孩子,真的是,脾气这么倔强干什么,工作这么努力就好了,自己的身体也不管不顾,累垮了伤的还是他自己。”徐颖恨铁不成钢。
“你哥就是个榆木脑袋,只知道对工作上心,成家立业愣是没让他捞着齐全,早知道就不让他接触你爷爷的产业,这样他还人性化一点。”斥责徐远山的话没一句是好的。
徐远山是徐颖从小看着长大的,吃了几顿饭她还是知道,这孩子小时候母亲去世就不怎么爱交流,和别人家的孩子一起玩的时候,孤家寡人一个被排斥在外,融又融入不进去,面子冷的比阎王还要下头。
都说亲人在外,能帮一点就帮一点,可到了徐远山这里,怎么无缘无故变成了能不被帮就不想被帮。
气的徐颖无中生有犯出心脏病来,她指着徐远洲:“你再去给我劝劝你哥,他要是执意不听,我就叫你姑父杀了那条人鱼!”
徐远洲张嘴反驳:“姑……”
“你住嘴!你们兄弟俩没一个让我们这些做长辈的省心的,家也不成,就光顾立业,立了业也没见你们成家,特别是你哥,性子倔的跟头驴一样,九头牛都拉不回来,你要是劝不住你哥以后别叫我姑姑和你姑父。”
见人还站在原地,满腔怒火无处泄,“还不快去!”
高大的身影就地消失。
他是知道自己劝不动的,反正房呢风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帮他找点事情干。
两个牛高马大的人围在一起,商讨着如何把徐远山怀里的人鱼挪出来,给他上药。
伤口一旦接触到灰尘和细菌,很容易感染恶化的,再不上药,伤口迟早要腐烂掉。
江泓似乎在做美梦,脸颊贴着他的胸膛,双手可有可无的挡着,那模样,享受极了。
徐远山轻轻抱起,换了个姿势,鱼尾随之坐到他腿上,他环着江泓后背兼细腰,小声说道:“可以了。”
二人分工明确,房呢风拿倒着消毒水的白纱布仔细擦拭徐远山胸口处的血迹,有些地方破了皮,碰到消毒水,变得火辣辣的。
清理干净周围的血迹时,那块白纱布已经不能再用了,徐远洲又替换了一截新的给他,消毒之前,看到血肉模糊的伤口时,不由心生恐怖,一个普通人的咬合力都不止那么大,可见那条人鱼咬的有多狠,完整的一块好肉,硬是被丧尸咬出的感觉。
在确定对方能忍受在被酒精刺激的情况下坚持得住,下手便不敢含糊,争分夺秒抢救。
第二次消毒,酒精的气味好像刺激到熟睡的人鱼,微微皱眉,翻动身子想远离这种气味,又被人按耐住身子无法动弹。
这样不仅会牵扯到他刚消毒完的伤口,甚至有被撕裂伤口的风险。
坚实硬壮的胸膛裹满了医用纱布,看起来就像木乃伊一样。
里面裹的再严,稍微动一下,就渗出丝丝血迹。
徐远山唇色发白,还有点干燥枯裂的样子,房呢风立马倒一杯干净的水给他。
“谢谢。”徐远山接过,客气了一句。
“不用谢。”
可能是怕动作太大,会扰醒怀里的人鱼,连喝水的幅度都变得艰难起来,房呢风不放心的说:“不然还是我帮你照顾他吧?”
徐远山想了想:“那你来吧。”
结果出乎意料,好在徐远洲去换水了,不然让他听见指不定气成什么样子。
房呢风笑了笑:“老大,你真的放心啊?”
他上前交接,这条人鱼的体重比想象中的还要轻。
俊俏的脸颊上全是血渍,美的就像反派一样,怪不得能让徐远山生出一丝怜悯之心,不然房呢风还真的不相信这么一个大男人会得到徐远山的关怀,要不是见过徐远山雷厉风行的手段,恐怕到现在都还以为他一直就是那种人。
“老大?”
“什么事?”他闭着眼睛休养。
“我问您个事情啊,老大你先答应我,不可以生气,也不可发火,行不?”
“那要看你问的是什么事情了。”
房呢风哈哈,想套老大的话,比登天还难。
“那我说了,”房呢风凑近身旁,“老大,老实说,您是不是对这个人鱼有什么想法?”
徐远山悠然睁开眼睛,严肃看向他笑嘻嘻的脸,又看向他怀里的人鱼,缓缓开口道:“这不是你该关心的事情。”
吃了闭门羹也不足为怪,他一向看人与人之间的感情很准的,只不过,没得到过证实。
他不得不感慨起来:“嗐,老大你也不小了,恋爱总要谈一谈吧?”
深邃的眼眸闪过一抹戾色,继而归于平静。
因为徐远洲来了。
“我的天,不是,你怎么说服我哥把这个人鱼交给你的?”徐远洲将温水递给徐远山,见到抱着人鱼的房呢风,满脸不可置信。
徐远山刚喝完水,就遭到徐远洲控诉:“不公平,凭什么他可以抱,我就不可以抱,哥你偏心。”
握着杯子的徐远山:“……”
孩子气放在徐远洲身上,简直不能相提并论。
徐远山道:“他不是你们的玩物。”
他只是暂时把人鱼交给房呢风帮忙照顾一下,身上的伤又不能长久这样麻木无节制的抱着下去,是个人都会受不了的,徐远山完全有理由怀疑徐远山口头说担心自己,其实都是骗他的。
徐远山正襟危坐道:“你觉得好玩,我不介意你出去找那些怪物抱着玩,我想它们应该比你还喜欢抱着人玩。”
是的,没错,这一路走来,什么怪物没遇到,除非徐远洲嫌命长,不计前嫌出去和怪物结交好友。
徐远洲龇牙咧嘴笑了笑,说:“大哥这是说的什么话,我像是那种人嘛。”
他的态度已经表明一切。
之后江泓睁眼醒来,已经处在另一个地方,身边无人,四周都是洁白的墙壁,第一眼仿佛又回到被抓到的那个实验室,不安充斥心头。
门外响起了争吵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够他听见。
这是怎么了?
江泓强忍着身体的不适下床,下半身还是鱼尾,他一蹦一蹦的蹦到门口处,大门虚掩,张着裂缝,他清楚的看到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男人和一个另一个穿着西装的年轻男人站在玻璃过道上吵得不可开交。
其中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是背对着他的。
“那个实验不能再做了,这样下去会死更多人的。”
“你知不知道我为了这个实验等了多久,你说让我放弃我就放弃,你把我当什么人了?慈善家?”
穿白大褂戴眼镜的男人看样子二十有三出头,面容却非常憔悴,说出口的语气都是咄咄逼人的。
俩个人力争上游,一个比一个骂得凶狠。
“楚嘉轮是怎么死的,没有人比你更清楚,就为了掩盖你那点破东西,你甚至可以挑实验室里的其他人下手,但你偏偏挑了楚嘉轮下手,那破玩意难道比你们的兄弟情还要值钱?”西装男人句句紧逼着戴眼镜的男人,清冷的嗓音里带着冲天的怒火。
“你!”气势汹涌的男人瞬间瞠目结舌。
楚嘉轮的事情除了他知道以外,没有第二个人在现场,他解决完确认了好几遍,实验室就他和楚嘉轮两个人,除非——
眼里闪过一丝差异,顿时想到什么似的,咬牙切齿道:“你监视我?”
西装男没有否认,只是冷笑一声:“哼,你自己心里做了什么事情你没数?”
“好啊,好啊!”眼镜男也跟着冷笑起来,憔悴的面孔扭曲到极致,趁其不备时揪住他的衣领,一字一句道:“从今天起,你别想知道他的行踪,楚嘉轮怎么死的,我会让他比楚嘉轮死的时候还要痛苦千倍万倍,你们欠我多少,我就在在他身上还多少。”
“你们不是珍惜他吗?相信再死一个人不过分吧?”
西装男的表情黑沉沉的,他反手抓住眼镜男的衣领,“你敢?”
俩个人就这么面对面,说出口的话却一个比一个气人。
“你看我敢不敢?”冰冷的笑容凝固在男人的脸上,本就衰老的神色越变越变态。
这回轮到西装男咬牙切齿,当他松开手,对面的人也一并松开,泰然自若的整理被抓乱的衣领,刚要开口说什么,身后传来一道响亮的声音。
“老师,研究结果出来了,您快去看看!”那名学员应该是跑过来的,气喘吁吁的,说话都不利索。
被称为老师的男人在听到学员报告的结果,得意的看向眼前的人,笑意来袭,嘴角压都压不住。
他说:“你输了。”
门上的把手突然松落,哐当一声,掉在地上,发出声响,江泓猛然退后,身子不受控制跌落在地上,听到声音的两人连吵架都顾不上,幽暗的目光纷纷探过来,只见不知何时打开的实验房间大门正敞开着,阳光从玻璃窗外折射进去,那打开的一小方天地又明又亮。
陈白渊眸光骤然缩了一下,对视上好友带着诧异和探究的目光,想都不想,先他一步跑过去把门关上。
还没有碰上,肩膀好像被撞了一样,无缘无故歪倒在门外放着的大型花盆上面。
陈白深迅速起来,却不见好友的身影,那大门敞的更开了。
他进去了。
陈白深恼火的啧了一声,也跟着进去。
最不想发生的事情还是发生了,上一秒还说要人百倍偿还,下一秒不费吹灰之力就被他轻松找到,他原以为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要不说有些脑子蠢的没边的人就在眼皮子底下都找不到想要的东西。
叶还站在洁白的病床面前,横眉冷眼对着陈白深,似乎要吃掉他一样,冷的可怕。
陈白深不以为然:“居然被你找到了,叶还,想好怎么死了吗?”
“真是个疯子!”
陈白深闻言,似笑非笑:“没错,我就是个疯子,疯子要杀人,你能奈我如何?”
这时站在外面喘气的学员也进来了,他还不知道自己的老师和他的好友已经到了疯子杀人的地步,两个人分别对立,不知情的学员看到床上人身鱼尾的人惊呼一声:“老师,这不是001号实验体吗?”
不该看的都让这个学员看到了,陈白深也不继续瞒着,索性大方承认:“没错,我最完美的实验体——001!”
说完,特意嘲讽似的盯着对他无可奈何的男人。
这名学员听完已经开始鼓掌了。
这个人的一言一行都在江泓的眼中,不过他是微睁的眼睛,看得不太清楚,还是能分辨谁是好人,谁是坏人的,只是那个好人一直背对着他,偌大的房间,全都是陈白深与手下的学员滔滔不绝的交流声,一下获得什么奖项,一下突破什么重大发现。
耳朵听着都起茧子了。
陈白深的目的不纯,就是想用自己的好骗学员催促叶还空手空脚的回去。
他看上的猎物,谁都不能抢走。
在听完自己是陈白深最完美的实验体的时候,江泓差点没两眼一黑昏过去。
“叶还,时间不早,我们去吃饭吧。”陈白深特意看了眼时间,他这么一说,那位学员也附声赞同,一个劲的疯狂点头。
大多数在陈白深手下工作的,都是三餐当做一顿,很少有人能够在实验没有突破的时候准时准点吃饭,而陈白深恰好就靠眼下的学员让叶还进退两难。
叶还眉心微蹙,从小到大没觉得陈白深这么有心机,果然,人到一定的年龄见过世面,不管曾经如何天真的人都会变得狠厉,为一己之欲,不顾他人死活。
陈白深,就是这样的人,光是现在让叶还跟他说几句话甚至多看他几眼,都觉得难受。
催促的声音适时响起,叶还对视上陈白深的眼睛,坚定说道:“我不饿,你们吃吧。”
学员张了张嘴,想说实验体有什么好看,却见老师脸色黑乎乎的,内心几番挣扎,还是不敢当着老师的面说实验体的坏话,咽了咽口水,自己憋回去。
他已经连续两天没有吃饭了,肚子都快饿扁了,最尊敬的老师和他的好友不知道怎么个事,一副他不和自己吃饭就一直待在这里等到他想要吃饭了才走。
他仿佛能看到两个老师之间的眼神都带着电光火石噼里啪啦的响,明明两个人表面上是好兄弟,现下,他有种感觉老师和他的好友是披着好友的皮的仇家?
时间很快过去大半,陈白深的架势着实让这位学员招架不住,不知道该帮谁,唯有肚子不成器,发出了抗争,这位学员帮着陈白深好心相劝叶还注意身体,不能天天沉浸在实验里面。
话还没有说完,猛然遭到叶还冰冷的警告声:“连自己都管不好的人有什么资格说我,什么事情该做什么事情不该做。”
学员被怼的哑口无言,求助似的看向陈白深。
要不是有学员在场,陈白深怕把事情闹大了,传出去,不好收拾烂摊子。
“是啊,不要总是泡在这种无趣的事情上面,该做做就做做,该休息就休息,太劳累自己了对身体不好,我们还是先去吃饭再回来看001。”陈白深越说越不耐烦。
叶还猜测陈白深已经受不了他这么耗下去,打心底盘算着找什么理由把自己赶走,他偏不顺他的意。
“这样吧,陈哥,你帮我外带一份回来吧,我暂时还不想去吃,这里有项研究指标我还要查一下,要是觉得不方便那就算了。”他总是能找到委婉的借口拒绝别人。
三言两语相劝,叶还就是不听,陈白深恼羞成怒,顾及有学员在场,不好跟他闹掰,忿忿不平的负手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