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定终生的夏天》幽人弄樵

6、第6章

　　“你戴着很漂亮。”
　　回家途中，张禾突然开口。江柔走在前面，她回头，张禾认真地盯着她。

　　大约张禾的眼睛有一股魔力，她干那么多农活，所以浑身都是干净的感觉。

　　“张禾姐也给别人编过吗？”
　　谁料张禾突然停下了脚步。
　　江柔也跟着停下。
　　“没有。”
　　“什么？”
　　张禾看着江柔，认真地说：“没有，我第一次给人编。”
　　末了又添上一句：“给你编。你戴着很好看。”

　　“是吗？谢谢姐姐。”江柔的美貌是毋庸置疑的。
　　“我们这边说戴上花环，就会顺顺利利，平安幸福。”
　　江柔又是温柔地笑了笑。
　　张禾转过来，带点犹豫地说：“还有个寓意，是可以减少烦忧。你......既然来了永宁乡，这个假期就轻轻松松地玩吧。”

　　江柔愣了愣，张禾的手放到她的头上，不甚熟练地揉了揉。

　　一个人要么不见到太阳，要么就会永不松手。

　　江柔蹲在地上，拇指和食指圈成一个圈去套太阳。
　　江柔不知道张禾是如何看出她的不开心的，她当然不会觉得张禾只是闲来无事的一句多言。属于江柔的敏锐让她尝到了一些甜头。而且，江柔弯起嘴角，想要更多的甜头呢。

　　“太阳。太阳。”江柔轻轻地念，“太阳是暖和的。”
　　张禾看着她孩子气的举动，没有说什么。

　　回到家后，太阳渐渐大了。
　　张禾把稻谷撒在地上，鸡涌上来啄。江柔穿着拖鞋盛饭，水稀稀拉拉的，从拖鞋底一直甩出去。张禾欲言又止。
　　看见水就想擦干。江柔不在乎，反而是从小生活在乡下的张禾对环境有着奇怪的要求。

　　从田里回来的时候，江柔看见一个小水塘，便扑进去玩水。结果是带着一脚的泥回来。
　　换了衣服以后，张禾用瓷盆端水出来，让江柔淋着冲脚。
　　“就这样？”
　　张禾看向江柔，眼里的意思很明确：不然呢？
　　江柔抿住笑意，站在庭院边冲脚，冰凉的井水顺流而下，蜿蜒到一旁的泥土中。脚趾动来动去，江柔没有过这种体验。每一个毛孔都在冰凉的井水里得到一丝慰藉，舒爽，宁静。江柔放松了身体，露出慵懒的笑。
　　“张禾姐，你们班有人追过你吗？”

　　江柔弯着腰，张禾在给她冲水，闻言顿了顿，看向一边。“我现在正是学习的紧要关头。”
　　言下之意就是对此不关注。

　　“可是张禾姐这么优秀，一定有很多人喜欢吧。”
　　话里听不出说话人的喜怒哀乐。
　　张禾不知道江柔问这话是什么意思，但还是如实说：“收到过几封情书，找得到人的，放回去了，找不到的，留在了桌子里。”

　　“姐姐，你这么漂亮，有女孩子追过你吗？”

　　张禾被江柔直白的话语弄得一惊，抬头盯着江柔。
　　江柔弯着腰扶起快要掉下去的瓷盆。“姐姐，小心点。”
　　也许是听了江柔刚刚的话，“姐姐”两个字在张禾耳里发麻。她连忙低下头，却看见了江柔白皙细腻的小腿。
　　一些电视剧里的画面浮闪而过，喘息的人，纠缠在一起的腿。缠绵、又极致的美。张禾的呼吸不由得加重了一下，暗恼自己的胡思乱想。
　　“姐姐剪了短头发，也许会被认成男生呢。”

　　听见江柔的话，张禾不自觉松了一口气。视线从小腿上滑下去，落到江柔的脚趾上。
　　张禾心紧了一下。
　　在古代，女子的脚都是不能给别人看的。
　　看了，就要负责。

　　张禾不知怎么脑子里想到了这些乱七八糟的。她把瓷盆放在青石板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在空旷的乡间显得辽远。

　　江柔好像没看见张禾在发呆，她状似不经意地说：“不过说来有趣，我倒是被女生表白过。”
　　“她拿着情书，对我说：‘江柔，我们在一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