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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第 1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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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山茂夫踏进别馆,和来时熙熙攘攘宾客众多不同,此刻的别馆太空旷了,空旷到没有一丝人气,地上有水渍和脚印,休息室里有他用过的毛巾,走廊的窗台边掉了一只冷掉的烟头,那或许是师父留下的,他曾在这里闻到他身上淡淡的烟味。
影山茂夫拾起那只烟头,师父向来是一个干净的人,几乎不会乱放东西,遗失这只烟头时,他在想什么,以至于慌乱到忘记带走它呢?他仿佛借着这只冷烟头,窥探到了师父不被人察觉的内心一角。
正当他思索时,身后忽然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他立刻回头,看到了一名眼熟的保安。保安的神情很奇怪,视线终点并没有落在他身上,手臂线条绷紧,身后露出警棍的一角。
\"放下武器,从这里离开!\"
影山茂夫摊开双手:\"我没有武器。\"
保安仿佛看见了什么极具威胁的东西,忽然大叫着向他挥下警棍。
影山茂夫偏头躲开:\"请问这里发生什么了,这里的人都去哪了?\"
他的话丝毫没有传达出去,保安一下一下癫狂地攻击他,影山茂夫用超能力将他困住,踢开警棍:\"我再问一遍,请问之前在这里的人去哪里了?我的师父呢?”
不知哪个字眼让挣扎的保安失去了动静,他直挺挺地站在那里,眼里没有任何光彩:“他不在这里。”
“那他在哪里?”
保安露出了奇怪的笑容:“他是我的,你永远也别想找到他。”
然后下一秒,保安整个人消失不见。
刚才的那句话让影山茂夫脸色大变,他伸展手指,流光溢彩的超能力在空气中散开,奔向别馆的各个角落,然而哪里也找不到这个保安,好像突然被抹除了存在痕迹。
他说的话让影山茂夫心中的阴影不断加重,他打开手机刷新定位,反复拨打电话出去,无一例外全部得到\"不在服务区\"的提示。
师父是不是被带走了,消失了,才找不到的?
这种可能让他呼吸开始不稳,无形的气流在空气中旋转,将他微微汗湿的刘海吹开。他深吸一口气,勉强控制住狂乱的情绪。愤怒无济于事,他必须冷静下来才能找到办法。
对了,小酒窝为什么没有出现在师父身边?
他猛然释放出极大的能量,一瞬扩散到整个城市,任何东西他眼中无所遁形,他踩着窗子飞了出去,跨越城市间落在了青苋中学的校园里,在一块画着奇怪花纹的石头下面抓出了一只扁扁的绿色灵体。
小酒窝一出来就喊道:\"茂夫,我就知道你回来就我,有人偷袭本大爷!\"
影山茂夫一把抓住他的尾巴:\"师父呢?\"
\"灵幻?我不知道,我来归还档案,一到这就被抓住压在石头下面。对了,这个地方很不对劲……\"
\"小酒窝,我师父呢?\"影山茂夫毫不客气打断了他。
绿油油的灵体被一股庞大到可怕的能力直勾勾盯着,他终于意识到了什么,闭上了嘴:\"抱歉,茂夫,我没看好他。\"
影山茂夫转身就往外走。
小酒窝喊住他:\"等等,你先过来看这个,搞不好灵幻的踪迹和这个有关。\"
……
灵幻新隆盘坐在某个公寓的角落,俯身在地图上写了一个数字。
相似的记号覆盖了半张地图,从0到10,数字各不相同,他神情凝重地浏览了一遍,确定了下一个目的地。
他现在在做的一件相当困难又不可思议的事——区分真实和虚幻。
晶子老师的尸体是假的,罪名也是假的;但铺天盖地的追捕,摔倒的疼痛、东躲西藏的困顿艰难全部是真的。介于两者之间的,则是世人对这件事情的报道和看法。社会群体学中有羊群效应,可是在这个世界里,有多少羊是真实存在的呢?
如果小酒窝在,凭借恶灵的直觉还能区分对方是否是活生生的人类,而连自己也无法相信的现在,唯一可以参考的只有机械的留档记录,诸如文字或者影像资料,比如青苋中学那本宛如复制粘贴的学生档案,至少能证明从三个月前开始,现实已经开始被虚假所干涉。他必须将自己从这个世界摘出来,放在冰冷的地方,怀疑一切,探查一切,才能保持清醒。
他一边逃脱追捕,一边踏遍书店寻找佐证资料,在地图上标记异常时间。虚幻不会无缘无故出现,野菜市一定发生过什么,不论大小,必定有迹可循,也许很难被找出,也许他做全是无用功,但不管怎么样,等是没有结果的,他现在能够依靠的只有自己。
灵幻新隆将地图收起来,听着外面的脚步声,穿过公寓底层,从侧门闪了出去。跟了他一路的两个便衣见突然失去他的踪迹,立刻冲进后院,然而来晚一步,连根毛也没找到。
“又跟丢了,可恶,我们都换上常服了,还能被认出来吗?”
“这家伙到底怎么回事,怎么滑不溜秋的。”
灵幻新隆趴在他们头顶,二楼这户无人居住,阳台空置,让他躲了过去。
然而,他能躲过搜查,另一个危机他是无论如何都躲不过的。
他没钱了。
食物、交通、变化装束、购买调查用的资料耗尽了他的资金,他身上带的现金本来就不多,现在几乎见底,再这么下去,他真的要饿死街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