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明几净,天光从五彩玻璃拼凑而出的窗里透进,悠然朦胧、似真似幻。 孩子们响亮的朗读声飞过耶稣像耳旁,转着圈拂过他身旁岩石做的羔羊。那羔羊抬起头,长耳朵翻起一点弧度,神色温顺的望着主,安静卧着。 “‘希望’是有着羽翼的,” “它在灵魂里栖居,” “它唱着没有词的歌曲,” “永远,也不停息,” “它在狂风中,听来,最甜蜜,” “‘Hope’ is the thing with feathers ,” “That perches in the soul ,” “And sings the tune without the words ,” “And never stops - at all ,” “And sweetest - in the Gale - is heard ,” “And sore must be the storm ,” “That could abash the little Bird…”【1】
易岑生正在进门处,目送罗潜一行人向坐在教台上的女老师走去。 那位老师很年轻,坐在教台的边沿轻轻晃着腿,眼睛微闭,似乎已经沉浸在孩子们的读书声中。 她看上去不像一位老师,到像是一个刚毕业的学生,趁着老师不在偷偷坐上了讲台,为这诗意而静谧的一瞬而感动。 手指向背包里伸去,摸到了药瓶圆滑的形状,虽然隔着一层手套摸不太真切,但他知道那一定是冰凉的。 “这风暴一定很凶猛,” “那样击打这只小鸟……” “And sore must be the storm .” “That could abash the little Bird…” 是吗……? “而它却葆有如此多暖意,” “我听过它,在最寒冷的土地,” “和最陌生的海域,” “可是,在厄运中,它却从未,” “索求过我一点一滴。” “That kept so many warm ,” “I've heard it in the chillest land ,” “And on the strangest Sea ,” “Yet - never - in Extremity,” “It asked a crumb - of me.” 他会被寒冷从遥远的过去拽回来,心惊胆战地苟且在当下,守着残破不堪、缝补得失了形状的灵魂活着。 他手指微微一顿。 为什么要执着呢? 明明可以放下的。 反正都已经结束了,放不放下,都是他的一厢情愿。 他已经可以被拖回过去了,因为祭奠这件事本身也无意义。 他们比谁都清楚,离去了的,是再也回不来了。 刻骨的风从遥远的过去刮来,夹带着不会响起的耳语,一时分不清哪一边更冷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