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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第二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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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环说你一大早就让情心过来传话,想要见我,”卫新在卫青易身边坐下,他刚刚陪圣上策马回来,饮了一口茶,继续问:“怎么回事?”
卫新了解他这个女儿,如果不是十万火急的事情,她是不会惊动他的,卫青易要告诉他的,一定非同小可。
“爹,你先看这个。”屋子里只有卫青易和卫新两个人,其余的人早就被卫青易打发出去了,卫青易手里是一张纸条,卫新看完之后脸色大变。
他按住卫青易的手,“这可是真的?”
“纸条是若薇妹妹捡到的,我让若薇妹妹去程芸那边打听过,晏姝若夜里睡不好,到了夏日更甚,总是要点安神香的。”
纸条上写晏姝若的夫君,如今的户部侍郎,竟然在晏姝若惯用的安神香里下毒,要是任由这样下去,晏姝若一定会出事,到时候晏钧那边,必然要掀起惊涛骇浪。
“你是怎么想的?”卫新看向卫青易。
卫青易打开烛台外面的灯罩,将手里的纸条引燃,很快那纸条就化为灰烬,她道:“晏姝若这个人很好,我想救她。”
“可是如此,恐怕会得罪圣上。”
圣上与晏钧如今只是表面上过得去,圣上忌惮晏钧滔天的权势,可偏生晏钧这个人很有手段,圣上私底下已经屡屡同他提过多次,晏钧已经发展起来,无法根除了。
“爹,你有没有想过,此时晏姝若出事的下场。”
女儿的声音让卫新定了定神,晏姝若是晏钧的独女,自小便受晏钧和陶意宠爱,倘若晏姝若出事,晏钧是肯定要大病一场的,他这边一病,有些平衡势必要被打破。
卫青易看着卫新的脸色,她慢慢道:“朝廷如今看似分成两派,一派依从圣上,一派依从晏钧,但其实还有暗流涌动的第三派,在圣上没有找到法子之前,晏钧肯定不能倒。”
不愧是他卫新的女儿,不过三言两语就将利弊分析得如此清楚,卫新点了点头,“你说的对,此事交给我来查。”
“爹,你不能来查,不能搅合进来,否则圣上也会怀疑你。”
卫新站起来又坐了下去,“那要如何?”
“明日皇后在清凉殿举行荷花宴,只要皇后知道了,圣上也就知道了,我们两不得罪,又两边都帮了。”
听着这句话,卫新忽然明白过来,他看向烛台里面的灰烬,“原来这是……”
“侯府既然想同我们交好,我们自然也不能辜负人家。”
百花楼。
香冬穿过回廊,晏姝若正在廊上的小池边喂鱼,香冬路过晏晏的房间一顿,晏晏好像自从昨日就没再出来。
香冬不敢耽搁,快步走到晏姝若身边,晏姝若洒了一把鱼食,问她:“给出去了?”
“是,我看见仁小姐捡起来才离开的。”
“若薇素来与卫青易亲近,就同我和阿芸一样,这样的事情她拿不准,肯定会告诉卫青易的,卫青易是个聪明人,她知道怎么做。”
香冬一头雾水,“小姐,我们为什么要兜这么大一个圈子,直接在明日的荷花宴上捅破这件事不就好了吗?”
皇后贤良恭谨,一定会下令彻查此事。
“宿令是圣上选的,圣上一直以为我们侯府并不满意这门亲事,要是我或者你或者母亲去说,你觉得圣上会如何作想?”
“他肯定会以为这是我们侯府的算计。”
“只要变成我们侯府的算计,圣上和侯府必定更有隔阂,搞不好,”晏姝若往屋子里望了一眼,轻蔑地笑了笑,“宿令还会被保下来。”
“费了这么大的力气,怎么能让宿令活下来呢。”
更关键的是,要是宿令不是死路一条,他就会供出晏晏捅他两刀的事实,一个是奴隶,一个是侍郎,谁是谁非,圣上心里会有论断,皇家面前,多的是颠倒黑白的本事。
“让卫青易去就不同了,卫家为圣上所用,最是忠心耿耿,她们是局外人,更有说服力。”
能让卫新既不得罪圣上,又对她们有大恩情,这样的事情,卫青易会选的。
这些池子里的锦鲤看见鱼食就纷纷游过来,不一会儿就将晏姝若面前的一小片地方挤得满满当当,见状,晏姝若又洒了把鱼食。
“所以小姐,”香冬看了一眼那些鱼,“她们就是这些鱼?”
晏姝若轻轻笑了笑,将鱼食放到香冬的手上,“不是,我们都是下饵料的人。”
晏姝若微微侧过脸,就能看见晏晏的屋子仍旧关着门,她装作不经意地问:“晏晏做什么呢?”
“我不知道,我刚刚过来的时候,里面悄无声息的。”香冬顿了顿,又问:“小姐,你到底同晏晏说了什么?”
说了什么?晏姝若的身子一僵,她不自然地道:“没说什么。”
她不能同晏晏在一起,因为在她的心里,她从来没想过情爱,说到底宿令只是她的棋子,如今这颗棋子不听话,就要被舍弃。
可她不能将晏晏当成棋子。
她从不后悔自己的决定,行到这里,她已经做了无数的决定,可对于那句不同意跟晏晏在一起,她竟然有些微微地后悔。
晏姝若的手落在栏杆上,忽然见栏杆外面长着不少的野花。
晏姝若俯下身子,摘了一朵到手心里,“你去问问晏晏,要不要我为她编发。”
香冬正要走,忽然又被晏姝若叫住了,“还是我亲自去吧。”
她的怀里已经有了不少的野花,香冬打趣她:“小姐,这样多的花,晏晏的头上可簪不下。”
晏姝若步子一顿,没理会她的玩笑,只留下一句:“看好宿令,可别死了。”
“小姐放心。”
晏姝若走到晏晏的屋子前,轻轻敲了敲,没什么反应,她用力去推,却发现里面落了锁。
“晏晏,晏晏。”晏姝若压低声音唤了两声,里面还是没有动静。
难道是出去了,晏姝若余光看见旁边没有合上的窗户,她灵光一闪。
一个时辰之前,晏晏坐在屋子里琢磨小姐的那句话,忽然有人来敲她的门。
她开门看了,有些眼熟,好像是那日送给她消息的那个宫人。
她冷声道:“我已经不需要消息了。”
因为即使宿令是个烂人,她也得不到她的小姐。
她与飞鹰,没有瓜葛了。
合上的门被那人用力拽住了,那人道:“有人要见你。”
“什么人?”
“知道你匕首来历的人。”
晏晏按紧腰间的匕首,“不要骗人,否则我会杀了你。”
要是旁的人说要杀她,江颜只会觉得是个笑话,可这是她和莘玉走后,新上来的凌云山第一杀手。
她的天赋更出众,当初江颜和莘玉没能得到的独月,也确实该到这个年轻人的手里。
“我不会骗人,因为,”江颜瞥了一眼晏晏的腰间,“我怕死。”
怕死说的如此坦然,晏晏一看,便知道她说的不是真的,她冷哼一声,“走吧。”
避暑山庄巡逻紧密,江颜带着晏晏避过一班又一班的禁军,终于将晏晏带到了山中的木屋。
在那里,千里迢迢从凌云山赶来京城的逢涉正在等着他手中最锋利的一把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