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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爱情保安钟小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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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中午,小北他们几个人一起去吃饭,电梯走到八楼,小北发现自己忘记带手机,又从八楼上十一楼取,钟霜朝他喊,我们在楼下等你,小北应了声。
等小北一个人下来时,就碰见了等在楼下的周桪,也不知道这个人等多久了。
“去吃饭?”
小北简单嗯了一声,想走。
“一起好吗?”
小北摇了摇头,朝着周桪左侧看了一眼,说:“我跟他们一起。”
周桪循着他目光望去,认出应该是钟霜他们。
周桪不再勉强,拿出手机,划拨了两下。
小北裤兜里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小北望了一眼周桪,伸手摸出手机,是个陌生号码。
周桪朝小北晃了晃手机,“我的号码。”
褚北没说什么,收了手机。
“小北,我不知道从我出国之后,发生了什么?这些年我一直在找你,现在我终于找到你了,但我想我们之间肯定有什么误会,你愿意给我一个机会,我们聊一聊吗?”
在褚北给出否定的回答前,周桪抢白道:“如果你不愿意,我会一直等,等你愿意时,我们再聊。”
“他们在等我,我先走了。”
“好,那我等你”
那边几个长颈鹿中,钟小鹿是最先发现周桪的,不过他没太敢确认,一是他们师姐今天没来实验室,二是,钟霜这是第一次在实验楼下看见周桪。
确认真是周桪后,几个人八卦之心顿起,见小北走过来,钟霜去攀他的肩膀,凑在他耳边问:“周姐夫跟你说什么呢?神神秘秘的,快老实交代。”
放在以前,小北会说是或者不是,但现在他不会再轻易发表自己的意见了。
“你觉得他跟我说什么了?”小北反问他。
“那还用猜,你们俩是不是密谋要给师姐什么惊喜?”
小北顺着他的话往下接:“你又知道了?”
钟霜从他肩上放开手,一跃到众人面前,拍着胸脯:“我说什么来着,有钱人,都喜欢这么玩,是不是,是不是?”
引得几个小师妹窃窃的笑。
*****
周五晚上,褚北接到蒋乐安电话。
“乐安姐?”小北声音有一些难掩的惊喜。
“想我了没?你干嘛呢?”
褚北把她当自己第二个姐姐,事无巨细的汇报了一下今天的工作内容,听的蒋乐安直喊stop,stop。
“我又不是你老师来视察工作的”,蒋乐安转而语调轻快的抛出了今晚电话的意图,“高总让我问你,猫喂了吗?”
那边随即传来“哎呦”一声,蒋乐安不满的嘟囔,“又敲我头!”
“喂,小北?”
“嗯,我在听,我计划明天过去。”
“好咧,那明天见。”
“好,明天见。”
褚北原打算早上去,喂完回,他做事情一向不喜欢拖沓,能一次性解决的事情绝不拖到下一次,无奈人都走出研究所了,被钟霜无情连环call,嚎了回来。硬是帮着钟霜和一个叫海晴的小师妹做完了一整套测活性的实验。
都怪钟霜抵不住小师妹的糖衣炮弹,几声吴侬软语就哄的钟霜把这些苦活累活全大包大揽下来,临到头又拽着褚北陪自己一起当苦力。
“这样就可以了”
“谢谢谢谢褚大恩公!!!”
“不用谢,但是,下不为例”褚北淡淡的看了一眼小师妹,钟霜立刻“好好好”。
小师妹不自觉的往钟霜身侧靠,褚北说自己一会还有一些事,先走了,打扫的工作让他们自己完成。
到了高总别墅,已经是下午三点多,进屋后,静悄悄的,小北料想他们工作上有事没有回来,自己一个人很乖顺的去喂猫,喂了一会,感觉背后有个目光在看自己,一回头,就见高万寻坐在不远处的长椅上,见褚北看向自己,高万寻朝他温和一笑,褚北拍拍手,走过来,“乐安姐没来?”
高万寻把放在长椅上的公文包拿起立到椅背上,示意他坐。
想了想认为现在蒋乐安应该安插到,“被部门同事叫去聚餐了”这个剧情中。
褚北一听好奇的看向高万寻,意思是,部门同事聚餐?那你这个部门老大怎么不去?
高万寻舒展两条长腿,整个人显得无比放松,朝着褚北温和一笑,头往后仰,人已经靠在椅背上,入定去了。
此时,日影西斜,有斑驳树影印在两人身上。
时而有清风拂面,两厢静谧中,让人惬意的不自觉想伸个懒腰。
褚北看了他一眼,没什么表示,自己换了个相对舒服点的坐姿,望着前方。
前方几个猫公主们踱着步,在光影斑驳间跳跃,碎金融在细软的毛上,像给公主们的羽绒长裙加冕了一层金边。
这大概就是诗人笔下的,愿使岁月静好,现世安稳吧。
晚上,保姆秦妈做好了饭就自行离开了,高万寻招呼正在书房看书的褚北下来吃饭。
清蒸鲈鱼,红烧牛肉,搭了个西芹百合,锅里还煲了一盅山药排骨汤。
小北一看,都是自己平常喜欢吃的菜,高万寻给小北盛了一碗汤,“尝尝看”。
“谢谢。”
小北看着满桌都是自己喜欢吃的菜,知道这是高万寻特意让秦妈做的。
“小北,跟你说个事情。”
小北抬头,看向高万寻,高万寻点点菜,示意他边吃边听。
“上次我去研究所接你,跟孙教授聊了聊,孙教授有项研究成果,瑞士那边有个老教授带的实验团队很感兴趣,打算邀请孙教授出国学术访问一年,那天正好我去接你,碰见了,他跟我说了说这事,孙教授倒也没决定去不去”,看小北听的认真,高万寻朝着他很温和的笑了一下。
“你笑什么?”小北有些莫名,下意识脱口。
“没什么,只是觉得,你很专注。”
高总潜台词,只是觉得,你听我说话时,那么专注的神情,让人突然心里一动。
小北回了个假笑给他,高万寻又往他碗里夹了一块排骨,“你九月就入学了,与其到时候等着学校临时给你分配导师,不如我们主动选一位,你觉得如何?”
小北听他这样说,就知道,这个主动人员早已内定好了。
“高总认为我们应该选谁?”小北秒变狗腿脸,谄媚的问。
高万寻失笑,真想揉揉他脑袋,但没上手,他怕自己控制不住。
“那我约个时间,领你见见?”
小北没说好,也没说不好,朝他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
俩人吃完饭,小北主动把碗洗了,高万寻接了几个电话,回书房了。
人都进了书房门,半个身子又退了出来,扭头嘱咐楼下的小北让他晚上留这睡,这个点不好打车,明天一早再送他回去,小北在厨房应了声。
然后公务缠身的高总就投入万恶的资本主义怀抱中去了。
直到很久后的某天,小北跟蒋乐安闲聊时才知道,高骗人精竟然编排自己跟同事们聚会彻夜high?蒋乐安出离的愤怒,认为这是对她工作敬业度的极大侮辱。
因为就在高万寻优哉游哉的跟小北一起晒太阳,逗猫,吃饭,闲聊时,蒋乐安一个人当八个人用,一边顶着两个硕大无比的黑眼圈正在跟他们公司的财务总监做殊死搏斗,另外一边还要陪三个项目组的同事打太极!
高万寻对此,美其名曰,这是给蒋总锻炼的机会。
“……”
拍板定钉的事儿一件没有,撒泼扯皮倒是个顶个,你管这叫锻炼人?被迫练出八块腹肌的蒋总十分怒其不争的质问高跑跑是不是回家了,高老板十分无辜又莫名的回她一个,这有什么问题吗?
下班,回家,不正常吗?
严谨的蒋总纠正道,你在年中汇报时提前下班回到了你那个百来年不回一趟的家,正常吗!
不正常吗?
不正常!
高总异常乖顺道,好吧,我突然不正常的想回家了。
蒋乐安觉得跟人待久了,还是狗更可爱。
高总一脸无辜,不会啊,我觉得你有时候也挺可爱。
蒋乐安原地气成只柯基,跺着小短腿,忍无可忍大叫,滚滚滚。
*****
第二天一早,高万寻送褚北去研究所。
到地后,小北下车,关好车门,准备往研究所走,高万寻突然叫住他,跟他说,约了下周见新导师,小北俯身在车窗前回道知道了,然后转身往研究所走,经过停车场时,有个人正好从车上下来,小北还在想,哪个老师这么早,那“老师”就把自己叫住了。
“小北”
这声音小北太熟悉了,熟悉到,现在他每一次听到,依然会有一种恍惚的感觉。
周桪叫住小北,转头朝门外看了一眼,高万寻的车刚开走,他隐约记得那个车牌号,李江夏订婚宴当天,他急急忙忙的追出去时,看到的好像也是这辆车。
褚北注意到了他朝外看的目光,问他,“有什么事情吗?”
“你一直没回我”,周桪回神,拿着手机无奈一耸肩,他十分认真的问小北,“你肩上是怎么回事?”
那晚在KTV俩人撕扯中,周桪无意发现在小北左肩到锁骨处有一道伤疤,早已结痂,如果不是当时俩人靠的那么近,加上一瞬的强光照射,周桪也很难发现,小北下意识提了一下自己衣领,回他,“船桅砸的”。
周桪愣了一下,实在是没有想到,小北会这么回他。
船桅砸的?怎么回事?怎么砸的?
周桪有太多疑问了,他一定要问个明白。
“小北,我想与你聊一聊,我不明白我究竟做错了什么?”
周桪望了一眼小北的嘴唇,他想起那晚,小北的惊愕和抗拒,又深深往门口的方向望了一眼,“我跟沈梦溪说清楚了,我们不是,不是你想象中的那样……”见小北依旧没什么反应,周桪把心一沉,押出了自己最后的赌注,“如果……”,周桪叹口气,淡淡的说,“如果,你现在身边已经有了别人,如果你说,你现在过的很好……”,周桪把眼睛一闭,剖出了血迹淋漓的心迹,“我绝不会再打扰你”。
周桪说:“我比这个世界上任何一个人,都希望你幸福,小北,你能明白吗?”
周桪近乎恳求道:“至少,我想知道,我们之间到底怎么了?”
*****
晨跑归来的钟小霜远远瞧见前方两人身影十分熟悉,正腹诽,这大早上的,小北跟谁说话呢?本着关心同学,实则八卦满溢的心蹭蹭蹭凑了过去。
又是周总?钟霜实在不理解,这是要给他们沈师姐准备一个多么盛大的惊喜,要密谋这么久?
小北没有让周桪等太久,他终于抬起头对上周桪炙烈又小心翼翼的目光,他说好,眸光清亮,语调平和,与他此刻的心境十分一致。
这么多年过去了,褚北终于发现,他有了一点点长进。
他终于能在周桪炙烈而深情的目光中,像遇见普通朋友一样,礼貌而平和的应对了。
周桪得了首肯,心情有一错的惊喜,他转身从车里取出了一个白色纸袋递给褚北,“送你的。”
褚北没有接,望了他一眼,周桪把纸袋放在褚北身侧的长椅上,“那我等你信。”
褚北点点头,周桪没在说什么,开车走了。
不远处钟霜蹿出来,上前一把拿起放在长椅上的纸袋,嘴里嘀咕道:“咦,这是抓的吗?”
“这也太不小心了,一会师姐该以为你们拿个破纸袋随便一裝糊弄她呢……”
小北望了一眼钟霜手里的纸袋,手提环下皱巴巴的,好似曾被人狠狠捏了一把。
他没说什么,径直往实验楼走去,身后拎着纸袋左看看右看看的钟霜赶紧追过来。
钟霜总觉得哪里不对劲,想问什么?又不知道该问什么。
像个原地转圈咬尾巴的二哈,自己跟自己较了半天劲。
临进实验室的钟霜突然慢半拍的反应过来,噢噢噢的怪叫了半天,“我好像昨晚出去买夜宵时,就看见那辆车了!我说嘛,我当时就觉得很熟悉,很熟悉,但是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钟霜恍然大悟道:“可不是在哪见过嘛!咱上回从KTV回来……”说着一拍小北的胳膊,可惜小北先一步去换实验服了,钟小霜拍了个空,转而摸着自己并不存在的胡须开始做深思状,“那要是这么看的话……”
钟福尔摩斯霜两眼一眯,给出了他的推测,“莫非周总在车里等了一宿?”
钟霜转而又盯着自己手里的纸袋,十分狐疑的朝着褚北望去。
褚北刚把外套脱了,换上白大褂,甩了个潇洒的背影给钟霜,拿着溶剂绝尘而去。
不知道为什么,钟霜突然想起了他见小北第一面时的情景。
那会,钟少侠可谓是一身孤勇,婉拒了导师让师姐去火车站接他的提议,一个人一个双肩包就从异乡坐了十几个小时的火车奔赴而来。
上到11楼,见一个实验室开着门,猫腰往里一看,有个人正趴在桌子上,可能是在午休或者偏头玩手机。
钟少侠敲了两下门,把声音放低二度开了尊口,“您好,请问这是孙教授的实验室吗?”
等了二秒,见那背影毫无反应,钟少侠契而不舍继续敲了三下门,把音量提高一度重复道,“您好,请问这里是孙教授的实验室吗?”
等了三秒,那清瘦背影依然毫无反应!
钟少侠忍无可忍,无需再忍,门也不敲了,人径直走到那背影身后,拍了拍那人肩膀,“喂,同学你好,请问……”
趴在桌上的人终于被叫醒,抬起头,摘掉耳机,像是刚醒,迷迷糊糊的朝他看去。
钟霜心跳漏了一拍。
小北的长相,是那种第一眼就能让人心动的样子。
因为实在太过惊艳,让钟霜一闭眼,眼前浮现的就是那张脸。接连失眠了好几个晚上。
幸亏钟霜从小根正苗红,两性立场十分鲜明,在走向钢铁直男的康庄大道上,目不斜视,心无旁骛。
想及此,钟少侠仿佛一瞬被打通任督二脉,僵在原地,梗着脖子,在心里呐喊三声,色即是空,色即是空,色即是空。
双下巴都快要挤出来了,而后,踩着碎花小步,从大大咧咧拎着纸袋的动作改为两只狗爪子捏着纸袋一角,揣着深怕给人弄脏弄破的莫名复杂心情,目不斜视的把纸袋轻飘飘的放在了褚北的桌上。
放好之后,赶忙去换实验服,换到一半,钟霜光着半个臂膀,又癫癫的缩回来,把纸袋放进了褚北桌面下的柜子里,并小心翼翼的把柜门掖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