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十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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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言姑娘，这雾气弥漫，我家公子让你跟着他，仔细别走错了。”阿鹤突然回头朝小言喊了一句。
小言正要应声往前，突然浓雾像被泼了墨点一样，之前飘渺的白色烟雾渐渐被浸染成大片大片的墨团，直至所有人眼前一片漆黑。
此时，一股浓烈的恶臭直勾勾侵入所有人的鼻腔，在视觉被剥夺的环境下，人天生会对周围的气味更加敏感。
因此，当这股难以忍受的气味扑鼻而来时，在场的所有人都忍不住作呕起来。
这气味简直难以言喻，就像是腐烂生蛆的内脏被扔进了粪池浸泡了三天三夜又在太阳底下晒焦了然后直直地扔到你身上，还偏要你吃下的那种感觉。
“果然是鬼气！”余周狼狈地捂着鼻子，嫌恶地呸了一声。
当年，萧齐瑞利用鬼怪之说掩人耳目，私自在山上屯兵意图天下，如今倒真是引来鬼了。
小言听到后，不禁惊讶地长大了嘴，臭味毫不意外又被大口吸了进来，呛地小言胃里一阵翻腾，眼泪、口水直流。
不怪小言这么惊讶，自混沌初开，天地共生六界：神界、仙界、魔界、人界、妖界、鬼界。
神界和魔界在一千年前的神魔大战中双双陨落，自此鬼界趁势突起，后仙界、人界、妖界三界联合，各派出修道者若干，终是将一介鬼众封印在冥水之下。
其后，鬼修寥寥，再也成不了气候。据说，最后的几个修士也因鬼界灵气薄弱，困死在冥水下了。
小言内心大骇，如今，竟又出现鬼修了？
传闻中，鬼修以夺人魂魄增进修为，遇妖则剖取妖丹，遇仙则屠戮其身，修的是惨绝人寰的强取之道。故被天道不容，因而几百年前，默许仙人妖三界半灭了鬼界。
难道是封印被突破了？小言正想得出神，突然手中递来一块方帕。
小言拿起方帕，捂住口鼻，是熟悉的松木香气，萦绕不绝的臭味竟慢慢消解了。
谢述凭着之前小言所在方向，摸着黑，一步步走到小言身边。他不知道为什么在情况危急时，第一时间就想到了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一步步向她靠近。
谢述自嘲地咧出一丝笑意，平生自负看人看事洞若观火，如今对自己的心意倒是雾里看花，怎么也看不透了。
既然想不明白，那就先遵循本心。
小言感受到谢述就在身后，清清正正地站着，仿佛把无孔不入的恶臭都隔绝在一边。
小言暗暗在谢述身上施了一道保护符，危急时可以抵挡半柱香的攻击。
然而很快，他们就知道，释放气味只是猎人面对许久不见的猎物的调戏。
余周敏锐地察觉到气味减弱了，但他知道，这并不意味着是一件好事。
莫遥不知何时，也来到小言身旁，紧握住她的手，手心还有些滑腻。小言轻轻地捏了捏她的手背，示意她别太紧张。
“叮铃铃……”
耳边突然传来一阵诡异的脚铐声，似近非近，似远非远，让人琢磨不透他的位置，却能明明白白感受到一股不容忽视的威压。
余周内心警铃大作，因为，他已经很久没感受到这种单纯被力量压制的感觉了，不自觉双手紧握住准备好的尖刺，环顾四周时不经意瞥了一眼小言所在的位置。
不知道铃声是何时停下的，也不知眼前这个“少年”何时来到他们面前。
就好似鬼魅一般，飘然出现，正当小言几个都蓄势待发，准备与之一战时，只见眼前这位少年，柔柔弱弱地开口问了一句：“请问这是哪里？”
这孩子……倒是很有礼貌。
小言的脑子不适时地冒出了这个想法。
少年纯黑的眼球咕噜噜转了几圈，最后在几人中盯上了小言，笨拙地指了指脚上的镣铐，“这位姐姐，可以帮我打开吗？”
“它锁得阿宴好疼……”见小言愣在原处不动，少年不满地撅起嘴。
这孩子撒起娇来倒是无师自通。小言有些松动，内心莫名感觉受到一股驱使，就要抬起脚往前走去。
“小心！别受了他的蛊惑！”余周不知何时来到小言周围，着急地拉住了小言的手臂，挡在她的面前。
小言一激灵，缓了过来，下意识退了几步，戒备地看着眼前这个容貌清秀的少年，自己差点忘了他可能是个绝迹已久的鬼修。
面对余周，少年一下变了脸，冷漠地出声：“你算什么东西，挡着我和姐姐了。”
话刚落地，少年轻轻挥起左手，诡异地旋起一股劲风将余周翻倒在地。
小言赶紧蹲下身察看余周的情况，探了探鼻息，幸好，他只是晕过去了。
自称阿宴的鬼界少年，镣铐下光着的双脚慢慢往前挪动着，链条拖动着地面，发出刺耳的摩擦音。
“姐姐，阿宴终于等到你了，跟我走吧。”
少年清秀的眉眼此刻变得极为妖冶，原先墨黑的眼球逐渐变得赤红。
他伸出右手，想要将小言从地上搀扶起来。而身后一双清瘦的手却先触碰小言的衣袖，不容置疑地将小言拉入怀中。
阿宴回过头看着这位碍眼的男子，正要发怒，心底却陡然而生一股压抑不住的恐惧感，他控制住蠢蠢欲动的手，停下来困惑地盯着谢述的脸，上下打量着。
这是怎么回事？
他明明，只是一个普通的人类……
阿宴突然有些烦躁，眉间闪过一丝戾色，就要扬手结果了眼前这个讨厌的男子，然而小言在阿宴抬手的一瞬间毫不犹豫地将谢述拉到身后。
她深知眼前这个阴晴不定的少年绝非等闲之辈，谢述这个凡人受他一击必定没命。
今天可真是倒霉，怎么就刚好遇上这等难缠的鬼煞？
短短一瞬间，小言脑海里冒过无数个念头，甚至做好了修为散尽的准备，最后却回忆起桃花镇初遇谢述的那一天，这小子，可真好看啊……
见小言气势汹汹地挡在谢述身前，阿宴讷讷地收回手，重新变幻成可怜巴巴的样子，“姐姐，跟我走吧，阿宴真的等了你好久。”
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小言拉回去的谢述在此刻方稍松了口气。
若，小言刚才真得因他而死，他实在想象不了那个场面。
长久时间盘桓在谢述内心的猜疑终于在此刻消解了。
同样被小言吓得不清的莫遥松开攥紧的手指，差点，以为她又要离开自己了。
“啊？”
小言见眼前的凶神恶煞突然变脸成了个摇头晃脑的小奶狗，被他精分得有些些头脑不清。
这些人太过碍眼，我只要与姐姐待在一块儿。
阿宴克制不住内心的躁动，忽然想到了什么，满意地勾勾手指，像提木偶一样，将除了小言之外的其他人困在了漆黑的屏障内。
“姐姐，现在，没有人能妨碍我们了。”阿宴的笑容在此刻格外渗人。
小言紧张地咽了几口口水，自己什么时候惹过他了，救命啊……
手下意识护住胸口，却意外摸到一块硬物。
是怀玉留给自己的玉佩！
怀玉姐姐是道士，她应该也会抓鬼吧……快来救我，小言无比虔诚地在心中默念。
感受到小言呼救的怀玉此刻正准备赶往雁塔山。
怀玉掐指算了算，不好，是大凶之兆！
料想到事态紧急，怀玉毫不犹豫地从怀中掏出一张珍贵的疾行符，有了它，无论多远的地方，都只需半个时辰就能到达。
怀玉望着眼前这座山峰，忍不住皱起眉头，这地方怎么鬼气腾腾的，都快赶上鬼王出世了……
难道，封印被破开了，鬼界又卷土重来了？
怀玉内心冒出许多不好的设想。
糟了，看来小言这丫头这次惹到了大麻烦。
怀玉不待多想，立刻飞身上了山，途中眼尖地发现半山处被人设了一道屏障。
怀玉堪堪停住脚，直接挥起剑重力一劈，却见它冒着团团黑气，相互萦绕着，半分也不见裂隙。
怀玉收起剑，又仔细观察了一阵，终于在其中发现了一个阴阳眼。
怀玉果断祭起一道驱鬼符，咬破手指往上滴上一滴血，符咒感应到了力量，发着金光，朝破眼处贴去。
黑气被震得四散，慢慢地，四个人影显现了出来。
正是一筹莫展的余周，脸黑的要杀人的谢述，急得眼圈发红的莫遥，以及还不知发生了什么的阿鹤。
见面前突然冒出了一个姑娘，四个人都愣住了。
“你就是小言提到的那位道士朋友？”还是余周首先反应过来。
“正是，小言在哪儿？”怀玉长呼了一口气，看来他们确是小言的同路人。
“她好像，被那个小鬼带走了。”余周低着头，有些自责。
听到这句话，谢述关节已被捏得发白，失神地望着山脚。
怀玉问清了前因后果，又看了看雁塔山四周的环境，脸色变得极其难看。
“看来，雁塔山的怨灵太多，倒让他们形成了与鬼界连通的阵法。”怀玉顿了顿，终是将自己的猜测说了出来。
“这下，事情不是那么简单了，我得先汇报给掌门，让他们早做应对！”
怀玉不再与他们多作解释，施起传音符，将鬼界重新出世一系列事件传达到了青鱼派内。
可那个鬼修，为什么要带走小言呢？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第十九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