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二十章 ...
-
“前辈是说，师父曾经遇到过鬼修？”
“不错，我这些天仔细回想了一遍，确实发现了一些不寻常的痕迹。而且，似乎与那女子萧颜有关……”
此时在九清山上对话的正是掌门栾昭和九溟。
滴答滴答……
小言模糊中听到一阵接连不断的水滴声，恼人的是它完全没有节奏，像是哪个刚开始学习古琴的没耐性少年在胡乱拨奏。
双目似火燎般灼热，痛感牵扯着头皮，周围的声音越发刺耳，小言不自觉皱起眉头，然而四肢却好似融化在湖水里一样，软绵绵的，一点也动弹不得……
恍惚间感觉眼前掠过一片黑影，周围环境一下子变得清明，同时也陷入死一样的沉寂。
小言内心突感不安，紧接着，她的耳边传来一个清脆又撩人的女声：“萧颜姐姐，你醒了吗？”
小言听到人声陡然一惊，肌肉松弛过后，半眯着睁开眼，没有想象中的刺眼，周围光线很暗，短短一瞬，小言就适应了这里的亮度。
只见一个身穿大红色衣裙的女孩儿正无声无息地站在她身侧，她主动迎上小言困惑的目光，笑意盈盈道：“姐姐这么快就不记得我了？”
“我们刚刚还见过呢”倏忽间，女孩儿一挥衣袖，变幻成了一个粉雕玉琢的少年。
“是你？”
小言认出他就是雁塔山上身戴镣铐的少年，诧异中更多的是恐惧。
他竟可以随意变幻相貌，甚至性别。
“看来姐姐果然还是更喜欢阿宴这幅样子。”阿宴嘟着嘴，状似天真地摸了摸自己的脸。
“其他人呢？”
“姐姐放心，他们暂时不会来打扰我们。”阿宴脸上的不满之色毫不掩饰，轻蔑地像是在说一堆阿猫阿狗。
“你把他们怎么了？”小言吃力地从地上爬起，微瞠双目紧盯着阿宴，不放过任何一丝细节。
“姐姐放心，只不过是简单的结界罢了。”见小言关心其他人，阿宴有些吃醋。
“你把我带到这有什么目的?”小言略微冷静下来。
“自然是和姐姐叙叙旧。”
“我之前并不认识你，有什么旧事可聊?”小言面上尽是冷漠，心里却暗暗道苦。
这人莫不是个疯子，自打遇见就开始胡言乱语，偏偏自己受制于他，还要与他在这里拉扯。
“姐姐的记性真是太差了，才不过几十年的时间，你便把阿宴忘得一干二净了，可真真是个负心人。”阿宴略带失望地变回了女身，转身坐到一块石头上。
“不如阿宴让姐姐看一个东西，或许你就能想起来了。”
说完不等小言答话，一道浓郁的暗黑气旋便从阿宴袖中抽离转而围住小言周身。
小言下意识运转真气抵御，然而这气旋却并不带攻击性，轻易地透过屏障，灵活地钻入小言体内。
渐渐地，小言感觉自己坠入一方水潭，想要张口呼吸，却如溺水之人一般，身子越来越沉……
“小颜，你在哪儿！听得到吗？小颜！”
谁在叫我?小言于混沌中听到自己的名字，兀然惊醒，却发现自己身处水底。诡异的是，之前溺水的感觉此刻却丝毫不存在了。
那呼唤的声音忽近忽远，很陌生，却听起来这么焦急。
是谁呢？
小言试图发出声音回应，却发现自己说不出话，张口的动作只化作一连串泡泡。
怎么回事？小言惊惧地摸着脖颈，却发现自己的声带的确振动不起来。
小言按捺住内心的疑惑，循者呼声往前游去。
叮铃叮铃，金属的碰撞声在宁静的水中显得格外刺耳，水流也变得越来越急，在骤然之间形成了一个漩涡将小言吸了进去。
“天不负我，竟让我找到了破局之人！”
小言睁开眼，看着眼前一名身穿黑红两色衣裙的人正背对着她，双脚诡异地连着一副镣铐，正是之前水中听到的碰撞声的来源。
待那人转过身来，才真是把小言吓了一跳！
那人生的左脸男相，右脸女相，分开看都是好模样，可却偏偏如此不搭地合在了一张脸上，配着双足沉重的玄铁镣锁，平白更显得可怖了几分。
那人将小言的表情看得一清二楚，只无所谓地笑笑，然后突然凑过脸来，“你更喜欢我哪张脸?”
那人的嘴巴一张一合，还是左右两个弧度，近距离更是吓得小言差点心梗，只能闭着眼，胡乱指了指左边。
“原来你喜欢这幅样子。”那人随意挥手一推，便化作一个白白嫩嫩的少年模样。
小言睁开眼，此时倒是看着顺眼了许多，暗暗吐出一口浊气。
“你可愿意帮我一个忙?”，见小言愣在那里，他继续说道：“我叫阿宴，天生被这九天玄铁所困，你可愿意帮我恢复自由?”
小言低头看了看那玄铁，不可思议地指了指自己。
“你可知你是女娲补天遗留的一块碎石，能打开世间所有的封印。”
简单的震惊二字不足以阐明小言此刻的心情。
我?女娲石?我只是在一处荒山化形的石妖罢了，若说唯一还算幸运的，便是那荒山还算灵气充沛，省了她一些工夫化形罢了。
怎得会与上古的传说牵扯起来?
面前的少年见小言一幅一脸不相信的样子，也不急着解释，只上前抓住小言的手，小言下意识想要挣脱，却发现眼前的少年力气大得超乎寻常。硬生生被他拖着跪在了地上，手臂也被他拽去，被他触摸到的地方筋肉四处狂跳。
当小言的手碰到那镣铐时，一股热量不知从何处升腾开来，自己的身体就像煮沸的开水，亟需寻找一个凉快的地方疏解。
小言急迫地想抽身离开，却被他压制得不能动弹，心中之火愈盛，仿佛全身上下都快燃尽了。
快支撑不住了，小言缓慢地闭上双眼，瘫软在地上。
正当此时，周边突然传出一阵声响。
“何方妖物！放开小颜！”
小言费力略睁双眼，只模糊地看到一袭青衣，执剑而立，周身透出的强烈寒气倒让小言觉得舒服了些。
“区区凡人，也想打搅本座的好事？”一股黑气从少年袖中源源不断地朝青衣男子袭去，幻化成一条巨蟒张开巨口伺机攀咬。
“鬼界中人！”
……
小言眼前之景越来越模糊，随即陷入一片黑暗。
“咳咳……”小言如同呛了好几口水一样，胃内一股翻腾之感搅得她清醒过来，一睁眼便见身旁之人饶有趣味地盯着自己。
“你的情郎把我打成重伤，害我花了好多年的工夫才恢复到如今的样子。你说，这笔账我该找谁去讨？”
“什么情郎，我不认识他。”
“哼，倒是有趣。辛辛苦苦救了人，那人反倒把自己忘了，哈哈哈哈哈哈哈真有趣。”
小言越发听不懂，“刚才你让我看到的是什么？”
“我施法让你的意识回到那段记忆当中，按理说正常人能毫无阻碍地融入自己的记忆，然而你却有两段记忆交叉，陷入记忆的混乱场中，若不是我见你情形不对，及时拉你出来，你怕是深陷漩涡当中，醒不过来了。还不谢谢本座。”阿宴脸上满是得意之色。
“明明是你拉我进去的，你真是蛮不讲理。”小言毫不犹豫地戳破，又引来阿宴的一阵大笑。
“你怎么会忘得如此干净，我的法术可从未出过错，这当中定有乾坤，怕是有仙界中人插手搅和。姐姐，你身上可越发有意思了。”
“你到底在说什么？”小言被他时常转变的话题搞得越发糊涂。
“姐姐，我改变主意了，不想让你那么快死了。”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第二十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