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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野心勃勃 ...

  •   “外……外面。”楚逸语塞。
      听到答案,他便乖乖挪到贴墙位置,给楚逸空出很大的空间,拍拍床:“你也来睡吧。”
      楚逸无奈笑笑:“别贴着墙睡,当心风湿。我要运功修炼,你先睡。”
      宁古仂十分佩服楚逸的恒心,这么多年,一直坚持练功,所以才功底扎实,功力深厚。不知自己何时才能追上他……
      等到楚逸上床时,宁古仂背对着他呼吸平稳,已经睡着了。
      他欠着身子仔细观察一下宁古仂的睡颜,笑得温暖。于是背对背轻轻躺在一旁,生怕吵醒他。
      睡意袭来,眼看坠入梦乡时,一只胳膊搭上楚逸的腰,令他骤然惊醒,索性宁古仂的魔爪没有进一步动作,这才再次沉沉睡去。
      早上楚逸醒来,宁古仂正胳膊支着头侧卧看他,脸上又不自觉发热。
      “希望以后每天都能这么看着你醒来。你知道那种感觉吗?阿逸。”宁古仂说着伸手拉过楚逸的手捂在胸口处,“我心跳得好快,是不是?”
      “一点不正经。”楚逸羞赧地收回手,利落翻身下地。
      第二晚,宁古仂依然宿在楚逸屋内,规规矩矩。
      第三晚,楚逸上床准备睡觉时,宁古仂还没睡着,正歪在一旁看书。
      “今天怎么还没睡?夜里看书伤眼睛,睡吧。”楚逸没给宁古仂反驳的机会,直接从他手里抽出书,放在桌上,准备吹灯。
      “阿逸,我想看看你背后的图腾……”
      楚逸没说话,走过去坐在床边,缓缓解开中衣,露出肩膀下面的图腾,像一条盘踞的蛇,仍然隐隐泛着蓝光。
      宁古仂伸出手指,沿着纹路来回勾勒,既新奇又痴迷。
      “刚刚练完功,内力还在游走,所以光芒未散。”楚逸被摸得心痒痒的,不由浑身紧绷起来。
      “你性子也冷,练得武功也冷,因为你是冷血吗?你知不知道,蛇任何时候都是凉的,因为血冷。”宁古仂故意用挑逗的语气对着楚逸的后脖颈吹热气,搞得他浑身不自在,连忙把衣服拉起来,隔绝那作乱的手指。
      “残阳剑谱本来就是阴寒的武功,若不是雾仙谷气候宜人,断然练不成。可我是人又不是蛇,血是热是凉,那天喷在你脸上没感觉吗?”
      “哈哈哈哈哈……”宁古仂听到他竟然主动提及初五那天的窘态,笑得躺倒在床上,四脚朝天,“那天的事儿,你不羞了?”
      “你……睡觉!”楚逸熄灯上床,踹了宁古仂屁股一下,却被他反手捉住脚,一个翻身,两人就面对面脸贴脸,即使在这暗夜之中,都能看清楚彼此。
      宁古仂飞快在楚逸唇上印下一个吻,热热的,软软的。
      而后敏捷翻身说了句“睡觉”,便再无响动。
      过了片刻,均匀的呼吸传进的楚逸耳朵,才让沉浸在那个短暂而炙热的吻里的他回神。唇上酥麻的感觉还未褪去,人生第一次被亲吻,猝不及防的、蜻蜓点水般的吻。
      楚逸温柔地为旁边的人理了理滚乱的头发,安心睡去。
      一个时辰后,床内侧的人猛然一动,回手点了楚逸的睡穴,待确认好外侧的人真的被点穴,才轻手轻脚下地,出了房门。
      宁古仂来到厢房时,牌九已经在候着了。
      见着人来,恭敬施礼:“少爷。”
      “怎么样,有眉目了吗?”
      “回少爷,雁儿山从年前我就派人把守,大略画了地形图和山寨格局。山上共有东西南北房舍二十四间,暂时还不知道甘藜的住处是哪个。”牌九说着把两张地图递到宁古仂手里。
      这一切都要从半夜探听消息那日说起,他们不断提及京城要变天,作为贵胄,作为将军府的儿郎,宁古仂比谁都更对这两个字敏感。
      变天,就不单单是江湖的事。
      因为知道内幕多,所以宁古仂早就暗中派身边的暗卫开始调查雁儿山。而腊八节九重楼的大阵仗,让所有人心上都隐隐觉出不妙。
      陛下的亲信在九重楼多日都未曾发现任何不妥,只好作罢;宁远山虽然明面上不做计较,暗地里派宁古仢去调查。
      而清楚一切的宁古仂怕大哥这一插手坏了楚逸的事,便从宁古仢手里揽下了这个差事。
      他先装作不经意跟陛下的亲信打听,希望能得到更多讯息。却从亲信的言语间听出对那杨希杰的信任与佩服,分明已经被蛊惑。
      宁古仂又气又急,可也不能多说什么。明面上杨希杰家世清白,开酒楼的手续齐全,该缴纳的税一两不少,唯一不开眼的地方就是在腊八节施了粥。
      据说,九重楼腊八施粥也事出有因。
      杨希杰家在江南,家境富裕,被强盗盯上,小时候曾被绑了去。从强盗手里逃脱后,慌不择路,差点饿死在林子里。一位进山打猎的村夫抱回去,喂了碗粥,才捡回一条命。杨家老爷为报恩情要给村夫很多钱,村夫不收,让他拿这钱散给穷苦人,当做积德行善。
      从此,腊八施粥就成了家里的规矩。待老爷子故去,杨希杰把酒楼做大,施粥也从江南一路北上,直至进京。说到底就是不懂规矩闹的,并无恶意。
      要不是宁古仂真的知道甘藜是个坏人,还真就信了。派去打探的亲信们拿回来的证据都是实打实的,甚至有各地府衙和县丞作保,这人可真有手段!陛下身边的人各个智慧超群,他们如果查不到漏洞,宁古仂就更查不到了。索性也不在这上面多费心思,雁儿山这条线索,可是他的独家!
      谁知刚刚接了这份差,就有探子来报,说发现雁儿山附近有西南藩王的近臣出没。
      西南藩王野心勃勃,近年来势利范围逐渐扩大,多次肆意妄为,连陛下都要忌惮他三分。况且藩王未得召见不可进京,现在派近臣来,其心昭然若揭。
      到此刻,楚逸的这个师兄要勾结乱党,通敌叛国基本上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儿。宁古仂绝不能让楚逸掺和进来,到时候天降个株连九族的罪名怎么行?反正他们这个门派神秘得紧,他不说楚逸不说,没人会知道。
      于是他一边想办法拖住楚逸,不让他轻举妄动打听甘藜的动向,一边切断宁远山派来的人手与这件事的关系,一边还得集结绝对效忠自己的手下开始调查。
      “甘藜这个恶贯满盈的东西,该怎么谢我?”宁古仂废了好大的劲才帮藩王近臣找了个合理出现的理由,从而打消宁远山的顾虑。
      九重楼为藩王搜集全国的消息,七夜为藩王前进的道路扫清障碍,真是一手好棋。
      宁古仂接过地图仔细端详,尽力都记在脑子里,神色严肃,半分放浪不羁也没有。似是觉得这些消息过于少,他又问:“别的呢?有没有什么人的画像?”
      “上山布置打扫的人七天一换,均不是京城这一带的人,没有盘问价值,下山之后就都被……”牌九说着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灭口了。”
      “派出去的人有在洛阳找到岳见鹰吗?还有那个叫存章的二哥,全名叫什么?”
      “还没有……费存章很贼,唯一能确定的是,他已经不愿意为甘藜所用,但对我们的人也忽近忽远,捉摸不透。”
      “这个要抓紧些,这两个人有用。”
      “看得出来。九重楼内部水很深啊。如果不是费存章主动找上门来,我们还真不会进展这么顺利。”
      宁古仂还没弄清楚为什么京城的九重楼不归费存章管而改成杨希杰,就被费存章找上了门来,虚虚实实又透了一堆消息。
      起先牌九和野良都劝宁古仂谨慎,宁古仂却考量片刻后选择相信他。
      “你们不要小瞧九重楼的情报网,你们宁家的很多信息都已经握在了我的手里。你要庆幸,是我掌管了京城的九重楼,我才有机会帮你们毁灭各种证据,包括那个楚逸。”
      “你是要让我感激你吗?你现在被杨希杰换下来,代表你也很危险。”
      “所以这是一笔交易,并不是邀功。”
      岳见鹰与王胖子合力杀死“大哥”,让费存章有机会到京城来,掌握到更多关于甘藜与西南藩王勾结的证据。
      他们都被甘藜用毒药牵制着,无法彻底摆脱,更不能让甘藜发现有二心,不然只有死路一条。
      费存章想要的,不是甘藜死,只是自己的自由。
      “没有别的什么有用的了吗?”
      “还有少爷,那个夫人被抓的信鸽,属下也已经派人找到。”
      “是吗?”宁古仂眼睛泛光,“肉糜山药粥的做法问到了?”
      “问到了,肉糜里拌上素肉,穷人家都是这么吃的。”
      “既然这么普通,为什么九重楼的厨子不自己学会了给甘藜做而要抓个妇人呢?可见那妇人做的粥还是别有不同。费存章根本是在与我们说瞎话,如果听信了他真的偷梁换柱在粥里做文章,岂不是露馅?”宁古仂心中升起疑虑,“他有没有提到他老婆什么把柄在甘藜手里,真的只是因为做粥?”
      “那信鸽如今东躲西藏,狼狈不堪。我们的人假扮普通乡野村民好心收留他,并没有暴露自己,他没道理跟我们说假话,真的只是因为做粥。”牌九无奈道。
      “好,我知道了。费存章那边给的任何消息都要斟酌后再行动,不可全信。而且楚逸武功太高强,我怕瞒不了多久,分给你们的任务要尽快完成。”
      “少爷放心。西南藩王的领地我已加派人手渗透,任何风吹草动都会第一时间飞鸽传书。”
      “行,那我回去睡了。对了,昨天那个蒙汗药的解药怎么不管用?我一觉睡到天亮,差点误了正事!从哪里买的,这么不靠谱。”
      牌九讪讪地赔笑,这种鬼市买来的东西,靠谱便罢,不靠谱也只能自认倒霉。毕竟你情我愿的买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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