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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第十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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沫朗颇为困惑,他家这太子这几天很奇怪,平日里活蹦乱跳的,这几天却安安静静地坐着啥也不干,问他怎么了他也不说。
还时不时地在那里傻笑。
约莫是因为……冯雀华?
唉……孩子大了留不住啊。
沫朗靠在一堆书上,幽幽地叹气。
“这小子喜欢谁不好?非要去喜欢冯雀华,他哥八成就是贪污赈灾银饷的贪官,他哥一被查,他妹妹能有什么好下场?到时候要是他妹妹成了太子妃,就他们兄妹俩的名声,他这太子怕是要被人骂死了……”
楚席批折子批的头疼,抬起头来一瞟,恰好看见沫朗靠在书架上,手上拿着一本书。但沫朗的注意力好像并不在书上,貌似在想什么东西。窗外的阳光照了进来,恰好撒在他的脸上。
楚席有那么一瞬间晃了眼。
好看……
沫朗微微一侧身,恰好对上了他的目光。
“?!!!”
楚席故作镇定地低头继续批折子,原本就红的脸又镀上了一层朱砂。
沫朗轻笑了一声,翻了一页手里的书。
也不知道这小伙子慌什么。
沫朗又翻了一会儿书,觉得没意思了便把书放下,走到小案前,随手拿了一本折子翻了翻。
“折子批的还可以。”
“那是,我可是经常帮着父皇批折子。”
沫朗点点头,道:“殿下你这几日到底怎么了?”
“什么?我怎么了?”
沫朗放下折子,双手交叉放在案上,道:“乖的有点过分。”
楚席咳了一声,耳朵红了些。
他居然说我乖?
“折子太多了……没空……那啥……”
沫朗点点头:“也是。”
信你就怪了。
沫朗起身朝门外走去,这个时辰该和冯子健去街上看看灾民了。灾民的事情约摸过几日就能处理完了,到时候处理完灾民的事情……不行,必须尽早把冯子健贪污的证据拿到手,要不然此次回朝不好交代。
沫朗出了门,楚席翻出被一堆折子压住的信封。拆开一看,正是云笙的手笔。
“事已办妥,静等东风。”
……
冯子健此时正在书房翻看账本。
府中下人跑进来,在冯子健耳边说了句什么。冯子健脸色大变,赶忙叫人把门窗关严。
“你说什么?”
“大人,有人在咱的地界找到了大批的官银!”
“有没有说是在哪找到的?”
下人摇摇头。
冯子健摇摇头,道:“账本可藏好了?”
下人点点头,道:“藏好了,就在里屋的……。”
还未等他说完,冯子健一个眼神过去,那下人便腿软跪在了地上。
“属下知错……”
冯子健扯了扯袖子,道:“待会……不,夜里你带人和我去看看。”
门外。
沫朗深深地眯了眯眼睛,笑了一下。后退几步,又走到门前,敲了敲门。
“知府为何紧闭着大门,是不欢迎本官来吗?”
冯子健听到敲门声吓了一跳,赶忙去开门。
沫朗进了屋,坐在太师椅上,抿了一口茶,道:“今日本官与知府同去视察,太子殿下有事便不去了。”
“是。”
走时, 沫朗朝里屋瞟了一眼。
冯子健的目光微微沉了下去。
他们来此的最终目的不是赈灾吧……
……
月黑风高夜,正是……
窃玉偷香时。
好吧,是偷账本。
沫朗提了个灯笼,靠着烛光勉强视物。
夜里安静的很,冯子健此时应当已经出去了。
账本此时不找更待何时?
沫朗轻轻推开书房的门,见案上放着几本账本。沫朗走过去打开一本一看,墨迹是新的,但记的账却有好几个月。
旁边放着另外的几本账本,打开一看,纸是旧的,字也是旧的。但闻上去有一股淡淡的草药味。当是用某种草药做了旧。
为什么账本要做旧呢?
“相爷果真好兴致,深夜造访下官有失远迎。”
沫朗惊地回头,冯子健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他的身后。
沫朗笑笑,道:“知府大人做假账做的也是不错。”
冯子健笑道:“相爷可是说笑了,下官保证,谁也不会知道的。”
一阵风吹进来,灭了沫朗的灯笼。
沫朗暗道不好。
灯一灭,他就是个瞎子。
冯子健看着沫朗的神情,估摸着沫朗眼神可能不好,暗笑一声,抽出了腰间长剑便朝沫朗刺过去。
沫朗凭着直觉往旁边一躲,却还是被划破了衣服。
“相爷,您看到了不该看的,听到了不该听的,那便请恕下官无礼了。”
“届时下官必定上报太子殿下您是因公殉职,定会将您风光大葬。”
“臣母亲早逝,身边只有一个妹妹,这嫁妆钱可不能被您给祸祸了对吧?”
沫朗此时看不清,眼前模糊一片,就恍若正常人看数十米之外的一棵树上的某根枝丫一样。
况且他还只能看见黑白两色。
他只能靠着直觉躲着冯子健的剑。
身上被划伤了好几处,沫朗没有配剑的习惯,眼神又不好,自然难以抵抗。
“沫朗!”
“谁?”
楚席见沫朗夜间出了房,半晌不见回来,便好奇出来看了看,谁知恰好看见这一幕。
冯子健笑笑,道:“殿下竟也来了,那便一起吧。”
冯子健剑锋一转,朝楚席这边扑过来。
“你这是谋害储君!”
“是又如何?大不了同归于尽!”
沫朗估摸着冯子健朝着楚席那边去了,抄起灯笼的手柄便挥了过去。
那手柄十分有分量,打人想来也是很痛的。
冯子健一声闷哼,楚席见状,赶忙提起旁边的花瓶朝冯子健的头砸去。
冯子健吃痛倒地不起,狰狞着的脸颇为吓人。只见他缓缓从怀里掏出一包药,打开撒向了沫朗。
冯子健低头一看,瞳孔骤缩,随又笑了起来。
“相爷,您好运。”
沫朗不小心吸了些药粉,却并没有什么不适。
但他的直觉告诉自己,这不是什么好东西。
再看冯子健,不,是“冯子健”。
楚席见冯子健后颈有一道痕迹,便上手一摸。
果然,楚席撕下了一张假面。
这人正是冯子健的属下。
那么真正的冯子健哪去了?
明日就知道了。
沫朗在地上一通乱摸,摸到了灯笼。对楚席道:“还请殿下帮臣点个灯笼,臣没带火折子。”
实际上沫朗带了火折子,只是他看不清,没法点。
楚席点了灯,沫朗便提着灯笼朝里屋走去。
楚席跟在后面,他要看看沫朗到底要干什么。
绕过屏风,沫朗在屋里翻了一会,书架、小榻、书案……
“什么也没有?”
楚席走过来,问道:“什么?”
“账本。”
楚席想了想,道:“你说这里可不可能有什么暗格?”
沫朗眼睛一亮,道:“对啊!”
楚席后退一步,沫朗揭开了地毯,摸了摸。
果然,地毯下面有一个暗格。
打开暗格,里面躺着几本账本。
楚席拿出来翻了翻,是真的。
贪污案解开了,现在要做的就是把赈灾银饷找到,然后把冯子健绳之以法了。
两人带着账本离了冯府,去了附近的一家客栈。
冯府被封了。
冯雀华被关了起来,但鉴于她并没有参与整件事情,所以楚席并没有为难她。
客栈里。
两人在整理着账本。
这不整理还好,一整理,冯子健居然贪了五千万两的白银!
这些钱养活一个城市好几年都是绰绰有余的。
楚席正在和沫朗谈贪污的事,可谁料楚席一转头便瞧见了沫朗满脸的通红。
楚席忙道:“你没事吧?沫朗?苏清朗?”
沫朗摇摇头,道:“没事……只是……热。”
楚席看着自己身上的厚衣服觉得奇怪,这种天气把火炉随时带着也不会出汗,他怎会热?
沫朗不自觉地往楚席身边靠了过来,貌似这样才能凉快一些。
楚席少年混迹街头巷尾,自然也猜出来这是怎么回事了。
“我带你去找孙先生。”
沫朗迷迷糊糊道:“桓儒出城了……”
楚席忙道:“那怎么办?”
沫朗支着头,颤颤巍巍地道:“你……能抱我一会儿吗?一会儿就好……”
“这……”
“难受……”
楚席无奈,只能搂着沫朗。
楚席发现,沫朗其实很瘦,身上甚至没有什么肉。
平时吃食什么的不可能差,他每月的俸禄都快赶上自己这个太子了。
沫朗越来越热,他发誓,他这辈子说什么都不会再来这个鬼地方。
沫朗一抬头,恰好接上了楚席的目光。
一双眼睛眼角薄红,一双眼睛清澈似水。
沫朗不自觉伸手搂住了楚席的脖子。
亲了上去。
一双眼睛含着泪珠,一双眼睛入了惊鸿。
窗外下雨了,这个寒冬的第一场雨。
雨滴过窗沿,窗边放着一株通草花,雨滴滑过纸做的花瓣儿,浸湿了花蕊。
今夜的雨貌似有些大了,吓得屋檐下的两只麻雀战战兢兢地大气不敢喘。
忽然一记响雷,一只麻雀竟吓得乱叫着先逃了。
雨打在窗上,风吹着,窗子不停地发出响声。
颇为烦人。
屋里的人倒是无所谓了。
只是没地儿躲的麻雀委屈了。
翌日,楚席下楼端了两碗粥上楼,有一碗多放了些糖。粥放在了桌上,楚席又叫人端来了一壶热水,泡了一壶桂花乌龙。
顺便点了一盘桂花糕。
约莫午时,沫朗缓缓睁开眼睛,客栈的雕花床顶映入眼帘。
沫朗迅速别开眼,支着自己坐起来。
刚要下榻,却又迅速用手一扶。
楚席赶忙站起来,走到榻边想扶沫朗一把。
沫朗轻哼一声,推开了他的手。
楚席脸一红,别过脸。
楚席转身端起粥,舀起一勺,吹了吹,递到沫朗嘴边。
沫朗并没有张嘴,他直接接过了粥,自己闷头喝了起来。
沫朗看了眼楚席,道:“殿下先出去,臣自己静一静……”
“哦……”楚席转身出去了,关门时,楚席突然想起来,道:“桌子上还有桂花糕,茶壶里是桂花乌龙……你……”
沫朗脸一红。
“嗯……”
楚席下了楼,云笙看楚席的脸色有些泛红,道:“殿下可是有哪里不适?”
“没……没有……”
“真没有?”
“真没有。”
云笙松了口气。
楚席道:“冯子健抓到了没?”
云笙道:“抓到了,他万万没想到我们会放假消息说官银被找到了,昨夜我们不仅把冯子健逮到了,还找到了失窃的赈灾银饷。”
楚席点点头,道:“歇息两日,过两日便可回京了。”
云笙疑惑道:“为何要歇息两日?”
楚席道:“本太子乐意你有意见?”
“……”
沫朗此时下了楼,只见他换上了一件高领的长袍,披了披风,一头黑发依旧是随意搂了一半。
云笙发现这两人今天有些奇怪,一个不理一个的。
难不成闹矛盾了?
谁惹谁生气了?
算了,两边他都得罪不起,不问了。
两日后。
启程回京。
沫朗原是和楚席同乘一辆马车的,但今日不知为何,沫朗硬是要自己骑马。
楚席却死活不同意。
无奈之下。
沫朗在马车里坐着,楚席乘马。
这可真是云笙过过最诡异的一天。
小剧场~~
朝花:我觉得我的景物描写十分到位。
相爷(危险):是吗?
楚席:咳……
朝花:我的儿,冯雀华和你是什么关系?
相爷(危险):同问。
楚席:冯什么?
相爷:冯雀华。
楚席:什么华?
朝花:冯雀华。
楚席:什么雀华?
相爷:冯雀华。
楚席:什么雀什么?
朝花:冯雀华!
楚席:冯雀什么?
朝花/相爷:觉醒了!猎杀时刻!
(元和九年,太子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