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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伤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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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月笙是挨过打的人,所以受了伤也知道轻重,该怎么治。
但是齐韵是个没心的,以为自己身体健壮,就没把这次的打当回事,药苦了就不喝了,结果前几天的低烧,突然间就变成了高烧。
老亲王着了急,要是这一根独苗就这么葬送了,和亲王府就后继无人了。
一时间,京城里面叫得上名字的大夫都被请到府里面来瞧一瞧,开的方子都快堆成摞了,只是不见齐韵有好转的迹象。
“我苦命的儿呀……”,齐韵的母亲秦氏每天在齐韵的松雅院里面不肯出来,目不交睫地守着,最后还是被浣湘和老王爷一道拉去休息的。
齐韵的祖母听闻,直接就晕了过去。
大夫瞧完了齐韵,就又得去瞧齐家老太太。
这两天没有练戏,美其名曰是府里面事情众多,实在不宜再唱戏,但实际上就算是余师傅逼着洛月笙练,洛月笙也没心思。
所有关于齐韵的消息都只能通过伺候的丫头道听途说得来,洛月笙的心里别提有多难过了。
只可惜他不能去看一看。
是啊,他连去看一眼的权利都没有。
一连折腾了三天,老王爷和王妃娘娘都已经倦了,松雅院除了伺候的人之外,其余人就很是寥寥。
洛月笙总是有意无意地走到松雅院旁边,在一旁远远地看着。
“笙哥儿要不要进去看看?”一个女声从背后响起。
洛月笙吓了一激灵。
“浣湘姐。”
“想去就过去吧,等会儿我把门口的几个婆子支开。”浣湘道,因为照顾齐韵的缘故,眼底也是浓浓的黑眼圈。
洛月笙点了点头。
其他人不知道,但是浣湘知道,齐韵在烧的迷糊的时候,叫了好几声“小小”。
王爷和娘娘不知道“小小”是什么,但是浣湘不可能不知道。
洛月笙很小心地打开了房门,不敢放一丝凉风进去。
伺候丫头告诉他的传言里面,说齐韵烧的滚烫,不省人事,他不知道这里面到底有几分真假。
拨开床帐,齐韵在里面静静地躺着。
脸上以为高烧,双颊显了红晕,像是涂了胭脂。
齐韵总是说洛月笙好看,但是自己长得一样也不差,这么看来,也有病美人的风骨。
浣湘也推了门进来,手里端着一碗药。
“这么多药里就属这个最苦,世子怎么也不肯咽下去。”浣湘有点发愁。
洛月笙看了看,“给我吧。”
浣湘犹豫了一下,就把药递给了他。
“浣湘姐,你先休息一下吧。”洛月笙道。
“没事。”说着没事,但是浣湘已经困得都不为洛月笙这个冷清冷性的人会关心她而感到奇怪了。
“你下半夜还得看着世子呢。”洛月笙道。
浣湘想了想,确实是这个道理,便点头应允了。
药完里面悠然地冒着蒸汽。
洛月笙耸了耸鼻子,确实很苦,闻着都苦,在蜜糖里面长大的怎么能喝这么苦的药。
“我喂你,要喝完。”洛月笙轻轻道。
说罢,便把碗中的药尽数含了进去。
洛月笙用手帕擦了擦嘴角的药渍,本来也想替齐韵擦了擦,发现没这个必要,这么苦的药一点也没有吐出来。
像是得了个什么宝贝怕人瞧见,洛月笙没有再多留就走了回去。
浣湘进来的时候,床边只留下了一只空碗。
“天,他是怎么喂进去的?”浣湘讶异道。
“小小。”齐韵梦呓般说了一句。
浣湘嫌弃地摇了摇头,“才来看过你,快别四处嚷嚷了。”
良药苦口,把这最苦的药喝了后,第二天齐韵的病就见了起色,最起码烧退的差不多了。
洛月笙尝了苦药,算是吃伤了东西,好一阵时间,吊嗓子都恢复不到原来的清亮。
但他一有空就在松雅院旁边转,只是没再寻到机会。
直到,那个曾经和齐韵勾肩搭背的洋人走了进去。
洛月笙对和亲王府的事知道的不少,还是要归功于旁边伺候的这个小丫头。
“笙哥儿,能准我半个时辰的假么?”小丫头试探道。
“哦,做什么?”洛月笙随口一问。
“听说洋人要来咱们府里看世子,我想去见见洋人长什么样。”小丫头兴奋道。
洛月笙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非常难看。
周康,张茂来都没有问题,唯独不能是这个洋人。
小丫头看洛月笙脸色不豫,“笙哥儿,我不去还不行么,您别生气,别,别赶我走。”
洛月笙笑了笑,道:“我没生气,那洋人既然想来现眼,那大家伙儿就都去见见也无妨。”
“笙哥儿,您也去?”小丫头惊讶道。
“去,怎么不去?”洛月笙脸色阴沉。
洛月笙到的时候,已经有家丁在松雅院门口撵过一帮人了,虽说洋人稀奇,但是这么闹哄哄的太有失体统。
来人见是洛月笙,纠结了好一会儿,才说:“笙哥儿,王爷有令,无关人等不许……”
“是世子找我来的。”洛月笙面不改色。
那人脸色马上一变,“那您里边请。”
门开的时候齐韵稍稍一惊,但见来人是谁之后,又变成了惊喜。
“小小,你怎么来了?”
洛月笙看齐韵又是单衣,“还敢穿这么少,下次再高烧怕是要烧成傻子了。”
“艾瑟,这位便是洛月笙。”齐韵向旁边坐着的洋人介绍道。
那把椅子本应该是我坐的,洛月笙冷冷地看着洋人坐的椅子。
“久闻大名。”艾瑟笑道。
“贱名恐污尊耳,使臣大人安好。”洛月笙脸色有点僵硬。
艾瑟没有在意,从衣袋里面掏出来了一瓶白色的药片,“这是给你的,可以缓解头痛,难受的时候吃上一粒就好了。”
“谢谢。”齐韵道。
“浣湘,送艾瑟大人出去。”
浣湘将艾瑟领了出去。
“小小你怎么来了?也来看看洋人长什么样?”齐韵笑道。
“我没那么俗气,只是来看看你。”洛月笙道,“洋人怎么知道我的。”
“留学的时候,艾瑟就是我的好朋友,我和他说了,家里有你这么一个洛小。”齐韵道。
“听说那药是你喂的我,我自己吃都费劲,你是怎么喂的?”齐韵突然笑问道。
洛月笙觉得耳朵发热,再待下去便要穿帮了。
“没怎么喂,你现在没事了,我也该走了。”洛月笙起身便要走。
但是,视线却被那个小药瓶勾住了。
“洋人的药,你也要吃么?”洛月笙皱了皱眉。
“最近确实头有点疼,疼的时候就吃一粒呗。”齐韵道,“洋人的药有时候还挺好使的。”
洛月笙把头转了过去。
“小小,你是不是不喜欢艾瑟?”齐韵试探道。
洛月笙没有答话。
爱屋及乌,反之亦然。
“小小,艾瑟这个人,小小,你等等……”,没等齐韵解释完,洛月笙便出去了,出去了还没忘记把门关严实了。
齐韵满脸疑惑,他回来之后,就觉得洛月笙和之前大不一样,但是哪里不一样,他还说不上来。
犹豫再三,齐韵从那个小琉璃瓶倒出了一个白色的药片,咽下去后,便又靠着床休息去了。